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章（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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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章（三）
覆刻測謊儀的速度，比謝無瞳預計的還要快。
樂隊主唱家，不愧是異世界的頂級財閥，根據謝無瞳陸續打聽到的消息，他家公司最近全部停擺，都在忙活測謊儀的事兒。
加上只是覆刻，謝無瞳提供了完整的圖紙，還有技術方案，測謊儀很快就被安到了安秘書提供的秘密訊問室裏。
訊問室的結構，按照謝無瞳的意思重新調整過，整個訊問過程，除了有烏斯集團的研究員在場，旁邊還藏了幾個用意識體投影登入異世界，做見證的警局高層。
湯異在鹿城警局跟鄴城警局耕耘多年，這點排場還是要有的。
湯異不知道警局高層，以及好幾個探員都在旁邊監視，以為只有謝無瞳，還有烏斯集團的研究員在，一直在嚷嚷。
“不算！你們這是非法拘禁，私自訊問，誰給你們權利，困住我的意識體？快放我回去！放我回去！”
他沒想到，真的有人，能在游戲世界裏覆刻出測謊儀來。
要是藍箜說了什麽不該說的，他就翻不了身了。
藍箜看這場面，就覺得湯異靠不住，這個警局高層的身份，也變得沒這麽金貴了。
他又長期跟她對著幹，兩人早成了死敵。
於是，她毫無顧忌地開始爆湯異的料。
比如他幫謝汛掩蓋殺死蕭老探長的證據，制造藍箜丈夫是殺死蕭老探長兇手的假象，企圖跟謝汛做交易，讓謝汛幫他作證。
還有洩露探員們的行蹤，方便殺人鬼研究學會對謝無瞳下手。
還有給殺人鬼研究學會制造機會，劫走藍天。
前兩項被證實是實話，最後一項卻是謊言。
在研究員的再三追問下，藍箜才承認，劫走藍天，是她跟湯異的合謀。
因為那時，湯異腦內的記憶石能量不太夠了，他為了賄賂她，讓她透露記憶石的情報，幫她配合研究學會，把哥哥藍天，從探員手裏搶了出來。
訊問持續了很長時間，湯異雖然沒有全程旁聽，但也知道，藍箜大概率不會幫他保守秘密。
好在，他來的時候，還留了個後手。
目前已知，他的現實身份，接下來要面臨法律的制裁。
謝無瞳卻還是清清白白。
他想學謝汶，把謝無瞳的身體占去用。
“謝探員，有件事，謝汛沒有告訴你，但我知道。”
進入訊問室前，湯異淡淡地對謝無瞳道。
“給他戴上測謊儀。”謝無瞳警惕地遠離他。
她要防備他狗急跳墻。
湯異戴上測謊頭盔，又重覆了一遍自己的話。
“你想知道為什麽，謝汛要把自己的腦內世界留在你的腦海裏，還把那塊記憶石，放在腦內世界的背面嗎？”
“我知道答案。”
“你過來，我就告訴你。”
測謊儀判定，他沒撒謊。
謝無瞳確實對這個問題的答案感興趣。
三只殺人鬼之所以沒有像藍箜一樣，跟她一並登錄異世界，就是被她塞到了謝汛的腦內世界裏。
她隔著審訊桌，在他對面坐下。
“你怎麽不靠近一點？”
謝無瞳笑了笑，直接離開訊問室。
“你不說就算了，我對這個問題的答案，也沒這麽感興趣。”
“謝汛，利用他的腦內世界，在你的腦海裏實現了永生，就是靠那塊記憶石，為他的腦內世界，還有他自己的意識體供能。”
湯異自顧自地開口。
“他是殺不死的。只要他的腦內世界還在那裏，那塊記憶石也還在那裏，他的意識體就會源源不斷冒出來，你殺一個，那副畫像又會生成一個。”
謝無瞳止步。
“你的雙重腦內世界，是他最滿意的作品。你也是容納兩個意識體，最完美的容器。只有你，謝無瞳，只有你的身體，能做到一直同時容納兩個意識體，不會崩壞。”
測謊儀一直沒有報警。
湯異說的是實話。
可他為什麽要現在坦白這件事？
這對他有什麽好處？
“等等，你怎麽知道有一幅畫像？”謝無瞳猛然轉身。
湯異不該知道。
他不應該去過她的腦內世界。
湯異得意地笑了。
他掏出一塊崩了一角的記憶石。
謝無瞳認出來，這就是她腦內世界裏的那塊。
缺的那一角，被她砸下來，送給了謝汝安做禮物，是用來送她去新地圖的。
“我通過實驗室裏的那塊記憶石，去過你的腦內世界一次。雖然為了躲避烏斯集團研究員的耳目，時間很段，但足夠我拿走你的這塊記憶石。”
“只要把謝無瞳殺死，我們就可以去她的腦內世界安家。”
“至於你們。”他掃視烏斯集團的研究員們，“謝無瞳這個身份，是烏斯集團技術部負責人，大股東之一，還是謝汛的繼承人。你們配合我，我不會虧待你們。”
“我不回去，謝無瞳的身體，可就被謝汛占了。當年謝汛在烏斯集團，有多任性，對研究員態度多惡劣，你們都知道的吧？”
謝無瞳低頭。
她看到，自己的意識體，胸前開了個洞。
沒有流血，也不疼，但她突然覺得暈乎乎的。
是藍箜。
湯異剛才那番話，是說給藍箜聽的。
他在告訴她，謝無瞳的身體，能夠完美容納兩個意識體。
而到達謝無瞳身體，給她腦內世界供能的那塊記憶石，在他手裏。
趁所有人的註意力都在湯異身上，藍箜收到暗示，對謝無瞳動手。
“謝探員！”
一直隱藏在隔壁的幾個警局高層沖了出來。
湯異的表情僵住。
他一直以為，這場訊問，是烏斯集團自作主張，完全不知道，蕭悟生不僅沒有受他脅迫，向他妥協，還找了他在警局的對頭，說動其他高層，參與了這次訊問。
“藍箜，跟我走！我的身體無法長期容納兩個意識體，已經開始崩潰了，我們去謝無瞳那裏，大不了坐牢，好歹還能活命！”
而且，他不相信，蕭悟生這麽愛謝無瞳，舍得讓她的肉身坐牢。
說不定，他跟藍箜，還能被好吃好喝地供著到老。
幾個研究員跟警局高層想把他們攔下，被謝無瞳叫住了。
“讓他去吧。”她語氣飄忽地說。
她嘲弄地想，湯異對記憶石的了解，是真的很片面。
雖然，湯異告訴她的，謝汛的意識體能不斷再生這件事，對她而言確實是新鮮消息。
但湯異缺乏一個與記憶石，以及全息頭盔有關的，最基本的常識——
意識體離開腦內世界的時候，身體裏之所以要帶一塊記憶石，是因為要保留身體的腦電波信號，避免腦死亡。
她的意識體來了異世界，身體裏的記憶石被湯異拿走，她的身體，現在說不定，已經開始腐爛了。
湯異跟藍箜去她的腦內世界，也是死路一條。
“你們快登出，把真相帶出去。”她驅趕圍上來的警局高層跟研究員。
“謝探員，你呢？”
“我……”謝無瞳看著空白一片，沒有任何按鍵可操作的虛擬屏幕，“我只能留在這裏。”
她甚至留不了太久。
沒有了身體的腦電波支撐，她的意識體，很快也要消散。
最後，還是要食言，沒能給戚徨一個道別的機會。
高層和研究員們看謝無瞳的下場，哪怕他們登錄的是意識體投影，也不免膽戰心驚，一個個表情凝重地登出《琉璃風月》的地圖。
謝無瞳靜靜地靠在訊問室門後，看著自己的身體慢慢透明。
“內政部怎麽會多出來這種地方？”
“那個，外人不能進那裏啊……”
“我是外人？”
“啊，我不是這個意思，費秘書，您請，您請。”
在謝無瞳消散前一刻，訊問室大門敞開。
她竟然見到了久違的病嬌學弟。
“你——”
下一秒，謝無瞳消失。
“我看到你了！出來，出來！你在哪裏？學姐，你出來！”
歇斯底裏的叫聲響徹空蕩蕩的訊問室，病嬌學弟身後，職員們探頭探腦。
“他又看到幻覺了？”
“要不要叫心理醫生啊……”
“叫什麽叫？費秘書不要面子的？一般過一會，他自己就能反應過來，散了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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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刻測謊儀的速度，比謝無瞳預計的還要快。
樂隊主唱家，不愧是異世界的頂級財閥，根據謝無瞳陸續打聽到的消息，他家公司最近全部停擺，都在忙活測謊儀的事兒。
加上只是覆刻，謝無瞳提供了完整的圖紙，還有技術方案，測謊儀很快就被安到了安秘書提供的秘密訊問室裏。
訊問室的結構，按照謝無瞳的意思重新調整過，整個訊問過程，除了有烏斯集團的研究員在場，旁邊還藏了幾個用意識體投影登入異世界，做見證的警局高層。
湯異在鹿城警局跟鄴城警局耕耘多年，這點排場還是要有的。
湯異不知道警局高層，以及好幾個探員都在旁邊監視，以為只有謝無瞳，還有烏斯集團的研究員在，一直在嚷嚷。
“不算！你們這是非法拘禁，私自訊問，誰給你們權利，困住我的意識體？快放我回去！放我回去！”
他沒想到，真的有人，能在游戲世界裏覆刻出測謊儀來。
要是藍箜說了什麽不該說的，他就翻不了身了。
藍箜看這場面，就覺得湯異靠不住，這個警局高層的身份，也變得沒這麽金貴了。
他又長期跟她對著幹，兩人早成了死敵。
於是，她毫無顧忌地開始爆湯異的料。
比如他幫謝汛掩蓋殺死蕭老探長的證據，制造藍箜丈夫是殺死蕭老探長兇手的假象，企圖跟謝汛做交易，讓謝汛幫他作證。
還有洩露探員們的行蹤，方便殺人鬼研究學會對謝無瞳下手。
還有給殺人鬼研究學會制造機會，劫走藍天。
前兩項被證實是實話，最後一項卻是謊言。
在研究員的再三追問下，藍箜才承認，劫走藍天，是她跟湯異的合謀。
因為那時，湯異腦內的記憶石能量不太夠了，他為了賄賂她，讓她透露記憶石的情報，幫她配合研究學會，把哥哥藍天，從探員手裏搶了出來。
訊問持續了很長時間，湯異雖然沒有全程旁聽，但也知道，藍箜大概率不會幫他保守秘密。
好在，他來的時候，還留了個後手。
目前已知，他的現實身份，接下來要面臨法律的制裁。
謝無瞳卻還是清清白白。
他想學謝汶，把謝無瞳的身體占去用。
“謝探員，有件事，謝汛沒有告訴你，但我知道。”
進入訊問室前，湯異淡淡地對謝無瞳道。
“給他戴上測謊儀。”謝無瞳警惕地遠離他。
她要防備他狗急跳墻。
湯異戴上測謊頭盔，又重覆了一遍自己的話。
“你想知道為什麽，謝汛要把自己的腦內世界留在你的腦海裏，還把那塊記憶石，放在腦內世界的背面嗎？”
“我知道答案。”
“你過來，我就告訴你。”
測謊儀判定，他沒撒謊。
謝無瞳確實對這個問題的答案感興趣。
三只殺人鬼之所以沒有像藍箜一樣，跟她一並登錄異世界，就是被她塞到了謝汛的腦內世界裏。
她隔著審訊桌，在他對面坐下。
“你怎麽不靠近一點？”
謝無瞳笑了笑，直接離開訊問室。
“你不說就算了，我對這個問題的答案，也沒這麽感興趣。”
“謝汛，利用他的腦內世界，在你的腦海裏實現了永生，就是靠那塊記憶石，為他的腦內世界，還有他自己的意識體供能。”
湯異自顧自地開口。
“他是殺不死的。只要他的腦內世界還在那裏，那塊記憶石也還在那裏，他的意識體就會源源不斷冒出來，你殺一個，那副畫像又會生成一個。”
謝無瞳止步。
“你的雙重腦內世界，是他最滿意的作品。你也是容納兩個意識體，最完美的容器。只有你，謝無瞳，只有你的身體，能做到一直同時容納兩個意識體，不會崩壞。”
測謊儀一直沒有報警。
湯異說的是實話。
可他為什麽要現在坦白這件事？
這對他有什麽好處？
“等等，你怎麽知道有一幅畫像？”謝無瞳猛然轉身。
湯異不該知道。
他不應該去過她的腦內世界。
湯異得意地笑了。
他掏出一塊崩了一角的記憶石。
謝無瞳認出來，這就是她腦內世界裏的那塊。
缺的那一角，被她砸下來，送給了謝汝安做禮物，是用來送她去新地圖的。
“我通過實驗室裏的那塊記憶石，去過你的腦內世界一次。雖然為了躲避烏斯集團研究員的耳目，時間很段，但足夠我拿走你的這塊記憶石。”
“只要把謝無瞳殺死，我們就可以去她的腦內世界安家。”
“至於你們。”他掃視烏斯集團的研究員們，“謝無瞳這個身份，是烏斯集團技術部負責人，大股東之一，還是謝汛的繼承人。你們配合我，我不會虧待你們。”
“我不回去，謝無瞳的身體，可就被謝汛占了。當年謝汛在烏斯集團，有多任性，對研究員態度多惡劣，你們都知道的吧？”
謝無瞳低頭。
她看到，自己的意識體，胸前開了個洞。
沒有流血，也不疼，但她突然覺得暈乎乎的。
是藍箜。
湯異剛才那番話，是說給藍箜聽的。
他在告訴她，謝無瞳的身體，能夠完美容納兩個意識體。
而到達謝無瞳身體，給她腦內世界供能的那塊記憶石，在他手裏。
趁所有人的註意力都在湯異身上，藍箜收到暗示，對謝無瞳動手。
“謝探員！”
一直隱藏在隔壁的幾個警局高層沖了出來。
湯異的表情僵住。
他一直以為，這場訊問，是烏斯集團自作主張，完全不知道，蕭悟生不僅沒有受他脅迫，向他妥協，還找了他在警局的對頭，說動其他高層，參與了這次訊問。
“藍箜，跟我走！我的身體無法長期容納兩個意識體，已經開始崩潰了，我們去謝無瞳那裏，大不了坐牢，好歹還能活命！”
而且，他不相信，蕭悟生這麽愛謝無瞳，舍得讓她的肉身坐牢。
說不定，他跟藍箜，還能被好吃好喝地供著到老。
幾個研究員跟警局高層想把他們攔下，被謝無瞳叫住了。
“讓他去吧。”她語氣飄忽地說。
她嘲弄地想，湯異對記憶石的了解，是真的很片面。
雖然，湯異告訴她的，謝汛的意識體能不斷再生這件事，對她而言確實是新鮮消息。
但湯異缺乏一個與記憶石，以及全息頭盔有關的，最基本的常識——
意識體離開腦內世界的時候，身體裏之所以要帶一塊記憶石，是因為要保留身體的腦電波信號，避免腦死亡。
她的意識體來了異世界，身體裏的記憶石被湯異拿走，她的身體，現在說不定，已經開始腐爛了。
湯異跟藍箜去她的腦內世界，也是死路一條。
“你們快登出，把真相帶出去。”她驅趕圍上來的警局高層跟研究員。
“謝探員，你呢？”
“我……”謝無瞳看著空白一片，沒有任何按鍵可操作的虛擬屏幕，“我只能留在這裏。”
她甚至留不了太久。
沒有了身體的腦電波支撐，她的意識體，很快也要消散。
最後，還是要食言，沒能給戚徨一個道別的機會。
高層和研究員們看謝無瞳的下場，哪怕他們登錄的是意識體投影，也不免膽戰心驚，一個個表情凝重地登出《琉璃風月》的地圖。
謝無瞳靜靜地靠在訊問室門後，看著自己的身體慢慢透明。
“內政部怎麽會多出來這種地方？”
“那個，外人不能進那裏啊……”
“我是外人？”
“啊，我不是這個意思，費秘書，您請，您請。”
在謝無瞳消散前一刻，訊問室大門敞開。
她竟然見到了久違的病嬌學弟。
“你——”
下一秒，謝無瞳消失。
“我看到你了！出來，出來！你在哪裏？學姐，你出來！”
歇斯底裏的叫聲響徹空蕩蕩的訊問室，病嬌學弟身後，職員們探頭探腦。
“他又看到幻覺了？”
“要不要叫心理醫生啊……”
“叫什麽叫？費秘書不要面子的？一般過一會，他自己就能反應過來，散了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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