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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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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眾人氣勢洶洶地來到郊外的俘虜大營。

但是被人攔住了。

沒有主帥的命令,別說霍永安在,就是宣王、長公主他們在也沒辦法。

而且看這群軍事學院子弟穿成這樣,一看就知道會找麻煩,俘虜大營的主事哪敢讓他們進去。

眾人站在外面面面相覷,商量著要不去找人去向毅王說一下,讓他們進去。

新晉胖丫頭周語堂和新晉佳人賈拓眼睛發亮,連忙表示今日既然不妥,那就明天或者後天再來。

他們趁這段時間,讓人在城中搜索一番,看看能不能找到適合的人選。

兩人的心思大家一眼看穿,當然決絕。

就在大家在營寨門口商量時,從裏面跑過來一名披甲將軍,對方沖眾人抱拳道:“諸位學子,王爺之前叮囑過,允許你們見韃靼俘虜,但是行為不得過激。”

眾人回禮,然後發出歡呼聲。

披甲將軍笑著看著這群意氣風發的年輕人進去,目光落到軍營西側的二層亭閣上,那裏是營寨的主議事亭,拱手微微一躬身,然後轉身進了營寨。

……

此時二層閣樓上,毅王帶著眾人站在扶欄處,俯視霍永安帶著人去韃靼俘虜關押的地方。

他身後站著幾名副將、還有他的長子霍英彥,孫子霍雛鳳。

毅王嘴角微翹,“鳳兒,你看出什麽了嗎?”

鳳兒本鳳霍雛鳳嘴角微抽。

以前祖父喊他雛鳳,後來被陛下影響的,也喊他鳳兒了。

“大家都挺好的,相信陛下看到這幅場景,也會高興。”霍雛鳳淡笑道。

陛下當年在紅螺山創建第一軍事學院,就是要好好敲打訓練京城的勳貴子弟,現在有了成果,相信陛下會高興。

“英彥,你覺得呢?”毅王轉頭看向一旁給予厚望的長子。

霍英彥抱拳道:“兒子覺得,鳳兒必須入此學院。”

不提紅螺山軍事學院的教學效果如何,但是看現下這群勳貴子弟的精神氣貌還有他們之間的羈絆,他們毅王府都要送一兩個孩子入學。

不說其他人,霍永安是四公主與韃靼可汗的兒子,雖然有陛下護著,也重新得了名字,但是在一些人心裏,還是和霍永安有些隔閡,可是看他如今的模樣,在軍事學院如魚得水的模樣,霍英彥都覺得自己說的晚了,應該在學院創立的第一時間將鳳兒塞進去。

毅王欣慰地點頭,而後看向霍雛鳳:“鳳兒,我讓你入學,不是讓你進去拉幫結派的,其實只要你足夠優秀,憑借你的身份,會有人自動聚集在你身邊,你可明白?”

陛下前段時間給各地督府下旨,為了開拓軍事學院生源,不限京城勳貴子弟,允許全國中階將官錯開時間進入軍事學院學習,各地的督府也可以推薦優秀將士名額,待查驗合格後,也可以入學。

到時候紅螺山軍事學院恐怕更加熱鬧,讓他好奇會變成什麽樣。

霍雛鳳微微皺眉,不過還是點頭應下,“孫兒知道了。”

許恕指了指下方快要消失的學子隊伍,笑著道:“王爺,這群人真會折騰,一開始我還以為他們敢禍害我家那閨女,沒想到寧可找人男扮女裝。”

聽到這話,旁邊一個壯漢用力拍著許恕的肩膀,“哈哈哈,還不是你家徐銜蟬長得太好了,要我說,你還是答應我吧,小海一直對你閨女念念不忘。”

“起開!”許恕肩膀一抖,將壯漢的手抖掉,沒好氣道:“你家兒子長得還沒有我閨女高,想什麽呢,再說我家閨女對你兒子沒興趣,你若是再糾纏,小心孫小海小命不保,我可攔不住閨女。”

“小海他就是個頭矮小,但是機靈,會疼人。你可不能以貌取人,小心拖延下去,你家閨女嫁不出去。”壯漢想要摟住許恕的肩膀,和他好好商量一番。

“不勞你操心,天底下就沒有嫁不出去的閨女,只有不想嫁的。”許恕直接踢了他一腳,“你家孫小海如果不長眼跑到我閨女面前被揍一頓,可不關我的事。”

壯漢:……

眾人看著這樂子,紛紛大笑出聲。

毅王也由著他們鬧。

角落裏的龐寬撞了撞一旁的同僚,“徐銜蟬和許副將是什麽關系?”

同僚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當然是父女了……你居然不知道。”

龐寬一臉無辜:……

他這段時間在草原天天晃蕩,而且他入伍時間也不長,來到冀州時,徐銜蟬已經去京城了。

前段時間,徐銜蟬他們去草原礦場送糧草,他聽說隊伍裏有一名女的,就瞅了兩眼,對徐銜蟬算是印象深刻。

同僚饒有興致道:“難不成你看上她了?徐銜蟬雖然長得不娘們,也算是儀表堂堂,相貌周正,有個探花郎哥哥,還有個副將老爹,你雖說運氣好,說實話,徐銜蟬不好娶。”

撇除對徐銜蟬相貌外形的調侃,人家現在的家世可不是一般人能攀得起的。

想到這,同僚看了看身旁的龐寬。

雖說大家都覺得他運氣好,但是根據他的了解,徐氏兄妹的命也不錯,早些年逃荒的時候,遇到了長公主、毅王,還抱上了當時還年幼的陛下大腿,後來又成了許副將的義子義女,衣食無憂。

前兩年徐銜蟬的哥哥徐於菟成了探花,現下還是天子近臣,深受器重。

聽說徐銜蟬在京中,與麒麟研究院的褚青霞關系親密,此次能入軍事學院,還是褚青霞的幫忙……

兩兄妹一路上都有貴人相助,這樣的生活感覺比龐寬要幸運。

同僚拍了拍龐寬的肩膀,感慨道:“努力吧,你也算在陛下面前有了姓名!相信努力一下,還是能夠得上的。”

龐寬一腦袋問號,他就是好奇問了一句,同僚到底腦補了什麽。

……

霍永安一行人目標明確,問了韃靼貴族關押的所在地後,讓人帶路。

三萬韃靼俘虜為了防止聚集引起暴動,被分開監禁,分散在各個衛所,冀州的則是分散在四個營寨,這個營寨主要是關押一些韃靼貴族和高級將領。

對於這些韃靼貴族,毅王也沒有讓人給他們優待,每天除了幹活,每餐就兩碗稀粥,最低限度維持他們生命,消耗他們的精力。

之前這些韃靼貴族一開始還有精力怒罵,可是在關了半年以上後,一大部人都鬧不起來,當然不乏一些頑固子弟,其中甚至弄了兩三次越獄,都沒有成功。

霍永安來到他們面前時,許多韃靼人也跟沒認出。

當初霍永安在韃靼王庭時,因為身份,一直被人輕視、欺辱,比較瘦弱,而且又是穿著韃靼的傳統服飾,現下霍永安一身錦袍金冠,身姿挺拔,舉止帶著從內而發的自信和張揚,精神面貌和三年前可謂是大變樣,

韃靼人戒備地看著霍永安以及他帶的人。

看此人的氣質和服飾,以及身邊手下的氣勢,怕是身份不低。

想起韃靼有貴族優先挑好品質奴隸的習俗,他們不會也是這個待遇吧。

想到這裏,監牢裏的眾人騷動起來,尤其幾個容顏較為出色的人連忙縮著頭躲在就角落裏。

霍永安看了看左右兩個牢籠,左邊是男間,右邊是女間,都有熟人。

男間的那個瞎了一只眼的男人是韃靼丞相馬哈木的弟弟,在王庭的時候可囂張了,經常帶頭欺負他,而且他的妻子和馬哈木的夫人經常明裏暗裏給娘使絆子。

想到這裏,霍永安扭頭看了看右面的女間,正好看到馬哈木的夫人躲在角落裏,沒了華服飾品,一身粗布麻衣,看著比喪家犬還可憐。

一旁的賈拓夾著嗓子,“殿下,您看上了哪個?小心啊,這些韃靼狗可兇了,一不小心會被咬到。”

霍永安無語地看著身側的“佳人”,早知道就應該將他的嘴巴堵住。

徐銜蟬等人打了一個寒顫。

賈拓還扮上癮了,“殿下,咱不要選女的好不好,您有了我還不夠嗎?咱們選幾個男的,身子也結實,你可以隨便折騰。”

“混賬,我乃紮魯特部大汗,就是韃靼可汗也要對我以禮相待,你們這群人若是敢放肆,我紮魯特一萬兩千戶,不會歸順的。”其中一個滿頭小辮,一臉絡腮胡須的人撞擊著柵欄,憤怒地看著霍永安。

霍永安聞言,挑了挑眉:“原來是紮魯特部的首領,本殿下當初離開韃靼王庭時,就想著未來有機會,要踏平王庭,可惜小舅舅沒給我這個機會,讓你們逃過一劫,大汗如果不嫌棄,本殿下願意幫忙處理你的部眾,保證斬草除根。”

小辮大漢瞪圓了眼睛,眼眶充血,“你敢?不對,你是誰?”

就是景朝毅王親臨,也沒有說過這樣冷酷鐵血的話。

從面前這個景朝富貴公子話裏可以看出,對方對韃靼沒有一點好印象。

霍永安:“你猜!”

馬哈木的弟弟獨眼男似乎有些察覺,從人群裏擠出來,仔細辨認,而後倒吸一口氣,顫抖著手指著霍永安,“你……你是雲秀公主的小雜種。”

他話音一落,霍永安臉色瞬間冰冷。

其他韃靼人一下子瞪圓了眼睛。

徐銜蟬見狀,隨即擡腳狠踹了對方一腳。

“噢——啊!”獨眼男身子頓時僵直,兩腿緊緊夾著,臉色蒼白,感覺痛意從下半身一下子上了天靈感,全身都沒了力氣。

獨眼男如石雕一般倒下,額頭冷汗如雨般,除了這些,居然再也蹦不出第二個字。

眾人看著他兩腿、雙手護著的地方,覺得兩股顫顫,驚恐地看著她。

胖丫頭周語堂嘴角也有些蒼白,不解道:“徐銜蟬,你幹嘛踹他第三條腿?這也太狠了!”

徐銜蟬不解道:“很疼嗎?我就是順腳的事,他個子矮了,我還覺得臟了鞋呢。”

眾人:……

地上的獨眼男聽到這話,氣的一口血吐出來,抖著手指著她,最後只吐出了一個“你……”

霍永安淡淡道:“若是你喜歡,本殿下可以讓我的手下一人再送禮一腳。”

其他人:……

不,男人何必為難男人,他們怕留下陰影。

獨眼男瞬間閉上了嘴。

剛才獨眼男的話韃靼俘虜都聽到了,此時大家也認出霍永安的身份。

這位矜貴威風的小公子,居然是孟古可汗那個混血兒子。

賈拓等人見韃靼俘虜認出了霍永安,其中一人按照預設情況高聲道:“大膽,此乃我朝四公主之子霍永安殿下,豈是你能侮辱的!”

身後扮演護衛的人面色一肅,直接拔出了大刀,冰冷的拔刀聲嚇得眾人身子一顫。

隊伍中兩隊人馬魚貫而出,一人持刀面對監牢柵欄,一人與他背靠背站著,目光恭敬地看著霍永安。

同時高聲道:“爾等快向永安殿下磕頭叩拜!”

“磕頭叩拜!”

“向永安殿下磕頭叩拜!”

聲音將韃靼俘虜們嚇得臉色蒼白。

霍永安挺胸擡頭,下顎微微揚起,不得不說這群同窗還是靠譜的。

……

一名辨認不出相貌的女子兩手扣住柵欄,焦急道:“王子,您是來救我們的嗎?求您救救我,救救我的女兒!”

“葉赫氏,你真是天真,沒聽他剛才說什麽嗎?他是來覆仇的。為他那個娘來覆仇的。”另外一名女人恨恨道。

葉赫氏連忙搖頭:“王子,您知道,烏雅這些公主過得還不如您,現下王庭沒了,她們不知道被弄到哪裏了,求您看在同為兄妹的份上,救救烏雅吧。”

“哼,葉赫氏,你這話非但救不了烏雅,反而給他提了醒,當初在王庭,你也刁難雲秀公主,這個混血可比狼還記仇。”馬哈木的夫人烏蘇此時站了出來。

她想的清楚,自己與阿其那是不可能和解的,但是她也不允許其他人逃出去,大家要一起在沼澤裏爛死。

葉赫氏聽到這話,深深地看了霍永安一眼,見他不為所動,捂著嘴大哭起來。

“真是吵死了。”賈佳人用帕子掃了掃鼻端的臭汗味,側頭看了看烏蘇,“殿下,這個女人我看著不舒服,嘴巴那麽硬,不如將她的嘴巴縫上,省的吵人。”

烏蘇怒道:“你敢,你可知我是誰?我乃丞相馬哈木的夫人。”

“都是階下囚而已,馬哈木都被我們一刀砍了,你這個夫人不應該去找他嗎?”霍永安冷冷道。

他話音剛落,一把大刀就出現在烏蘇面前。

烏蘇看了看面前的刀,刀劍直直地對準她的喉嚨,仿佛就等霍永安的一聲令下,她就會倒下,尤其霍永安眼中的厭惡,讓她唇色越發白了,最終雙膝砸在地上,將頭抵在潮濕的黏泥上,顫著聲音道:“參見永安殿下!”

“……”霍永安皺起眉。

徐銜蟬等人也是冷著臉。

剛剛烏蘇的嘴臉大家還記得,還以為她的骨頭有多硬呢,連狠話都沒放幾句,居然就磕頭了。

韃靼俘虜那邊受到的刺激也不小。

一開始大家以為烏蘇會和霍永安硬鋼到底,誰知道轉眼就跪下了。

眾人眼神覆雜地看著跪在地上一直不起身的烏蘇。

葉赫氏見狀,迫不及待地也跪下了,“阿其那王……永安王子,我給您跪下,真心地為以前的事情和您道歉,求您,救救我的女兒,您的妹妹,她很好養的,隨便給點吃的就能活。”

“聒噪!”徐銜蟬瞥見霍永安面上的不耐煩,用刀身敲了敲柵欄。

葉赫氏見狀,學著烏蘇將頭抵在地上。

女間這邊,不斷有韃靼女人跪下,將頭抵在地上,不敢擡頭,低聲道:“參見永安殿下!”

霍永安微微點頭,看向男間這邊,目光落到被踹中第三條腿,至今還未緩過來神的獨眼男。

“你們如果有骨氣的話,也行!他就是你們的下場。”霍永安指了指地上的獨眼男,“反正就是踢廢了,也不會耽誤你們幹活,而且還能少些女子遭殃。”

他這話一說完,所有人都不自覺地望向他。

孫樹等人順便還給了徐銜蟬一個哀怨的眼神。

他們就說,軍事學院不能有女的,男女有別,現在都將霍永安給帶壞了。

這個威脅太具有殺傷力了,當然也包括之前徐銜蟬的出手太狠。

霍永安威脅一出,韃靼男人們如遭雷劈,膝蓋仿佛也被電麻了,最終一個個都跪了下去,聲似蚊喃,“參見永安殿下!”

“沒吃飯嗎?怎麽聲音連女人都不如。”胖丫頭周語堂踹了一下柵欄。

韃靼男人們無奈,高聲道:“參見永安殿下!”

霍永安掃視一圈,淡然道:“虧你們一個個還都是韃靼的貴族,居然連王庭都保不了,讓我沒了親自踏平王庭的機會。”

韃靼眾人咬牙暗恨:……

霍雛鳳到來時,就看到監牢裏的韃靼貴族們恭敬地跪在地上,頭也不敢擡,霍永安站在過道中,學院學子們一身紅披風,右手持刀,整齊地站在過道兩側,既是威懾韃靼俘虜,又是保護霍用安。

不得不說,這場面給足了霍永安的面子。

霍永安看到他,連忙道:“鳳兒,你怎麽來了?”

霍雛鳳笑道:“祖父讓我來尋你出去,永安,你忙完了沒有?”

“咱們走吧,這裏沒意思,還臭。”霍永安擺擺手,示意眾人收刀,離開這個鬼地方。

眾人收起武器,跟在霍永安後邊走了。

等到霍永安離開,牢房裏的韃靼貴族俘虜們終於起身了,看著走道出口的方向失神。

誰曾想,當年在王庭誰都能踩一腳的雜種,居然有了現在的威風。

片刻後,牢頭帶著兩個手下,哼著小曲出來,給大家發窩窩頭,“今日永安殿下心善,給你們加一餐。”

葉赫氏接過野菜窩窩頭,聲音溫柔帶著疑惑,“大哥,永安殿下怎麽會來冀州?之前不是聽說他和雲秀公主一直呆在京城,難道是偷跑回來的?”

牢頭動作一頓,眼珠子轉道:“當然不是。你剛才覺得永安殿下帶的那群人怎麽樣?”

葉赫氏想了想,之前那群護衛確實怪異,看著沒有普通侍衛的恭敬,讓她懷疑是霍永安為了充場面隨便找的人,但是那群人舉止卻不小家子氣,而且雖然穿的不相同,但是身上的衣服布料很不錯,大多意氣風發,明顯不是普通邊民。

牢頭:“剛剛那群人隨便哪個我都惹不了,你們也惹不了,他們可不是永安殿下的護衛,而是他的同窗,都是京城勳貴人家的子弟,少了一根頭發,我這條命都賠不了。”

“真的?”烏蘇面色難看。

她以為那個混血雜種即使到了京城,憑他身上那一半韃靼血脈,也會如在王庭一樣,被那群中原人欺負,可是現在有人告訴她,那個雜種過得很好。

牢頭點頭:“騙你作甚,京城誰不知道永安殿下的大名,而且陛下也允許永安殿下去軍事學院讀書,那裏可都是武勳子弟,如果不是你們韃靼被我們滅了,以永安殿下的能耐,說不定你們王庭真會被他踏平……”

牢頭絮絮叨叨的聲音猶如驚雷在眾人耳旁回響。

眾人的臉色越發難看。

最悲慘的事情,莫過於自己陷入低谷,萬劫不覆,而以前被自己踩在腳下的人偏偏過得意氣風發,眾人追隨。

霍永安他們出了監牢後,去見了毅王。

毅王提前知道了他們在監牢的經過,看著面前這群人,忍俊不禁道:“要不要本王給你們拿令牌,去其他三座大營耍耍威風?”

霍永安搖頭:“多謝大舅舅的心意,不過不用了,一個就足夠了,其他太累。”

其他人松了一口氣。

在毅王和霍永安說話時,眾人的目光有時會落到給現場唯二男扮女裝的“佳人”和“胖丫頭”身上。

賈拓佯裝羞澀地低了頭。

周語堂則是一臉麻木。

心裏暗暗下決定,等到這次回去後,他拼著被他爹揍死,也要從軍事學院退學。

這裏壓根不是人待得地方。

“衣錦還鄉”行動結束後,霍永安他們不再停留,與毅王告別,就回城了。

……

謝少虞這些時間出了忙碌礦冶、礦場的事情,有閑空的時候,沒忘記洛平川的請求,邊陲城鎮雖然窮,但是關於邊民的記錄還是詳盡的。

洛平川所找之人姓鄭,名餘牙,根據案錄,鄭餘牙乃是涉及到科舉舞弊,所以被革除功名,流放到冀州,年初的時候,因為識字,去了南戈灘銅礦場當小吏。

謝少虞想起洛平川私下裏和他說的話,心中嘆了一口氣。

若是洛平川所說為真,恐怕鄭餘牙遭遇的事可能是給洛平川準備的。

他聽說,一些偏僻地方會威脅窮困學子為富貴子弟代筆,這種事在一些地方十分正常。

而洛平川出身的地方,偏偏也是小地方,要不然也不會在拿到“會元”之前,寂寂無名,一般小地方出來的解元拿到會元的概率確實不高。

謝少虞打算過幾天去南戈灘一趟,將洛平川交付的衣物和信件交給鄭餘牙。

載著謝少虞的馬車停在了冀州城最大的書齋附近,再往前,馬車就沒地方停了。

謝少虞讓馬車夫守在這裏,然後帶著護衛和書童往書齋方向走,路過拐角時,發現圍著一群人,頓時挑了挑眉。

書童高漫見他感興趣,不等他吩咐就擠了進去,片刻後,高漫眸子帶著興奮道:“公子,是賣身葬父!”

之前見過幾次,一開始他年紀小,還覺得可憐,後來經過公子解惑,也知道其中的貓膩。

來到冀州這麽長時間,還是第一次見到賣身葬父。

謝少虞聞言,頓時沒了興致,轉身正要離開,面前就被三四輛馬車當了道,頓時皺眉。

車簾揭開,霍永安的臉露出來,“老師。”

其他馬車也有人探出來,有徐銜蟬、孫樹、賈拓等人,大概十一二人。

“你們怎麽在這裏?”謝少虞看到女裝的賈拓眼皮微跳。

眾人下了馬車,徐銜蟬解釋道:“剛從營寨回來。”

謝少虞聞言,也不多問。

不過身後看熱鬧的百姓此時將註意力放在了他們身上,畢竟來了這麽一群一看就是富家子弟的人,如果他們肯幫忙,這旁邊賣身葬父的女子也就有救了。

冀州城的百姓看到徐銜蟬,連忙熱情打招呼,同時給她說了情況。

徐銜蟬讓眾人散開,他們看看,瞧瞧是騙子還是真的窮苦人。

百姓依從吩咐讓開,一身白孝的俏麗女子哭的梨花帶雨,眼淚好似淚珠一般,面前則躺著用席子裹住的人,辨認不清情況。

謝少虞就看到霍永安等人看了白孝女後,嗖的一下將目光投到給賈“佳人”身上。

賈“佳人”垮著臉,欲哭無淚道:“你怎麽不早點出現!”

早點出現,他也就不會遭殃啊!

謝少虞聽得眼皮直跳:……

雖然不清楚霍永安他們幹什麽去了,但是一看賈拓這裝扮,就知道估計去幹壞事了。

圍觀百姓聽得一頭霧水。

白孝女睫毛墜淚,怯怯地看著賈“佳人”,要哭不哭道:“這位姐姐,蓮兒家貧膽小,不懂姐姐說什麽。”

“哢擦!”

賈“佳人”石化碎裂!

“哈哈哈!”

孫樹等人的狂笑聲如同暴風一般,將他吹的渣都不剩了。

“喊誰姐姐?我才不是姐姐!”賈拓氣的快要快要跳起來。

孫樹連忙將他拉住,防止他控制不住,沖上去將白孝女打一頓。

白孝女害怕地望了賈拓一眼,最後將目光落到站在一旁的謝少虞身上,一滴淚珠滾落,“公子,您就要了蓮兒吧,蓮兒不要什麽,只求您給爹爹買一副薄棺,讓他入土,蓮兒一定為您當牛做馬。”

謝少虞:……

百姓看向謝少虞。

心想這個小姑娘眼睛不瞎,可惜心氣太高,這位儒雅公子可不是普通人能纏上的。

若是其他人,說不定大家還能看一場戲,但是這位,明顯不行啊!

是的,大部分百姓都有閱歷,搭眼一看就知道是真是假。

真正的窮人別說一身潔白如雪的孝衣,就是整潔有光澤的好席子都沒有,最多也就是一個糟席子,或者用稻草編織的草席子。

反觀這位姑娘的孝服上沒有一點補丁。

別說在邊城,就是在江南這種富庶之鄉,窮苦人也是一大把,一件衣服真是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就是許多有了功名的窮秀才身上的補丁同樣不少。

這位姑娘的那身孝服其實也能換一副薄棺。

這樣的人要麽是騙子,要麽是想依此為跳板,賣身高門,不排除一些有錢人真的傻,可是多數的還是一個願挨,一個願挨,互相配合。

當然對於他們貧苦人來說,不要說拿銀子出來,家裏多一張嘴都是天大的事,也就是看個熱鬧。

賈“佳人”見狀,立馬告狀,“永安殿下,她忽視你!”

“閉嘴!”霍永安嫌棄地瞅了瞅賈拓。

賈拓撇嘴,用手捂著臉,學著白孝女的樣子哭了起來。

霍永安:……

殿下?

白孝女詫異地看向霍永安,難道是王府的孩子,毅王的大孫子霍雛鳳?

白孝女心中猶豫了一刻,最終還是決定將目標放到謝少虞身上,宗藩子弟很多,面前的氣質更難得。

“公子……蓮兒求您了,蓮兒很好養的,你讓蓮兒做什麽都行。”白孝女起身,繞過地上的屍體,直接跪到了謝少虞面前,剛想伸手拉他的衣袍。

誰知謝少虞後退一步,書童和護衛擋在他面前,將他遮的嚴實。

霍永安、徐銜蟬紛紛露出失望的表情。

瞥到的謝少虞額角青筋直跳:……

“公子。”白孝女眼圈泛紅,擡眸和對方那雙冷漠的眸子,頓時一楞。

不應該的!不應該的!明明是翩翩玉公子,怎麽能這般冷漠。

謝少虞不再理她,看向霍永安,“永安,既然你現在沒事做,就將這位姑娘還有地上的屍體送到府衙吧,查查是否是她親爹,是否牽扯了其他命案。”

白孝女神色大變,剛要起身逃跑,就被學子們擋住。

霍永安、徐銜蟬看到這一幕,哪能不清楚有貓膩。

百姓見狀,沒事幹的人也隨著霍永安他們去了縣衙。

謝少虞給霍永安他們找了活後,沒忘繼續去逛書鋪,淘了幾本書後,見天色已晚,就回了驛館。

徐銜蟬見他回來,和他說了白天賣身葬父的事情,那名白孝女不叫蓮兒,而是叫曲凝凝,原先在江南行騙,後來碰到硬茬,被人追擊,最後逃到冀州,那具屍體是她在一個破廟找到的。

曲凝凝狡辯說:想著用他“賣身葬父”,她得一個安身之所,也給了無名屍體的安身之所,也算是全了因果,不欠屍體的。

徐銜蟬感慨道:“反正我的臉皮不如她厚,弄屍體行騙也能說的這麽冠冕堂皇。”

霍永安總結道:“騙子就是臉皮厚。”

徐銜蟬:“不過她眼光怪好的,看上謝學士了。”

“……應該是只要長眼睛的,都會選他。”霍永安糾正道。

謝少虞屈指敲了敲桌子,“胡說什麽,好好喝茶!”

兩人見狀,乖乖應了一聲。

……

霍瑾瑜那邊在和朝臣商討如何處置俘虜的韃靼,已經圈禁大半年,總不能永久將他們關著。

只不過是殺、還是放,朝堂自然又吵了起來。

按照以往的處置,對於那些戰敗俘虜或者投降的敵人們,要麽直接屠殺,要麽將他們貶為奴隸,想要得到善待,基本不可能。

霍瑾瑜自然不會讚成屠殺,貶為奴隸這條也之誒被廢。

老霍頭已經開倒車,弄了二十多個藩王,她不想繼續往回倒。

經過眾卿的商議,決定以比較溫和的手法漢化他們。

允許韃靼人使用漢姓,將他們分散安排到各個衛所中,如果有精通漢學的韃靼人,可以讓其當達官,幫助韃靼俘虜融入社會。

她不信,好好的安生日子不想要,想要過以前沒有溫飽的游牧生活。

鼓勵邊城百姓善待他們,相互包容,互相融合。

她需要的是萬民歸心,不是甄別夷夏,雙方互相敵視,最後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傷害的還是百姓。

對於歸附的外族將士予以優待,不壓軍功,只要給有軍功也能升遷,而且可以掌握一些大小兵權,只要能維持當地的安寧。

當然這其中可能仍然會有一些偏見、敵意、歧視,雙方都需要一個適應的過程。

韃靼那邊的部落民眾要接受自己王庭被滅,被景朝打敗。

景朝這邊的百姓,要清楚他們已經拿下韃靼,韃靼人民已經成了他們的一部分。

總體而言,她相信,寬松的政策、優渥的待遇,會讓那些韃靼民眾樂不思蜀,一心擁護景朝,過往朝廷對他們吝嗇的各種茶葉、鹽、絲綢、鐵都會逐漸放開。

她的小願望,就是未來能養得起一個五萬騎兵的隊伍,大願望就是造出鋼鐵巨艦在海上浪。

作為草原人,畜牧業是他們的拿手活,現下草原又找到了大礦,最起碼不用擔心草原和邊陲百姓的就業了。

霍瑾瑜打算,等到過兩年國庫在豐腴些,就鋪一條草原到京城的寬路,至少三車道,用水泥混合土,到時候也能加快內地和草原的聯系。

其實雖說對於一些藩王的限制許多,但是對於一些處於偏遠地方的將領官兵都予以優養,並且權利還大,比如西北、東北這些區域。

霍瑾瑜命顧問組將相關政策擬旨,等她確認無誤,讓韓植蓋了璽印,就傳旨了。

與此同時,顧問處的人搬進了學士宅,給她上了謝恩折,幾人還搬了喬遷宴,洛平川也向她請假,打算回鄉將家中孤母接過來。

說實話,霍瑾瑜有些舍不得,但是對方是盡孝,她也不能攔著,只能允許了。

就這樣,顧問處又少了一人,偏偏大家的任務不曾少過,尤其馬上快到陛下的萬壽節了,事情更多,更忙。

顧問處眾人:……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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