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過去（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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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過去（六）
謝無瞳矮身，避過謝汛意識體送過來的刀刃。
謝汛攻擊她的一瞬間，她就明白了很多事。
為什麽她那天明明去了蕭悟生的寢室參觀，她清楚地記得自己沒見過戚徨，戚徨最開始仍然出現在了寢室裏；
為什麽在這個世界裏，老探長能說出來“殺人鬼”這個詞。
這不是老探長造出來的詞匯，他當時可能是用了其他表述。
最早將謝無同這樣的存在命名為“殺人鬼”的，是謝汛自己。
這裏，是謝汛的腦內世界。
他把自己的腦內世界變成那幅畫，以那塊記憶石為媒介，把自己的意識體，謝無同，存儲到了她的腦內世界裏。
他銷毀自己□□的動機，謝無瞳不清楚，大概是意識到謝無同操縱他的身體殺了人，害怕被發現，想要脫罪；
也有可能是因為發現了測謊儀對人腦的“汙染”，想要逃避責任。
總之，他通過記憶石，間接在她的腦內世界裏，實現了永生。
只是，他住在自己的腦內世界裏太久了，連他自己都開始忘記，這裏只是個腦內世界而已。
他就這樣按照原本謝汛的行動軌跡，一遍遍重覆著過去的經歷。
謝無同當然害怕謝無瞳進入謝汛的腦內世界，也害怕謝無瞳發覺，它的來歷是什麽。
它根本不是謝無瞳大腦裏本身衍生出的殺人鬼，謝無瞳的意識體一旦跟謝汛的意識體碰面，二者誰殺掉誰，都是搶了它的人頭。
搶人頭的殺人鬼，可以把被搶人頭的殺人鬼吃掉。
意識體跟殺人鬼，腦電波強度相當。如果謝無瞳的意識體，在這裏殺掉了謝汛的意識體，出去就能把它吞幹凈。
那它為什麽還要維護測謊儀的權威性呢？
測謊儀繼續普遍適用，對它有什麽好處？
它又為什麽不讓她查探誰是警局的內鬼？
她一邊躲閃，一邊隨手抓著實驗室裏的文件，邊跑邊看。
她自己的腦內世界裏，也有一個類似的檔案庫，用來儲存比較重要的案卷。
謝汝安剛識字的時候，她還指揮謝汝安幫她整理資料，順便鍛煉她的閱讀能力。
謝汛這個實驗室，應該也是儲存重要資料的地方。這裏面，肯定有跟測謊儀，還有警局內鬼有關的線索。
一不留神，她就被謝汛一刀捅進了腰眼。
現實世界裏，謝無瞳的身體猛地一抽。
“怎麽了怎麽了？”賀臨跑過去檢查，“餵餵餵，雖然剛剛的情況就已經很不正常，現在更不正常了。謝主管，我是真的不懂你們烏斯集團的技術，阿瞳到底遇到了什麽問題，她現在明顯哪裏很疼啊。”
“是因為謝無同在攻擊她嗎？”蕭悟生焦急地問。
謝治剛剛還沈浸在，對謝汛在自己女兒腦子裏詐屍的恐怖猜測裏。
現下雖然忘記了那個猜測，心悸感在，聞言下意識回了一句：“如果是謝無同，我們反而還可能有辦法。就怕不是哦……”
“對了！”蕭悟生抓住謝治的手臂，“能不能馬上讓謝無同進那個《琉璃風月》的地圖。你不是說，只要謝無同把那個藍眼睛的血包殺了，它就會消散嗎？”
“都說了，意識體現在能去的時間點，血包還沒出生啊。”
謝汛意識世界裏的謝無瞳，馬上就要逃出實驗室了。
她也沒有白白被捅腰子，她剛剛已經瞄到了一眼，謝汛跟警局內鬼的關聯。
警局有人，為了換取謝汛的這套脫身的辦法，幫他處理了蕭老探長的案件，嫁禍給了藍箜的鰥夫哥逃犯。
但那人是誰，謝無瞳還是沒能看到。
她不敢耽擱太久，她不能在這裏被謝汛殺掉。
就在她即將跨出實驗室門檻的瞬間，周圍的環境突然崩裂。
完了。
這裏是謝汛的腦內世界，他能改地圖。
一眨眼，她又回到自己的臥室，謝汛站在推拉門前，揮刀沖了過來。
她繞過他，試圖拉開推拉門逃出去，卻掰不開那扇門。
門縫外，蕭老探長還站在那裏，似乎在等謝汛出來跟他見面。
謝無瞳想喊他，卻被謝汛一把捂住了嘴。
他把刀刃貼上她的咽喉。
砰——
謝汛的刀鋒才淺淺紮進謝無瞳的頸側，腦門就像被踢爆的西瓜一樣炸裂，血漿噴了謝無瞳一身。
是戚徨。
推拉門外，他奪過蕭老探長的配槍，對準謝汛意識體的腦門，開了一槍。
“阿瞳，你能出來嗎？你有沒有受傷？”戚徨扒拉著被噴灑上血跡的推拉門。
謝無瞳捂住頸側的傷口，說不出話來，喉嚨裏發出“咕嚕”聲，用力伸手，想把推拉門扒開。
“卸下來，卸下來呀！”謝汝安大喊。
戚徨才想起，推拉門是可以整扇卸出來的。
他粗暴地把推拉門的軌道掰斷，把推拉門，還有靠在上面的謝無瞳一起拖了出來。
“接下來呢？怎麽出去？”他用衣袖把謝無瞳噴血的脖子按住。
謝汝安四處看了看，拖著戚徨跑向客廳。
“測謊儀！測謊儀需要記憶石供能，通過記憶石肯定能回去！”
戚徨架著謝無瞳沖向客廳裏的測謊頭盔，果然在頭盔下面，找到了一整塊巨大的記憶石。
他拉著謝無瞳的手，觸碰那塊記憶石，兩人的意識體，直接消失在謝汛的腦內世界裏。
謝汝安也去觸碰記憶石，卻在碰到的瞬間，雙眼圓睜，露出驚恐的神色。
記憶石上，一片金光閃過，謝汝安的意識體，整個被吸了進去。
謝汛腦內世界裏的庭院，重歸寂靜，只剩下立在木制走廊下的蕭老探長，如雕塑般靜靜站著。
“哈啊，哈啊……”謝無瞳跟戚徨同時被謝無同的畫像丟了出來。
戚徨第一時間去檢查謝無瞳的脖子。
“我沒事……謝汝安呢？”
謝汝安沒有跟著回來。
她觸碰謝無同的畫像，也無法回到謝汛的腦內世界找她。
謝無同本來還在梧桐木書桌旁張牙舞爪，見到他們出現，突然意識到了什麽，驚恐地往後退去。
“你你你，你別過來！”
謝無瞳發現它沒有再試圖攻擊他們，一時沒管謝無同。
她開始在這處小小的空間裏，到處翻找謝汝安的蹤跡。
“你沒把那個小女孩怎麽樣吧？”戚徨逼問快要貼到墻角的謝無同。
“這裏是監獄，監獄也講鬼權的，你不準……”
“不準什麽？”
謝無瞳回頭看它。
“啊啊啊啊啊！！！”謝無同突然尖叫著，往旋轉樓梯上面跑。
“難道是它把謝汝安吃了？”
謝無瞳想到蕭誤生一直挺饞謝汝安，就覺得身體發軟。
蕭誤生剩下的那只腳掉了下來。
發覺謝無同上樓，它就趕緊往下跳，免得被謝無同逮住。
它在地上蹦跶著寫道：沒有吃。
謝無瞳松了一空氣。
那謝汝安去哪裏了？
她無意間碰到梧桐木大書桌上面的記憶石，就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跟問她救不救謝汝安的那把聲音是同一個。
“別找啦，被我送走了。”
“送走？”
“把她送走，正好把我這裏的能量耗掉一部分，謝無同以後不能用我的能量隨便亂戳你。你看，我沒騙你吧，救她有賺頭吧？”
謝無瞳咬牙切齒：“我不要什麽賺頭，你把她送回來。”
“哎，你還想把人家困在自己的腦內世界一輩子不成？你這裏是能讓人上學工作還是談戀愛？她終於能去投胎了，你不能祝福人家嗎？”
投胎……那不就是，死了嗎？
她好不容易救下來的。
“真的，不騙你，是真的投胎去了。不信我就算了。”
記憶石嘀咕著，安靜下來。
謝無瞳環顧四周，覺得心裏空落落的。
她看著那個小女嬰長大，教她識字，陪她讀書。她是這座腦內監獄裏，唯一對她沒有心懷惡意的存在。
因為謝汝安在這裏，她偶爾也會期待回歸意識體，聽她喊自己“阿瞳姐姐”。
戚徨也很想念那個伴了他一路的小姑娘，一時不知道怎麽安慰謝無瞳。
希望小蘿莉真的像石頭說的那樣，投胎去了吧。
《琉璃風月》的世界，禮頓公國，長冬郡北區醫院的產房裏，響起嬰兒的哭聲。
一個新生的漂亮女嬰睜眼，露出淡藍的眼睛。
產房裏，其他產婦都感興趣地圍著小女嬰打轉。
“這孩子長得一點都不像你們夫妻倆，不會是抱錯了吧？”
“阿馮，你女兒長得真好，起了名字沒有呀。”
小女嬰的腦海裏閃過一個名字，她想說，她叫謝汝安，這是個很好聽的名字，有祝你平安的意思。
但她的大腦還很幼嫩，更沒法說話，表達不出這麽覆雜的想法。
很快，這個名字就沈沒到她的記憶深處，躺在潛意識的角落裏。
“看，沒騙你們吧？”謝治指著揉著脖子坐起來的戚徨，“活的吧？”
“你們兩個搞什麽去了？”蕭悟生在他們的床前來回踱步，“進腦內世界，不能先向我報備嗎？還有，別人進腦內世界，哪有變成你們這樣的？心不跳了，氣也不喘了，我差點要讓賀臨把你們帶到停屍房！”
謝無瞳眼神空洞地躺在全息頭盔裏，沒有反應。
她還是不死心，在腦內世界裏到處搜尋謝汝安的蹤跡。
難道，真的投胎去了？
“阿瞳，你還好嗎？”蕭悟生看她神色郁郁，放軟聲音問她。
謝無瞳的視線終於聚焦到蕭悟生的臉上。
她決定不找了。
還有更重要的事等著她去做。
“探長……我知道謝無同是哪裏來的了。”謝無瞳表情恍惚，“要馬上向高層報告，停用測謊儀。”
“殺人鬼，就是通過測謊儀，進入受試者大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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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汛攻擊她的一瞬間，她就明白了很多事。
為什麽她那天明明去了蕭悟生的寢室參觀，她清楚地記得自己沒見過戚徨，戚徨最開始仍然出現在了寢室裏；
為什麽在這個世界裏，老探長能說出來“殺人鬼”這個詞。
這不是老探長造出來的詞匯，他當時可能是用了其他表述。
最早將謝無同這樣的存在命名為“殺人鬼”的，是謝汛自己。
這裏，是謝汛的腦內世界。
他把自己的腦內世界變成那幅畫，以那塊記憶石為媒介，把自己的意識體，謝無同，存儲到了她的腦內世界裏。
他銷毀自己□□的動機，謝無瞳不清楚，大概是意識到謝無同操縱他的身體殺了人，害怕被發現，想要脫罪；
也有可能是因為發現了測謊儀對人腦的“汙染”，想要逃避責任。
總之，他通過記憶石，間接在她的腦內世界裏，實現了永生。
只是，他住在自己的腦內世界裏太久了，連他自己都開始忘記，這裏只是個腦內世界而已。
他就這樣按照原本謝汛的行動軌跡，一遍遍重覆著過去的經歷。
謝無同當然害怕謝無瞳進入謝汛的腦內世界，也害怕謝無瞳發覺，它的來歷是什麽。
它根本不是謝無瞳大腦裏本身衍生出的殺人鬼，謝無瞳的意識體一旦跟謝汛的意識體碰面，二者誰殺掉誰，都是搶了它的人頭。
搶人頭的殺人鬼，可以把被搶人頭的殺人鬼吃掉。
意識體跟殺人鬼，腦電波強度相當。如果謝無瞳的意識體，在這裏殺掉了謝汛的意識體，出去就能把它吞幹凈。
那它為什麽還要維護測謊儀的權威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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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又為什麽不讓她查探誰是警局的內鬼？
她一邊躲閃，一邊隨手抓著實驗室裏的文件，邊跑邊看。
她自己的腦內世界裏，也有一個類似的檔案庫，用來儲存比較重要的案卷。
謝汝安剛識字的時候，她還指揮謝汝安幫她整理資料，順便鍛煉她的閱讀能力。
謝汛這個實驗室，應該也是儲存重要資料的地方。這裏面，肯定有跟測謊儀，還有警局內鬼有關的線索。
一不留神，她就被謝汛一刀捅進了腰眼。
現實世界裏，謝無瞳的身體猛地一抽。
“怎麽了怎麽了？”賀臨跑過去檢查，“餵餵餵，雖然剛剛的情況就已經很不正常，現在更不正常了。謝主管，我是真的不懂你們烏斯集團的技術，阿瞳到底遇到了什麽問題，她現在明顯哪裏很疼啊。”
“是因為謝無同在攻擊她嗎？”蕭悟生焦急地問。
謝治剛剛還沈浸在，對謝汛在自己女兒腦子裏詐屍的恐怖猜測裏。
現下雖然忘記了那個猜測，心悸感在，聞言下意識回了一句：“如果是謝無同，我們反而還可能有辦法。就怕不是哦……”
“對了！”蕭悟生抓住謝治的手臂，“能不能馬上讓謝無同進那個《琉璃風月》的地圖。你不是說，只要謝無同把那個藍眼睛的血包殺了，它就會消散嗎？”
“都說了，意識體現在能去的時間點，血包還沒出生啊。”
謝汛意識世界裏的謝無瞳，馬上就要逃出實驗室了。
她也沒有白白被捅腰子，她剛剛已經瞄到了一眼，謝汛跟警局內鬼的關聯。
警局有人，為了換取謝汛的這套脫身的辦法，幫他處理了蕭老探長的案件，嫁禍給了藍箜的鰥夫哥逃犯。
但那人是誰，謝無瞳還是沒能看到。
她不敢耽擱太久，她不能在這裏被謝汛殺掉。
就在她即將跨出實驗室門檻的瞬間，周圍的環境突然崩裂。
完了。
這裏是謝汛的腦內世界，他能改地圖。
一眨眼，她又回到自己的臥室，謝汛站在推拉門前，揮刀沖了過來。
她繞過他，試圖拉開推拉門逃出去，卻掰不開那扇門。
門縫外，蕭老探長還站在那裏，似乎在等謝汛出來跟他見面。
謝無瞳想喊他，卻被謝汛一把捂住了嘴。
他把刀刃貼上她的咽喉。
砰——
謝汛的刀鋒才淺淺紮進謝無瞳的頸側，腦門就像被踢爆的西瓜一樣炸裂，血漿噴了謝無瞳一身。
是戚徨。
推拉門外，他奪過蕭老探長的配槍，對準謝汛意識體的腦門，開了一槍。
“阿瞳，你能出來嗎？你有沒有受傷？”戚徨扒拉著被噴灑上血跡的推拉門。
謝無瞳捂住頸側的傷口，說不出話來，喉嚨裏發出“咕嚕”聲，用力伸手，想把推拉門扒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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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粗暴地把推拉門的軌道掰斷，把推拉門，還有靠在上面的謝無瞳一起拖了出來。
“接下來呢？怎麽出去？”他用衣袖把謝無瞳噴血的脖子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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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拉著謝無瞳的手，觸碰那塊記憶石，兩人的意識體，直接消失在謝汛的腦內世界裏。
謝汝安也去觸碰記憶石，卻在碰到的瞬間，雙眼圓睜，露出驚恐的神色。
記憶石上，一片金光閃過，謝汝安的意識體，整個被吸了進去。
謝汛腦內世界裏的庭院，重歸寂靜，只剩下立在木制走廊下的蕭老探長，如雕塑般靜靜站著。
“哈啊，哈啊……”謝無瞳跟戚徨同時被謝無同的畫像丟了出來。
戚徨第一時間去檢查謝無瞳的脖子。
“我沒事……謝汝安呢？”
謝汝安沒有跟著回來。
她觸碰謝無同的畫像，也無法回到謝汛的腦內世界找她。
謝無同本來還在梧桐木書桌旁張牙舞爪，見到他們出現，突然意識到了什麽，驚恐地往後退去。
“你你你，你別過來！”
謝無瞳發現它沒有再試圖攻擊他們，一時沒管謝無同。
她開始在這處小小的空間裏，到處翻找謝汝安的蹤跡。
“你沒把那個小女孩怎麽樣吧？”戚徨逼問快要貼到墻角的謝無同。
“這裏是監獄，監獄也講鬼權的，你不準……”
“不準什麽？”
謝無瞳回頭看它。
“啊啊啊啊啊！！！”謝無同突然尖叫著，往旋轉樓梯上面跑。
“難道是它把謝汝安吃了？”
謝無瞳想到蕭誤生一直挺饞謝汝安，就覺得身體發軟。
蕭誤生剩下的那只腳掉了下來。
發覺謝無同上樓，它就趕緊往下跳，免得被謝無同逮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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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無瞳松了一空氣。
那謝汝安去哪裏了？
她無意間碰到梧桐木大書桌上面的記憶石，就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跟問她救不救謝汝安的那把聲音是同一個。
“別找啦，被我送走了。”
“送走？”
“把她送走，正好把我這裏的能量耗掉一部分，謝無同以後不能用我的能量隨便亂戳你。你看，我沒騙你吧，救她有賺頭吧？”
謝無瞳咬牙切齒：“我不要什麽賺頭，你把她送回來。”
“哎，你還想把人家困在自己的腦內世界一輩子不成？你這裏是能讓人上學工作還是談戀愛？她終於能去投胎了，你不能祝福人家嗎？”
投胎……那不就是，死了嗎？
她好不容易救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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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石嘀咕著，安靜下來。
謝無瞳環顧四周，覺得心裏空落落的。
她看著那個小女嬰長大，教她識字，陪她讀書。她是這座腦內監獄裏，唯一對她沒有心懷惡意的存在。
因為謝汝安在這裏，她偶爾也會期待回歸意識體，聽她喊自己“阿瞳姐姐”。
戚徨也很想念那個伴了他一路的小姑娘，一時不知道怎麽安慰謝無瞳。
希望小蘿莉真的像石頭說的那樣，投胎去了吧。
《琉璃風月》的世界，禮頓公國，長冬郡北區醫院的產房裏，響起嬰兒的哭聲。
一個新生的漂亮女嬰睜眼，露出淡藍的眼睛。
產房裏，其他產婦都感興趣地圍著小女嬰打轉。
“這孩子長得一點都不像你們夫妻倆，不會是抱錯了吧？”
“阿馮，你女兒長得真好，起了名字沒有呀。”
小女嬰的腦海裏閃過一個名字，她想說，她叫謝汝安，這是個很好聽的名字，有祝你平安的意思。
但她的大腦還很幼嫩，更沒法說話，表達不出這麽覆雜的想法。
很快，這個名字就沈沒到她的記憶深處，躺在潛意識的角落裏。
“看，沒騙你們吧？”謝治指著揉著脖子坐起來的戚徨，“活的吧？”
“你們兩個搞什麽去了？”蕭悟生在他們的床前來回踱步，“進腦內世界，不能先向我報備嗎？還有，別人進腦內世界，哪有變成你們這樣的？心不跳了，氣也不喘了，我差點要讓賀臨把你們帶到停屍房！”
謝無瞳眼神空洞地躺在全息頭盔裏，沒有反應。
她還是不死心，在腦內世界裏到處搜尋謝汝安的蹤跡。
難道，真的投胎去了？
“阿瞳，你還好嗎？”蕭悟生看她神色郁郁，放軟聲音問她。
謝無瞳的視線終於聚焦到蕭悟生的臉上。
她決定不找了。
還有更重要的事等著她去做。
“探長……我知道謝無同是哪裏來的了。”謝無瞳表情恍惚，“要馬上向高層報告，停用測謊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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