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旗祭愛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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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旗祭愛妻
百裏遙直言道：“那你現在知道了，夫諸將有大難，屆時，所有夫諸生靈都無法幸免，我們需要你的幫忙。”
蛙僧覺得好笑，自己獨自一妖在這深山裏生活，多年裏無人問津。夫諸有難，他離開夫諸便是，為何要費這力氣與天做抗爭？
於是道：“瓜娃，回吧。”
玄陰池餘熱散去，池水又歸嚴寒。
百裏遙不死心，問道：“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嗎？”
“我隱居多年，下山？”蛙僧輕輕搖頭，“算了吧。”
它瞥見少年想要開口，又一句話將他到嘴邊的話堵了回去，“可不要拿大道理來綁我，老衲不吃這一套。”說完，蛙腳探入玄陰池，閉上眼，盤腿打坐。
“晚輩明白了。”池鶴春對少女輕笑道：“阿遙，回吧。”
“就這麽走了？”以她對池鶴春的了解，他應該會軟的不行來硬的，硬的不行又來軟的，大道理小道理講上幾個時辰，直到嘴皮子磨爛，對方願意跟我們走了，才心滿意足，喝飽水再找下一位妖怪。
池鶴春神態自若，對蛙僧的拒絕，他似乎並不覺得驚訝，“它不會下山的。”
百裏遙不解，“你怎麽知道？”
少年掏出平日做記錄的本子，翻過幾頁，遞給百裏遙，“它自誕生起，從未離開過天虞山。”
上面記載了世人對蛙僧的評價，少女喃喃念道：“妖僧，孤僻，強大，邪物…”可她還是覺得奇怪，自從那個小鎮離開後，或者說她做了那個奇怪的夢以後，池鶴春在招募大妖上就不怎麽上心了，很多時候，他都看著遠處發呆，心事重重的，她簡直都要懷疑眼前這個是不是假的池鶴春了。
百裏遙盯著少年，想要從他那副皮相上看出蛛絲馬跡，“我們還找麽？”長的跟池鶴春一模一樣，聲音也一樣，味道嘛，少女湊近嗅嗅，“好香啊！”
百裏遙這樣一嗅，搞得池鶴春面紅心跳，不好意思道：“去皇都。”
百裏遙更加懷疑，“這就回去了？”
少年搖頭，溫聲道：“不，是去請瘦腰郎君。”
“瘦腰郎君？”顯然，百裏遙沒想起來。
少年又道：“你還記得吳記蜜莊嗎？”
“？”百裏遙把待在夫諸的這些日子裏的記憶牽出來遛上一圈，依舊沒想起來，“我去過嗎？”
少年一語道出關鍵，“雞頭穰。”
百裏遙思緒頓時明了，喜歡的味道從腦海傳至味蕾，“哦！我想起來了，那家店的東西很甜很好吃！”
“對，店老板叫吳寸趾，其丈夫瘦腰郎君是蜂王。”
“我見過他們嗎？”
“見過的，他們去過珍品閣找走丟的蜂妖。”
少女眉眼彎彎，笑道：“我記得那郎君生的很是好看！”
少年想問‘我不好看嗎’，話說出口，卻是“到皇都，我去請瘦腰郎君，你去找上清童子。”
百裏遙不解，“為什麽？之前我們不是都一起去的嗎？”
池鶴春編了個還算合理的理由，“兵分兩路，效率高些。”
“行吧。”百裏遙反應過來，他是讓自己去找一個從未見過的人，“哎，為什麽不是我去找美郎君？”
少年蹙眉道：“美郎君？”
百裏遙一臉天真，笑道：“對啊，我之前說過的，他生的很美。”
“他有妻室，你去，我怕吳老板會吃醋。”
百裏遙開始裝傻，逗他道：“也對哦，那我去找上清童子你不會吃醋嗎？”
池鶴春一本正經的解釋道：“阿遙，吳老板他們是夫妻，所以會吃醋。”
“好吧。”真是個傻的，我會不知道他們是夫妻嗎？少女大手一揮，兩人現身於繁華街道。
“皇都到了。”
距他們離開皇都，已有一月，期間，兩人走訪了大大小小數十個精怪，成功請來的，不過十來個。
可是，皇都裏的精怪數量超乎他們想象。若不是看見那座巍峨殿宇，他們恐怕會認為這裏是妖的地盤了。街道上，店肆中，處處是妖。皇都百姓似乎也適應了它們的存在。一個個神態自若，相處的還算融洽。
明明是好現象，百裏遙卻莫名有種不詳的預感。就好像，她現在所看見的一切都是假象，都是不真實的。
“我要怎樣才能見到上清童子？”
少年站在街道一側，審視一般看著來來往往的精怪百姓，“回長公主府，它會主動來找你的。”
“那你呢？”
少年丟下一句，“我去找吳老板。”隨即消失了。
百裏遙回到長公主府，第一日，監督息蘊練了一天禦水術。第二日，和摸抹沒打了一天紙牌。第三日，跟乘黃一起給府裏精怪們逐一算卦，就這樣連著過了三日。上清童子沒來，池鶴春也沒有任何消息。
第四日清晨，守門的小廝拾到一枚銅錢。還沒握熱，忽然被門檻拌了一跤，銅錢甩入府內，精怪們想撿，卻怎麽也摸不著，銅錢滾過蓮池，滾過石路，繞過眾精怪，來到百裏遙面前。
它一下子變大，變大，幻化成一位青衣道士。
眾目睽睽之下，道士環顧四周，開口問道：“敢問閣下是否是百裏遙。”
少女躺在梳背椅上，悠然自得地嗑著瓜子，漫不經心問道：“你就是上清童子？”
道士點頭答道：“正是在下。”
百裏遙把剩下的瓜子扔回茶盤裏，拍拍手，笑道：“來的好，我正等你呢。”
道士不明所以，“？”不是我來找你麽？
少女直言，“我想招你入長公主府。”
“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我孑然一身，不加入任何派系。”道士笑了笑，說明來意，“我來，是想為眾精怪探你本心，看看你是否值得它們追隨。”
百裏遙抿口香茶，“隨你問。”
忽然，長公主府房屋坍塌，二人進入一個封閉的空間。
是一處高山，山上一間小亭，亭裏一桌兩凳，凳上一人一物，此處天地寬廣，結界有邊，眼界無限，日月自由。千年銅錢，攜一救世之主，前來問道。
道士端坐對面，目光炯炯，開門見山道：“為何守國？”
“為師妹，為友人。”
話音剛落，烏雲蔽日，晴色影埋，狂風壓彎枝椏，她未說實話。
道士又問：“僅此？”
少女垂眸，仰頭看著亭外風雨，輕聲說道：“也為自己。我相信正能勝邪，相信天自有道，相信我不負蒼生，蒼生亦不會負我。”
雲卷墨色風雨狂，陽光透過縫隙，光束如絲如綢，大地普照，散陰霾。
“我想告訴那些神仙，我要向他們證明，命無貴賤，生力自有其主，逆天改命，終將成空。”
道士順著少女目光，望向那烏雲遮蔽下的太陽，輕聲問道：“若此番邪勝正，你當如何？”
少女十分肯定，“斷無可能，邪方或許能得一時之勝，但正者，必為終末贏家。”
雨下起來了，斜斜落來，濕了欄桿，濕了凳椅，風吹雲搖擺不定，日不動，光不移。
“若最終知曉天本無道，你當如何？”
“天若有道，我便順其道，天若無道，我便自立為道。”
光照天地，雨潤萬物，樹騰空，草遁地，鳥兒行走，猴獸飛翔，處處瘋狂。
“若傾盡所有，卻換得蒼生負你，你可還做？”
百裏遙目光堅定，嚴肅道：“此為蒼生之錯，非我之過也。既然無過，何以不為？”
聞言，道士仰天大笑，風雲散去，天地歸晴。
道士手掌劃過石桌，變出好茶美果，邀她品嘗，“前日，我遇一人，亦提四問，你猜，他是如何答的？”
少女挑顆紫葡萄塞嘴裏，“講。”
道士奪過少女手中茶杯，正色道：“其言，守國，為初心，為信仰，為一人。”
“為一人？”難不成是宋聽禪的哪個親戚？
道士雙手撐在桌子上，身體遮住少女目光，頗為神秘的說道：“沒錯，就是為一人。至關重要的一人，他將改變所有，局面翻旋，一切都將回到最初的模樣。”
百裏遙提起茶壺，為自己續上一杯，“你認識歸終嗎？我覺得你跟它挺像的。都能預測未來。”
道士否認道：“我這可不是預測未來。掌握夫諸命運的兩人的道心，現在，我都已知曉，只要二人遵從本心，夫諸結局就不會再改變。”
少女撚起一顆水淋淋的櫻桃，笑道：“我把我的想法都告訴你了，作為回報，你是不是也該幫我個忙？”
“你還是第一個向我提要求的。”烈日照的兩人睜不開眼，道士給亭子周圍飾上帷幔，遮住過於刺眼的太陽，“說吧，什麽事？”
“待在長公主府裏，直到夫諸順利度過這次災難。”
“這個不難。只不過，我建議你多去街上轉轉，皇都，要變天了。”
“多謝提醒。時候不早了，該回去了。”
高山小亭消失，長公主府傳開了，百裏大人又成功招募到一位厲害妖怪，為它們的救世事業再次添磚加瓦。
***
這場大戰持續數日，夫諸軍隊傾巢而出，準備對闕沙進行最後一次圍剿。
司空圖作為主帥，指揮不力，沒有充分利用好夫諸人多的優勢，致使闕沙竄逃，戰線拉長，一時間，陷入僵局。
胡將軍領兵乘勝追擊，卻遭埋伏，反被闕沙包圍。王將軍攜兵來救，闕沙兵源源不斷，愈戰愈多。甚至，就連老弱婦孺也抄起家夥，與夫諸軍隊做抗爭。
巴拉態度堅決，連下數次通牒，命令降初不許後退。
降初本就不欲再打，誰知巴拉因為害怕他撤退，竟以王後性命做要挾，逼降初死扛。
現在的情況，若是繼續維持下去，最後結局，很有可能是兩敗俱傷。
戰爭還在繼續，司空圖為重振夫諸士氣，也為彌補自己造成的錯誤，披戰甲，上戰馬，沖前陣，正面迎擊闕沙。
烈日映黃沙，灰黑甲交融，廝殺聲起，刀劍摩擦，赤濺臉頰，人頭滾動，腳步踢踏。司空圖久不上戰場，作戰能力已經退化。闕沙士兵進則被夫諸殺死，退則被巴拉處決，橫豎都是死，倒不如沖鋒陷陣，死的光榮。
弱化的司空圖對上闕沙的亡命徒，不占上風。
闕沙人擅長用刀，群刀圍主將，擒賊先擒王。數個闕沙士兵將司空圖團團圍住，猶如饑餓的鬣狗，只需一個時機，就要將這位夫諸名將肉嚼骨碎。
一只鬣狗率先出動，大刀直搗獵物脖頸，司空圖眼疾手快，揮刀一擋，力氣之大，直取鬣狗狗頭。
其它鬣狗沒有坐以待斃，分工明確，群起而攻，司空圖明顯強於他們，但終究雙拳難敵四手。他的戰馬死在闕沙刀下，他的後背挨了一頓刀傷。
闕沙兵不顧一切，統統向他圍來，仿佛闕沙勝敗全在他司空圖一人。
要死在這兒了嗎？他的刀沾滿了敵人的血。惠娘如何了？還不知道。他不想死，他要知道妻子的情況。
烈日灼人，堂溪旭的舊兵，騎著一匹赤色駿馬，馳騁黃沙，他帶來一句話，激起所有夫諸兵的鬥志殺心。
韁繩勒馬，高揚的馬腿為司空圖遮住了太陽，是妻子在喚他。
“夫人讓您，拿闕沙軍旗來祭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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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裏遙不死心，問道：“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嗎？”
“我隱居多年，下山？”蛙僧輕輕搖頭，“算了吧。”
它瞥見少年想要開口，又一句話將他到嘴邊的話堵了回去，“可不要拿大道理來綁我，老衲不吃這一套。”說完，蛙腳探入玄陰池，閉上眼，盤腿打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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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記載了世人對蛙僧的評價，少女喃喃念道：“妖僧，孤僻，強大，邪物…”可她還是覺得奇怪，自從那個小鎮離開後，或者說她做了那個奇怪的夢以後，池鶴春在招募大妖上就不怎麽上心了，很多時候，他都看著遠處發呆，心事重重的，她簡直都要懷疑眼前這個是不是假的池鶴春了。
百裏遙盯著少年，想要從他那副皮相上看出蛛絲馬跡，“我們還找麽？”長的跟池鶴春一模一樣，聲音也一樣，味道嘛，少女湊近嗅嗅，“好香啊！”
百裏遙這樣一嗅，搞得池鶴春面紅心跳，不好意思道：“去皇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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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腰郎君？”顯然，百裏遙沒想起來。
少年又道：“你還記得吳記蜜莊嗎？”
“？”百裏遙把待在夫諸的這些日子裏的記憶牽出來遛上一圈，依舊沒想起來，“我去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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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店老板叫吳寸趾，其丈夫瘦腰郎君是蜂王。”
“我見過他們嗎？”
“見過的，他們去過珍品閣找走丟的蜂妖。”
少女眉眼彎彎，笑道：“我記得那郎君生的很是好看！”
少年想問‘我不好看嗎’，話說出口，卻是“到皇都，我去請瘦腰郎君，你去找上清童子。”
百裏遙不解，“為什麽？之前我們不是都一起去的嗎？”
池鶴春編了個還算合理的理由，“兵分兩路，效率高些。”
“行吧。”百裏遙反應過來，他是讓自己去找一個從未見過的人，“哎，為什麽不是我去找美郎君？”
少年蹙眉道：“美郎君？”
百裏遙一臉天真，笑道：“對啊，我之前說過的，他生的很美。”
“他有妻室，你去，我怕吳老板會吃醋。”
百裏遙開始裝傻，逗他道：“也對哦，那我去找上清童子你不會吃醋嗎？”
池鶴春一本正經的解釋道：“阿遙，吳老板他們是夫妻，所以會吃醋。”
“好吧。”真是個傻的，我會不知道他們是夫妻嗎？少女大手一揮，兩人現身於繁華街道。
“皇都到了。”
距他們離開皇都，已有一月，期間，兩人走訪了大大小小數十個精怪，成功請來的，不過十來個。
可是，皇都裏的精怪數量超乎他們想象。若不是看見那座巍峨殿宇，他們恐怕會認為這裏是妖的地盤了。街道上，店肆中，處處是妖。皇都百姓似乎也適應了它們的存在。一個個神態自若，相處的還算融洽。
明明是好現象，百裏遙卻莫名有種不詳的預感。就好像，她現在所看見的一切都是假象，都是不真實的。
“我要怎樣才能見到上清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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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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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裏遙回到長公主府，第一日，監督息蘊練了一天禦水術。第二日，和摸抹沒打了一天紙牌。第三日，跟乘黃一起給府裏精怪們逐一算卦，就這樣連著過了三日。上清童子沒來，池鶴春也沒有任何消息。
第四日清晨，守門的小廝拾到一枚銅錢。還沒握熱，忽然被門檻拌了一跤，銅錢甩入府內，精怪們想撿，卻怎麽也摸不著，銅錢滾過蓮池，滾過石路，繞過眾精怪，來到百裏遙面前。
它一下子變大，變大，幻化成一位青衣道士。
眾目睽睽之下，道士環顧四周，開口問道：“敢問閣下是否是百裏遙。”
少女躺在梳背椅上，悠然自得地嗑著瓜子，漫不經心問道：“你就是上清童子？”
道士點頭答道：“正是在下。”
百裏遙把剩下的瓜子扔回茶盤裏，拍拍手，笑道：“來的好，我正等你呢。”
道士不明所以，“？”不是我來找你麽？
少女直言，“我想招你入長公主府。”
“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我孑然一身，不加入任何派系。”道士笑了笑，說明來意，“我來，是想為眾精怪探你本心，看看你是否值得它們追隨。”
百裏遙抿口香茶，“隨你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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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處高山，山上一間小亭，亭裏一桌兩凳，凳上一人一物，此處天地寬廣，結界有邊，眼界無限，日月自由。千年銅錢，攜一救世之主，前來問道。
道士端坐對面，目光炯炯，開門見山道：“為何守國？”
“為師妹，為友人。”
話音剛落，烏雲蔽日，晴色影埋，狂風壓彎枝椏，她未說實話。
道士又問：“僅此？”
少女垂眸，仰頭看著亭外風雨，輕聲說道：“也為自己。我相信正能勝邪，相信天自有道，相信我不負蒼生，蒼生亦不會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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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士順著少女目光，望向那烏雲遮蔽下的太陽，輕聲問道：“若此番邪勝正，你當如何？”
少女十分肯定，“斷無可能，邪方或許能得一時之勝，但正者，必為終末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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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最終知曉天本無道，你當如何？”
“天若有道，我便順其道，天若無道，我便自立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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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傾盡所有，卻換得蒼生負你，你可還做？”
百裏遙目光堅定，嚴肅道：“此為蒼生之錯，非我之過也。既然無過，何以不為？”
聞言，道士仰天大笑，風雲散去，天地歸晴。
道士手掌劃過石桌，變出好茶美果，邀她品嘗，“前日，我遇一人，亦提四問，你猜，他是如何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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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士奪過少女手中茶杯，正色道：“其言，守國，為初心，為信仰，為一人。”
“為一人？”難不成是宋聽禪的哪個親戚？
道士雙手撐在桌子上，身體遮住少女目光，頗為神秘的說道：“沒錯，就是為一人。至關重要的一人，他將改變所有，局面翻旋，一切都將回到最初的模樣。”
百裏遙提起茶壺，為自己續上一杯，“你認識歸終嗎？我覺得你跟它挺像的。都能預測未來。”
道士否認道：“我這可不是預測未來。掌握夫諸命運的兩人的道心，現在，我都已知曉，只要二人遵從本心，夫諸結局就不會再改變。”
少女撚起一顆水淋淋的櫻桃，笑道：“我把我的想法都告訴你了，作為回報，你是不是也該幫我個忙？”
“你還是第一個向我提要求的。”烈日照的兩人睜不開眼，道士給亭子周圍飾上帷幔，遮住過於刺眼的太陽，“說吧，什麽事？”
“待在長公主府裏，直到夫諸順利度過這次災難。”
“這個不難。只不過，我建議你多去街上轉轉，皇都，要變天了。”
“多謝提醒。時候不早了，該回去了。”
高山小亭消失，長公主府傳開了，百裏大人又成功招募到一位厲害妖怪，為它們的救世事業再次添磚加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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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大戰持續數日，夫諸軍隊傾巢而出，準備對闕沙進行最後一次圍剿。
司空圖作為主帥，指揮不力，沒有充分利用好夫諸人多的優勢，致使闕沙竄逃，戰線拉長，一時間，陷入僵局。
胡將軍領兵乘勝追擊，卻遭埋伏，反被闕沙包圍。王將軍攜兵來救，闕沙兵源源不斷，愈戰愈多。甚至，就連老弱婦孺也抄起家夥，與夫諸軍隊做抗爭。
巴拉態度堅決，連下數次通牒，命令降初不許後退。
降初本就不欲再打，誰知巴拉因為害怕他撤退，竟以王後性命做要挾，逼降初死扛。
現在的情況，若是繼續維持下去，最後結局，很有可能是兩敗俱傷。
戰爭還在繼續，司空圖為重振夫諸士氣，也為彌補自己造成的錯誤，披戰甲，上戰馬，沖前陣，正面迎擊闕沙。
烈日映黃沙，灰黑甲交融，廝殺聲起，刀劍摩擦，赤濺臉頰，人頭滾動，腳步踢踏。司空圖久不上戰場，作戰能力已經退化。闕沙士兵進則被夫諸殺死，退則被巴拉處決，橫豎都是死，倒不如沖鋒陷陣，死的光榮。
弱化的司空圖對上闕沙的亡命徒，不占上風。
闕沙人擅長用刀，群刀圍主將，擒賊先擒王。數個闕沙士兵將司空圖團團圍住，猶如饑餓的鬣狗，只需一個時機，就要將這位夫諸名將肉嚼骨碎。
一只鬣狗率先出動，大刀直搗獵物脖頸，司空圖眼疾手快，揮刀一擋，力氣之大，直取鬣狗狗頭。
其它鬣狗沒有坐以待斃，分工明確，群起而攻，司空圖明顯強於他們，但終究雙拳難敵四手。他的戰馬死在闕沙刀下，他的後背挨了一頓刀傷。
闕沙兵不顧一切，統統向他圍來，仿佛闕沙勝敗全在他司空圖一人。
要死在這兒了嗎？他的刀沾滿了敵人的血。惠娘如何了？還不知道。他不想死，他要知道妻子的情況。
烈日灼人，堂溪旭的舊兵，騎著一匹赤色駿馬，馳騁黃沙，他帶來一句話，激起所有夫諸兵的鬥志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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