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

跑回宿舍的艾瑪把巧克力平均分到三個人的小桌子上，雖然是4人間，但她們的屋子並沒有住滿人。

發現自己的飯盒不在，她就知道是舍友去幫她打飯了，於是哼著歌腳步輕快地走去了食堂。

“艾瑪，這裏！”

米婭舉著胳膊向她招手，被旁邊的金發女孩桑迪輕輕向下拽著胳膊，艾瑪大聲回應，跑過去坐在二人對面。

“好了，米婭。”

桑迪舒了口氣，她是一個文靜的漂亮女孩，米婭吐了吐舌頭，把自己橘紅色的卷發攬到身後。

“艾瑪，大家都在談論你和L的事情，發生什麽了？”

戳了兩下飯盒中的土豆泥，艾瑪以二人能夠理解的方式講述了今天和L的相遇，同時心中虛了兩度。

為了拉近距離，她裝作一個人，而實際上剛來的第二天她就和自己的舍友打成了一片，仨人就差同穿一條背心。

不過她可沒直白地說自己沒有朋友，被問起的話就怪他自己理解錯好了。

“什麽嘛，大家說得好像你們要密謀炸孤兒院似的，原來只是這樣。”

米婭翻了個白眼，狠狠塞了一口菜，對這種孩子間的小打小鬧沒有興趣，她關註的是世界頂級的惡作劇。

“他們一直這樣的，不了解真相就空口造謠。”

桑迪推了下眼鏡，開始小口地喝湯。

看到米婭散著的頭發從肩膀滑下，艾瑪從口袋掏出一根奶藍色頭繩遞給她，米婭沖她笑了下，邊紮頭發邊吐槽。

“可不，我剛來的時候聽他們說L這裏有問題，”她點了點太陽穴，“本來這種把戲騙不到我米婭的，但L總是咬著手，吃東西跟個小孩一樣，我就真信了，結果他回回考第一，我成傻子了。”

艾瑪聞言笑出聲來，米婭也有11歲了，但是玩心很重，很喜歡搞惡作劇，原來還有她被騙的時候。

“簡直是我惡作劇生涯的恥辱！這事因他而起，我不會原諒他的......”

“他送給大家很多巧克力，我放宿舍了。”

“但話說回來，這事兒L也是受害者呀，我們被壓迫的子民應該團結起來一致對外才是。”

聽到米婭圓滑的轉折，桑迪喝湯的動作一頓，順了順胸口才繼續喝。

飯後，三人繞著院墻邊散步，遠處的孩子把球踢過來，喊米婭加入她們，艾瑪拉了她一下，她們剛吃過飯沒多久，不適合劇烈運動。

“放心，我會小心的！”

米婭蝴蝶一樣跑開了，留給兩人一個橘紅色的背影，晚霞照在草地上，襯得那抹顏色更加鮮活。

二人對視後無奈地搖了搖頭，米婭這丫頭總是風風火火的，她想做的事，任誰都攔不住。

桑迪學習很認真，散步時和艾瑪聊了很多課堂和考試上的事情。

周一至周五，華米茲之家會為孩子們安排課程，上午是通識課，下午有不同類別的選修課，每個季度會進行通識課考和選修課考。

據桑迪所說，L從10歲起就不和大家一起上課了，但他總會參加年底的總結考，只要他在，沒人能爭過第一。

“最開始我很不甘心，偷偷地和他較勁兒，後來才發現這有多幼稚，同樣一個知識點，我們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兒，他看一眼就懂了。”

說起L，桑迪側頭向宿舍瞄了一眼。

“我們之間，根本不是好學生和普通學生的距離，而是天才和普通人的距離。以前上課的時候，大家最怕聽到他說‘我知道了’，無論是什麽難題，在他眼裏就像解單結扣一樣簡單。後來他不再出現在課堂上，所有人都松了口氣。”

桑迪突然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艾瑪，你會不會覺得我們有些過分？因為他太特別，所以我們都不敢接近他，甚至覺得他離開課堂才是對的，可明明他也只是在學習而已。”

聽了她的疑問，艾瑪也順勢掃了宿舍樓一眼。

在故事設定中，L無疑是一個天才，加上特殊的生活習慣和性格，的確容易讓人產生距離感。

人會崇敬遠方的強者，但若是身邊的同齡人過於強大，最先滋生的卻是恐懼，面對恐懼，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應對模式。

“大家都是孩子，都還不成熟罷了。”

艾瑪這樣說，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為了寬慰桑迪，孩子間如果有了共同的敵人，那股集體排他性是很恐怖的力量，施加在一個人身上，也是很致命的。

權力關系不對等，大家都怕L，他在最容易交朋友的年紀失去了機會，長大後，也就理所當然地認為沒有交朋友的必要了。

“希望我們都有成熟的一天，”桑迪看向遠方，“在華米茲之家，L是所有人的敵人，也是所有人的榜樣，我們也都在朝著他努力呢。”

晚霞走得很快，但還剩下一條暖紅色的光帶眷顧在這兩個女孩子身上。

宿舍樓，在電腦前坐了很久的L起身在房間裏走動，嘴裏含著剛塞進去的棒棒糖，走到窗邊時頓了一下。

這麽快就交到新朋友了。

他定定看了兩秒，換了支手捏棒棒糖，光腳踩在地板上，回到電腦旁繼續處理剛才的案件。

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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