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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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宴
回到靳府門前，賀新景先下的車，而後她才跟著下去，一出紗簾，就看見了靳風齊在石獅子旁站得筆直，管家鄒先松在一旁候著。賀新景三步並作兩步就攙上了靳風齊，“父親，您怎麽在這兒等呢？”
對上鄒先松的目光，他心中多少也了解了大概了一二，規矩地喚了句，“父親！”
“你們倆不用管我，我沒事，剛好你們回來了，陪著父親一塊等等吧！”
莊虔疑惑道：“等誰啊？”
鄒先松耐心提醒道：“小姐，今天是老太爺和老太太回來的日子。”
靳風齊雖有不悅，卻並無慍色。他伸手將她牽至身側，和藹道：“你這丫頭，打小就是個不安分的，現在成了婚，看著也算是安定了些。新景是個好孩子，你們倆要一直好好的。”
她的手被搭在賀新景溫熱的掌心上，不明所以但還是乖巧地應了句：“我們會的，父親。”
遠處喧囂傳來，眾人紛紛側目。一個身著家丁的男子策馬而來，於府門前翻身下馬。拱手作揖之際，一柄利劍從下懷掠出，徑直朝著靳風齊刺去。
這麽點距離，莊虔若出手，絕對能擋下那利劍，她心想著，等待著一個時機。靳家世代文官，靳風齊雖無武功傍身，卻也對這種場面見怪不怪了。
身著黑衣的暗衛如水流般自天而降，落在了莊虔的面前。好一場酣暢淋漓的刺殺，她暗暗心想。
此人武功算是好的了，但是在這麽多的暗衛面前，三兩招就落了下風。眼看著要被擒住，那刺客嘴角就流出了血跡，蔓延到了地上。直楞楞地倒在了地上。
腥風血雨，江湖爭端，她以為都見了不少，卻從未有過今日的心境。路過的百姓無一人駐足，身側的靳風齊、賀新景甚至是采綠，臉上都沒有一絲的驚恐之感。死一般的寂靜，縈繞在歷經滄桑的她四下。鄒先松示意刺客被帶了下去，丫鬟熟練地將血跡灑掃後離開。快速隱匿的血跡，讓她險些懷疑剛才是否真的死了一個人。
沒有報官，沒有討論，就被那些人拖走去埋了，像極了本該死去的她。
過了一會兒，一駕馬車來了。上面下來兩個老人，他們牽著彼此，眼中飽含別樣的深情。看見走神的莊虔時，眼底像是看見了光。老太太走近，牽起她的手，噓寒問暖了一遭，連帶著賀新景也交代了個遍。老太爺僅僅是在一旁應著好，不敢有絲毫忤逆。
賀新景早就聽說，這靳府內以女子為尊，先前不以為然，現在方覺其中深意。他偏頭看莊虔，卻見少女眉宇染上了冰冷的涼意。
“想什麽呢？你祖父祖母回來了還不高興？”
“沒有，我就是想到一些不太好的事。”
賀新景眉宇含著笑：“我的郡主大人，開心點好嗎？”
莊虔擠出了笑，在眾人的簇擁下入了府。宴席像是早擺好了，只等他們坐下即可。賀新景在靳風齊的引薦下，趕忙就給老太爺開始敬酒。見老太太眉間笑著，沒說不可，老太爺這才幹脆地幹了。
“父親母親在鄉下一切可好啊？兒子甚是想念啊！”
“好好好，都好著呢。對了，怎麽沒見你媳婦啊？”
靳風齊趕忙解釋：“瑜兒身子不太好，怕是感染了風寒，我想著不要傳染給了二老，就讓她在屋裏歇著了。”
老太太笑了笑：“生病也好，傳染也罷，你自己心底要有數，我們不在這京城裏頭長住著，也管不了你們。”
“兒子謹遵母親教誨！”
李瑜嫁到靳家頭那幾年，婆媳關系一度緊張，現在年紀大了，能躲就躲了，誰也不願意見誰。莊虔早就聽采綠說過這事，先前還存有疑慮，堂堂長公主竟也有婆媳問題。現在看見這個年過半百，身子骨和神態依舊挺拔的老太太來看，心下便什麽都了然了。
“大公子、三公子回來了！”鄒先松喘著粗氣道。
“行啦，行啦，皺管家，你且安靜坐著，這些叫嚷的活兒交給他們年輕人幹，別跑來跑去的了，活脫脫是個兔子，一點也靜不下來。”
這話一出，在場一片哄笑，皺管家撓撓腦袋，笑著附和說好。莊虔從未接觸過這等身份的男子，故而也伸長了脖頸看。賀新景見她這般，也順著她的視線看了過去。進來兩人，一人豐神俊逸，氣宇不凡，一人神采奕奕，步履如風。莊虔不用說都知道這二人哪一個是哪一個。
“景陽。”靳景陽道。
“景夕。”靳景夕道。
“給祖母，祖父，父親請安！”異口同聲道。
“好好好，都起來了吧！快些過來，讓祖母看看，你們兩個猴子是不是餓瘦了。”
景夕咧嘴笑著就上前躲進了她的懷裏，景陽走近問祖父安。一陣寒暄後，她們移步到了飯桌上。靳游雪和賀新景大婚之時，這些人雖都見過，卻也並沒有到熟悉的份上。那時只想著有助查案，如今倒是多了點別的想法。
“小游雪，好久不見，抱抱！”突如其來的擁抱讓她有些措手不及，奈何靳景夕太過熱情，她絲毫沒有拒絕的餘地。
剛才她感覺此人是不羈隨性的那種，現在她更是證實了這個想法。她的呼吸很緊張，與賀新景的感覺不一樣，靳景夕像是春日裏的薄荷，溫暖又貼心。
“你是誰？你不是小游雪！”靳景夕立馬松開她，嚴肅道。
在場的人楞了幾秒，莊虔也瞬間頓住了。她早該想到的，這靳游雪的親哥哥必然是能認出她的，算了，大不了和盤托出，要怎麽死，就怎麽死吧！她心理建設著。
“小游雪，你居然沒有打我？不對勁兒，非常不對勁兒！”靳景夕一臉認真地推理。
“你們兩個一見面就互掐，這個習慣什麽時候能改改啊？小時候就像是兩只猴子，現在一個成婚了，一個去了書院，還是這副抓狂的樣子。”靳景陽打趣道。
眾人大笑，此時的莊虔心中瞬間燃起怒火。打人是吧？她忍得太久了！她上前飛速踩了他兩腳，坐回到座位上時剛好看見他連連叫痛。現在眾人笑得更歡了，伴隨著靳景夕的叫嚷聲的那種。幾次喧鬧過後，人就漸漸散了。靳景夕和靳景陽結束了就去見了李瑜，順便將剛才宴席上的荒唐事又說了一次，引得李瑜也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靳家三兄弟，雖不是她生下的，但也是她打小照顧著長大的。在他們心裏，李瑜早已經是他們的母親了。賀新景與她並肩而行，語氣間滿是艷羨。
莊虔敷衍道：“你現在也是靳府的一分子啊，現在這裏也是你家。”
她這話說得有點心虛，因為這裏並不是她家。賀新景再怎麽樣，也是正經入贅的，同她這樣頂替身份的女賊簡直天壤之別。
“嗯，我知道。郡主榮光，新景不甚榮寵！”
“賀新景，你現在說話怎麽……越來越——”
“越什麽？”他靠近道。
“越來越會說話了。”莊虔累了一天，不想再惹是生非了，憋出這話便特意走快了幾步。
下過小雨後的天空，此時剛好浮現一道彩虹。少女停下腳步仰頭看著，身側一人站定，十指纏繞，眉眼傳情，依偎的背影落在身後人眼中。采綠瞅了一眼正在撩撥吉賜發絲的沈折，厭惡之情無須多言。這夜靳府一片祥和，卻不知一場腥風血雨也在不知不覺中靠近。
兩日後，坊間紛紛傳言，靳風齊貪贓枉法，靳府多年盈餘皆為民脂民膏。靳游雪本以為在書院已經站穩了腳跟，不想這件事剛爆出來，就在轉角處，聽到了她的閑話。
“你從哪裏聽說的？消息靠不靠譜啊？”
“真的，你以為賀大人為何會願意娶啊？不就是因為被靳家抓住了把柄嗎？不然就憑那位的風流債，賀大人怎麽可能不會願意？”
莊虔雖然不是靳游雪，卻終究頂著她的名字，臟話罵到嘴邊，沒有繼續忍著的道理。
“哎呀！那靳府出事，賀大人不會受到牽連吧？”
莊虔大聲咳嗽了下，笑著上前，聳聳肩道，“說完了嗎？”
兩個女子點了點頭，接著又快速搖了搖頭。
“說完了那我說說！你們猜得不錯，這賀大人吶，還真不是自願入贅的，因為我派人抓了他，然後——懂的都懂吧？反正一句話，現在他是我的人，你們呀，就不用替他操心了。”
兩個女子聽完這話，朝著她離開的方向看了許久，震驚道：“她剛才的意思是……怎麽會有這樣無恥的女子啊！上天真不公平，竟還讓她投胎投在了長公主的肚子裏。”
不到一天，賀新景就聽見了傳言，停擦了擦鞭打犯人留下的血跡，慢條斯理含笑道：“噢？這麽看來我是被搶來的？她既說是那便是吧。”
“公子，萬寧縣有消息傳回！”
他拿過紙條：‘六指人追月樓’，笑著的臉逐漸猙獰，招呼著沈訴說，“準備一下，我們再去會會這追月樓！”
“是！”沈折語氣耿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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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靳府門前，賀新景先下的車，而後她才跟著下去，一出紗簾，就看見了靳風齊在石獅子旁站得筆直，管家鄒先松在一旁候著。賀新景三步並作兩步就攙上了靳風齊，“父親，您怎麽在這兒等呢？”
對上鄒先松的目光，他心中多少也了解了大概了一二，規矩地喚了句，“父親！”
“你們倆不用管我，我沒事，剛好你們回來了，陪著父親一塊等等吧！”
莊虔疑惑道：“等誰啊？”
鄒先松耐心提醒道：“小姐，今天是老太爺和老太太回來的日子。”
靳風齊雖有不悅，卻並無慍色。他伸手將她牽至身側，和藹道：“你這丫頭，打小就是個不安分的，現在成了婚，看著也算是安定了些。新景是個好孩子，你們倆要一直好好的。”
她的手被搭在賀新景溫熱的掌心上，不明所以但還是乖巧地應了句：“我們會的，父親。”
遠處喧囂傳來，眾人紛紛側目。一個身著家丁的男子策馬而來，於府門前翻身下馬。拱手作揖之際，一柄利劍從下懷掠出，徑直朝著靳風齊刺去。
這麽點距離，莊虔若出手，絕對能擋下那利劍，她心想著，等待著一個時機。靳家世代文官，靳風齊雖無武功傍身，卻也對這種場面見怪不怪了。
身著黑衣的暗衛如水流般自天而降，落在了莊虔的面前。好一場酣暢淋漓的刺殺，她暗暗心想。
此人武功算是好的了，但是在這麽多的暗衛面前，三兩招就落了下風。眼看著要被擒住，那刺客嘴角就流出了血跡，蔓延到了地上。直楞楞地倒在了地上。
腥風血雨，江湖爭端，她以為都見了不少，卻從未有過今日的心境。路過的百姓無一人駐足，身側的靳風齊、賀新景甚至是采綠，臉上都沒有一絲的驚恐之感。死一般的寂靜，縈繞在歷經滄桑的她四下。鄒先松示意刺客被帶了下去，丫鬟熟練地將血跡灑掃後離開。快速隱匿的血跡，讓她險些懷疑剛才是否真的死了一個人。
沒有報官，沒有討論，就被那些人拖走去埋了，像極了本該死去的她。
過了一會兒，一駕馬車來了。上面下來兩個老人，他們牽著彼此，眼中飽含別樣的深情。看見走神的莊虔時，眼底像是看見了光。老太太走近，牽起她的手，噓寒問暖了一遭，連帶著賀新景也交代了個遍。老太爺僅僅是在一旁應著好，不敢有絲毫忤逆。
賀新景早就聽說，這靳府內以女子為尊，先前不以為然，現在方覺其中深意。他偏頭看莊虔，卻見少女眉宇染上了冰冷的涼意。
“想什麽呢？你祖父祖母回來了還不高興？”
“沒有，我就是想到一些不太好的事。”
賀新景眉宇含著笑：“我的郡主大人，開心點好嗎？”
莊虔擠出了笑，在眾人的簇擁下入了府。宴席像是早擺好了，只等他們坐下即可。賀新景在靳風齊的引薦下，趕忙就給老太爺開始敬酒。見老太太眉間笑著，沒說不可，老太爺這才幹脆地幹了。
“父親母親在鄉下一切可好啊？兒子甚是想念啊！”
“好好好，都好著呢。對了，怎麽沒見你媳婦啊？”
靳風齊趕忙解釋：“瑜兒身子不太好，怕是感染了風寒，我想著不要傳染給了二老，就讓她在屋裏歇著了。”
老太太笑了笑：“生病也好，傳染也罷，你自己心底要有數，我們不在這京城裏頭長住著，也管不了你們。”
“兒子謹遵母親教誨！”
李瑜嫁到靳家頭那幾年，婆媳關系一度緊張，現在年紀大了，能躲就躲了，誰也不願意見誰。莊虔早就聽采綠說過這事，先前還存有疑慮，堂堂長公主竟也有婆媳問題。現在看見這個年過半百，身子骨和神態依舊挺拔的老太太來看，心下便什麽都了然了。
“大公子、三公子回來了！”鄒先松喘著粗氣道。
“行啦，行啦，皺管家，你且安靜坐著，這些叫嚷的活兒交給他們年輕人幹，別跑來跑去的了，活脫脫是個兔子，一點也靜不下來。”
這話一出，在場一片哄笑，皺管家撓撓腦袋，笑著附和說好。莊虔從未接觸過這等身份的男子，故而也伸長了脖頸看。賀新景見她這般，也順著她的視線看了過去。進來兩人，一人豐神俊逸，氣宇不凡，一人神采奕奕，步履如風。莊虔不用說都知道這二人哪一個是哪一個。
“景陽。”靳景陽道。
“景夕。”靳景夕道。
“給祖母，祖父，父親請安！”異口同聲道。
“好好好，都起來了吧！快些過來，讓祖母看看，你們兩個猴子是不是餓瘦了。”
景夕咧嘴笑著就上前躲進了她的懷裏，景陽走近問祖父安。一陣寒暄後，她們移步到了飯桌上。靳游雪和賀新景大婚之時，這些人雖都見過，卻也並沒有到熟悉的份上。那時只想著有助查案，如今倒是多了點別的想法。
“小游雪，好久不見，抱抱！”突如其來的擁抱讓她有些措手不及，奈何靳景夕太過熱情，她絲毫沒有拒絕的餘地。
剛才她感覺此人是不羈隨性的那種，現在她更是證實了這個想法。她的呼吸很緊張，與賀新景的感覺不一樣，靳景夕像是春日裏的薄荷，溫暖又貼心。
“你是誰？你不是小游雪！”靳景夕立馬松開她，嚴肅道。
在場的人楞了幾秒，莊虔也瞬間頓住了。她早該想到的，這靳游雪的親哥哥必然是能認出她的，算了，大不了和盤托出，要怎麽死，就怎麽死吧！她心理建設著。
“小游雪，你居然沒有打我？不對勁兒，非常不對勁兒！”靳景夕一臉認真地推理。
“你們兩個一見面就互掐，這個習慣什麽時候能改改啊？小時候就像是兩只猴子，現在一個成婚了，一個去了書院，還是這副抓狂的樣子。”靳景陽打趣道。
眾人大笑，此時的莊虔心中瞬間燃起怒火。打人是吧？她忍得太久了！她上前飛速踩了他兩腳，坐回到座位上時剛好看見他連連叫痛。現在眾人笑得更歡了，伴隨著靳景夕的叫嚷聲的那種。幾次喧鬧過後，人就漸漸散了。靳景夕和靳景陽結束了就去見了李瑜，順便將剛才宴席上的荒唐事又說了一次，引得李瑜也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靳家三兄弟，雖不是她生下的，但也是她打小照顧著長大的。在他們心裏，李瑜早已經是他們的母親了。賀新景與她並肩而行，語氣間滿是艷羨。
莊虔敷衍道：“你現在也是靳府的一分子啊，現在這裏也是你家。”
她這話說得有點心虛，因為這裏並不是她家。賀新景再怎麽樣，也是正經入贅的，同她這樣頂替身份的女賊簡直天壤之別。
“嗯，我知道。郡主榮光，新景不甚榮寵！”
“賀新景，你現在說話怎麽……越來越——”
“越什麽？”他靠近道。
“越來越會說話了。”莊虔累了一天，不想再惹是生非了，憋出這話便特意走快了幾步。
下過小雨後的天空，此時剛好浮現一道彩虹。少女停下腳步仰頭看著，身側一人站定，十指纏繞，眉眼傳情，依偎的背影落在身後人眼中。采綠瞅了一眼正在撩撥吉賜發絲的沈折，厭惡之情無須多言。這夜靳府一片祥和，卻不知一場腥風血雨也在不知不覺中靠近。
兩日後，坊間紛紛傳言，靳風齊貪贓枉法，靳府多年盈餘皆為民脂民膏。靳游雪本以為在書院已經站穩了腳跟，不想這件事剛爆出來，就在轉角處，聽到了她的閑話。
“你從哪裏聽說的？消息靠不靠譜啊？”
“真的，你以為賀大人為何會願意娶啊？不就是因為被靳家抓住了把柄嗎？不然就憑那位的風流債，賀大人怎麽可能不會願意？”
莊虔雖然不是靳游雪，卻終究頂著她的名字，臟話罵到嘴邊，沒有繼續忍著的道理。
“哎呀！那靳府出事，賀大人不會受到牽連吧？”
莊虔大聲咳嗽了下，笑著上前，聳聳肩道，“說完了嗎？”
兩個女子點了點頭，接著又快速搖了搖頭。
“說完了那我說說！你們猜得不錯，這賀大人吶，還真不是自願入贅的，因為我派人抓了他，然後——懂的都懂吧？反正一句話，現在他是我的人，你們呀，就不用替他操心了。”
兩個女子聽完這話，朝著她離開的方向看了許久，震驚道：“她剛才的意思是……怎麽會有這樣無恥的女子啊！上天真不公平，竟還讓她投胎投在了長公主的肚子裏。”
不到一天，賀新景就聽見了傳言，停擦了擦鞭打犯人留下的血跡，慢條斯理含笑道：“噢？這麽看來我是被搶來的？她既說是那便是吧。”
“公子，萬寧縣有消息傳回！”
他拿過紙條：‘六指人追月樓’，笑著的臉逐漸猙獰，招呼著沈訴說，“準備一下，我們再去會會這追月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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