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狗與兇器（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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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狗與兇器（四）
“你知不知道，謝無同可以不通過操縱阿瞳的身體，直接在腦內世界殺死她？”
晚上，趁謝無瞳洗漱，戚徨把蕭悟生拉到角落裏問道。
他也是想提醒蕭悟生，如果謝無同可以這樣做，那蕭誤生會不會也有這項技能。
蕭悟生的意識體打量著努力降低存在感的蕭誤生。
這貨怎麽看，都不像是有威脅性的樣子。
“聽說，你可以跟我同歸於盡？”蕭悟生居高臨下地問道。
“什麽？要怎麽做到？”蕭誤生一臉震驚，“而且，哪只殺人鬼會這樣幹？”
蕭悟生決定抽空給蕭誤生做個測謊。
這也好辦，戴上測謊儀以後，把身體控制權暫時交給它，讓戚徨把它看住就行了。
反正，以他目前對蕭誤生的掌控力度，這樣切換一下，對他來說難度不大。
“我覺得，謝無同是比較特別的。”蕭悟生姑且相信了蕭誤生的話，“我現在都還沒能做到，像阿瞳說的那樣，在腦內世界裏構築出來什麽東西。”
他的腦內世界，只有灰蒙蒙的一片，裏面隱藏著他的記憶片段。他要囚禁蕭誤生，只能靠他的意識體。
謝無瞳描述的腦內世界，對他來說，如同天方夜譚一般。
“我好了。”謝無瞳披著睡衣走出來，“你們討論出什麽結果了嗎？”
下午的時候，他們本來在討論四年前，港口工人遇害的那宗案件。謝無同突然清醒過來，開始發瘋。於是謝無瞳被迫把註意力集中到精神病院裏，完全沒聽到他們討論的內容。
“那宗案件的屍體被發現的時候，傷口被破壞得很嚴重，現在也早就被火化了，沒法用冷凍脫模的辦法查明兇器的形狀。但當時驗屍的就是賀臨，他在驗屍報告裏也有提及，傷口裏發現了竹刺。”
“我知道。”謝無瞳對那起連環殺人案的卷宗倒背如流，“死者裝卸的貨物裏，就有竹制玩具，也有野狗在那附近活動，在堆竹制玩具上留下啃咬的痕跡。那時警方認為，竹刺是野狗啃咬屍體的時候帶進去的。”
“現在看來，竹刺是兇器留下的。”
她繼續推測：“第一宗案件的死者，體型很健碩，還學過拳。你們說有沒有可能，兇手在第一起案件裏用竹傘殺人，純粹是為了出其不意？”
“旁邊不是有一堆竹制玩具嗎？”她閉上眼在房間裏轉圈，在腦內世界構築出現場的模擬畫面。
竹傘，必須事先準備。
正常的傘不會把傘尖做得這麽尖銳，兇手要提前把竹傘削尖。
案發那天天氣晴朗，提著一把大傘跟死者見面，很容易引起註意。
所以，兇手行兇之前，竹傘就放在……
謝無瞳看向腦內世界的模擬現場離，放在屍體附近的那箱竹制玩具。
竹傘，被提前放到了死者裝卸的貨物裏面。
四年前發生的第一宗案件，不是隨機殺人，而是有預謀的，謀殺。
“不妨查一下，那箱竹制玩具，是誰下單委托運送的。”謝無瞳的表情看上去，依然像是在晃著神，“說不定死者那天出現在港口，就是為了跟下單運送玩具的人交接。”
四年前，直到第三具屍體出現，老探長才找到謝無瞳求助，因而她沒有參與前兩個案件的偵查。
而謝無瞳剛發現狗糧的秘密，還沒來得及深入調查，老探長就死了。
後面謝無瞳遇到了很多事，一直沒有機會再碰這個案子。
如果再給多給她一些時間，她一定會要求警局去查，下單運送那箱竹制玩具的人是誰。
“下單的人，叫藍天。”
餘丹把一個有著憨厚面相的男人的大頭照貼到辦公室的白板上。
“這個人，人際關系網很特別。”
“怎麽個特別法？”蕭悟生感興趣地問。
“你們還記得逃避全民測謊，最後在山裏自殺，在遺書裏供述殺害了老探長那名逃犯嗎？他在遺書裏自述，他請求老探長盡快破獲一宗命案，但老探長遲遲沒有進展，他以為老探長放棄了追查，才制造連環殺人案報覆。”
“他請求老探長破獲的命案，就是藍箜遇害案。藍箜，是藍天的孿生妹妹。”
“還有更巧的，藍箜同時，還是第一宗案件的死者，那名卸貨工人的前妻。死者在藍箜再婚後，一直騷擾藍箜。後來藍箜死了，藍天一直懷疑藍箜的死跟死者有關。”
“藍天跟這個案子關系這麽深，警方沒對他進行全面調查？”戚徨疑道。
“他通過測謊了嘛。”餘丹撇嘴，“測謊報告一出來，警局就懶得查他了。”
“難道是殺人鬼作案？”賀臨插嘴，“可如果藍天殺害前任小舅子，是為了妹妹。後面的案子怎麽來的？”
“這就要問藍天了。”
“姓名？”
“藍天。”
“跟死者的關系？”
戚徨擺出死者的個人信息。
“……我不認識死者。”
“你有沒有殺人？”
“沒有。”
測謊儀沒有反應。
“阿瞳，你上次是怎麽做到讓殺人鬼出來回答問題的？”賀臨提議，“不如你去試試，就用上次的辦法。”
“那個辦法現在沒用了。”
謝無瞳抿唇，然後對著監控室裏的麥克風，跟訊問室裏的戚徨說了一句話。
戚徨差點沒繃住表情，懷疑自己聽錯了。
監控室裏的另外三人也以為自己聽錯了。
“謝探員，你確定，要問這個問題？”餘丹一臉驚愕。
“沒錯，就問這個問題。”謝無瞳肯定地說，“戚徨，你問他，他的妹妹藍箜，有沒有殺這四個人。”
戚徨猶豫了幾秒，還是按照謝無瞳的要求，把問題問了出來。
藍天的表情變了，下意識地搖頭。
訊問室裏的測謊儀，警鈴大作。
“什，什麽情況？藍箜不是在第一個案件發生之前死的嗎？”賀臨張大嘴，“詐屍還是假死？我們趕緊去查一下藍箜的驗屍報告……”
“不用查，藍箜確實是早就死了。”謝無瞳攔下賀臨，“人是藍天殺的，嚴格來說，是藍天的殺人鬼殺的。”
她閉眼，表情覆雜，看著謝無同那跟她如孿生兄妹一般的面孔。
“藍天，把他腦海裏的殺人鬼，當成了藍箜。”
在場只有一人一鬼聽懂了謝無瞳說的話。
蕭悟生見過蕭誤生的臉，他們確實長相相似；而蕭誤生也見過謝無同，知道謝無瞳跟謝無同，長得像對孿生兄妹。
“可以了，戚徨。”謝無瞳睜眼，“接下來，我去跟他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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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不知道，謝無同可以不通過操縱阿瞳的身體，直接在腦內世界殺死她？”
晚上，趁謝無瞳洗漱，戚徨把蕭悟生拉到角落裏問道。
他也是想提醒蕭悟生，如果謝無同可以這樣做，那蕭誤生會不會也有這項技能。
蕭悟生的意識體打量著努力降低存在感的蕭誤生。
這貨怎麽看，都不像是有威脅性的樣子。
“聽說，你可以跟我同歸於盡？”蕭悟生居高臨下地問道。
“什麽？要怎麽做到？”蕭誤生一臉震驚，“而且，哪只殺人鬼會這樣幹？”
蕭悟生決定抽空給蕭誤生做個測謊。
這也好辦，戴上測謊儀以後，把身體控制權暫時交給它，讓戚徨把它看住就行了。
反正，以他目前對蕭誤生的掌控力度，這樣切換一下，對他來說難度不大。
“我覺得，謝無同是比較特別的。”蕭悟生姑且相信了蕭誤生的話，“我現在都還沒能做到，像阿瞳說的那樣，在腦內世界裏構築出來什麽東西。”
他的腦內世界，只有灰蒙蒙的一片，裏面隱藏著他的記憶片段。他要囚禁蕭誤生，只能靠他的意識體。
謝無瞳描述的腦內世界，對他來說，如同天方夜譚一般。
“我好了。”謝無瞳披著睡衣走出來，“你們討論出什麽結果了嗎？”
下午的時候，他們本來在討論四年前，港口工人遇害的那宗案件。謝無同突然清醒過來，開始發瘋。於是謝無瞳被迫把註意力集中到精神病院裏，完全沒聽到他們討論的內容。
“那宗案件的屍體被發現的時候，傷口被破壞得很嚴重，現在也早就被火化了，沒法用冷凍脫模的辦法查明兇器的形狀。但當時驗屍的就是賀臨，他在驗屍報告裏也有提及，傷口裏發現了竹刺。”
“我知道。”謝無瞳對那起連環殺人案的卷宗倒背如流，“死者裝卸的貨物裏，就有竹制玩具，也有野狗在那附近活動，在堆竹制玩具上留下啃咬的痕跡。那時警方認為，竹刺是野狗啃咬屍體的時候帶進去的。”
“現在看來，竹刺是兇器留下的。”
她繼續推測：“第一宗案件的死者，體型很健碩，還學過拳。你們說有沒有可能，兇手在第一起案件裏用竹傘殺人，純粹是為了出其不意？”
“旁邊不是有一堆竹制玩具嗎？”她閉上眼在房間裏轉圈，在腦內世界構築出現場的模擬畫面。
竹傘，必須事先準備。
正常的傘不會把傘尖做得這麽尖銳，兇手要提前把竹傘削尖。
案發那天天氣晴朗，提著一把大傘跟死者見面，很容易引起註意。
所以，兇手行兇之前，竹傘就放在……
謝無瞳看向腦內世界的模擬現場離，放在屍體附近的那箱竹制玩具。
竹傘，被提前放到了死者裝卸的貨物裏面。
四年前發生的第一宗案件，不是隨機殺人，而是有預謀的，謀殺。
“不妨查一下，那箱竹制玩具，是誰下單委托運送的。”謝無瞳的表情看上去，依然像是在晃著神，“說不定死者那天出現在港口，就是為了跟下單運送玩具的人交接。”
四年前，直到第三具屍體出現，老探長才找到謝無瞳求助，因而她沒有參與前兩個案件的偵查。
而謝無瞳剛發現狗糧的秘密，還沒來得及深入調查，老探長就死了。
後面謝無瞳遇到了很多事，一直沒有機會再碰這個案子。
如果再給多給她一些時間，她一定會要求警局去查，下單運送那箱竹制玩具的人是誰。
“下單的人，叫藍天。”
餘丹把一個有著憨厚面相的男人的大頭照貼到辦公室的白板上。
“這個人，人際關系網很特別。”
“怎麽個特別法？”蕭悟生感興趣地問。
“你們還記得逃避全民測謊，最後在山裏自殺，在遺書裏供述殺害了老探長那名逃犯嗎？他在遺書裏自述，他請求老探長盡快破獲一宗命案，但老探長遲遲沒有進展，他以為老探長放棄了追查，才制造連環殺人案報覆。”
“他請求老探長破獲的命案，就是藍箜遇害案。藍箜，是藍天的孿生妹妹。”
“還有更巧的，藍箜同時，還是第一宗案件的死者，那名卸貨工人的前妻。死者在藍箜再婚後，一直騷擾藍箜。後來藍箜死了，藍天一直懷疑藍箜的死跟死者有關。”
“藍天跟這個案子關系這麽深，警方沒對他進行全面調查？”戚徨疑道。
“他通過測謊了嘛。”餘丹撇嘴，“測謊報告一出來，警局就懶得查他了。”
“難道是殺人鬼作案？”賀臨插嘴，“可如果藍天殺害前任小舅子，是為了妹妹。後面的案子怎麽來的？”
“這就要問藍天了。”
“姓名？”
“藍天。”
“跟死者的關系？”
戚徨擺出死者的個人信息。
“……我不認識死者。”
“你有沒有殺人？”
“沒有。”
測謊儀沒有反應。
“阿瞳，你上次是怎麽做到讓殺人鬼出來回答問題的？”賀臨提議，“不如你去試試，就用上次的辦法。”
“那個辦法現在沒用了。”
謝無瞳抿唇，然後對著監控室裏的麥克風，跟訊問室裏的戚徨說了一句話。
戚徨差點沒繃住表情，懷疑自己聽錯了。
監控室裏的另外三人也以為自己聽錯了。
“謝探員，你確定，要問這個問題？”餘丹一臉驚愕。
“沒錯，就問這個問題。”謝無瞳肯定地說，“戚徨，你問他，他的妹妹藍箜，有沒有殺這四個人。”
戚徨猶豫了幾秒，還是按照謝無瞳的要求，把問題問了出來。
藍天的表情變了，下意識地搖頭。
訊問室裏的測謊儀，警鈴大作。
“什，什麽情況？藍箜不是在第一個案件發生之前死的嗎？”賀臨張大嘴，“詐屍還是假死？我們趕緊去查一下藍箜的驗屍報告……”
“不用查，藍箜確實是早就死了。”謝無瞳攔下賀臨，“人是藍天殺的，嚴格來說，是藍天的殺人鬼殺的。”
她閉眼，表情覆雜，看著謝無同那跟她如孿生兄妹一般的面孔。
“藍天，把他腦海裏的殺人鬼，當成了藍箜。”
在場只有一人一鬼聽懂了謝無瞳說的話。
蕭悟生見過蕭誤生的臉，他們確實長相相似；而蕭誤生也見過謝無同，知道謝無瞳跟謝無同，長得像對孿生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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