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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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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刑

“你有什麽權利動用私刑?殺了我們,你也要給我們償命,何必呢?”譚星平靜地說。

何春林笑了笑,“會死的只有你們兩個賤人,你們兩個都是賣身給我何家的,我在這裏悄悄處死你們,哪有外人會知道?”

饒是下人們一向順從,此時聽到何春林要他們殺人,也感到難以下手,紛紛為兩人求情。

“二爺,太太罪不至死啊。”

“小姐還小,離不開太太。”

“就是,二爺就饒了太太這一回吧。”

“程忠怎麽說也是伺候過老爺的人,這樣打死,怕是不太好吧。”

何春林淩厲的眼神掃過來,“我說要打死就是要打死,你們誰要替他們倆去死嗎?”

仆人們頓時噤聲,卻也不敢動手殺人,嚴華站了出來,“把程忠拖到院子裏,我來打。”眾人面面相覷,還是不想動手。

“都是死人嗎?難道還要我親自動手?”何春林怒喝道。

眾人趕忙七手八腳把程忠拖了出去,譚星跟著來到了院子裏,她深吸一口氣,向著西面大喊:“何春水!你哥哥要殺了我!你快來救我!何春水!你哥哥要殺人啦!快來救命!何春水!”

孩子被院子裏吵鬧的聲音驚醒,大哭起來,何春林聽了,愈加心煩,“去把譚星也綁起來,把她的嘴給堵上。”

一個人把程忠摁在地上,其他人又忙去捆譚星,張寧跑了出來,也學著譚星的樣子,向西面大喊:“小姐!救救太太吧!殺人啦!二爺要殺人!救命啊!小姐!救命啊!”

“煩死了!把她也綁起來!”何春林大喊道。

兩人在綁譚星,又有三個人去綁張寧,兩個人的嘴都被堵上,奶媽哄好了孩子,院子裏頓時安靜下來。

程忠不明白她們這麽喊有什麽意義,何春山是何家的家主,叫何春林來有什麽用?就算她巧舌如簧,何春林也不可能饒恕了自己,他趴在地上,想來想去,無計脫身,閉上了雙眼,只等著死亡降臨。

嚴華拿著棍子,比劃了一下,覺得趴在地上太矮了,打著不方便,又讓人搬了條凳出來,把程忠搬到條凳上,才又舉起了木棍,比劃著程忠屁股的位置,向下結結實實地打了一棍,程忠頓時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

何春林在下人搬出來的椅子上坐著觀看行刑,他不時瞟向譚星,看她是否害怕求饒,只要她肯服軟,自己還可以勉為其難,收她做小妾,但譚星並沒有看嚴華行刑,只牢牢盯著院門,何春林也向院門看去。

“轟隆”一聲響,院門應聲而倒,何春水沖進來,一腳把舉著木棍的嚴華踹到在地,蘇雲、金紫菀和呂子毅也跟著跑進來,解開了譚星和張寧身上的繩子,救起了程忠。

“春水,你可來了。”譚星眼含熱淚。

程忠覺得眼前這個武力高強的人不像是春水小姐,但仍舊感激地向她拜了一拜,“多謝小姐相救。”

木棍掉在了一邊,嚴華揉著胯骨爬起來,敢怒不敢言,何春林眉頭緊皺,“何春水,你來幹什麽?誰讓你把金紫菀還有呂子毅放出來的?”

何春水並不回答,“二爺,我怎麽聽見有人喊叫,說你要在院子裏殺人?”

“太太和下人私通,我只是給他們點教訓而已,也沒說非要致他們於死地,你這麽毀壞院門沖進來,還打了我的貼身小廝,也太不懂規矩了吧。”何春林說。

“何家的規矩,我一向是不想守的,想必二爺也知道,我在院子裏養了男人,女人的名節,我也是不在乎的,太太年輕守寡,身邊缺個知冷知熱的人,就是要把程忠養在院子裏,我覺得也沒什麽。”何春水說。

何春林氣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大聲罵道:“你覺得沒什麽?你算個什麽東西?我擡舉你,讓你管家,你就真以為能騎到我的頭上了?”

“我並不想騎到你頭上,只是紫菀和譚星同我交好,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欺負她們。”何春水說。

聽到何春水的說法,何春林感覺自己氣得快要哭出來了,“我欺負她們?我哪裏欺負她們了?都是她們在欺負我!一個兩個的!都背著我偷男人!”

“什麽偷男人,說得這麽難聽,你有那麽多女人,多快活啊,我就這麽一個男人,怎麽就欺負你了?允許你左擁右抱,就不許我有男人陪?我要是有錢,買他十個八個男人,你怎麽玩兒,我就怎麽玩兒。”譚星不滿地說。

何春林生氣地指著譚星,向何春水控訴道:“你聽聽,你聽聽,她滿口都說的什麽話!她要玩兒男人,還要十個八個,這還像話嗎?”

“她隨便一說,你聽聽就得,不必當真,我過來是想跟你說一聲,我要把呂子毅放回去了,紫菀說暫時還要住在這裏,你給紫菀寫個和離書,等她找好了住處就搬出去。”何春水說。

“你憑什麽替我做決定?我不會放她們走,這兩對賤人,還有阿寧,我都要自己處理。”何春林說。

“你怎麽處理?像處理何春山一樣,把他們都殺了,然後沈塘?”何春水問道。

何春林很是震驚,楞了片刻,“你怎麽知道沈塘的事?誰告訴你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只要我去報官,官府的人一查就能查出來,到時候,你肯定得給何春山償命吧。”何春水說。

“何春山死了?”金紫菀問道。

“死了,對了,紫菀和呂子毅也是親眼目睹你打死何春山的人證,如果你想讓我們守口如瓶,就得放紫菀和呂子毅走,也放過譚星、程忠和阿寧。”何春水說。

何春林目光兇狠,“如果我不肯放過她們呢?”

“有我在,你必須放過她們!”何春水聲音輕柔,語氣堅定,讓人感覺十分可靠。

“嚴華!把宅院大門都關上,她們這些人一個都不能放過,全給我殺了!”何春林說。

“包括小姐嗎?”嚴華問道。

“包括小姐。”何春林說。

“何春林,你瘋了吧!”譚星罵道。

“我沒瘋!反正放過你們,你們也不一定會幫我保守秘密,我還不如把你們都殺了,把這個秘密徹底埋葬。”何春林看向嚴華,“動手!”

嚴華撿起地上的木棍,向著何春水的腦袋狠狠揮過去,何春水並不躲避,閃身出現在嚴華面前,一拳打在他的胸口上,嚴華吃痛,手中的木棍掉落,他捂著胸口倒了下去。

後面的仆人本就不想動手,見嚴華這麽輕易被打倒,都不敢再上前。

何春林走過去踹了嚴華一腳,“沒用的東西!”他撿起地上的木棍,向何春水身上打去。

何春水迅速向何春林的胳膊出了一記手刀,打落了木棍,何春林捂著胳膊,不可思議地看向何春水,“你不是春水,你到底是誰?”

何春水笑了笑,“我是不是何春水,你不是從不在乎嗎?”

何春林臉色一變,“你是妖孽!青暮說的都是真的!”

“什麽妖孽?我只是在清水觀裏學了點功夫而已。”何春水看向呂子毅,“呂公子,你可以走了,何家這幾天發生的事,希望你不要對任何人提起,還有紫菀,你也回去吧,這裏沒事了。”

“多謝春水小姐,告辭。”呂子毅知道和何春水會妥善處理何春山的事,他道了謝,和金紫菀一起走了出去。

“程忠身上有傷,不方便挪動,就讓他在這院裏養傷吧,你看如何?”何春水向譚星問道。

譚星笑了笑,“這樣最好不過了。”

“阿寧,程忠在這裏養傷,你就多多費費心,要是有什麽不方便的,就到我那裏找楚禾來幫忙,或者找阿雲給你配人手也行。”何春水說。

張寧點點頭,“知道了。”

何春水又看向蘇雲,“阿雲,你去找人去請大夫來,給程忠治傷,再找人來把廂房收拾出來給程忠住。”

“是。”蘇雲應了一聲出去了。

程忠向何春水點點頭,“多謝小姐關照。”

譚星和張寧扶著程忠進了廂房,何春水又看向何春林身後的仆人,“你們都回去幹活去吧,今天在這裏看見了什麽,聽見了什麽,一個字都不許跟人說。”

“是。”仆人們低頭應著,慌慌張張跑出門去,院子裏之剩下站著的何春水和何春林,還有地上躺著的嚴華。

“蛇妖,你到何家來作祟,為的是何家的家產嗎?”何春林問道。

“如果我說是,你願意把何家的家產都給我嗎?包括你手裏的酒樓和綢緞莊。”何春水問道。

何春林冷哼一聲,“我為什麽要願意?何家的一切都是我的,沒有何春水的份兒,更沒有你這個妖孽的份。”

何春水笑了笑,“那你就好好守著你的家產吧,千萬別讓旁人奪了。”說完轉身離去。

何春林沒有管地上的嚴華,兀自到了李青暮屋裏,他坐在床邊,跟李青暮說何春水是個蛇妖,自己現在相信她了,問她該怎麽對付蛇妖,李青暮只輕輕擡了擡眼,就閉上眼睛昏睡過去了。

何春林難以忍受李青暮房裏的藥味,見她不理會自己,就又走了出去,想來想去,他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按照自己一早的想法,去了客房,又找人叫了徐元來陪他,徐元好一陣安撫,才讓他靜下心來。

被徐元抱在懷裏,何春林漸漸冷靜下來,何春水看樣子並不想把他殺人的事聲張出去,她肯定想要錢財,如果真的有必要,就是把何家的家產都給她,換自己的一條命,也是值得的。

何春林想了想,又覺得沒什麽大不了的,蛇妖的事,無論是六年前還是現在,都跟自己毫無關系,就算她是個妖孽,冤有頭債有主,也不會無緣無故地報覆到自己身上,更何況,她來何家的這些日子,都是在幫他的,這妖怪要放了金紫菀和譚星,就由著她吧。

想到這,何春林徹底放了心,吃過了午飯,徐元勸他睡個午覺歇一歇,他又起了色心,拉著徐元一起睡,可如今他的身子已經大不如前了,還沒怎麽著,就已經累得氣喘籲籲,徐元也不甚在意,輕言細語地把他哄睡了。

這一覺睡得還算安穩,好像還做了個美夢,只是醒來後,何春林什麽都不記得了,他抱著身旁的徐元,還想再溫存溫存,嚴華卻突然闖了進來,“二爺!官府來人了,說是接到大爺失蹤了的報案,來調查的,你快去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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