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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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瑞恩和特查拉早在屋外傳來響動時就同時反應了過來，尤其是特查拉，反應甚至比瑞恩這個哨兵還要快一步，饒是她自我安慰是向導素的作用，卻還是忍不住側目。
但眼下情況緊急，沒時間感嘆。瑞恩一個箭步竄到窗前，小心翼翼地挑起窗簾，果然看見“塔”的追兵正在朝木屋跑來。
“是來抓我的。”她不打算隱瞞，“有後門麽？我不會連累你……”
“們”字還沒出口，特查拉已經先她一步作了安排。
“亨利，帶她去安全屋，啟動自動防禦。我來處理。”說罷，特查拉不放心地看了瑞恩一眼，走了出去。
瑞恩怔了一下。
亨利見她傻眼，又換上了那副死不正經的樣子，打開門做了個“請”的姿勢，笑道：“大男子主義，對吧？我懂你的心情，沒關系，習慣就好了。如果被冒犯到了，我替他向你道歉。”
***
瑞恩不知道特查拉和那些追兵說了什麽。
火車上註射的那支向導素只剩最後一點藥效，她和亨利呆在木屋的地下室裏，分明距離特查拉和追兵算不上遠，可饒是她將全身的感知都釋放了出去，也沒能聽到一星半點他們的對話。
瑞恩不習慣地皺了眉——她很不適應這樣的無力感，好像不管她多麽努力，也不過是徒勞——這是她此前註射向導素後從未有過的癥狀。
問題出在哪兒呢？
她左思右想也想不明白，只能煩躁地扒拉著耳後的屏障儀。
一旁的亨利雙手抱臂靠在墻上。從他們兩個走進這座地下室起他就一直用這副饒有興趣的表情看著她，眼睛裏的探究可以說沒有半點掩飾。
瑞恩早就察覺到了他的視線，只是方才一直在努力探聽特查拉他們的談話內容，沒心思分神。眼下什麽都聽不到，她心情正不快，一擡頭又正撞上他那副欠揍的神情，當即冷下臉來。
她的眼睛不大卻有神，平時看起來很是漂亮，只是從下往上看人時有些下三白，配上這幅冷冰冰面無表情的模樣，確實有些威懾力。
亨利略帶歉意地點了下頭，可乖了不過幾秒鐘，還是沒忍住湊到她身邊來，在瑞恩警惕的眼神中附耳低語：“你聽到他們在說什麽了嗎？”
瑞恩瞥了他一眼，他身上的香水味是很張揚的味道，有些嗆人。她不太喜歡地向後仰去，無端想到：那個特查拉身上就不是這種味道——他們這兄弟倆可真是渾身上下沒有一點相似之處。
“沒有。你聽見了？”他好像不是哨兵，至少她沒有感覺到他身上有哨兵的氣息。
果然，亨利聳了聳肩：“沒有，我又不是哨兵，你都聽不到，我怎麽可能聽得到？”說得理所當然。
瑞恩沒再理他。
亨利見她又板著臉不說話，又往前湊了半步。瑞恩條件反射似的擡起手來想和他保持距離，可這人沒臉沒皮，裝作看不懂她的肢體語言一般，纏著她道：“別那麽緊張，這間安全屋的每間屋子都有特殊材料，一般的哨兵是探查不到我們的位置的，就連說話和一般的動靜也是聽不到的。很驚訝麽？我造的。”
“你造的？”瑞恩確實有幾分訝異地挑了下眉，下一刻便得到了這人一臉得意的神情，她沈默了片刻，“哦”了一聲，又不理他了。
一而再再而三的吃癟，亨利也有些懊惱。瑞恩這姑娘著實難搞，從小到他，他憑借這身材這長相和這張巧嘴，從沒在哪個姑娘面前一再失利。
看來她不吃這一套。
亨利收斂了不正經的態度，向後退了兩步和她保持距離，學著她的樣子盤腿席地而坐，又有些不習慣地挪了兩下——亞洲人怎麽這麽喜歡這種高難度的肢體動作，腿不麻麽？
“嘿，雖然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但我只是想讓你放松一點。你放心，特查拉雖然不像我一樣會說話，但人還是挺靠譜的，一定會把那些人送走。你只要在這裏耐心等待就行了。”
見他終於能好好說話，瑞恩也緩和了態度，“嗯”了一聲，但仍不放心地仰著頭盯著地下室的入口。雖然這間屋子隔音確實不錯，但“塔”的追兵也不是吃素的。特查拉一個退役向導，就算有天大的面子，也不可能讓“塔”輕易放棄對她這種叛逃哨兵的追捕。
說實話，她對他並不是完全信任的。
一旦特查拉這道防線失守，她得有個備用方案。
“這間地下室還有別的出口麽？”
亨利一聽也知道她在擔心什麽：“有，不常用，可以直通車庫。”邊說邊一揚下巴給她指了指方向，“不過沒什麽好擔心的，特查拉搞得定。”
他話還沒說完，瑞恩便起身去查看了那道通往車庫的門。門縫有些銹，她只拉開了一條縫就不敢再動，生怕鬧出動靜來，把那些哨兵引來。但只有這一條縫隙就足夠了，瑞恩閉上眼睛暫停屏障儀，將感知無限釋放出去。
說後面是車庫其實並不準確，那應該只是一間狹窄的儲物室，儲物室的上面停著亨利那輛七彩小跑，鑰匙就在車裏，周圍沒有“塔”的人。如果那些人追來，以她現在的狀態，強行扯開這道門，穿過儲物間跳上車離開，應該用不了三十秒。
足夠了。
“塔”的哨兵是什麽樣的水平，她這個“塔”裏的老人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些追捕她的哨兵能配備最新最好的裝備，說明地位不低，以他們的能力，闖入這間地下室，弄清她的去向，再追到車上，應該需要四十三秒左右。
十三秒的空當，足夠她離開了。
想到這兒瑞恩才算稍稍安下心來，緊繃的身體稍稍放松，亨利敏銳地察覺到了她的變化，笑著調侃她：“這麽警惕，睡覺得睜著一只眼吧？”
“總比丟了命好。”
瑞恩倒也沒有誇張——她見過叛逃出“塔”後又被抓回去的哨兵，被毆打、被註射不知名的藥劑，被摘除屏障儀後關在24小時不間斷播放刺耳噪音、燈光無規律爆閃的房間裏，普通人尚且受不了，像他們這樣五感本就敏感的人，一旦失去屏障儀的保護，在那樣的環境下撐不過48小時就會崩潰。
如果只是崩潰還是好的，怕的是在那些哨兵被帶離那間房後，就再也沒人見到過他們。
是死了，還是被抓去了更恐怖的地方？
瑞恩不敢想象。
見她有些懨懨的，亨利聰明地話鋒一轉，換了話題：“那你的命現在保住了。有沒有想過之後……”
“扯閑話並不能讓我放松下來，”瑞恩打斷了他，“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這招對我沒用。”
亨利一楞，“哇哦”一聲，抿了抿嘴：“真直接。”
“抱歉，習慣了。”
“那麽，我們就這麽坐著，什麽都不做？”
“不，也不是，聊天挺好的，只是我想聊些別的。”
“好啊，你想聊什麽？”
瑞恩依然盯著地下室的入口，思路卻很清晰，她只想知道一件事——
“特查拉那樣強大的向導，為什麽會和平退役？據我所知‘塔’很需要向導，尤其是像他那樣的向導。”
亨利一咽，說話罕見地有些結巴：“特查拉，強，強大麽？還好吧，普普通通，年紀大了退休了唄。”
他幹笑兩聲，瑞恩知道他沒說實話。
“在‘塔’裏，普通哨兵的退役年紀是三十五歲，向導的年紀會更大些，至少要到四十五歲以後才會退出一線，但會留在‘塔’裏培養新人。特查拉感官敏銳，又年輕，不符合退役條件。”
“嗯……”亨利扁扁嘴，“害，誰知道呢，我又不是‘塔’裏的，這些規矩我也不清楚，反正他已經不和‘塔’裏往來……”
“滴——滴——滴——滴——”
亨利話未說完，被他放在腳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瑞恩眼疾手快，搶步上前一把按掉了鈴聲。
手機被她死死握在手中，兩人緊緊盯著地下室入口，大氣也不敢出，靜靜聽著上面的動靜。
許久都沒有腳步聲，瑞恩這才放下心來，將手機交給亨利：“靜音。”
“抱歉。”亨利接過手機來，看了一眼屏幕，臉色突然一變。
“怎麽了？”
“特查拉的腎上腺素分泌激增，心率也是！”很明顯，亨利的手機裏有特查拉的生理指標監控，至於為什麽，瑞恩沒工夫問——
他和那些哨兵動手了。
可他是個向導，就算是個很厲害的向導，也不是那麽多哨兵的對手。就算是她，和那麽多哨兵正面相遇也不能保證全身而退。
“我去幫他。”瑞恩說罷便往地下室入口跑去，亨利緊隨其後，可還沒爬上梯子就被已經一步躥出去的瑞恩攔了下來，“你不是哨兵的對手，幫不上什麽忙。去車裏，把車發動，等我信號！”
“餵！他們要的是你！你別……”
亨利話沒說完，瑞恩已經沒了蹤影。
她來不及化妝，甚至連衣服也沒換，向導素的抑制效果已經消失，她一把關掉屏障儀，飛快地確定了特查拉和那些哨兵的位置，快步跑去。
木屋前，退役的向導早已和哨兵們纏鬥在一起。那些哨兵前來追捕瑞恩，帶著的都是對付哨兵的工具，面對向導，他們只能肉搏。好在向導擅長精神控制而非體術，這些哨兵雖然與特查拉並不熟悉，但想也知道一個向導厲害不到哪裏去。
可他們沒想到的是，眼前這個向導不僅精神控制能力了得，身手竟也強到可怕。饒是他們幾個都通過了無數次實戰向導精神幹擾測試，還是被他壓制地沒法使出全力。要不是他們人多，眼下恐怕勝負已分。
特查拉面上游刃有餘，但他也清楚自己不該和十個哨兵拼消耗，他的精神力總有消耗殆盡的時候，那時就是哨兵們反敗為勝的時刻，他得想個辦法在那之前帶著地下室裏的那個哨兵離開這裏。
他這麽想著便難免分神，壓制稍一放松，便被一個哨兵得了空，猛地掙脫控制，從背後向他撲來，手中握著一支針劑，那是強力到足以讓最強大的哨兵立刻陷入沈睡的麻醉劑，對向導同樣管用。
就在那支註射器馬上就要刺入特查拉脖頸時，一個黑影猛然沖了過來，一頭將那哨兵撞到一邊的地上，力道之大，把地面都砸出了凹陷。哨兵還沒看清那黑影究竟是什麽，正要起身，就見黑影隨風而至眼前，飛快將麻醉劑紮進了他的脖子。
哨兵腦袋一歪，睡了過去。
剩下的眾人一怔，齊齊向這廂看來。
只見塵煙之中，一副漂亮的亞洲面孔走了出來。
她歪了歪頭，露出個輕蔑的笑容。
“在找我麽，24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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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恩和特查拉早在屋外傳來響動時就同時反應了過來，尤其是特查拉，反應甚至比瑞恩這個哨兵還要快一步，饒是她自我安慰是向導素的作用，卻還是忍不住側目。
但眼下情況緊急，沒時間感嘆。瑞恩一個箭步竄到窗前，小心翼翼地挑起窗簾，果然看見“塔”的追兵正在朝木屋跑來。
“是來抓我的。”她不打算隱瞞，“有後門麽？我不會連累你……”
“們”字還沒出口，特查拉已經先她一步作了安排。
“亨利，帶她去安全屋，啟動自動防禦。我來處理。”說罷，特查拉不放心地看了瑞恩一眼，走了出去。
瑞恩怔了一下。
亨利見她傻眼，又換上了那副死不正經的樣子，打開門做了個“請”的姿勢，笑道：“大男子主義，對吧？我懂你的心情，沒關系，習慣就好了。如果被冒犯到了，我替他向你道歉。”
***
瑞恩不知道特查拉和那些追兵說了什麽。
火車上註射的那支向導素只剩最後一點藥效，她和亨利呆在木屋的地下室裏，分明距離特查拉和追兵算不上遠，可饒是她將全身的感知都釋放了出去，也沒能聽到一星半點他們的對話。
瑞恩不習慣地皺了眉——她很不適應這樣的無力感，好像不管她多麽努力，也不過是徒勞——這是她此前註射向導素後從未有過的癥狀。
問題出在哪兒呢？
她左思右想也想不明白，只能煩躁地扒拉著耳後的屏障儀。
一旁的亨利雙手抱臂靠在墻上。從他們兩個走進這座地下室起他就一直用這副饒有興趣的表情看著她，眼睛裏的探究可以說沒有半點掩飾。
瑞恩早就察覺到了他的視線，只是方才一直在努力探聽特查拉他們的談話內容，沒心思分神。眼下什麽都聽不到，她心情正不快，一擡頭又正撞上他那副欠揍的神情，當即冷下臉來。
她的眼睛不大卻有神，平時看起來很是漂亮，只是從下往上看人時有些下三白，配上這幅冷冰冰面無表情的模樣，確實有些威懾力。
亨利略帶歉意地點了下頭，可乖了不過幾秒鐘，還是沒忍住湊到她身邊來，在瑞恩警惕的眼神中附耳低語：“你聽到他們在說什麽了嗎？”
瑞恩瞥了他一眼，他身上的香水味是很張揚的味道，有些嗆人。她不太喜歡地向後仰去，無端想到：那個特查拉身上就不是這種味道——他們這兄弟倆可真是渾身上下沒有一點相似之處。
“沒有。你聽見了？”他好像不是哨兵，至少她沒有感覺到他身上有哨兵的氣息。
果然，亨利聳了聳肩：“沒有，我又不是哨兵，你都聽不到，我怎麽可能聽得到？”說得理所當然。
瑞恩沒再理他。
亨利見她又板著臉不說話，又往前湊了半步。瑞恩條件反射似的擡起手來想和他保持距離，可這人沒臉沒皮，裝作看不懂她的肢體語言一般，纏著她道：“別那麽緊張，這間安全屋的每間屋子都有特殊材料，一般的哨兵是探查不到我們的位置的，就連說話和一般的動靜也是聽不到的。很驚訝麽？我造的。”
“你造的？”瑞恩確實有幾分訝異地挑了下眉，下一刻便得到了這人一臉得意的神情，她沈默了片刻，“哦”了一聲，又不理他了。
一而再再而三的吃癟，亨利也有些懊惱。瑞恩這姑娘著實難搞，從小到他，他憑借這身材這長相和這張巧嘴，從沒在哪個姑娘面前一再失利。
看來她不吃這一套。
亨利收斂了不正經的態度，向後退了兩步和她保持距離，學著她的樣子盤腿席地而坐，又有些不習慣地挪了兩下——亞洲人怎麽這麽喜歡這種高難度的肢體動作，腿不麻麽？
“嘿，雖然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但我只是想讓你放松一點。你放心，特查拉雖然不像我一樣會說話，但人還是挺靠譜的，一定會把那些人送走。你只要在這裏耐心等待就行了。”
見他終於能好好說話，瑞恩也緩和了態度，“嗯”了一聲，但仍不放心地仰著頭盯著地下室的入口。雖然這間屋子隔音確實不錯，但“塔”的追兵也不是吃素的。特查拉一個退役向導，就算有天大的面子，也不可能讓“塔”輕易放棄對她這種叛逃哨兵的追捕。
說實話，她對他並不是完全信任的。
一旦特查拉這道防線失守，她得有個備用方案。
“這間地下室還有別的出口麽？”
亨利一聽也知道她在擔心什麽：“有，不常用，可以直通車庫。”邊說邊一揚下巴給她指了指方向，“不過沒什麽好擔心的，特查拉搞得定。”
他話還沒說完，瑞恩便起身去查看了那道通往車庫的門。門縫有些銹，她只拉開了一條縫就不敢再動，生怕鬧出動靜來，把那些哨兵引來。但只有這一條縫隙就足夠了，瑞恩閉上眼睛暫停屏障儀，將感知無限釋放出去。
說後面是車庫其實並不準確，那應該只是一間狹窄的儲物室，儲物室的上面停著亨利那輛七彩小跑，鑰匙就在車裏，周圍沒有“塔”的人。如果那些人追來，以她現在的狀態，強行扯開這道門，穿過儲物間跳上車離開，應該用不了三十秒。
足夠了。
“塔”的哨兵是什麽樣的水平，她這個“塔”裏的老人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些追捕她的哨兵能配備最新最好的裝備，說明地位不低，以他們的能力，闖入這間地下室，弄清她的去向，再追到車上，應該需要四十三秒左右。
十三秒的空當，足夠她離開了。
想到這兒瑞恩才算稍稍安下心來，緊繃的身體稍稍放松，亨利敏銳地察覺到了她的變化，笑著調侃她：“這麽警惕，睡覺得睜著一只眼吧？”
“總比丟了命好。”
瑞恩倒也沒有誇張——她見過叛逃出“塔”後又被抓回去的哨兵，被毆打、被註射不知名的藥劑，被摘除屏障儀後關在24小時不間斷播放刺耳噪音、燈光無規律爆閃的房間裏，普通人尚且受不了，像他們這樣五感本就敏感的人，一旦失去屏障儀的保護，在那樣的環境下撐不過48小時就會崩潰。
如果只是崩潰還是好的，怕的是在那些哨兵被帶離那間房後，就再也沒人見到過他們。
是死了，還是被抓去了更恐怖的地方？
瑞恩不敢想象。
見她有些懨懨的，亨利聰明地話鋒一轉，換了話題：“那你的命現在保住了。有沒有想過之後……”
“扯閑話並不能讓我放松下來，”瑞恩打斷了他，“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這招對我沒用。”
亨利一楞，“哇哦”一聲，抿了抿嘴：“真直接。”
“抱歉，習慣了。”
“那麽，我們就這麽坐著，什麽都不做？”
“不，也不是，聊天挺好的，只是我想聊些別的。”
“好啊，你想聊什麽？”
瑞恩依然盯著地下室的入口，思路卻很清晰，她只想知道一件事——
“特查拉那樣強大的向導，為什麽會和平退役？據我所知‘塔’很需要向導，尤其是像他那樣的向導。”
亨利一咽，說話罕見地有些結巴：“特查拉，強，強大麽？還好吧，普普通通，年紀大了退休了唄。”
他幹笑兩聲，瑞恩知道他沒說實話。
“在‘塔’裏，普通哨兵的退役年紀是三十五歲，向導的年紀會更大些，至少要到四十五歲以後才會退出一線，但會留在‘塔’裏培養新人。特查拉感官敏銳，又年輕，不符合退役條件。”
“嗯……”亨利扁扁嘴，“害，誰知道呢，我又不是‘塔’裏的，這些規矩我也不清楚，反正他已經不和‘塔’裏往來……”
“滴——滴——滴——滴——”
亨利話未說完，被他放在腳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瑞恩眼疾手快，搶步上前一把按掉了鈴聲。
手機被她死死握在手中，兩人緊緊盯著地下室入口，大氣也不敢出，靜靜聽著上面的動靜。
許久都沒有腳步聲，瑞恩這才放下心來，將手機交給亨利：“靜音。”
“抱歉。”亨利接過手機來，看了一眼屏幕，臉色突然一變。
“怎麽了？”
“特查拉的腎上腺素分泌激增，心率也是！”很明顯，亨利的手機裏有特查拉的生理指標監控，至於為什麽，瑞恩沒工夫問——
他和那些哨兵動手了。
可他是個向導，就算是個很厲害的向導，也不是那麽多哨兵的對手。就算是她，和那麽多哨兵正面相遇也不能保證全身而退。
“我去幫他。”瑞恩說罷便往地下室入口跑去，亨利緊隨其後，可還沒爬上梯子就被已經一步躥出去的瑞恩攔了下來，“你不是哨兵的對手，幫不上什麽忙。去車裏，把車發動，等我信號！”
“餵！他們要的是你！你別……”
亨利話沒說完，瑞恩已經沒了蹤影。
她來不及化妝，甚至連衣服也沒換，向導素的抑制效果已經消失，她一把關掉屏障儀，飛快地確定了特查拉和那些哨兵的位置，快步跑去。
木屋前，退役的向導早已和哨兵們纏鬥在一起。那些哨兵前來追捕瑞恩，帶著的都是對付哨兵的工具，面對向導，他們只能肉搏。好在向導擅長精神控制而非體術，這些哨兵雖然與特查拉並不熟悉，但想也知道一個向導厲害不到哪裏去。
可他們沒想到的是，眼前這個向導不僅精神控制能力了得，身手竟也強到可怕。饒是他們幾個都通過了無數次實戰向導精神幹擾測試，還是被他壓制地沒法使出全力。要不是他們人多，眼下恐怕勝負已分。
特查拉面上游刃有餘，但他也清楚自己不該和十個哨兵拼消耗，他的精神力總有消耗殆盡的時候，那時就是哨兵們反敗為勝的時刻，他得想個辦法在那之前帶著地下室裏的那個哨兵離開這裏。
他這麽想著便難免分神，壓制稍一放松，便被一個哨兵得了空，猛地掙脫控制，從背後向他撲來，手中握著一支針劑，那是強力到足以讓最強大的哨兵立刻陷入沈睡的麻醉劑，對向導同樣管用。
就在那支註射器馬上就要刺入特查拉脖頸時，一個黑影猛然沖了過來，一頭將那哨兵撞到一邊的地上，力道之大，把地面都砸出了凹陷。哨兵還沒看清那黑影究竟是什麽，正要起身，就見黑影隨風而至眼前，飛快將麻醉劑紮進了他的脖子。
哨兵腦袋一歪，睡了過去。
剩下的眾人一怔，齊齊向這廂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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