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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不留情,一晃眼日子就過去了。

燕郝雲蹲在院子裏,打理著他閑來無事向府中花農要來的盆栽。

他拿著剪刀,仔細地修剪著花枝。

雲昔憂心緊張地盯著他的手,生怕他一個不小心傷到自己。

燕郝雲全然不曉得雲昔的擔憂,他心情愉悅的東修一些,西剪一些。

“雲昔,你說我若在這兒擺上許多盆栽,妻主可會喜歡?”

雲昔點點頭,“一定會的。”

這段時日接觸下來,他覺得二小姐絕非對少爺無意的。

他滿意的輕笑,“嗯,我也覺得!”

不等他繼續修剪,熟悉的犬吠聲由遠及近的傳來,“汪!”

他動作一頓,僵硬的回頭一望。

只見雪傲朝他快速奔來,他瞬間慌亂。

“不、不是,為何突然過來了!”

自從新婚那時發生的事情,府中下人都會看顧好雪傲,不讓它有機會遇上他的。

他快速扔下剪刀,轉身欲要沖進房內。

誰知,雪傲似曉得他的意圖,比他更快的抵達房門,“汪汪!”

好男不與犬鬥,他緩緩的向後移步。

雲昔慌張不已,擋在他身前,“少爺,你快跑!”

他腳步一動,雪傲就沖上去。

雲昔直接被它無視了。

雲昔:“……”

燕郝雲欲哭無淚,“為何要追我啊!”

聽著愈來愈近的犬吠聲,他慌得不行,直接就近爬到身邊的大樹。

他攀坐在樹枝上,急喘著氣。

聽著下面雪傲逐漸大聲的吠叫,心中一悸。

雲昔跑來,揚聲喊道:“少爺,你等會兒!”

院中下人見雪傲停下來,趕緊上前抓住它。

沒一會兒,雪傲就被帶離這邊了。

燕郝雲在樹上目睹這一切,頓時松下一口氣。

只是卻在瞄到不遠處時怔楞一下。

他微微結巴,“妻、妻主。”

崔靜也沒想到回來時會看見這一幕。

不必多問,她也已經曉得這兒發生何事了。

畢竟她朝這邊來時就已經聽見雪傲的吠叫,故而快走幾步。

未曾想燕郝雲已經躲樹上了。

她仰首望他,“下得來?”

他羞紅著臉,“……不能。”

崔靜眸底染笑。

眼前這幕讓她回想起新婚時那日。

與那時心無波瀾不同,她如今只想接下那焦急著想下來的人兒。

燕郝雲手指微縮,面露笑容,“妻主,你且先回院子吧。”

“雲昔已經去找人搬梯子,等會兒我就能下去了。”

崔靜凝視他的笑靨,輕輕抿唇。

她並未再說什麽,僅僅站在樹下看著他。

這讓燕郝雲壓力莫名的大,也倍感羞恥。

雲昔快些回來吧!

就在燕郝雲恨不得直接往下跳時,雲昔不負眾望地帶人回來了。

“啊、二小姐。”雲昔微訝地看向崔靜。

她頷首,“快些吧。”

下人快手快腳的搭好梯子,燕郝雲就著這梯子爬下去。

崔靜:“別急。”

新婚那時的場景歷歷在目,讓她不由出聲提醒。

燕郝雲也不想再出醜,因此每一步都很是小心。

“!”在他下到一半之際,身子突然騰空而起。

眼前的景色翻轉,他已經雙腳沾地。

他回過神,仰首一笑,“謝謝妻主!”

崔靜收回手,“不必。”

實在是看得她心驚膽顫的,深怕他失足掉下來。

二人相伴回院子,燕郝雲好奇的看向她,“妻主,今日怎麽提早回府了?”

若不是如此,她就不會瞧見他出糗了。

崔靜落坐於桌旁,“提前完成了。”

燕郝雲雙眸瞬亮,“真的嗎?妻主是放在濤瓷閣了?”

真想親眼看看她最新做出的作品。

崔靜搖頭,“不是。”

“?”燕郝雲疑惑,“你帶回府上了?”

她頷首,“嗯。”

他頓時睜著晶亮的圓眸直視她,“在哪兒呢?我想瞧瞧!”

見他一臉期待,她不由輕勾唇角。

她喚青依進來,從她那兒接過一個木匣子。

從看見那匣子的瞬間,燕郝雲的目光就粘在上邊不曾挪開。

崔靜將匣子遞給他。

他連忙搖手,“妻主你來打開。”

她並未收回手,“開。”

無形壓迫感襲來,他只得小心翼翼的接過來。

他懷抱著期望地打開,待看清楚裏邊後,圓眸發亮。

“真好看!”他欣喜地看著裏邊繪有梅花紋樣的茶具。

茶具的表面在陽光折射下閃爍著璀璨亮光,如同他此時的雙眸。

他只是瞧著也很是歡喜。

果然妻主的手藝很好!

他輕輕將匣子置於桌上。

“妻主,你真厲害!”

崔靜直視他,“喜歡?”

他重重點頭,“嗯!比我以前用的木制茶具要好上千千萬萬倍了!”

真羨慕別人都能用這麽好看的。

見他一臉羨慕,她眸底染笑,“不拿出來瞧瞧?”

他連忙搖頭,“不必,我若是不慎弄破,那可就罪過了!”

畢竟就連房中的茶具也有幾回難逃破碎的命運。

害他都不太敢碰了。

萬一哪日妻主以此責怪他該怎麽辦。

不待他多想,就聽見她一臉平靜道:“破便破了。”

他一臉震驚。

這是愛陶瓷如癡的妻主該說的話嗎?

他悄悄擡手欲要查探她的體溫,卻被她擋開。

“妻主?”

她無言,“我沒事。”

話落,她再次將匣子推至他面前。

燕郝雲疑惑。

隨後他遲疑地詢問,“妻主,你這是要送人的?”

不然應該也不會將之帶回府。

她點頭,“嗯。”

他立即一副了然的模樣。

這是想要他替她看看到底會不會合對方心意吧!

他彎起圓眸,語氣篤定,“妻主你放心,我能保證對方收到一定會很滿意的!”

崔靜:“……”誰問這個了?

“只是……”燕郝雲別開視線,不安的輕聲問:“妻主是要送給女子還是男子啊?”

不是他善妒,只是……這是妻主親手做的,若是特意贈予男子,他難免會不開心。

崔靜盯著已經異想天開的夫郎,誠實回道:“男子。”

聞言,燕郝雲鼓起臉頰,滿臉寫著不悅。

房內陷入一片寂靜。

沒一會兒,燕郝雲率先忍不住,“為何要贈予他?”

其實他更想問她這是要送給誰。

崔靜輕撫匣子中的茶具,“為了討他開心。”

這話直接點燃燕郝雲,令他更生氣了。

他直接奪過匣子抱在懷中,惱怒道:“妻主你怎麽能當著我的面說這些!”

他心底升起委屈,突然覺得摔破這套茶具也無所謂了。

崔靜見他氣得眼眶泛紅,似是下一瞬就落下淚滴,不由無奈開口,“你看仔細一些。”

燕郝雲抱緊匣子,不想理她。

堅決不讓她拿去送給不曉得是誰的男子。

崔靜:“郝雲。”

燕郝雲不看她,小聲回應,“…...什麽?”

“你先看清楚。”

聽她再三強調,他不由動搖。

難道自己誤會了嗎?

他轉眸看向面露無奈的崔靜,更是懷疑自己的猜想。

他遲疑詢問:“……這是送給父親的?”

崔靜搖頭,“不是。”

他手指收緊,“姐夫?霖兒?”

崔靜快要給他打敗了,“都不是。”

希望落空,他低落的坐在那兒,“……竟然都不是。”

這可是瓷器,總不可能是送予他的……

到底是誰?

她揉揉他的頭,“瞎想什麽?都讓你瞧仔細了。”

他皺皺鼻頭,沮喪的捧起茶具。

就算看了,又有什麽意......思!

“!”他瞳孔劇震,瞪大眼眸直盯著茶具底部。

“妻、妻主,這、這個……”

她眉眼柔和,“可喜歡?”

燕郝雲這才意識到她一開始為何會問他是否喜歡。

他欣悅地捧住手中的茶具,指腹摩挲著底部以紅砂印下的‘郝雲’二字,心底的委屈都化為感動。

竟然是送給他的!

他激動得不能自已,“妻主、謝謝你,這個、我很喜歡!”

見他恢覆精神,眸光璀璨,她輕輕勾唇一笑,“你能為此高興,乃我之幸。”

回想方才造成誤會的對話,他臉頰緋紅。

他不懂如何向她傾訴心底滿溢而出的喜悅,上前抱住她。

他雙手緊摟住她脖頸,輕聲道:“謝謝你。”

她輕摟住他,“不必言謝。”

自從瞧見他在工坊一臉歡快愉悅的觀看瓷器,她便突發其想,想為他做一套僅屬於他的瓷器。

不是沒想過他可能會摔碎,可她還是想要看到他收到後驚喜的模樣。

見他如此感動,她覺得自己做對了。

燕郝雲埋首於她頸側,耳尖泛紅,“妻主,喜歡 。”

他很喜歡這禮物,更喜歡待他好的妻主。

崔靜心中泛起波瀾,“嗯。”

直到他心情平覆,他才松開手退開。

他謹慎地拿起茶具,眉眼染滿高興。

“妻主,這上邊的梅花皆是你所畫?”

崔靜點頭,“嗯。”

他捧至眼前細看,感嘆:“手藝真好。”

隨即他歪頭看她,“會選擇畫梅花,是否有何原由?”

崔靜揉揉他的頭,“梅梅。”

聞言,燕郝雲臉頰染上胭脂紅,“這名氏已經不用了!”

她點點頭,“可很適合你。 ”

她根本不用糾結或考慮就已經決定要以梅花作紋樣了。

被她這麽一說,燕郝雲倍感羞恥。

那麽稚嫩的名氏哪裏適合他了?

雖然心底這麽想,可他還是歡喜地摩挲著光滑的表面。

沒一會兒,他糾結地皺起眉心,“我該收哪兒好呢?”

絕對不希望因為自己的黴運而失去這套茶具。

崔靜:“直接拿出來使用便是。”

他瞪大眼眸,“不行!”

“絕對不行!”

他蓋上匣子,鼓起臉頰,“這若是摔碎,我一定會極其傷心的!”

這可是妻主頭一回送他的禮物,他一定要收好好!

崔靜平靜道:“碎了我再送你。”

他搖搖頭,“這不同!你送的我都不想要失去!”

崔靜抿唇,“若是如此,以後都不再送你了。”

她又不是為了讓他收藏而做出來的。

燕郝雲趕忙喊:“不行!”

她平靜的註視他,不再多言。

他猶豫地將匣子放到桌上,再次爭取,“真的不能收著嗎?”

看著她的神情,他語氣漸弱。

為了以後還能收到她送的物什,他也只能妥協了。

“好吧。”他一臉不舍得的將茶具拿出來置於桌上。

看著眼前這套專屬於他的茶具,不舍的當兒,絲縷雀躍感浮現於心底。

…...

雲昔進房間時就瞧見他目不轉睛地盯著茶具。

他疑惑,“少爺,你口渴了?”

燕郝雲眉飛色舞,“雲昔,你快看這個!”

雲昔看著今早還不曾有的茶具,聯想到才剛離開的崔靜,猜測道:“這是二小姐送的?”

燕郝雲重重點頭,“嗯!特地為我做的!”

雲昔替他高興,“恭喜少爺!”

他嘻嘻一笑,“是不是很好看!”

雲昔應和,“與少爺很是相配。”

“對吧,可惜她不讓我收起來,萬一不慎摔破該怎麽辦?”

“少爺無需多慮,不會的。”

“真的?”

雲昔遲疑,“……應該?”

燕郝雲鼓起臉頰瞪他,“這時要給我肯定的答覆啊。”

“是的,少爺。”

燕郝雲不想理他,繼續盯著茶具。

見狀,雲昔問他:“可要添上些茶水?”

他搖頭,“暫時不必。”

沒一會兒,燕郝雲問他:“雲昔,我該回何禮以示感謝?”

這是他很糾結的事情。

至今他只送過她一條平安繩,但她給予他的卻更多。

他方才思索許久,想得腦袋疼都想不出該贈予她何物。

畢竟他琴棋書畫樣樣不太精通,也無甚特長。

再者,崔靜除了陶瓷還喜歡什麽,他也不清楚。

他鼓起臉頰,微微氣惱。

雲昔安慰,“少爺不是已經在外邊種植著盆栽嗎?”

“……那是從府中花園搬過來的。”

又不是他種的。

雲昔心底劃過幾個念頭,卻都覺得不適合燕郝雲。

若是因此而受傷,可就本末倒置了。

見燕郝雲尚在煩惱,他不由提議,“少爺,不如你去問問大少夫人?”

燕郝雲眸光一亮,”對啊,我能去問問姐夫!“

話落,他就沖出門外。

沒一會兒,徐溫溫就收到通報說燕郝雲來了。

他清淺一笑,“讓他進來吧。”

燕郝雲快步而來,求救地看向他,“姐夫。”

“怎麽了?”

燕郝雲坐在他旁側,直奔話題,“姐夫,你都送什麽給大姐啊?”

徐溫溫疑惑,“怎麽突然問這個?”

燕郝雲頓時將方才的事都說與他聽,“……我想回禮,但不曉得該送什麽。”

徐溫溫輕笑,“靜兒不會在意這個的。”

他手指微微蜷縮,頗為不好意思,“可我想讓她高興。”

徐溫溫思索,“嗯......若是要親手所做的,我似乎送過香囊、手絹或是字畫之類的?”

燕郝雲聳拉著肩膀,“這些我都不會…...”

他很快打起精神,期待地註視他,“那麽除了陶瓷以外,她可還有喜歡的?”

想到崔靜那德性,徐溫溫輕嘆口氣,“應該沒有了。”

燕郝雲失落,“無計可施嗎?”

徐溫溫連忙安慰,“其實只要是你送的,靜兒都會開心的,那時的平安繩不也是如此嗎?”

燕郝雲不願放棄,再次詢問:“那姐夫你做過什麽是大姐最為高興的?”

既然送物什行不通,那他能選擇為她做些什麽。

只是希望不會搞砸。

聞言,徐溫溫歪頭回憶。

崔箏為人開朗,在他印象中無論他送何物她都會為此開心。

若是要說她會特別高興的,那應該是…...

徐溫溫耳尖微紅。

他瞥一眼身旁用期盼眼神看他的妹夫,不好意思的別過頭。

見狀,燕郝雲曉得他一定是想到什麽了。

他拉住徐溫溫的手,隱含激動,“姐夫,你是否想到什麽了!”

他輕咳幾聲,“不是,這怕是不妥。”

燕郝雲疑惑,“怎麽不妥?”

不待徐溫溫回覆,他又再問:“若是我做這件事,她可會高興?”

徐溫溫睫羽輕顫,輕聲道:“一定會…..吧。”

至少崔箏很受用,還很是歡喜。

燕郝雲激動不已,“是什麽?”

見他如此堅持,徐溫溫讓他等會兒,隨即在房中櫃子最底下的抽屜拿出被布巾包住的物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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