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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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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俗話說新官上任三把火。

現在新皇登基,一朝天子一朝臣,景元帝的時代已經成為過去,朝野上下就等著看新皇的第一把“火”要燒到何處。

大家揣測可能會對吏部或者戶部進行整飭,畢竟一個涉及到官、一個涉及到錢,誰知道新皇對工部興趣十分濃厚。

先是命工部在西直門京郊設立京師農事試驗場,負責研究、改良病蟲害以及土壤肥料實驗,還要派人研究全國各地的土壤地質,為百姓提供良種。

然後又讓工部在德勝門建立了一處試驗場,據說是要進行一些秘密研究。

又和工部尚書經過探討,決定在山東省東平興建一條長約二十裏的第一大壩。

……

這一件件事讓工部尚書這些日子走路時虎虎生風,看起來年輕了十多歲。

惹得其他六部大臣紛紛側目,積極上奏,詢問他們要幹什麽。

霍瑾瑜表示:一切照舊就好。

其實她也是沒辦法。

吏、戶、禮、兵、刑、工六部,工部是排在最末,又因為工部官員大多都是工匠出身,對於“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的古代,工部經常遭到其他部門的輕視,甚至有人會稱呼它為“賤”部。

可是工部的重要性卻是不容忽視的,四司兩庫管理全國的雜事。

營繕司下方有玻璃窯、皇木廠、木倉,從名字也知道類似建築部的功能。

虞衡清吏司則是負責各種官用器物的制造、收發、軍費審核、度量衡制度管理、鑄錢、礦石采辦、寶源局監督,而下面還有司庫、軍需庫、硝磺庫、炮子庫、官車處。

都水清吏司聽名字就知道,負責水利工程的建設和管理,相當於水利部。

屯田清吏司是掌陵寢修繕及核銷費用,支領物料及部分稅收,開采煤窯和供應薪炭。

霍瑾瑜接下來要幹的活壓根離不開工部。

她當然看重工部,為此先給工部的官吏都漲了薪水,底層官吏都薪水都翻了一倍,高層沒有漲太多,也就在三四成左右,即使這樣,已經讓工部許多官員喜不自勝了,不是所有人都能不靠俸祿養活家人的,他們許多人又時候在工部領一份差,等到下衙後,還會做些私活補貼家用,現在俸祿翻了一倍,壓力小了些。

其他六部:……

陛下他們也在啊!

雖然錢不多,但是這可是代表陛下的重視。

……

除了這些,霍瑾瑜將她之前的郡王府改成了麒麟研究院,關於學院的名字她糾結了好一番,原先想起個有學問的,可是她要研究的東西本身都是接地氣、關於民生的,後來看到陳飛昊送給自己的那枚麒麟玉佩,就將名字定下了。

說起陳飛昊,前段時間上折子,說是想要帶兒子進京,霍瑾瑜知曉他與景元帝的感情,讓他安排好手中的活,九月就可以過來,正好可以看看新任鴻臚寺卿如何唱戲。

霍瑾瑜親自給麒麟研究院寫了牌匾,定下研究院的方向“格物致知,求真務實”。

對於原郡王府的人來說,名字雖然變了,大家的工作沒怎麽變,研究院都是這些年霍瑾瑜搜羅過來的一些“奇怪”的人,有富紳之子,有秀才、舉人,也有工匠、道士,還有醫女、繡娘……別家的王府都是各種能人志士、幕僚,到霍瑾瑜這裏,完全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都是三教九流的人士,昭王就曾經因為此事上了折子,表示擔憂霍瑾瑜學壞。

霍瑾瑜知道後,心裏暗自罵了他好幾天。

霍瑾瑜覺得,智慧在民間,這群人可是兩年研究出水泥,三年研究出玻璃的存在,目前已經實驗階段結束,只不過實際應用還在摸索推廣。

尤其一名叫褚青霞的女道士,簡直是bug般的存在,每次折騰東西都會出些動靜,得到一些副產物,當然如果副業太好了,主業就是一塌糊塗,她的道士當的不怎麽好。

她因為沒錢坑蒙拐騙,撞到霍瑾瑜身上,霍瑾瑜一開始想將她送到官府,可是辨認出對方是個女生,就讓她在郡王府幹兩月活,時間到了就可以走。

後來發現褚青霞是有道碟的真道士,還是個小道觀的觀主,道觀因為一場大雨沖塌了,她打算下山籌錢重建道觀。

之後就被霍瑾瑜留在郡王府內,負責研究一些化學方面的東西。

霍瑾瑜腦海中的理論基礎知識,加上褚青霞的操作技術和運氣,這些年折騰出來的東西不少。

褚青霞也得到了許多賞賜,在山上蓋了一個大道觀,不過這些年一直沒機會回去。

……

七月初,褚青霞得到旨意,讓她去工部一趟,對水泥大壩進行技術指導。

褚青霞心中罵了一句“狗皇帝”,慢吞吞地去了工部。

去的時候,仍然穿著那身灰撲撲的道袍,讓工部的官員看的眉心微皺。

雖然是道士,也是女子,這般邋遢姿態,損害的不止她的臉面,還有陛下的威名。

褚青霞看出接待她官員眼中的不滿,心中嘆了一口氣。

她怕自己穿得好看了,朝野那群人說她是禍國殃民的“妖道”了,所以還是祖師爺的這套衣服最靠譜。

褚青霞在工部忙了一天,等到傍晚太陽快落下時,才結束了手頭的工作。

出了工部大門,褚青霞就看到她十歲的小徒弟核桃站在門口等著她。

之所以取名核桃,是因為小皇帝說核桃補腦,而她的這個小徒弟腦子似乎有些不聰明。

核桃見到她,眼睛一亮,擦了擦額頭的汗,興奮道:“師父。”

“嗯。怎麽不進去,在外面守著。”褚青霞慢悠悠地走到小孩面前,給她擦了擦汗。

核桃指了指門口的守衛,“他們說這裏是朝廷重地,閑人不得進入。”

“咱們麒麟研究院也是重地,怎麽允許他們進入了。”褚青霞朝天翻了一個白眼。

等到兩人坐上馬車,馬車晃悠悠地動了起來,核桃給褚青霞倒了一碗酸梅湯,笑嘻嘻道:“師父,陛下賜了一簍荔枝給您,已經送到研究院了,用冰鎮著呢。”

褚青霞聞言,飲盡碗裏的酸梅湯,擡手給了她一個腦嘣,“功課做完沒有,整天亂想什麽。”

她之所以覺得小核桃缺腦,是因為,小孩居然以為陛下喜歡她。

拜托!左看右看,陛下的姿色都在她之上,怎麽也不會看上她一個道士吧。

核桃摸了摸腦門,癟了癟嘴,“學完了,字也練完了。”

褚青霞滿意地點了點頭,馬車走到鬧市區的時候,她掀起車簾,看著街面的熱鬧。

看著小販賣力的吆喝、時不時夾雜一兩句鄉間俚語,還有討價還價,稚童的歡笑聲……這些可比山上道觀熱鬧多了。

其實她雖然心裏吐槽核桃,自己當年也有腦抽的地方。

當年新皇還是郡王時,看她整日穿著道袍,就給她買了許多衣服,讓她換個樣式,不要總穿著道袍。

褚青霞腦抽問了一句,“殿下,你不會是看上我的美色吧。”

當時霍瑾瑜就一頭黑線了,當即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後退一步,說道:“你穿這身,別人還以為我要求道修仙,小心父皇一怒之下,將你的道觀給掀了。”

不過現下聽褚青霞這話,她覺得為了防止面前人誤會,穿道袍也挺好的。

其實褚青霞說完,就想捶自己腦袋一下了,她與新皇的相貌一比,若論貪圖美色,也應該是她動手,再說她可比新皇大六七歲,估計是看話本看的太多了。

想起以前的事情,褚青霞不由得發笑,笑了一會兒,又自顧自嘆了一口氣,現下霍瑾瑜成了皇帝,褚青霞覺得自己這輩子都不能回去當道士了。

回到麒麟研究院,褚青霞發現霍瑾瑜不僅給她松了一簍,研究院的其他人都有,只不過她的最多。

別說,炎炎夏日吃著從嶺南運過來的冰鎮荔枝,確實是享受。

核桃頭頂著書本跪在一旁,眼巴巴地看著褚青霞吃著晶瑩剔透的荔枝,咽了一下口水,“師父!”

“以後還亂傳話嗎?”褚青霞瞥了她一眼。

核桃撅撅嘴,“我說的實話,陛下分給您的最多。”

研究院中,其實褚青霞也有對手,就是西二院的司利言,對方擅長冶煉和藥物提煉,也深受陛下器重,只不過做出的成績沒有師父多,要不然師父也不會以女子之身,成為研究院第一人。

司利言整天看師父不順眼,時不時來刺弄幾句,她可忍不了。

今兒這批荔枝,司利言也得了半簍,研究院就有人說,褚青霞在陛下心裏的位置變了,過不了多久,司利言就會成為研究院第一人。

她才不信呢。

褚青霞擦了擦指尖的汁水,用帶著涼意的指尖點了點女孩的眉心,“你啊,真是氣性大,不好好學習,整日糾結一些有的沒的。”

“師父。”核桃不滿地撅起嘴。

其實她就是有些怕,府中許多人說,即使司利言的才能比褚青霞略低一籌,但是司利言未來在未來的發展一定比褚青霞要高,畢竟這個天下是男人的天下。

褚青霞給她拿了一顆荔枝,“吃吧,師父別的本事沒有,讓你吃荔枝吃個飽還是有能耐的。”

對於研究院中的謠言,她也有耳聞,尤其霍瑾瑜登基後,許多人就更加興奮了。

她覺得以新皇的脾氣,比起說的天花亂墜,做出成績,更能讓他高看一眼。

……

霍瑾瑜也聽說宮外研究院的氛圍變得有些浮躁,挑了挑眉。

她原以為跟了她這個天底下最大的老板後,研究院的人應該更加踏實,畢竟她平時對他們可不吝嗇,賞罰分明。

看來一些人的心態飄了。

霍瑾瑜想了想,吩咐韓植去研究院一趟,好好敲打一番,沒有一個良好的氛圍,怎麽能做好研究。

就在霍瑾瑜沈思索時,洪公公進來了,恭敬道:“陛下,戶部尚書、兵部尚書請求覲見。”

霍瑾瑜:“宣!”

……

戶部尚書、兵部尚書此次入宮,是因為從東夷島出發的兩艘銀船受到倭寇的襲擊,不僅銀船被劫走,對方還殺了十二名士兵,損毀了一艘護衛船。

霍瑾瑜仔細看了記錄的事情經過,皺眉道:“東夷宣威司那邊如何說?”

兵部尚書:“開海侯說已經派人申斥東夷親王,要求他們七日內,務必將所有參與劫掠的人交予宣威司,否則將東夷島翻個雞犬不寧。”

這些年東夷島上的人雖然小動作不斷,但是因為有宣威司的震懾,也不敢妄動。

這次能成功偷襲,行動的肯定不止一方勢力,估計是看先帝去世,新皇年少,趁亂生事。

霍瑾瑜拿起朱筆,在上面寫了兩行話,吩咐道:“林尚書,此事非同小可,乃是對朝廷、對朕的挑釁,所有參與人等,一律誅殺。”

東夷運送銀子的路線乃是機密,這次兩艘銀船都被人劫走了,明顯不止有倭寇,還有內鬼。

據她所知,這些年東夷銀礦的事情漸漸傳出去,一些膽大的沿海走私商人也偷偷和當地的東夷武士勾結在一起,挖掘銀礦。

對於這種情況,景元帝也是頭疼不已。

兵部尚書聞言,拱手道:“微臣謹遵聖令!”

等到戶部尚書和兵部尚書退下,霍瑾瑜看著地圖上的東夷島頭疼不已。

對於沿海地區接連不斷的倭寇侵擾,霍瑾瑜雖然有心派人出海討伐,但是比起東夷,西北的韃靼和瓦刺要更重要,否則以景元帝的脾氣,小小彈丸之地,早就推平了。

……

八月中旬,邊陲傳來消息,說韃靼使者已經進入景朝境內。

此次韃靼派出的使者是阿布賴的兒子鄂齊爾,阿布賴當年出使景朝,因為遭人暗算,讓韃靼在景朝丟了臉,所以回去後,受了韃靼可汗好一陣訓斥,還被貶官了,而後幾年纏綿病榻,最後含恨而終,所以鄂齊爾在韃靼內可是響當當的“恨景黨”。

霍瑾瑜聽聞後,覺得這次估計兩國都要撕破臉,但願宋致的戰鬥力強些。

鄂齊爾進入景朝境內後,就開始水土不服,上吐下瀉,原先半個月的路程一下子拖成尿不盡,原先預計九月來都京城,現在估算要等到九月中了。

霍瑾瑜:……

尤其霍瑾瑜接到遠山侯的折子,就更加不好了。

遠山侯:【陛下,我的瀉藥下的怎麽樣?要不要加大藥量,您放心,這事我是老手了,技術很好,您若還想拖延一段時間,臣就再下點功夫。】

霍瑾瑜想起前些年,韃靼使者阿布賴回去時,聽說確實水土不服,二十多天的路程走了一個半月。

咳!現任韃靼使者鄂齊爾是阿布賴的兒子,想來遺傳了阿布賴的體質,韃靼長年在草原,在中原水土不服也很有道理。

霍瑾瑜點點頭,拿起朱筆寫道:【適度即可,不能太過分,小心點。】

寫完後,她覺得少了什麽,就又在後面加了三個字“做得好。”

……

次日,新上任的鴻臚寺卿宋致宋大人進宮。

到了乾清宮,宋致臉上的笑容在看到一旁的曾太傅頓時一僵。

“參見陛下!”宋致行了禮,然後沖著曾太傅拱手行禮,“老師有禮!”

曾太傅冷哼一聲,“怎麽這個時候才到?”

“老師,弟子入宮只能用兩條腿趕路,又不是車輪子,如何快。”宋致苦著臉道。

霍瑾瑜見宋致這樣子,抿嘴忍笑,“宋卿不必這般拘謹,曾太傅只是擔心你欺負了朕,只要你不動,太傅也不動。”

曾太傅:“哼!”

“陛下……陛下真是幽默。”宋致哭笑不得地看著霍瑾瑜。

看著長得鐘靈毓秀,可是一開口和他有的拼。

霍瑾瑜:“宋卿此次入宮是為何事?”

“回稟陛下,聽聞韃靼使者又要晚些時候才能進京,微臣又修改了一些接待流程和事宜,請您過目。”宋致將折子奉上。

洪公公接過,雙手遞給霍瑾瑜。

霍瑾瑜打開看了看,不得不說宋致這一手字寫的真是賞心悅目,她大致瀏覽了一番,片刻後,合上折子,“宋卿的想法很周到,朕允了。”

“多謝陛下支持。”宋致微微松了一口氣。

霍瑾瑜將折子交給一旁的曾太傅,“太傅,您老人家看看能不能挑出刺,嚇一嚇宋卿。”

“陛下。”宋致覺得自己是遇到對手了,對方身份比自己高,身邊還有曾太傅。

這讓他如何打。

“老實點。”曾太傅冷瞥一眼,開始仔細看折子。

霍瑾瑜見狀,開始和宋致說起家常話,“聽聞宋卿收了一個弟子,太傅念叨了許久。”

“讓老師擔憂了,是我這個弟子的錯。”宋致嘆息道。

霍瑾瑜聞言,歪頭道:“宋卿似乎誤會了,太傅是心疼你的弟子,擔心你在桃李屆讓他名譽掃地。”

“……”曾太傅用力咳嗽了兩聲,忍住了唇角的笑。

宋致嘴角不住地抽搐,最終長躬道:“陛下所言,微臣實在佩服!”

只是讓他納悶的是,總覺得陛下今日有些針對他,他平時說話放肆了些,但是對陛下可沒有說過,而且他們今日第一次見面。

那邊曾太傅已經看完了,其實他想要挑錯,還是能說出子醜寅卯,但是看二徒弟被陛下逼成這樣,也就不好說什麽了。

“啟稟陛下,宋致寫的還算嚴謹,老臣以為無礙。”曾太傅將折子放到桌子上。

“那就好。”霍瑾瑜勾唇淺笑,忽而問出一個出人意料的問題,“宋卿,你能吃辣嗎?”

宋致楞了一下,“辣?”

陛下怎麽又問起他的口味了,難道想要留他用午膳。

宋致拱手道:“陛下所說的辣,是現在民間頗受歡迎的辣椒嗎?”

霍瑾瑜點頭:“是的。”

辣椒推廣後,頗受酒樓歡迎,因為辣椒刺激胃口,讓客人更有胃口,在平民百姓間,也十分受歡迎,一點鹹辣椒就能下更多的飯進行體力勞動,而且辣椒驅寒,所以這些年基本上已經傳遍大江南北,甚至韃靼那邊許多貴族也喜歡吃,而且價格是茶葉的十倍。

“臣的胃口一向很好,即使放了雙份辣椒的麻辣銅鍋湯水,也能吃下去。”宋致說的是麻辣火鍋,冬日的時候北方最喜歡吃這些,他也喜歡冬日落雪時,和兩三好友,在涼亭觀雪吃鍋子。

霍瑾瑜聞言笑了笑,“既然這樣,等到韃靼使者來了,宋卿多與他吃些麻辣鍋子吧,讓他多享受一些中原的美食。”

宋致眸光閃了閃,小心問道:“難道韃靼使者脾胃不好?”

否則陛下不會這樣提醒他。

霍瑾瑜搖頭:“韃靼使者一路上水土不服,上吐下瀉,甚為消瘦,多吃些鍋子可以進補,相信韃靼使者也喜歡。”

宋致:……

看來這位韃靼使者別想有好日子過了。

曾太傅:……

事情說完後,宋致和曾太傅結伴離開,就在轉身之際,就聽霍瑾瑜再次開口了,“宋卿知道,為何朕會將鴻臚寺卿給你?”

“莫不是因為老師他老人家?”宋致不解道。

霍瑾瑜溫和一笑,“太傅是一部分原因,另外一部分是因為二姐說你有大才。”

宋致眉心一跳。

破案了!

他就說,他的感覺沒錯,陛下就是在針對他。

可是對方為自己親姐出氣,他又能怎麽辦。

宋致認栽道:“多謝長公主舉薦,臣感激不已。”

曾太傅一邊捋著胡須,一邊搖頭嘆息。

本應是佳偶,奈何有緣無份。

“宋卿的話,朕一定帶給二姐。”霍瑾瑜淡定道。

宋致和曾太傅見狀,再次拱手行禮,兩人轉身離開。

……

宋致和曾太傅一起出了宮門,上了馬車,宋致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唏噓道:“老師,新帝不愧是先皇的兒子。”

曾太傅瞥了他一眼,沒好氣道:“陛下只是針對你罷了,旁人還是保持君子風度的。”

聽到這話,宋致嘴角就更垮了。

他說錯了,原以為陛下性子有趣,他應該會很輕松,可是現下看來,前提是不針對自己。

曾太傅:“你放心,陛下公私分明,不會因為你與長公主之間的舊事而針對你。”

宋致反手指了指自己:“老師,您講些道理,今日陛下明明一直針對我。”

“針對嗎?老夫沒感覺,陛下不是一直在和你拉近關系嗎?”曾太傅滿臉笑意道。

宋致唇角微抖,不知道自己改哭還是改笑。

曾太傅見他這樣,眸中笑意加深,身子前伸,大掌拍了拍他的肩膀,“依我看,陛下有愛才之心,你莫要多想。”

宋致嘆氣。

……

傍晚回到宋宅,宋致看到認真看書的謝少虞,立馬訴苦,“少虞啊!為師今日過得可苦了。”

謝少虞放下手中的書,上下打量一番,肯定道:“看不出來。”

宋致抓起桌上的書,大手卷成筆筒,嘴角噙著陰惻惻的笑,“孽徒!你再說一遍。”

謝少虞見狀,恭敬地站直,“老師所言極是。不知老師今日發生了事?京城有何人敢欺負老師?”

“能欺負我的多了。”宋致撩起衣擺,支腿坐在椅子上,仰頭嘆息道:“你不知道,老師的日子過得也是不容易啊!”

謝少虞確定宋致是沒事找事了。

宋致繼續道:“為師進宮見了陛下,他……他看我不順眼。”

說話時,宋致雙眸透著幾絲無奈和委屈。

聽聞長公主將陛下當半個兒養著,他就算膽子再大,也不敢欺負他啊,誰知道沒等他動手,對方先對他不客氣了。

“老師,這是為何?”謝少虞不解了,按理說老師是曾太傅喜愛的弟子,陛下再怎麽說,也不會這般動作,而且看老師的樣子,並沒有生氣。

搞不懂。

聽到這話,宋致頓時閉上了嘴。

難道要他和自己的小徒弟說自己年輕時的莽撞事嗎?

他才不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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