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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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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人

見嚴華去叫李媽媽過來,金紫菀心中慌亂,都怪自己生了貪念,沒有拒絕呂子毅每日相送,這次肯定難逃何春林的懲罰,罷了,他要怎麽處罰,都隨他,只要不牽連到呂子毅就好。

甘甜看了看金紫菀的臉色,知道必有隱情,趕忙向何春林說道:“相公,你不是都要把金姐姐送給呂公子了嗎?兩人是不是一起上街,有什麽重要的。”

“我可以主動送,他卻不能過來偷。”何春林冷冷地說道。

“是我主動要送紫菀小姐的,紫菀小姐不願意,也是我主動纏著她不放,是我不好,你不要為難紫菀小姐了。”呂子毅說。

“你閉嘴!我不想聽你說話。”何春林端起茶碗,發現茶已經涼了,他拍了拍桌子,“小玉!上熱茶來。”

小玉進來上了茶,又退到門外伺候。

不一會兒,嚴華帶著李媽媽走了進來,李媽媽低頭行禮,“見過二爺。”

何春林指向呂子毅,“你看見的,和紫菀一起走在街上的人,是他嗎?”

李媽媽擡頭仔細看了看,低頭道:“正是這位公子。”

“你看見他糾纏紫菀了?”何春林問道。

“那倒沒有,兩人只是平常地走路說話,不曾有什麽糾纏之舉。”李媽媽說。

“你有幾天看見他們倆在一起?”何春林又問道。

“最近三四天都有看見。”李媽媽說。

“好了,沒你事了,你下下去吧。”何春林平靜地說。

李媽媽退了出去,何春林看向金紫菀,厲聲道:“金紫菀!你還有什麽話說?”

“呂公子只是跟我順路,才走在一起,並沒有什麽不軌之心,我每日都在蕭大娘那裏學緙絲,和呂公子真的是清白的。”金紫菀辯解說。

“是我要跟著紫菀小姐的,我想讓紫菀小姐跟我走,她一直在拒絕我,她對你沒有二心,我們當真是清白的。”呂子毅說。

何春林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房間裏剎那間鴉雀無聲,“到現在了,你們還在互相包庇!呂子毅,我當你是個老實讀書人,你卻在欺騙我!虧我還想把這個女人送給你,你倒好,背著我已經和她搞在一起了。”

“春林兄,你當真誤會了,我把紫菀小姐送到緙絲匠人那裏就離開了,我心中敬重紫菀姑娘,並沒有什麽逾矩之舉。”呂子毅說。

何春林仿佛聽到了什麽可笑的事,呵呵一笑,“敬重一個伎女?只怕你早就敬重到床上去了。”

“何春林!你不要胡說八道,我沒做過的事就是沒做,就算我們倆一起走在大街上,也不代表我們一定發生了什麽,你汙蔑我的清白,總要有證據。”金紫菀氣憤地說。

“一個伎女還有清白?真是可笑!你每日和男人一起上街,還不是因為我不去看你,你沒有男人就受不了了,才去找這個窮書生,私下裏也不知道和他做了多少齷齪事,呂子毅我告訴你,這個被你糟蹋過的女人,我不要了,你必得拿出五百兩銀子來,把這個女人買走,不然,我就要官府去告你和我的小妾私通。”何春林說。

金紫菀氣得要發瘋,“我的身體是我自己的,我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是不是糟蹋,也不是你說了算,你休想拿我的身體來換銀子,我不願意!我告訴你,我不願意!”

何春林起身沖過去,打了金紫菀一耳光,金紫菀捂著火辣辣的左臉,內心的憤恨和對暴力的恐懼讓她渾身顫抖。

“你以為我從青樓買你出來,是要給你自由?我寵你兩分,你就真當自己是半個主子了?我告訴你,你就我何春林的家仆,我想要你,你才能留下,你不想要你了,你就得給我滾!”何春林大喊道。

呂子毅護在金紫菀身前,“你有氣沖我來,不要傷害紫菀。”

金紫菀咬咬牙,推開呂子毅,劈手給了何春林一巴掌,響亮的聲音讓何春林都楞神了片刻。

“何春林,你不得好死!”金紫菀握著拳頭喊道。

肖玉在門口向內張望,眼見情形越來越亂,趕忙跑出去找何春水,何春水在院子裏的躺椅上曬著太陽,等著何春山的消息,看見肖玉來了,正覺得奇怪:何春山怎麽會讓肖玉來傳信兒?難道他已經見到何春林了?

肖玉跑進來,氣還沒喘勻,就焦急地說道:“小姐,你快去二爺那裏看看吧,二爺認定金姨奶奶和一個姓呂的公子私通,金姨奶奶和二爺打起來了,小姐過去看看吧。”

“什麽?!打起來了?”何春水趕緊站起身來向外走。

肖玉也跟著走出去,“二爺說呂公子糟蹋了他的女人,要呂公子賠償五百兩銀子,金姨奶奶說自己是清白的,二爺不該賣了她,兩人就打起來了。”

何春水急匆匆向前走去,剛穿過東門來到前院,就看見幾個人綁著呂子毅推著他正往大門口走去,何春林跟在後面罵罵咧咧,金紫菀臉上紅腫,要沖過去跟何春林理論,甘甜拉著她連聲勸她冷靜些,冷千兒則手拿團扇放在頭頂遮著太陽,微笑著跟在最後面。

見何春水來了,冷千兒揮了揮團扇,笑著問道:“春水妹妹也來看熱鬧了?”

何春水沒有理會她,快步走到何春林身邊,“二爺,這是怎麽了?”

何春林停下腳步,狠狠地瞪著何春水,“你可真是我的好妹妹啊,你還有臉問怎麽了!你是不是幫呂子毅傳遞東西給金紫菀了?為什麽不告訴我?”

何春水看著何春林臉上的手掌印,無辜地眨了眨眼睛,“呂子毅是我的朋友,我只是幫個小忙而已,而且紫菀不是也拒絕了嗎?”

“先不說拒絕不拒絕,你為什麽要幫呂子毅傳遞東西?他是你朋友,我還是你哥哥呢!你怎麽能幫他追求我的妾室?金紫菀不識字,你也不識字嗎?你不知道那扇子上寫的是什麽嗎?”何春林氣憤地說。

金紫菀走過來,拉著何春水的胳膊,“春水,你不用跟他說這些,不管你怎麽解釋,他都不會相信的。”

何春水擡手撫上金紫菀的紅腫的臉,為她減輕疼痛,“你不是早就拒絕了呂子毅嗎?你們本來就是清白的,我可以幫你們證明。”

金紫菀搖搖頭,“不必了,事已至此,我也不想再隱瞞了,雖然我跟呂公子什麽事都沒發生,但我愛他,我不想再繼續留在何家了,和何春林的接觸讓我覺得惡心,我是我自己的,不能讓他賣了我,他要去見官,那就去見吧,只要能離開他,什麽樣的處罰我都接受。”

“好啊,你可算是承認你們有奸情了,來人,把這個女人也給我綁了,一起送去見官!我一定要讓知縣大人行刑,把你們這對兒賤人通通打死。”何春林說。

“誰敢動她!”何春水厲聲喝止,仆人們一時不敢上前動手,“就算紫菀真的跟呂公子私通了,如今的知縣大人也未必會行刑,更何況兩人只是互相愛慕,並沒有私通的行徑,二爺還是再考慮考慮,不出家門,就把此事給處理了。”

“沒什麽好考慮的,我既有人證,又有物證,知縣大人就是想偏袒這個女人也不成。”何春林說。

“我才不要什麽偏袒,知縣大人只要問明來龍去脈,自然會明白,並沒有私通這回事,不過,縱然沒有,我也要求去,我再不願跟你這個厚顏無恥的人共處一室。”金紫菀說。

“一個伎女,一個妾室,憑你也敢跟我叫板!我非得教訓你一頓,再把你送去見官!”何春林說著,擼了擼袖子。

甘甜趕忙抱住何春林的胳膊,柔聲勸慰道:“相公,你別沖動,金姐姐,你也別吵了,大家冷靜冷靜,好好談一談吧。”

金紫菀卻不甘示弱,“你不用攔著他,他就是打死我,我也要離開何家,何春林,你可以想要誰就要誰,我也可以想不要就不要,我今天就要跟知縣大人稟明,你變心了,有了新寵,我也變心了,我愛上了呂子毅,我要跟你和離,我們兩不相欠。”

何春林一把推開甘甜,“兩不相欠?你說得輕松,我在你身上花了那麽多錢你怎麽不說呢?好,現在就去見知縣,我要讓你把我的錢全都吐出來。”

“何春林,只要你放紫菀走,她欠你的錢,我願意替她還。”被綁著的呂子毅喊道。

院子裏正鬧著,何春山從大門口走了進來,他渾身上下收拾一新,看起來精神了不少,只是黑眼圈還有些重,見院內紛雜嘈亂,他開口問道:“這是在鬧什麽呢?”

何春林見是何春山來了,想到自己曾經嘲笑他被戴了綠帽子,沒想到如今自己竟也是一樣,只想趕緊趕他走,“這跟你沒關系!你來這裏幹什麽?這裏不是你家,誰允許你來的?趕緊出去!”

何春水笑著迎了上去,“大爺是回來看修遠的吧,他正在上課,你先去客廳坐坐吧。”

“沒事,我就在這裏等吧。”何春山說。

“何春山,你就是想在這裏看我的笑話是吧,要等修遠,去大門外等去,這裏沒有你能待的地方。”何春林說。

“我不是要看笑話,是有正事要跟你講。”何春山說。

“我現在沒工夫理你,趕緊出去,再不出去,我就找人轟了啊。”何春林不耐煩地說。

甘甜走過來勸道,“相公,也許大爺有什麽重要的事要說,你先跟大爺談談,反正呂公子和金姐姐都在你手裏,也不急在這一時。”

冷千兒也手持團扇走了過來,“相公,我看還是先處理金姐姐的事吧,耽擱的時候多了,易生變故。”

何春山看見冷千兒手中的團扇,眼神一變,快步走過來,一把抓住了冷千兒的胳膊,把扇子舉到自己眼前,仔細查看,見正是自己店鋪裏丟失的芙蓉緙絲團扇,厲聲問道:“你這扇子是哪來的?”

冷千兒被何春山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轉頭向何春林求助道:“相公。”

何春林見他不肯走,本就生氣,現在又直接動手去抓冷千兒,更是怒從心頭起,他上前一把抓住何春山的衣襟,“連你也要碰我的女人?快松手!”

何春山卻不肯松,緊盯著冷千兒,“我問你扇子哪來的?”

冷千兒趕忙答道:“是金紫菀送給我的。”

何春山松開冷千兒,又看向金紫菀,“這扇子是你的?”

金紫菀想起這扇子的來歷,斷不能把何春水牽扯進來,只答道:“是何春林送給我的。”

何春林還在抓著何春山的衣襟,語氣強硬,“對,扇子是我送的,怎麽了?”

何春山憤怒地看著何春林,咬牙切齒道:“我就知道我沒猜錯,幕後黑手果然是你!你找人偷了我店鋪的料子,還趁我外出,把店鋪都收歸己有,讓我這些年的心血全歸了你,可真是好謀劃啊!”

何春林往前推了何春山一把,“你還要我說多少遍?不是我找人偷的!那件事跟我無關!”

何春山被何春林推得後退了一步,他怒火攻心,馬上上前一步,重重揮出一拳打在何春林的面門上,打得他鼻血直流,“那芙蓉緙絲的扇面,是我特意找人畫的,除了我店鋪裏那柄,不可能有第二個,你還不承認!”

何春山一通拳打腳踢,打得本就體虛的何春林毫無招架之力,倒在了地上,眾人忙把呂子毅扔到一邊,一哄而上,把何春山牢牢摁在地上,何春山昂著頭,還在怒罵何春林心思骯臟、手段齷齪。

何春林感到頭暈目眩,嘴裏有著濃重的血腥味,身上也疼得不行,被何春山打成這樣,他氣得咬牙切齒,瞪得眼眶欲裂,在嚴華的攙扶下爬起來時,他意外摸到手邊有一塊磚頭。

何春林把磚頭攥在手裏,推開了嚴華,氣勢洶洶地來到何春山面前,一磚頭拍在何春山的腦袋上,何春山只悶哼一聲,頭就垂了下去。

何春林卻覺得還不解氣,又狠狠在何春山腦袋上拍了一下,眾人這才反應過來,忙把何春林拉開。

何春林面目猙獰,身子被人架住,還在大吼大叫,嘴巴裏不斷噴出紅色的血沫,“別拉我!我要拍死他!這個狗畜生,他還敢打我!我要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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