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

她見他正蹲在地上，不知在忙碌些什麽，有些好奇地探了一眼。

“？你在幹嘛？”

“搭篝火。”男人把最後幾處樹枝搭好，掏出支打火機點燃了根小木條丟了進去。

“用來幹什麽的？”檸月見火彈起，嚇得一下往後推了兩步。

男人好像被她的動作驚到了，連忙伸出手來護住她身後。

“小心點。”他蹙起眉頭，語氣裏有些生氣的意味。

“我只是退了一下又沒摔，你幹嘛那麽兇。”檸月往前蹲在篝火旁，“所以這個是用來取暖的？”

“……我，”兇嗎？

林海是總說我經常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

這好改嗎？

笑笑會好點嗎？男人抽了抽嘴角，試著笑得好些，卻總覺得奇怪。

算了，等林海拿到她這些年的體檢報告撤回楓城再問他吧。

“餵？我問你呢？”檸月搖著他肩膀。

“……可以，也能用來驅趕野獸。”

“那個什麽的大蟲也可以？”

“大蟲就是虎，可以的。”男人說，眼睛裏火光熠熠，“這邊有鋪好的落葉，將就睡一夜吧。”

“哦。”檸月應了聲，撲向身旁的落葉堆，扯下披風當被子，蜷縮對著篝火。

火舌貪婪地舔舐著漆黑的夜，奪得一方亮明來。

“你不睡嗎？”檸月見男人靠在樹幹旁，不時關註著被風吹得陣陣飛舞的篝火。

“我守夜，你睡吧。”

“你不困嗎？”

“不會。”

“要不你守前半夜我守後半夜吧。”

“……不用。”

“那你困了怎麽辦？”

“不——”

“是人就會困的，我不管，我就要守後半夜。”檸月沒給他反駁的機會，“我睡了你記得叫我！”

“……”男人無語半霎，莫名的有些想笑。

其實熬一個夜對他來說並不算得什麽大事。

要說熬夜，他之前在楓城常有三天三夜坐在書桌前都不帶合眼的事，因此他的那些戰友對他的評價就屬“工作狂魔”最多。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怕他熬通宵困了的。

落葉堆睡得的確不舒服，檸月看著那燒正烈的篝火好久，都沒有睡著。

她無聊的扒拉著落葉，不時瞟一眼靠在樹旁休息的男人。

我是不是還不知道他的名字啊？

“誒，你叫什麽名字？”她假裝不經意地問了句。

“楊進。”男人好像知道他沒睡著一般，在她問他名字時只是猶豫了不到一秒的時間。

“哦，那你知道我叫什麽嗎？”

“檸月。”楊進答完這句，像是猶豫了許久，才又接上句“很好聽”來。

“嗯？”

“怎麽？”不知為何，在聽到檸月這句疑問時他心跳的莫名快起來。

“沒什麽。”檸月笑著搖了下頭，逐漸有了些許困意。

除了舅舅以外，還是第一次有人不連名帶姓叫我的。

父親在時大家叫我沈檸月，後來父親不在了，我跟了母親姓，別人就喚我季檸月，好吧，雖然後來到千桑大多數人都喊我公主，但是吧——

就是覺得很親切。

“你……”睡了嗎。楊進蹲在她身側，替她蓋好披風。

本來想問她想不想讀書的，算了，到楓城後讓她住羅老師隔壁吧，想學了也方便。

真是，我幹什麽幫她操心這麽多？

反正，也會死的。

……

嗯，睡得真好——

？？等等？天亮了？？

檸月一下從落葉堆上到彈了起來。她四處張望，卻只見地上熄了的篝火，不見楊進的身影。

？？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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