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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番外三.【if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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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番外三.【if線】

早在諾維拉婚禮前三天,塞德裏克就來一起幫忙了。

哦,當然,這不是他和諾維拉的婚禮——不然他會提前一年開始籌備,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只是看著她像只閑不下來的小蜜蜂,到處滴溜溜地轉。而她身後總是跟著一個討厭的紅毛小子,總是提出一些荒謬絕倫的設想,然後被諾維拉在胸口一拳錘在胸口。

這場婚禮一定會像個盛大的派對,很熱鬧。塞德裏克這樣想著。

不像他的——如果是他的婚禮……

他站起來,沒有再想下去,因為諾維拉已經在朝他們招手:“快來,凱瑟琳、塞德、亞倫——快來選你們要佩戴的禮花。”

“這不是都長得一樣嗎?”凱瑟琳選了一朵仿真的花朵拿起來端詳。

諾維拉大眼睛一瞪:“怎麽會一樣呢?這裏每一朵都不一樣,是我親手做的呢——我和弗雷德一起做的。”她突然想起什麽,趕緊補充道。

然後弗雷德就輕輕笑了一下,那裏面好像藏著一些戲謔,因為諾維拉立刻就紅了臉。

塞德裏克也拿起一朵花,一朵純白的嘉德利堇在他手中微微舒展著花瓣,花蕊抖動著,像是隨時要灑落下金色的淚。

這明明是一朵仿真的假花,塞德裏克卻幻覺似的感覺它燃燒起來,從花蕊到花瓣,火焰自上而下蔓延,最後貪婪地灼燒著他的指尖。

熟悉的痛感——長久以來,他的心臟似乎一直像裂開一道口子一樣,不分晝夜地灼痛著。

塞德裏克總覺得自己已經習慣了,直到此刻,他才驚覺自己從未自與諾維拉錯過的事情中走出。

他擡頭,對上她藍的像冰封湖面的眼睛。

然後墜入刺骨的湖水中。

**

弗雷德和諾維拉在一起的很突然——至少凱瑟琳、亞倫和塞德裏克都是這麽覺得的。

拉文克勞和和赫奇帕奇比賽結束那天晚上,塞德裏克沒有等到諾維拉——她太累了,簡單啃了兩口凱瑟琳帶上去的面包後又繼續睡。直到第二天的早餐桌上,塞德裏克才再一次看見她。

真奇怪,他們明明並沒有分開多少天,但似乎已經過了很久很久。至少他們面對面這樣同桌吃飯,似乎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塞德裏克和諾維拉道歉——長桌上很多人都聽到了,這倒不是因為他們八卦,而是這片區域的氣氛有些肅穆,他們不由自主停下聲音望了過來。

等諾維拉原諒他,他們就能和以前一樣。塞德裏克這樣想著。

很明顯凱瑟琳也是這樣想的,她像一只小狗狗一樣,懇切地將腦袋在他們兩人之間轉來轉去,比誰都熱切渴望著他們和好。

當然,諾維拉原諒了他——她一直是這樣一個心軟而善良的女孩。她也也和塞德裏克道了歉。她說她從無意傷害他,只是那天……

不知道為什麽,她的嘴唇微微顫動著。

塞德裏克還想說話,他想告訴她們自己和秋分手了的事情。但已經有人走到了諾維拉身後。

是弗雷德——當然了,這時候塞德裏克還是用名字稱呼他的,沒過多久,一直到往後幾十年,他都只叫他那個紅毛小子。

弗雷德走到諾維拉身後,一只手輕輕搭在她肩膀上。諾維拉擡頭看了一下他,臉上流露出一種帶著一些尷尬、一些無措和一些羞澀的表情,然後她站起來和朋友們告別。

“唔……我有事要先走了,就是有一個最新的發明——等我回來再告訴你們吧。”她語無倫次說道。

弗雷德沒有說話,只是在一旁靜靜站著等待。

他撞上塞德裏克的視線,並沒有挪開。

那裏面似乎暗藏著某種情緒,像挑釁、像惋惜、像敵意。

但更多是不解。

塞德裏克心中一沈。

好像有某條神經開始抽動,從胃、到喉嚨、到太陽穴,悶悶的疼痛,最後鉆進他的鼻子、眼睛,讓他莫名想掉眼淚。

他要失去她了——其實那一刻塞德裏克就已經很清晰地認識到這一點,只不過那時候他不願意承認——

換一種角度來說,他也從未以愛人的身份擁有過她,就已然失去。

哪怕其實只有一步之遙。

**

看諾維拉和弗雷德在一起而不做任何表露,塞德裏克覺得自己過完在霍格沃茨那兩年後不應該進入魔法部。他明明應該進軍影視界,一定是其中演技的翹楚,會大放異彩。

就像現在,臨近傍晚,塞德裏克獨自走進化妝間,面對著已經裝扮好的新娘,他依然保持著無懈可擊的淡淡笑意。

諾維拉在鏡子裏看到了他,咧嘴笑了起來:“哦,塞德——我看起來真傻。”

她微微低頭,扯了扯自己潔白的婚袍,一縷微卷的栗色長發悠悠地晃蕩在她頰邊。

塞德裏克沒有挪開自己定在她面龐上的視線,直到她顫著眼睫重新望過來,他就很自然地將視線落回自己拿著的禮花上。

“幾乎和真的一模一樣。”塞德裏克說。

“大多數是弗雷德做的——我那天晚上睡著了。”她有些有羞澀,“哦,你怎麽還沒有帶上。”

諾維拉就走過來,從他手中接過純白的花朵,別在胸前的口袋裏。她又歪頭看了看,重新調整了一下嘉德利堇的位置。

“我每次看到嘉德利堇,總能想到……”塞德裏克沒忍住開口。

諾維拉擡眼:“想到什麽?”

想到你的眼睛。

但像過往無數次那樣,塞德裏克吞回了這句話:“想到第一次認識這種花那天——你還記得嗎,我第一次進入你父親的手提箱……”

諾維拉彎著眼睛笑:“哦,我怎麽會忘記那一天,那天晚上……”

她沒有說下去。

隨後諾維拉往後退了兩步:“好了——真好看,塞德,和你的氣質超級搭!”她永遠不會吝嗇自己的誇讚。

塞德裏克也朝著鏡子照了照:“唔,是不錯。”

“哦!”諾維拉突然輕聲驚叫:“我忘記給自己頭發上插兩朵了,凱瑟琳千叮嚀萬囑咐,在哪裏來著?”她回身在桌臺上尋覓著剩下的嘉德利堇,露出優美的肩頸和雪白的背。

塞德裏克的視線在上面一觸即離。

“在這裏。”他在一旁的一桌子上拿起正等待著主人的嘉德利堇。諾維拉眼睛一亮,就要伸手過來拿,但塞德裏克卻將手往上擡了一下。像很多年前,他會用這樣的動作舉高她愛吃那個口味的甘草棒,但還不等她假意哀求,他總是會心軟,主動送到她手裏。

這次他沒有心軟。

“我幫你。”他說。

諾維拉楞住,像個呆呆的小兔子。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塞德裏克已經按著她坐了下來,然後拿著嘉德利堇在她腦袋上比劃了一下。

“雖然我是很相信你的審美的啦,塞德,但是呢……”諾維拉還在試圖說些什麽,但塞德裏克已經將兩朵花穩穩地插進了她的發髻裏,“哇哦。”

諾維拉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左右晃了晃自己腦袋欣賞:“真好看!你是怎麽做到的,塞德,又快又好!凱瑟琳前兩天在我頭上試了半天還沒找出個好看的別法呢……”

看她自我陶醉,塞德裏克也笑了。

怎麽會不又快又好呢?在夢裏,他已經這樣幫她簪了無數次嘉德利堇。只不過,在夢裏她會仰頭,用一個吻表示謝意。

“塞德!”門口突然傳來了凱瑟琳的聲音,“你怎麽在這裏——婚禮就要開始啦,我看你的座位上還沒有人。”

“我這就來。”塞德裏克便大聲回應。

凱瑟琳又匆匆離開。諾維拉的婚禮,她比誰都要上心。

他不想離開,但不得不離開。

就像不管他再怎麽不願意,再如何握緊拳頭挽留,不可避免的,他還是在慢慢走出她的生命。

就在他轉身就要走出房間前,諾維拉突然叫住了他:“塞德。”

塞德裏克回頭。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諾維拉那雙藍得像海的眼睛裏盈著一汪淺淺的淚,但它始終沒有墜落下來。

“……能成為你的朋友,真的很幸運。”她笑著說道,“你知道的吧?”

塞德裏克明明對著一雙要下雨的眼睛,他卻恍惚看見了多年前那個女孩亮晶晶的雙眼——無數次,她飽含著深藏的、就要溢出的、不為人知的愛意望過來。

他本將擁有一朵盛放的嘉德利堇。

他們本該發生一段長達一生的感情。

但太晚了,在他在看臺上遍尋不到那個想要獻上金色飛賊重歸於好的女孩時,一切就已經太晚了。

塞德裏克也笑起來。

“說這句話的人應該是我,維拉——能成為你的朋友,真的很幸運。”

至少我們的愛在對視間曾流轉過無數瞬間。

哪怕是以完全相錯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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