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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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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中午時分,霍瑾瑜在乾清宮準備了宮宴,長公主、四公主、宣王、宋致等人都有參加。

霍瑾瑜舉杯道:“今日乃是四姐歸家的大好日子,我等一起舉杯敬謝父皇的在天保佑!”

眾人舉杯應和。

霍永安坐在四公主身旁,時不時偷看上方的霍瑾瑜,眸光裏滿是驚奇。

他這個皇帝小舅舅長得比謝少虞還小白臉,居然能震懾住景朝那麽多臣民,比他兩個王兄還強悍,就是他那個韃靼爹也比不過,他長得跟個橘子皮一樣,連皇帝小舅舅一成都比不過。

四公主察覺他的目光,點了點他的額頭,目露警告,示意他不要放肆。

霍永安討好地笑了笑,不過還是時不時偷瞄霍瑾瑜,這位皇帝小舅舅,就是他那個韃靼爹見了也要俯首稱臣,他要多看幾眼。

上方的霍瑾瑜看到母子倆的互動,右手把玩著酒杯,含笑道:“四姐,永安現下學了多少字?現下宮裏有不少孩子一起讀書,永安若是需要,也可以一起學。”

“回陛下,這孩子我教過一些字,不過識字不多。”四公主心疼地摸了摸霍永安的頭。

在草原上,霍永安因為他處處受人輕慢,只有她教導他,她也怕孩子被人教壞,所以格外上心。

也許正因為此,才讓她在草原渡過了那些艱難歲月,她不在乎永安的那一半血脈,只是擔心永安因此在京城同樣被人輕視。

“若是這樣,永安,雖然小舅舅心疼你,但是有了學問,才能變得更強大,朕給你找個老師可好?”霍瑾瑜笑著道,“趁你現在的小腦袋瓜還足夠靈活,正是學習的好時候。”

“強大?難道不是靠拳頭、個頭、武器、吃得飽嗎?”霍永安歪頭疑惑。

當小白臉是打不過別人的。

霍永安小腦袋嘆氣,齜了齜牙,“牙齒也很強大的,但是只懂學問的人遇到不講道理的人,他們不聽的。”

還不如上前咬對方一口有用。

“永安!”四公主低聲訓道,“在陛下面前,不能這樣說話。”

“四姐,都是一家人。永安說的有道理,真正強大的人不僅要有強大的軀體,還要有靈活的腦子。既然永安定下這個目標,小舅舅就幫你實現,學問和武功兩把抓。”霍瑾瑜一錘定音道。

“……”霍永安懵了,他偏頭看了看四公主,想問一下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怎麽聽皇帝小舅舅話的意思,他以後要學的更多。

“多謝陛下對永安的照顧。”四公主按著霍永安的脖子,示意他謝恩。

霍永安有些委屈地撅起嘴。

他曾經還以為小舅舅會對他好,才回來就給他定下這麽大的目標。

宣王覺得霍瑾瑜這安排挺好的,霍永安身上畢竟還摻雜著韃靼血脈,在京城要時不時遭受其他人異樣的眼光,縱是他們明面上認下了霍永安,但是又管不住其他人心裏的想法,與其想著改變其他人,不如先強大自身。

霍瑾瑜環顧一圈,目光落到謝少虞和宋致這邊。

謝少虞頓覺不妙。

果然就聽霍瑾瑜開口道,“為了讓永安輕松些,永安不如先跟著謝師侄學習,你們兩人也熟悉,教學應該比較容易。”

然後謝少虞餘光瞥到旁邊的宋致面上松了一口氣。

謝少虞抽了抽嘴角:……

老師,你就不能表現一點師徒之情嗎?

宋致察覺他略帶無語的目光,微微側目,輕松道:“好好幹,為師相信你。”

說完這些,他起身,向上首的霍瑾瑜拱手一拜道:“多謝陛下的信任,少虞雖然學問淺薄,不過做事負責,一定能教好小殿下。”

謝少虞不動聲色地磨了磨牙,微吸一口氣,提醒自己,這是他家外祖父給他浪費人情找的師父,不能不尊師重道,傷了外祖父的心。

“草民一定不辜負陛下的信任。”謝少虞起身行禮。

霍瑾瑜示意兩人坐下:“不要太見外,大家都是自己人。”

謝少虞坐下時,察覺霍永安哀怨的眼神,他給了對方一個隱晦的無奈表情。

宣王不小心瞥到,側頭忍俊不禁。

長公主見狀,挑了挑眉,向霍瑾瑜一拱手,“陛下,父皇駕崩之前,除了惦念四妹母子,就是六弟的婚事了,不如趁這個大喜的日子,咱們說說這個。”

宣王頓時一個激靈,“二姐,咱們要厚道,我現在這副樣子,還是不要耽誤別家姑娘了。”

長公主冷笑:“說的好像你不當人似的,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等到你百年後,誰給你料理身後事。”

“肯給我料理身後事的人多了,我那麽多的侄子、侄女,難道還能慢待我了?”宣王撇嘴,昂了昂下巴,目光落到霍永安身上,“永安,要不以後你給舅舅摔盆。”

“胡鬧!”長公主頓時黑了臉。

她確定對方就是故意的,明明知道前段時間有人傳他和四公主之間的閑言碎語,若是再來這一遭,豈不是更落了一些人的口實。

霍永安見長公主生氣,連忙拒絕:“我才不要,六舅舅你惹了姨母,不要扯上我,我現在已經夠難了。”

一路上,他可看清楚,在長公主跟前,宣王就是她手裏的螞蚱,他也惹不起。

宣王:……

長公主見宣王這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轉頭看向霍瑾瑜,眼含祈求,“陛下!”

“呃……二姐,這事朕也沒辦法,父皇和母後在世時,都拿六哥沒法,要不你私下裏,揍他幾頓,朕當沒看到。”霍瑾瑜兩手一攤。

長公主黑線,可是又不好反駁,畢竟幼帝現在是皇帝。

宣王給了霍瑾瑜一個滿意的眼神。

霍瑾瑜唇邊噙著淺笑。

六哥,好好珍惜今個的安生日子,虢國公那邊可等著你呢。

宋致和謝少虞眼觀鼻,鼻觀心地坐著,靜靜地品著手中桃花釀,默默看熱鬧。

防止被牽扯進戰場。

謝少虞覺得,若不是陛下及時表明態度,如果和長公主一起逼宣王,按照宣王的脾氣,說不定老師此時也坐不穩。

實際上,他與師父都知曉,此時他們能有資格參與這場雖說是“宮宴”,實際上算是“家宴”,出使韃靼只能算一個小因素,更多的還是因為長公主。

想到此,謝少虞輕瞥一眼身旁的宋致。

對方垂眸飲酒,看似淡定,可是細指之中酒杯早就空了,對方眸光黯淡,到底以何為飲,是年少時參參差差的斑駁記憶碎片,還是潮湧不斷的遺憾和悲傷……

霍瑾瑜願意替宣王說話,順著他的心意,是想到了她,她今年十五歲,現下國事繁忙,邊陲和韃靼開戰,朝臣的註意力不怎麽在她的後宮,隨著她的年紀漸長,朝臣肯定會催的,她現幫了宣王,日後宣王也要投桃報李,否則可不要怪她不客氣。

……

宮宴過後,宋致和謝少虞帶著大堆的賞賜出了宮。

上了出宮的馬車,宋致長嘆一口氣,捶了捶有些酸疼的腰背,不停呼道:“老了,真是老了。”

謝少虞嘴角微抽,“老師與宣王殿下深入韃靼王庭,救回四公主母子,擒獲韃靼二王子,在弟子眼中,可真是風華正茂,弟子望塵莫及。”

宋致聞言,坐直了身子,上下打量了他,“你不開心,誰惹你了?”

謝少虞似笑非笑道:“老師是否忘了,之前在宮宴上,陛下讓弟子教導永安小殿下時,您可是很開心。”

“我當然開心,你還未入朝當官,已經在陛下面前有了名字,而且陛下願意讓你教導小殿下,這事可是好事,你想開點。”宋致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瞇瞇道:“難道你想和小殿下當師兄弟,你若是不想幹,大不了我回去和陛下說一聲,反正也是你教。”

“……老師也真是不客氣啊!”謝少虞真是服了。

宋致一掀衣擺,翹起長腿,“陛下讓你教導霍永安,除了看重你的學問,還是因為謝公,謝公乃當世大儒,和老師並稱南曾北謝,讓霍永安跟著你學習,和謝公也算是有了聯系,降低旁人對他身上韃靼血脈的惡感。”

“老師不是也可以嗎?”謝少虞挑眉道。

“謝公現下回京,陛下肯定不會忽略他老人家,我和陛下是師兄弟,當然不可以。”宋致瞥了一眼他,“你可別忘了秋闈之事,你若是落榜了,不僅丟我的臉,還丟謝公的臉。”

謝少虞:……

他實在懷疑,即使陛下有意讓老師教導霍永安,老師也會勸陛下將人推給自己。

……

宋致帶著謝少虞先去看望了曾太傅。

到了曾府,兩人給曾太傅行過禮後,沒等宋致坐下,曾太傅就拿出了他的戒尺,目標人物正是宋致。

宋致嘴角笑容一滯,轉身就跑。

曾府眾人對此已經熟悉,淡定地讓開位置,一邊看老頭子追擊宋致,一邊和謝少虞談天說地,聊詩詞歌賦。

謝少虞也適應良好,比起宋致和曾太傅那邊的雞飛狗跳,謝少虞這邊可謂是歲月正好。

宋致躲避:“啊——老師,輕點,我之後還要去見謝公。”

曾太傅怒吼:“你將人家外孫哄跑了,差點將命留在邊陲,我先揍死你,謝言就出不了手……”

……

曾太傅大孫:“謝兄,我最近讀先秦典籍時,看到‘白馬非馬’這個很有意思……”

謝少虞:“忽略事物的共性和個性,無論是雞三足、白狗黑都是詭辯,不過這種技巧可以學一下……”

……

宋致這邊繞院跑了三圈,見謝少虞那邊居然聊得火熱,連忙呼救:“少虞,你快救救師父!”

謝少虞聞言,朝曾太傅拱手一拜,“曾師祖,今日宮宴時,弟子奉命教導四公主之子霍永安點殿下。”

曾太傅頓時停住了,“是宋致的意思?”

宋致連忙道:“此乃陛下的吩咐。”

謝少虞恭敬道:“老師他很讚同。”

宋致:……

曾太傅眼睛微瞇,手中的戒尺在陽光中滑下一道殘影,伴隨一聲怒吼,“宋致——”

“弟子在!”宋致捂著被戒尺砸中的腦袋,心中嘆氣。

謝少虞唇角始終掛著得體的笑。

……

傍晚巳時離開曾府時,宋致已經換了一身衣服,發髻也拆開重新綁了。

宋致活動了一下胳膊腿,還好曾太傅聽進去了,沒真的打臉,就是拿著戒尺追著他抽了幾下。

宋致瞥了一眼一旁神清氣爽的矜貴公子,冷笑一聲,“謝少虞,今日讓你見到了咱們師門的傳統,好好做一下準備,日後老師也會是這樣子。”

謝少虞:“……多謝老師提醒,弟子會謹記在心,不會讓您有機會的。”

“哼!”宋致冷冷一哼,做師父的想揍徒弟,想找理由還不容易。

……

去謝府時,謝公正巧在前院,聽到他們來了,親自出門來迎他們。

謝言仔細觀察謝少虞,目露心疼,“瘦了。”

謝少虞淺笑道:“少虞在邊陲有師父護著,並無大礙,邊陲寒苦,瘦些就當養胃了。”

“你小小年紀,養什麽胃。”謝言笑嘆兩聲,然後將註意力放在宋致身上,“宋致,老夫這外孫給你添麻煩了。”

宋致:“謝公說笑了,是在下給少虞添麻煩了,此次如果不是我自作主張,帶少虞去邊陲,也不會讓他私自跟著將士冒險去草原,還好他身手不錯,不僅無礙,還得了軍功。嘖嘖,這讓我想下手揍他,都要有顧慮。”

謝少虞越聽,臉上笑容越淡,心中無奈嘆氣。

原來老師在這裏等著他呢。

謝言則是面色嚴肅,沈聲道:“少虞,當時老夫讓你拜宋致為師的時候,你答應過什麽?”

“聽老師的教導,不自作主張。”謝少虞垂眸應道。

“哼,原來你還記得。”謝言掐了掐眉心,“老夫還以為你忘了。”

謝少虞:“少虞不敢。”

謝言不理他,向宋致拱手致歉,“宋致,是老夫教導無方,讓你在外受累了。”

“謝公可使不得。”宋致連忙避開,連忙玩笑道:“我就是向謝公說一聲,我剛才被老師揍了一頓,打算將這個傳統延續下去,等到我對少虞動手時,您可不能心疼。”

“……曾兄動手了。”謝言眉心一跳,仔細觀察宋致,確實能看到一些痕跡,輕咳一聲,“老夫絕對不管。”

宋致聞言,給了謝少虞一個得意的眼神。

謝少虞:……

謝言聽說謝少虞要教導四公主的兒子,就從自己書房裏拿了一些啟蒙的書籍交給謝少虞,“有教無類,陛下將這事交給你,也是看重你,況且你這段時間和小殿下關系好,他對你也不排斥,這對你是好事。”

“少虞記下。”謝少虞接過書籍。

宋致隨口道:“謝公,陛下還讓少虞去考科舉,馬上秋闈快到了,這段時間你要盯緊些他。嗯,要不讓不讓少虞搬回來了,在我那裏挺好的。”

現下謝公回京,謝少虞想要搬回謝府盡孝,可是謝府人多,不似他府中清靜。

謝少虞見狀,說道:“我能做好這些,老師就不用擔心了。”

宋致一攤手,“我是無所謂,你若是落榜了,我就有理由揍你了。”

謝少虞:……

“……”謝言失笑不已。

……

次日,恭王妃和昭王妃帶著孩子入宮拜見崔慧妃。

四公主也帶著霍永安陪他們說話。

崔慧妃看著殿中的兒媳婦、孫子孫女、女兒和外孫,看著其樂融融,可不知怎麽的,總讓人心酸。

她們都是一群失去了丈夫的人。

昭王妃坐在崔慧妃右下手,眼眶通紅,一邊拭淚,一邊哽咽道:“若殿下在,看到公主回來,肯定很高興,殿下還在世時,經常和妾身說起與公主的幼年趣事,每每說起這些,都悔恨不已。”

四公主眸光閃爍,用帕子擦了擦眼,同樣紅著眼,“母妃和我說了霍鉉的事情,人真的沒了嗎?不是說屍體只有半具,辨認不清嗎?說不定不是他。”

聽她說起這個,昭王妃心中一陣抽疼,攥緊了手中的帕子,晶瑩的淚水啪啪落下,眸光望向窗外,看到院中和霍永安、霍芊芊在一起玩的一雙子女,低聲泣道:“妾身親自去辨認的,找到屍體的溪流裏,有殿下的玉佩、發冠、錦囊,妾身也希望是假的,又派人在周圍尋了兩月,還是沒有找到。”

若不是因為這個意外,此刻入主紫禁城的就是他們一家,自己也不會為了撫養一雙兒女費勁心力,還要擔心新帝對兩個孩兒下手。

恭王妃也是眼眶濕潤,“人死不能覆生,咱們都要往前看。”

“是啊,往前看。”崔慧妃抽了一下鼻子,啞聲道:“現下雲秀回來了,本宮此生也就無憾了。”

……

殿外的花圃旁,霍永安戒備地看著面前的三個孩子。

旁邊照顧孩子的宮女也緊張地看著霍永安,四公主的孩子有韃靼血脈,別一不順心張口咬其他殿下。

霍芊芊作為現場最大的孩子,她對紫禁城最熟,想著小表弟在韃靼過得挺可憐的,態度就熱情了兩分,積極給霍永安介紹其他兩人:“永安,這是五嬸的女兒,霍堯汐,比你小五歲,這是小汐的弟弟,比你小六歲,叫霍祐臨。”

兩個孩子面露好奇地看著他。

霍永安見狀,則是兩手一背,挺胸擡頭道:“我叫霍永安,比你們都大。”

兩個孩子則是歪頭,他們當然知道。

“我比你大兩歲哦!”霍芊芊提醒他。

霍永安:……

霍祐臨高興拍手,“你輸了。”

“別亂說話。”霍堯汐扯了扯弟弟的胳膊。

霍永安不滿道瞪著霍芊芊。

霍芊芊兩手掐腰,得意地看著比他矮半頭的霍永安。

這家夥別說年齡,就是個頭也比不過她。

皇帝小叔叔說了,未來她若是想當將軍,只要她的能力跟得上,就允許她上戰場。

“我要和你決鬥,誰贏了誰當老大!”霍永安擡頭,嚴肅地發出挑戰。

霍芊芊楞了一下,若有所思道:“你的意思說,你若是輸了,就聽我的。”

“嗯,輸了,我就認你當老大。”霍永安堅定道。

他是不會輸的。

霍芊芊見狀,“好,我和你決鬥!”

四個孩子還知道避開崔慧妃他們,在禦花園找到一個地方。

陳安國、霍雛鳳等小孩聽說了熱鬧,也去捧場助威。

等到霍瑾瑜得到消息時,霍永安已經“守擂”成功,和霍雛鳳交著手。

霍瑾瑜詫異道:“芊芊輸了?”

荀五:“手下人說芊芊郡主確實輸了,她下手沒有永安殿下的狠勁……”

本身兩人的年歲、體力相差不大,霍永安的技巧是在韃靼磨煉出來的,打架的時候也不客氣,而霍芊芊用的則是君子打法,在沒有絕對的優勢面前,可幹不過野路子。

甚至被毅王手把手教出來的霍雛鳳也有些不是霍永安的對手。

霍瑾瑜捏著下巴,若有所思道:“鳳兒都打不過嗎?”

荀五:“不過現下雛鳳殿下摸清永安殿下的套路,已經開始改變局勢了。這場恐怕永安殿下贏不了。”

“四公主那邊是什麽反應?”霍瑾瑜好奇道。

“四公主說,陛下要打要罰,任由您處置。”荀五道。

“朕是皇帝,又不是幼兒園園長。”霍瑾瑜吐槽道。

荀五擡頭疑惑。

什麽是幼兒園園長?

霍瑾瑜:“這次‘決鬥’芊芊也參與之內,這樣吧,參與決鬥的人打掃三天太和殿。”

抄書這法子容易作弊,以霍永安目前的水平,除非他在自己眼皮底下抄寫,否則恐怕就是別人用左手幫他作弊,她都不知道。

荀五問道:“雛鳳殿下也要嗎?”

“他不是也動手了嗎?”霍瑾瑜擡眸道,“快去吧,將這個好消息告訴大家。”

荀五:……

……

霍永安第二次對戰霍雛鳳,霍雛鳳勝利。

不過沒等霍永安郁悶太久,就被告知,他、霍芊芊、霍雛鳳被罰去打掃太和殿。

三人:……

霍永安、霍芊芊回去後,還被四公主、恭王妃訓斥了一頓,順便還罰抄寫文章。

霍永安:……

皇帝小舅舅沒讓他們抄寫,是不是想到娘親會罰他們。

……

這段時間麒麟院研究出了鏡子。

霍瑾瑜讓人制作了幾十個,作為賞賜送與了一些勳貴夫人和王妃,今年給各地藩王的封賞中,也提前讓人將此物列上。

研究出銀鏡制法的工匠則是獎勵了兩千兩銀子,並且給與十點積分。

為了提高研究院的效率,霍瑾瑜仿照後世弄了積分制作為激勵防止,提高大家的榮譽感和工作主動性。

憑借積分可以換取錢財、宅子、甚至封官加爵也是可以,不過難度較大,最起碼現在麒麟研究院領頭人士褚青霞、司利言他們都還沒有達到。

其實也不是兩人沒有達到,只是霍瑾瑜打算選個合適的時機,給兩人封賞。

鏡子一經推出,受到許多閨閣女子的追捧,即使價格昂貴,也是一物難求,尤其此物又是皇家封賞,這一層光環一加,讓銀鏡的名聲傳播更遠。

霍瑾瑜畫了後世的那種精致的掌中鏡樣式,巴掌大小,既可以保護鏡子,又能隨身攜帶,不用擔心它磕著碰著,工匠拿到圖紙後,推陳出新,弄出更多精巧的樣式,讓霍瑾瑜嘆為觀止。

鏡子一物算是將麒麟研究院的名聲打了出去,不過京城人都知道這個研究院是受陛下照拂,旁人也就不敢惹。

這一動靜,也讓褚青霞的名聲傳播的更遠了,提起她,京城的百姓都知道是麒麟院的女道士。

京城居然還有假冒她行騙的人,居然還被本人給撞上了。

對方將她當成是普通模仿褚青霞的人,向她兜售丹藥符紙。

褚青霞當即氣炸了,一把揪住人,想要將人送到官府,誰知道對方有同夥,打算強買強賣。

若不是被路過南寧侯夫人趙筱雲認出來,褚青霞今兒就要掛彩。

圍觀的百姓這才知道,原來是騙子遇到了真人。

據圍觀百姓說,褚青霞當時嚎的可慘了,說自己不會煉丹畫符,陛下說了,若是她敢煉丹,就將她扔進丹爐裏煉了,她只會幹一些其他東西,對不起祖師爺!

這下京城百姓都知道,麒麟院的女道士不是個合格的道士,雖然有道牒,還有膽子不怎麽大。

聽完經過後,霍瑾瑜笑道:“但是足夠聰明。”

檀菱不解道:“奴婢看道袍也不怎麽好看,青霞姑娘怎麽就不換呢,若是換了也少了麻煩。”

“誰知道呢,朕需要的是她的智慧,她不吃喝嫖賭,平時也就逛逛街,這點堅持,朕還是允許的。嗯……大概等到她遇到第二個騙子後,應該會自己換了。”霍瑾瑜玩笑道。

“奴婢覺得陛下說的沒錯。”檀菱忍俊不禁道。

……

七月,邊陲傳來消息,韃靼大王子阿魯臺被瓦刺人刺殺,現下重傷昏迷,二王子阿克丹趁機登位,成為新王。

韃靼有了新王後,第一件事就是即使整合兵力反擊。

毅王等人早料到他們會如此,迅速迎戰。

同時原先勢力較弱的瓦刺部落這段時間也開始發展起來,趁韃靼內亂時,吸收了許多部落,勢力日益強大。

而且瓦刺日常打著進攻韃靼的名號,卻不斷侵擾邊陲,想趁著景朝和韃靼打仗的時機,渾水摸魚。

霍瑾瑜知道了,直接命令遠山侯率領五萬將士征討瓦刺部落。

她是不會讓瓦刺部落趁此壯大。

不過,瓦刺人刺殺韃靼大王子阿魯臺,現下兩族不僅沒有狗咬狗,打出狗腦子,居然還都不約而同地調轉槍頭,讓她懷疑阿魯臺到底是不是瓦刺刺殺的。

可是阿魯臺也太拉了,年初的時候,他與阿克丹可是天上地下,誰知道年中,兩人的地位就掉了個。

現下韃靼新王已定,就算阿魯臺之後醒了也於事無補。

不過估計阿克丹容不下阿魯臺。

果不其然,半月後傳來阿魯臺死亡的消息。

……

邊陲的戰事有毅王、陳飛昊、鄧盟他們,霍瑾瑜所做的就是做好後勤,不讓前線戰士缺衣少糧,不讓朝堂的人對前線的戰事指手畫腳。

霍瑾瑜現下除了永遠處理不完的國事,還有一件事頗為困擾她。

她想做生意。

可是她現在是皇帝,她的權利在古代可謂是無限的,她若是開店,就是什麽都不賣,手下人也能給她撅來無數財富,若是自己管教不嚴,手下的人橫征暴斂、為所欲為,遭罵的還是她,而且不一定於百姓有益處。

用百官的話,就是與商爭利,與民爭利。

若是一味的逐利,就容易失去本心,尤其在皇權高度集中的現在,任何道德教條與法律條文都約束不了,特權階級從古至今都存在,但是若是是缺了平衡,特權階級失控,對發展毫無益處。

其實霍瑾瑜現在不敢相信未來當久了皇帝的自己。

她上輩子來自現代社會,也是個有著普通欲望的普通人,得益於上輩子國家發展和互聯網,才讓她有了那麽多見識,才讓她對普通百姓有更多的敬畏和憐憫,她擔心自己獨坐高位久了,會忘了現在的自己。

可是麒麟研究院弄出的那些玻璃制品,如果不賣出去,那就太可惜了,她更想讓人賣到海外,換取大量外國資產。

霍瑾瑜思來想去,決定仿照後世,開個國企商行,不屬於皇帝個人私庫,後面就是有皇帝想要想將資產據為己有,還有滿朝官員和他拉扯。

是故,昌寧元年八月,大景第一中央商行成立!又被後世人稱為“景行”。

商行的決定公布後,果然朝臣就有許多擔憂和憂慮。

擔心陛下沈迷賺錢,耽誤國事。

擔心陛下與民爭利,與國不利。

霍瑾瑜與六部重臣說了建設商行的目的,還有商行並不打算與民爭利,賣的都是民間沒有的東西,甚至可能大多生意是在海外,並且與民間商行一樣,正常交稅。

並且定下鐵律,“景行”屬於國家,任何人不得獨占。

朝臣們聽到這些,微微松了一口氣,不過還是半信半疑。

……

在商行創立後,霍瑾瑜就讓人弄了一個衙門,掛了牌子,商行的正廳裏則是擺了一些有色玻璃櫃臺,櫃臺左右和低層是木質的,上面則是透明的玻璃,裏面擺放著精巧美麗的玻璃制品,價格自然不是普通百姓能消費的。

商人的消息最是靈通,在聽到皇帝要成立商行時,大家是惶恐的,擔心影響到他們,所以在結果沒下來之前,實在是誠惶誠恐。

後來景行成立後,大家仍然忐忑不安,畢竟民不與官鬥,景行嘴上說的不與民爭利,可是只要是賺錢,實際上就是爭利,而且這東西還是皇帝宣布成立的。

所以,第一天,景行的大廳就來了不少富商巨賈,他們要親自來看看景行到底是幹什麽的。

富商看到大廳的裝修、玻璃櫃臺,以及墻上各種精致的鏡子、櫃臺中的精致展物,吃驚不已,尤其知道這些東西可以購買,率先反應過來的富商連價格都沒有詢問,直接先搶下了一波。

這些東西若是賣到外地,將會成倍的套利,若是有機會賣到海外,更是獲利豐饒。

其他人見狀也開始搶購起來。

景行開門第一天,不到一個時辰,所有商品被搶購一空,本著物以稀為貴,只出售精品的原則,後面也就沒有再擺出新的商品,並且告知後來的商人,只能預定,後面只接受預約購買,並且商行還有其他商品售賣,霍瑾瑜不打算讓商行幹壟斷的生意。

並且所有從景行售出貴重藝術品都會被登記在冊,並且有唯一的防偽驗證碼,今日所售賣的這一波大部分都有獨家編碼,且一些是孤品。

景行的這場景直接嚇到了虢國公府的管家冷伯,他本來受虢國公的命令,來給陛下捧場的,誰知道他就來晚了兩刻鐘,大廳裏的東西都被競購完了,甚至如果允許的話,那些人還想將玻璃櫃給買走。

虢國公見冷伯兩手空空回來,詫異道:“沒拿夠錢嗎?”

陛下昨日專門提醒他,讓他如果有空餘時間,可以去景行買一兩件東西,怎麽冷伯什麽沒買就回來了。

冷伯嘆氣:“都賣光了,聽說那群人買東西比買菜還豪爽,夥計和掌櫃都驚呆了。”

“一個都沒有剩下?”虢國公也驚呆了,那他怎麽和陛下交代,自己什麽都沒買到。

冷伯說道:“聽那群富商說,他們只打算將其中一部分轉賣,還有一部分打算當傳家寶。”

這其中許多東西都是皇家官窯出品,做工精致,比玉還細膩通透,傳給後人當寶貝,比埋一堆銀子強。

虢國公:……

他算是明白昨日陛下為什麽提醒他了。

霍瑾瑜聽說東西賣的順利後,讓工坊制作一大批比較粗糙的有色玻璃器具,比如碗、杯子、瓶子……然後又讓人設計了一批精致包裝盒子,讓它顯得高大上,打算將這批東西賣到海外。

經過這麽些年,東夷島到福建的航海線路已經趨於穩定。

雖然自從和韃靼開戰以後,南海上的倭寇又多了起來,但是還在宣威司他們的掌控中,沿海這些年也發展起來了不少民間航海商隊,大家雖然在國內勾心鬥角,但是在外面,可是會同仇敵愾的,也算是一部分剿滅倭寇的力量。

這也是景元帝對海商較為寬容的原因,如果沿海地區都是肆虐的走私商和倭寇,不僅侵擾百姓,於民無利,還收不上稅,政策就不得不收緊,有時候路是自己走絕的。

等到收拾完韃靼,東夷島倭寇的好日子也就沒了,雖然可能對一些倭寇來說,他們的好日子早就一去不覆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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