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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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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年尾的時候,徐銜蟬、霍永安他們這群人接種了牛痘,大概身體素質不錯,僅僅不到十天,基本上都活蹦亂跳了,當然也有太醫院那邊對牛痘的滅活和滅毒手法更加穩妥的結果。

霍瑾瑜懷疑霍永安之所以要提前接種牛痘,是為了躲避四公主年底的相親。

畢竟接種牛痘後,身體會虛弱,產生反應,最好在家休息。

四公主也這樣想,但是奈何霍永安耍起性子來,就是她也不好管。

只能安慰自己,等到霍永安去了宣州,估計就能快速成長起來,會催著讓她找媳婦。

不止霍永安,此次與他們一起接種的還有許多人,包括麒麟研究院的所有人、以及太學、國子監、軍事學院的部分學生,麒麟研究院還有顧問處的人都是強制性接種的,天花這種高風險疫病,能躲多遠就躲多遠,堅決不讓它有傷害這些人的機會。

……

之前初五的時候,在地方任職的謝少虞送來折子,想要進京看望謝公。

說是謝公生病,一直纏綿病榻,所以想回京探望。

霍瑾瑜:……

她想了一下,還是應允了。

謝少虞那邊收到消息後,連夜動身,

霍瑾瑜估計若是順利,應該能在元宵節前後回到京中。

謝少虞緊趕慢趕,終於在正月十四回到了謝府。

看著蒙著眼和幾個謝家小娃娃玩捉迷藏的謝公,謝少虞略微幹裂的唇瓣抿直了,渾身的氣息比這年後的風霜還冷。

雖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

可是外公這神態,不像是久病初愈的狀態。

燦爛的暖陽下,年過七旬的慈祥白發老叟張著手臂,面上笑容和煦,雙眼被布蒙著,一邊小心挪著步,一邊故作兇猛地嚇唬在院中奔跑的娃娃們,孩童稚嫩的驚呼聲加上長者蒼老慈祥的笑聲甜的仿若快要融化在陽光中。

笑嘻嘻的謝家小娃娃邁著小短腿陪著自家老祖宗跑來跑去,忽而註意到門口站了一個有些熟悉的身影,對方一副風塵仆仆、生人勿進的狀態,謝府的小娃娃們最是敏感了,也不躲著謝言了,屁顛屁顛地躲在他身後。

“哎喲!怎麽了,怎麽自投羅網了。”謝言感受到腿邊的力道,俯身摟住距離他最近的小娃娃。

一個女娃娃拉了拉他的袍子,奶聲奶氣道:“曾祖父,小舅舅回來了。”

旁邊一名大眼睛男娃娃也提醒道:“曾爺爺,小舅舅好兇,你要小心哦!”

旁邊的孩子們紛紛點頭。

小舅舅雖然長得好看,但是現在看著不好惹。

“啊?”謝言楞了一下,連忙拉下眼罩,往門口方向一看,就看到謝少虞站在門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謝少虞拱手揖禮,“看到外公身體恢覆的如此好,少虞也放心了。”

謝言聽到這話,頓時神態有些尷尬,大手不斷摸著手邊孫輩的發髻,幹笑兩聲,“咳……咳咳,這幾日天氣好,老夫的身子當然恢覆的好。少虞,這麽冷的天,你趕路累了吧!來,先進屋烤火,喝點熱乎乎的湯。老李,少虞的院子收拾好嗎?”

管家老李躬身道:“早就收拾好了,炕也燒好了,就等少虞公子回來。”

“明日是元宵,京城西直門、東華門、德勝門都有燈會,你們這些小年輕肯定喜歡。”謝言上下不斷打量他,“老李,你看,少虞是不是更加俊了?”

老李點頭:“您說的對,少虞公子真是年紀越大,越有味。”

“……”謝少虞俊秀的眉峰微壓,看了看此時仍然圍在謝言身邊的小娃娃們。

一開始躲在謝言身後偷看的小孩們見自己被註意到,立馬躲在謝言身後,天真無邪的聲音開始給謝言拆臺。

“曾祖父,您病了嗎?病了要吃藥哦!”

“娘親說,病了不能在外面玩,唉,我們不能和曾祖父玩了。”

“藥苦苦的好可怕,不想吃藥。”

“大人們不怕,小孩才怕,曾祖父是大大大人,更不怕。”

“真的嗎?曾祖父不怕吃藥。”

“曾祖父,我藏了一塊糖,你吃藥的時候,我偷偷給你。”

“欸!子晟,我也要吃,我過年後也吃藥了,都沒有糖吃。”

……

謝言聽著小輩們的童言稚語,心頭暖烘烘的,一時又無奈,尤其視線在對上對面的謝少虞時,更覺得尷尬了。

謝少虞無奈扶額,“外公,您若是無事,為何在信中嚇我?”

老趙給他的信中,謝公已經纏綿病榻許久,但是為了不耽誤他,即使想他,也沒敢給他寫信,看得他心中發酸不已,顧不得其他,連忙向陛下請旨回京。

回到謝府,看到外公腿腳硬朗,還有心情和小孩戲耍,其實他是高興的。

同時信中也暗罵自己糊塗了。

外公若是真病重了,也不會只有老趙一個人給他寫信,老師、曾太傅他們也會通知他。

謝言輕咳一聲,“老夫也沒辦法,你也老大不小了,老夫現下這個歲數,每活一年都是得天眷顧,所以我想在自己還能動時,將你的親事定下。”

謝少虞:……

就為了這事,謝府上下那麽多人難道還不夠外公操心的嗎?

沒想到他身為一州知府,居然也逃不過被催婚。

若是霍瑾瑜知曉,表示:巧了!她身為皇帝,也逃不過。

謝少虞雖然無語,奈何自己已經回來了,而且明日就是十五元宵節,老人家盼了那麽久,總要過完節再說。

謝少虞:“外公,我現在沒有成親的打算,您就不要費心了。”

謝言聞言含糊地點了點頭,“知道,知道,我也不逼你,老夫就是想你了,親事是順便的,我也沒想過你一時半夥會成親……唉……晚點,晚點也要,你是男子,總會不會如女子那般被動。”

謝言知曉謝少虞因為父母的事情,對婚事一直不重視,甚至還逃避。

可是他老了。

少虞雖然也姓“謝”,可是在本家一些人心裏,他終究是外人。

他擔心,等到他走了,謝少虞真成了孤家寡人,到時候他到了九泉之下,如何對囡囡交代。

“外公!”謝少虞也不知道如何勸了,他下意識擠出笑容,“聽說這兩年京中變化很大,正好可以趁此次元宵節觀賞一下。”

“嗯。”謝言一手拉過他,邊走邊道:“是的,陛下在安定門那邊又建了一棟圖書館,裏面的典籍藏書足有百萬冊,各種都有,就不知道你這次在京中待多長時間了。”

院中的小娃娃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仰頭看了看老趙管家。

老趙俯身蹲下,一臉和藹道:“天冷了,各位小公子、小小姐回去吧。”

一名女娃仰頭關心道:“趙管家,曾祖父要乖乖喝藥哦!”

老趙表情一窘,忍笑道:“好,老奴一定會提醒謝公。”

各院的嬤嬤和丫鬟聽到吩咐,向老趙行了禮,然後將自家小主子領回去了。

老趙看著孩子們憨態可掬的模樣,嘴角的笑容怎麽都止不住。

等到少虞公子的成親後,他的孩子也生了,相信老爺會更加開心。

老趙想起謝少虞小時候可愛溫柔的樣子,臉上的笑更加深了。

……

既然謝公無事,謝少虞也輕松了,洗漱一番後,當天下午就進宮了。

霍瑾瑜見他進宮,有些詫異,“謝師侄,你不在家陪謝公,進宮幹什麽?”

明日就是元宵節,宮外一定很熱鬧,可惜為了安全,她不能出去。

謝少虞躬身道:“陛下,臣是來向您請罪的。”

“……你難道私下裏又幹了朕不知道的事情?謝少虞,即使現下是過年,朕也與你說清楚,上次蘇氏的事你若是不長教訓,朕這次可就沒那麽好說話了。”霍瑾瑜沒想到年後的第一擊是謝少虞給的。

謝少虞見霍瑾瑜誤會了,連忙解釋道:“臣要說的不是陛下擔憂的那些,是臣的外公生病的事情。”

“哦!”霍瑾瑜恍然大悟,“你是說謝公裝病騙你回來的?”

“……”謝少虞傻眼,陛下居然清楚。

難道這事是陛下攛掇外公幹的?

霍瑾瑜看出他眸中的意思,白了他一眼,“想什麽呢,謝公乃我朝國寶級大儒,每月都有太醫去給他診脈,朕收到你請假回京的折子後,轉念一想就知道謝公打的什麽主意,老人家想念你,耍點小心思也正常。”

“……原來是這樣。”謝少虞嘴角微抽,陛下這話說的似乎也有道理。

只不過……

霍瑾瑜見謝少虞如玉般的面龐此時有些無奈,隨口道:“怎麽了?難道和謝公吵架了?”

“倒也不是。”謝少虞苦笑一聲,“如陛下所猜,外公他確實裝病,除了想我,還想給將臣的親事定下來。”

“……”霍瑾瑜面露同情。

今年新年怎麽回事,怎麽催婚這事出現了人傳人的現象。

霍瑾瑜覺得,果然大家還是太閑了,以後逢年過節,還是給幾個“危險人物”多托付些事情。

“謝師侄,若是謝公催得急,朕可以多放你一些假期,明天是元宵佳節,聽說會有不少少男少女去逛燈會,謝公一定不會讓你待在家裏,老實出去逛吧。”霍瑾瑜此時唇邊的笑頗為幸災樂禍。

自己倒黴和看別人倒黴還是不一樣的。

“陛下……”謝少虞無語地望著他。

霍瑾瑜笑盈盈道:“有什麽事嗎?”

謝少虞長嘆一聲,躬身揖禮道:“陛下說的有道理。”

閑聊完後,霍瑾瑜詢問起汾州的地方事務,謝少虞也早有準備。

雙方一問一答,等到結束時,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時辰。

霍瑾瑜走到側殿的一個地圖上,和其他地圖不同,此地圖上標註了各地去年的災害現象。

“謝師侄,你看看去年七八月,陜西、雲南、山東、山西大旱,自秋冬到現在,這些地方也就只下了一兩場雨或者雪,你可知這意味著什麽?”霍瑾瑜單手捏著下巴,眉間微鎖。

謝少虞上前一步,仔細觀察,也是眉頭皺起。

俗語言:大旱後必有蝗災。

想必陛下擔憂的就是這些。

謝少虞想的沒錯。

蝗蟲一般繁殖在幹燥裸露的土地上,因此大旱之後才會容易發生蝗災。

霍瑾瑜想起蝗災時期鋪天蓋地、寸草不留的場景,甚至有時候連人畜都無法逃脫,頓時深深嘆了一口氣。

但願是她多想了,也許開春後,這些地方的旱災就會減緩,恢覆風調雨順。

謝少虞:“陛下擔憂之事確實重要,臣以為應該早做準備。”

“朕也這麽認為,現下做準備還不算太晚,既然你回來,你有什麽辦法給朕開開眼界。”霍瑾瑜玩笑道。

謝少虞聞言,也不推辭,古往今來,先賢前輩們總結了許多治蝗法,他總結就行,估計陛下也清楚,但是實際操作起來還是有難度的。

霍瑾瑜確實知道,古人對蝗災的驚恐不亞於水旱災,對蝗蟲也是深惡痛絕,畢竟誰會喜歡一群和你搶東西吃的蟲子呢。

在生產力和科技落後的古代,大家為了保住自己的糧食,可以是已經竭盡全力。

即使古人不懂什麽生物防治,但是也知道對於鋪天蓋地的蝗蟲群來說,天敵就是最能對抗的方式之一,放鴨治蝗的手法至今就有許多人使用,當然也可以養雞。

霍瑾瑜自然也不會放過這個法子,可以讓這些幹旱地區接壤的地方養殖大量的雞鴨,若是真的發生了蝗災,一則可以作為抵禦屏障,二則可以幫忙滅蝗。

當然蝗蟲還有許多天敵,比如□□、鳥兒,但是這些人力不能控,在百姓眼裏,這些東西就是上天派下來解救他們的,所以地方也形成了一個傳統,一有蝗災就求神仙保佑。

還有許多人力治蝗的手段,許多時候,求神不如求己,比如火燒法、坑殺法,朝廷會用糧食兌換蝗蟲卵。

至於為什麽不是蝗蟲,是因為比起蝗蟲,蝗蟲卵更容易獲得,普通百姓工具有限,而且蝗災之前必有大旱,百姓們已經經歷旱災被餓的體力不支,在遭遇蝗災時,已經心有餘力不足。

尤其蝗蟲的遷徙速度也快,等到你好不容易收獲一袋蝗蟲,它已經將你的莊稼都吃光了,只留下不剩寸草的土地,而蝗蟲群早就去禍害其他田地了。

霍瑾瑜已經給麒麟院下命令,讓他們想辦法研究一款防治蝗蟲的農藥。

褚青霞對這些不擅長,但是她已經研究出一款農藥噴灑裝置,就等農藥了,這下要看司利言他們的表演了。

霍瑾瑜一邊聽謝少虞說,一邊走神。

等到謝少虞說完,她點了點頭,“謝師侄說的不錯,朕已經給山東、山西四地下旨,讓當地官員帶領百姓防治蝗蟲,現下正是探查的好時間。”

而且不能只幹這一次,要反覆多次,確認蝗蟲卵被消滅光,否則以蝗蟲的繁殖能力,幾十個就能變成數萬個。

謝少虞笑道,“多謝陛下誇獎。”

霍瑾瑜說完這事,心中的擔憂驅散了一些,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想起明天是元宵節,笑道:“明日是元宵節,謝師侄早日回去,好好做準備,莫要讓謝公失望了。”

謝少虞無奈一笑,“請陛下放過微臣吧!娶親一事微臣現下真沒有心思。”

霍瑾瑜聞言笑了笑,“謝師侄話可不能說的那般滿,說不定明日元宵等會上,你要找到人在燈火闌珊處呢。”

“陛下……”謝少虞楞了一下,而後想了想,最終拱手道:“微臣告退!”

霍瑾瑜點了點頭,目送謝少虞離開。

……

次日元宵節,上午的時候,宣王進宮給霍瑾瑜送了一個精致的寶塔琉璃燈,笑道:“陛下,今年京城的燈會估計會很熱鬧,你在宮中許久,也要時不時出去,欣賞一下你一手打造的京城。”

否則光待在紫禁城裏,小七除了政務也沒有其他樂子,也見不到有趣的人,實在讓他心疼。

霍瑾瑜蹙眉:“可是若是出去的話,怕是有些麻煩。”

而且不是有些麻煩,而是很麻煩,元宵節燈會人又多,身為皇帝,她即使所謂的微服出行,身邊的安保還有暗中的侍衛人數也有許多。

宣王笑道:“陛下務需擔心這個,臣就想問,您想不想出去看燈會?”

他家小七理應是翺翔九天的飛龍,不應被這座宮城困在裏面。

若是霍瑾瑜知道,對此要解釋清楚,她應該不算是被動待在紫禁城,只不過覺得出城太麻煩,懶得出去而已,但是該去的地方,她也不曾偷懶過。

今年秋季打算再去一趟邊陲各個衛所,明年若是有時間,打算去廣州看一下,視察當地的造船廠,後面若是風調雨順,可以下一次江南,現下兩廣地區已經發展起來,江南的聲量也就小了點,那些南方門閥士族看起來安分了不少,不過南方地區也不能忽視。

霍瑾瑜走出宮殿,看了看外面晴朗的天,呼吸間清冷的空氣躥入肺腑,“今天是真是個好天氣,應該不影響百姓們看煙花。”

今年西直門那邊有一場大型的煙花秀,是由五城兵馬司負責的,晚上戌時正開始放。

宣王點頭:“是啊,聽說今年工部的工匠又弄出了新玩意的煙花,陛下不看一下,有些可惜了。”

霍瑾瑜歪頭想了想,“行!”

現下距離傍晚還有半天時間,荀五有時間準備。

傍晚,夕陽西下,熱烈的暖紅色光芒灑遍大地,給萬物披上了一層日暮赤紗。

天際盡情翻滾了一天的雲海也即將落幕,五顏六色的雲霞將天際裝點的異常燦爛美麗,仿若無數炫麗的鮮花盛開。

此時紫禁城附近的東華門出現了一輛精雕細琢的奢華馬車,馬車周圍隨從寥寥數人,不過有眼力的人,一看就知道這群隨從身份非同一般,多數有官家身份。

隨從看似平平無奇,靠近點發現他們目光如電,機警非常,動作幹凈利落,肯定是武藝高強之人。

馬車行駛到了長安街的牌坊處停下,馬車夫穩穩地停住馬車,肅聲道:“七公子,六公子,長安街到了。”

此次京城的燈會主要分為五個地點,長安街就是其中較為繁華的一處。

隨著車門打開,隨行護衛立刻護在馬車的四周。

牌坊門口看熱鬧的百姓餘光瞟了一眼,先出來的是一個三四十歲模樣的中年男子,模樣看著周正俊朗,可惜腿腳看著似乎有些不好。

中年男子下來後,車裏又下來了一位俊秀的年輕公子,一身暗金常服,手持一把折扇,除了腰間系的雙龍環玉,身上並無其他裝飾物。

可是這位公子一出現,雖然此時光線有些昏暗,亦是無法遮掩他身上的風華氣度,一看就知道此人是隊伍的中心人物。

偷瞄的百姓還想觀察更多,轉眼就對上了身邊護衛冷颼颼的眼神,立馬收回眼神。

心中暗暗猜測那個年輕公子是宗藩子弟還是官宦子弟。

現下京中國子監、太學、軍事學院呈現三足鼎立之事,現下在京城的街面上,真是隨便砸下一個瓦片,不知道能傷到多少貴人。

別看京中的貴人多了,但是那些喜歡逛街的紈絝子弟卻少了,畢竟他們擔心自己傳到陛下耳朵裏,將他們塞到軍事學院歷練,多少人一次囂張,換來一生悔恨。

百姓們對於這種情況是喜聞樂見,去年立秋的時候,第一軍事學院舉行競賽,允許百姓前去觀看,許多人都看了熱鬧。

別說,裏面許多人都脫胎換骨了,看不出之前紈絝囂張的模樣。

霍瑾瑜見百姓好奇,微微點頭示意,然後就收回視線,目光落在面前的街道。

雖然才是傍晚,但是長安街已經燈火漫天,行人熙熙攘攘,到處都能聽到叫賣聲。

霍瑾瑜隨手撐開折扇,緩緩搖了兩下。

嗯,冬日的冷風確實醒腦。

“爹,那個漂亮哥哥在扇扇子,他不冷嗎?”孩童奶乎乎的疑問將霍瑾瑜晃悠的動作凍住。

霍瑾瑜下意識擡眸,正好對上一雙懵懂的大眼睛,連帶還有小孩家父親有些尷尬的視線。

“噗呲!”宣王忍俊不禁。

霍瑾瑜瞬間給了他一個眼刀子。

笑什麽笑!

她就是想體驗一把風流倜儻的公子人設。

“咳,小七,小孩童言稚語,你別放在心上,我看你這身裝扮挺好的。”宣王繃直嘴角,扭頭不看霍瑾瑜。

霍瑾瑜:……

“哼!老子樂意!”霍瑾瑜將扇子合攏,大步走上街。

宣王看著他的背景搖頭,“才多大的人,跟誰學的,就稱呼自己老子。”

……

天才微微黑的時候,謝少虞被謝公捯飭一新,就被他趕了出來,讓謝少虞將今年燈會上最好看的花燈給他贏下來,否則就不要回家了。

謝少虞見狀,只能帶著小廝和護衛在京城中游逛起來。

今日的天氣很冷,人們呼出熱氣化成團,漸漸匯聚到半空中,仿佛濾鏡一般柔和了此時所有的美好和繁華。

走到半路,謝少虞和徐於菟、徐銜蟬他們撞上,游街的隊伍擴大。

一行人在路邊酒釀圓子的時候,霍永安、霍雛鳳發現他們,然後隊伍再次擴大。

謝少虞這行人的隊伍一下子變得矚目起來,尤其謝少虞、徐於菟身上被砸了許多繡著名字的帕子和香囊,霍永安、徐銜蟬、霍雛鳳他們也不少。

讓謝少虞發笑的是,有不少男子誤以為徐於菟是女子,想要結識他。

徐銜蟬對於這種場景是喜聞樂見,哈哈大笑起來。

為此沒少遭徐於菟的冷眼。

至於燈會上的燈謎,對於同為一甲三名的謝少虞、徐於菟來說,可謂是小菜一碟。

不過謝少虞他們也有分寸,並沒有實行所謂的“橫掃”策略,只挑選自己感興趣的,順便欣賞一下徐銜蟬、霍永安他們被燈謎弄得抓耳撓腮的場面。

還有賽詩臺、對對聯這些雅事,更是引人追捧,吸引的都是有學問的才子,所以圍在舞臺周圍的適齡少女也多,進而吸引了更多的男子,吸引才子自然要有好彩頭,舉辦盛事的主家也不吝嗇,各種奢華精巧的彩燈和彩頭都拿了出來。

謝少虞奉“外公”的命,要給他找一件燈會上最好的燈籠,他現在暫時看上了這盞懸在長安街東門長平客棧門口的燈籠。

只不過他好不容易過五關斬六將,打敗諸多對手,眼看琉璃宮燈要到手了。

事情卻出了變故!

主辦賽事的管事一臉諂媚地表示:這場賽詩會的魁首不僅能得到琉璃宮燈和三百兩銀子,還能得到他們小姐——西華伯的小女兒宮三小姐的青睞。

謝少虞唇邊笑容僵住。

沒等謝少虞有所反應,徐於菟他們就立刻後退一步,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樣。

他更是無語。

要不要這麽快就要和他劃清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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