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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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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形

何春水渾身冒著虛汗,頭暈眼花,感覺到蘇雲在給她蓋被子,她抓住了蘇雲的胳膊,“你,你給我喝了什麽?”

“沒什麽,只是雄黃酒而已。”蘇雲心虛地說道。

“不可能,你跟我說實話。”何春水死命抓著蘇雲的手腕,蘇雲有些害怕,看何春水如此虛弱,又有些不忍,“是,混了符水的雄黃酒。”

何春水松開蘇雲的手,趴在床邊,“拿盆來。”

“哦,好。”蘇雲趕忙把臉盆放在床邊,何春水將腹中之物盡數吐出,才又躺回床上。

蘇雲端來茶給她漱口,何春水漱過口,躺在床上,精神恍惚。

“你究竟是小姐,還是蛇妖?”蘇雲小心翼翼地問道。

何春水擡了擡沈重的眼皮,“你覺得我是誰?”

蘇雲低下頭,“我覺得你是小姐,可朱英和二奶奶都說親眼看見你是蛇妖變的,你以前都是離不開湯藥的,但這次回來之後,你一口都沒喝過,你還變得怕冷、嗜睡,整日懶懶散散不想動彈,甚至連性子都變了,我也不想懷疑你,可是,你跟以前的小姐太不一樣了。”

蘇雲說著流下淚來,“她們都說小姐已經死了,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是,如果你不是小姐,你來到何家,頂替了小姐的身份,還因為六年前老爺請了道士驅趕你,你就要報覆小姐的家人,我不能坐視不理。”

何春水只擡眼看著蘇雲,沒有說話。

蘇雲跪在床邊,“二奶奶說那酒普通人喝了,什麽事都沒有,妖怪喝了才會現出原型,二奶奶在我面前喝下了那酒,我才答應的,我不是想要害小姐,我只是怕誤將一個妖物認做了小姐,害了小姐的家人。”

“如果我是蛇妖,你打算怎麽辦?”何春水輕聲問道。

“不,不會的,你沒有變成蛇,你就是小姐,你不是蛇妖,我不該聽信二奶奶的話,不該讓你喝下那酒,我這就去讓廚房送醒酒湯來。”蘇雲說完跑了出去,下了樓見院門外來了很多人,楚禾被捆綁著,李青暮帶著道士正要闖進來。

蘇雲跑過去,“二奶奶,小姐只是喝醉酒了,不礙事的,二奶奶請回吧。”

“你是被那蛇妖迷惑了吧,若真沒事,就讓我們進去看看又能如何?”李青暮說。

“要進去看,你可以自己去,帶個道士進去幹什麽?”金紫菀攔在了門口。

“我都跟你說了,道長是來除妖的,別仗著春林寵著你,你就以為能爬到我頭上,再不讓開,別怪我對你不客氣!”李青暮生氣地說。

“誰知道你是想幹什麽!”李青暮往通往前院的院門瞄了一眼,“小姐的閨房,哪能讓一個男人進去。”

“你們這些伎女,渾身上下都被男人看光了,還會在乎這個?”李青暮嘲諷道。

金紫菀不敢置信地看著李青暮,“原來青暮姐姐竟是如此看待春水妹妹的。”

“她是蛇妖,不是春水,春水可做不出去青樓接客這種事。”李青暮說。

“哦,我明白了,原來你是因為她去過青樓,才要把她說成是妖怪,家裏有兩個伎女,讓你覺得丟人了吧。”金紫菀說。

“我不想跟你廢話,快讓開!”李青暮指揮著下人,“把她拉走。”

金紫菀伸出雙手攔在面前,不肯退讓,正拉扯間,賈葉子引著宮秀急匆匆趕了過來。

“這是鬧什麽呢?青暮,家裏怎麽會有道士?是你帶他進後院的?”宮秀問道。

“大嫂,六年前出事的時候,你和大哥不在家,不清楚狀況,但我看的很清楚,現在在房間裏的那個,不是春水,是蛇妖,我帶了道長來,為的就是除掉那個蛇妖。”李青暮說。

“你說她是蛇妖,不是春水,那春水呢?”宮秀問道。

“春水六年前就已經死了,病死在了何家的別院裏,這件事大哥也清楚,不信你可以去問他。”李青暮說。

“老爺也說春水已經死了,但他又找不到春水的屍骨,依我看,那都是老爺為了遮掩春水離家去清水觀修行,才故意這麽說的,你也別太當真。”宮秀說。

李青暮眼露兇光,“我親眼看見許多條花斑蛇變成了春水的模樣,那姓黃的道士沒有除掉蛇妖,反而把她帶回了清水觀,如今還把她放了出來,真是居心叵測,老爺知道她是蛇妖,只不過是拿她沒有辦法,我作為老爺的兒媳,自然要幫老爺趕走這個妖怪,”

“就算你說是你親眼所見,那也只是你的一面之詞,春水是何家的小姐,我決不能讓外男進入春水的居室之內。”宮秀說。

李青暮氣得握緊了拳頭,“等蛇妖把我們都害死了,你再後悔就來不及了。”

“春水不會害我們的。”宮秀肯定地說。

“春水是不會,但蛇妖可說不準,你主管何家的大小事宜,不會想要放任蛇妖不管吧。”李青暮說。

“若是有威脅到何家的事,我自然是要管的。”宮秀說。

“那現在就讓我們進去,蛇妖喝下了摻了符水的雄黃酒,現在肯定已經現出了原型,只要放道長進去,把蛇妖斬殺了,一切就都能見分曉了。”李青暮說。

宮秀見李青暮帶了許多人,倘若今天不能證明何春水不是蛇妖,定會傳出許多謠言,她略一思索,向李青暮說道:“想要見分曉,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就是了,如果真的有蛇妖在,我也不會手下留情。”

“你又不會除妖,又不能殺蛇,你進去有什麽用?必須得道長跟我一起去才行。”李青暮說。

宮秀緊緊盯著李青暮的眼睛,“我竟不知道,原來你的性子如此剛烈。”

李青暮毫不示弱,“性命攸關,我不得不堅持。”

“好,那就讓道長跟我們同去。”宮秀說。

“我也去。”楚禾走過來,“萬一有人想對小姐不利,我可以幫忙。”

宮秀看見楚禾身上綁著的繩子,向李青暮問道:“他犯了什麽錯?”

“他阻攔我帶道長進去,我不得已才將他綁了起來。”李青暮說。

“給他松綁,讓他也一起進去。”宮秀看了看周圍的人,“凝光、千兒、小葉子還有阿雲,你們也一起進去,其他人都留在這裏,不許踏進院門半步,等會兒上了二樓,道長和楚禾也只需在房門外等候,有事我會叫你們的。”

宮秀領著眾人上了樓,來到了何春水的房門前。

“大嫂,還是讓道長也進去吧,我,我害怕,就不進去了。”李青暮站在樓梯口不敢再往前走。

“說要來看的是你,退縮的也是你,你不去,怎麽能打消疑慮?春水喝了酒,怎麽好直接見外人,你跟我一起去。”宮秀走過去,直接抓住了李青暮的胳膊,拉著她往裏進。

“大嫂,你先去吧,我跟在後面就是了。”李青暮扒著門框不肯松手。

金紫菀看不過去了,“我先進去吧。”說完進了外間,又掀起門簾進了裏屋。

宮秀松開李青暮,跟著走了過去,見丫鬟們一個接一個地進了屋,李青暮才邁開步子跟了進去。

金紫菀走到床邊,見何春水躺在床上,閉著眼睛,眉頭緊皺,十分難受的樣子,床邊地上放著臉盆,裏面的汙穢之物散發著臭氣,她拉過一旁的被子,蓋住了何春水的身體。

宮秀一走進來,就聞到了嘔吐物的味道,她拿著手帕揮散氣味,“都怪你們給她喝了亂七八糟的東西,以春水的酒量,哪裏會喝一杯就吐成這樣,阿雲,去把窗戶打開透透氣。”

“是。”蘇雲應著,去打開了窗戶,賈葉子去把臉盆端了出去。

李青暮小心翼翼地走了過來查看著何春水的臉色,卻看不出什麽異常,“春水,你沒事吧。”

何春水聽見李青暮的聲音,動了動胳膊,把手露了出來,金紫菀看著那手上好像有顏色,仔細看卻是帶花紋的鱗片。

她真的是妖物!金紫菀的心怦怦直跳,又驚訝又恐懼。

李青暮的視線向何春水的手看過去,金紫菀湊過去順勢坐在床邊,把何春水的手塞進了被子裏,“春水醉酒,肯定很難受,咱們還是出去讓她好好休息吧。”

“說的也是,我們回去吧。”宮秀看向蘇雲,“把安神香點上,她能睡得舒服些。”

“是。”蘇雲應道。

“青暮,走了。”見李青暮還守在何春水床前,沒有要走的意思,宮秀催促道。

“不可能,她不是春水,她肯定是蛇妖。”李青暮繞過金紫菀,掀開被子的一角,本以為能看見變成蛇的下半身,沒想到露出的只是何春水的雙腿。

“不像話!我看你也是喝多了,千兒,去把青暮扶出去,別讓她在這裏胡鬧。”宮秀嚴厲地說。

“是。”冷千兒趕忙去扶了李青暮,“奶奶,咱們回去吧。”

李青暮很不甘心,但也沒有其他辦法,何春水沒有現出蛇形,自己總不能讓道士進來殺人吧,“大嫂說的是,我是喝多了,這就回去歇歇,今日驚擾了大嫂,是我的不是。”

“你不用跟我道歉,等春水醒來,自己跟她說吧。”宮秀走了出去,讓道士和楚禾各自回去,院門口的人也都遣散了。

眾人各自散去,金紫菀讓賈葉子也回去,只留她和蘇雲守在何春水身旁。

金紫菀坐在床邊,整理好被子,“那酒不是你端來給春水的嗎?李青暮給了你什麽好處,讓你這麽做?”

蘇雲低頭站在不遠處,“二奶奶沒有許給我任何好處,我是怕真的有蛇妖頂替了小姐的身份。”

“你在春水身邊多年,怎麽會聽信她的挑撥?”金紫菀問道。

“六年前小姐離家的時候,我不在,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二奶奶說,老爺、二爺、二奶奶還有朱英都親眼看見蛇妖變成了小姐的模樣,老爺和二爺也都知道小姐病死的事。”蘇雲說。

“口說無憑,她們有什麽證據?”金紫菀又問道。

“沒有證據,二奶奶說那符水對常人無害,只是會讓妖怪現出原型。”蘇雲說。

“現出原型之後呢?你就放任她們殺了春水?”金紫菀說道。

“我不知道,只是,她如果是蛇妖,不是小姐,我不能允許她傷害小姐的家人。”蘇雲始終低著頭,聲音哽咽。

金紫菀嘆了口氣,“如果真的是蛇妖,可怎麽是好。”

蘇雲擡起頭,勉強擠出一個微笑,“好在,她真的是小姐。”

“我看未必。”金紫菀掀開被子,露出了何春水的手,“你來看看。”

蘇雲湊過去,被那布滿花斑的手嚇了一跳,“這是怎麽回事?”

“可能她吐得及時,符水還沒起作用,這手上應該就是蛇鱗吧。”金紫菀說。

“蛇鱗?她真是的蛇妖!”蘇雲嚇得連連後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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