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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井壽午飯時候收到照井的回覆:所以是目的還是手段?

他正嚼著牛肉,握住電話放緩了嘴巴裏的節奏。感覺照井的語氣有點兒繞,女性都這麽迂回嗎?彩子就沒有嘛。他端著餐盤走到彩子那桌,將電話遞給彩子看。

彩子驚訝地看看三井,快速掃過聊天記錄,再擡頭露出一臉的恨鐵不成鋼,“這是您的問題!第一次約女生,像寫會議通知一樣寫時間地點,三井先生你也太直男了!追女生不能這樣!要體貼、要溫柔,現在不流行霸道總裁。”

“沒有追!交個朋友嘛。”三井壽被彩子說得有點兒臉紅,收回電話坐下接著吃。

彩子挑眉揶揄:“男女之間沒有純友誼。不想追我家哲子,你就別招惹她。”

三井反駁得很有底氣:“怎麽會!你我之間就是純友誼。”

彩子發現她把自己裝進去了,只好退了一步,“好吧、好吧,我說不過你。交朋友也要設身處地為對方想嘛。你只說有船來接,又不說清楚要去哪裏、具體活動,你讓人家怎麽準備?”

三井壽又翻了一遍聊天記錄,好像確實啊。說的時候只覺得對方肯定會答應,這樣的話聽起來像命令吧,所以照井有些不高興了。

他手指在電話上拼了幾個音節,轉念又刪了,對彩子問道:“我給她送一套禮服過去,合適嗎?”幫他正式邀請的女伴準備衣服,他覺得很正常。剛聽彩子的說法,他忽然發覺,自己可能孟浪了。

果然,彩子狠狠瞪著他。“三井學長,最有效的溝通方式是有話直說,有問題直接問,保持語氣平和客氣。而不是把你認為理所當然的事直接塞到別人手裏!”

三井壽其實並不懂女人到底想些什麽,他缺少經驗。他扭著眉毛詢問彩子:“你陪我出席,我都送你衣服。你沒說過不喜歡。”

彩子大方笑道:“我是你員工,你給我準備禮服算工作需要。哲子是你朋友,她不會高興把你的邀請變成額外公務。再說,你不想看看哲子喜歡什麽穿搭嗎?”

她的眼中有些揶揄,三井壽請彩子趕緊去忙自己的事吧,他要想想。在彩子真走開時三井壽又說:“那這次我還送不送你選禮服了?”

“你說呢?”彩子睜大眼睛笑回去。

三井嘆道:“這次你休假吧,不用理公務。要玩得快活些啊!”

他的生日宴擺在游輪上,行程一天兩夜。招待的客人有全體火焰隊球員,聯賽知名球星,湘北和大學的老朋友、老同學們,幾位演藝界明星,幾位記者朋友,以及一些他其實不太看得上的既富又貴的紈絝。

雖然都是富二代乃至富N代,三井壽自幼就和其他的紈絝玩不到一起去。因為他的愛好過於積極健康,還因為他年幼時蒼彥先生正跟父親鬧矛盾,他家這一支脫離了三井財團,在圈子裏很受了幾年排擠,直到他上大學之後蒼彥先生所經營的蒼晟科技集團規模擴展到讓人無法忽略,他家在圈子裏的境遇才好些。

那時三井壽已經二十出頭,過了需要從呼朋喚友裏尋求認同感的最佳時期,自然也錯過與紈絝們深入培養感情的機會。時至今日,三井壽真正要好的朋友圈裏還是缺少財團門閥的公子哥。

三井蒼彥偶爾會和妻子說可惜了,以後阿壽在圈子裏缺少幫手,都怪自己年輕時候任性。希子總是安慰是說,人生最重要是快樂,蒼彥,你這把年紀了難道還看不透這一點嗎?我看讓阿壽做他喜歡的事就最好。

出發這天,三井壽本想自己去接照井,恰巧彩子接到宮城詢問要不要他去接她,她便主動要求自己去湘北接哲子和宮城。

三井壽借機勸說:“其實宮城挺好的,有些事真不怪他。他要接你,你就答應嘛,把你的小姐妹交給我,你盡管放心。”

“不要!這是罰你多管閑事!就算三井先生是老板,也不能把手伸到員工的私人領域!”彩子踩著高跟鞋傲氣地丟開三井老板。

被懟得沒脾氣的三井壽只好以熱愛團建為名選擇了球隊大巴與隊友們一起登船。

彩子下午三點半到湘北,正是下課時間。她提著小包逛進校園裏,青春氣息撲面而來。她不像三井和赤木那麽惹眼,可以逛得自在,但因為漂亮,總有些不長眼睛的男生對她吹口哨。

當她回眸瞪過去,那些男生自己就慫了。姐姐氣場太強大,色厲內荏的小朋友真頂不住。

哲子笑著迎上來,熟絡地挽著彩子,“直接走還是坐一會兒?”

“你準備這樣去?”彩子對哲子的小香風外套配吊帶裙不大滿意,“我就是擔心你太樸素。三井先生是男主角!你這身可以換著穿,但亮相必須驚艷!現在走,我給你定了禮服。時間倉促,直接給你定的成品。還有包。哦,還有珠寶,那玩意不常用,幫你租了兩套,回來去還。”

哲子好奇地問:“是你的主意?”

“是我。三井學長其實很隨和,沒那麽多講究。你哪怕穿T恤仔褲他都不會有意見。但我做為員工總要想著圓老板的面子。你不用惦記費用,算公司的。”

“會不會太誇張啊?”從學校畢業後直接進入學校教書的哲子不禁感嘆彩子真是個好助理。這份細心她可不行。她性子懶散,只管教完書就忙自己的去了。日常生活沒接觸過富貴圈子,對奢侈品更是沒什麽感覺。

相較於女士禮服從款式到配飾都有一大堆細節要講究,男士禮服就簡單多了。宮城穿了一身無扣休閑西服,除了耳釘只帶了一條素款頸鏈。

他本想路上和彩子聊聊,結果女孩子聊穿搭聊得熱鬧,他盡職盡責做了兩小時司機。

等到登船,哲子才知道,三井先生比她以為的有錢得多得多得多。不是彩子誇張,是自己真的太——她看見了來接她的三井先生,沒穿大禮服,一件不規則襯衫,深灰底色,很跳的拼接金色暗紋的扁菱形家徽,顯然是私人訂制,此外只搭皮帶和腕表——灰姑娘了。

當手被彩子送到三井手裏那一秒,哲子的心緊鑼密鼓地敲了一陣。三井先生的手很燙,這樣並肩貼近的距離,她直觀感受到了來自高個子的壓力,盡管她在女生裏已經算很高。

三井壽對照井驚訝道:“打扮得這麽正式真讓我受寵若驚。美極了。”

按彩子的幫忙,哲子穿了一件露背寬擺偏西式的正裝禮服,比較特別的點在於肩帶延伸出來的花紋用了傳統箭羽紋,給她增添了舊貴族的味道。設計師是弗朗人,他們總是喜歡加一些民族元素。香水搭配用了傳統馥郁的紫藤花香。

“失禮了,我一直擔心太誇張。”哲子回禮時候,耳朵上的同款箭羽紋耳墜蕩起來。

三井將照井的手送到臂彎裏,帶她走過眾多賓客的眼睛和閃光燈,“不會,來,享受一下紅毯。”

原來穿禮服的姑娘那麽多啊……哲子眼睛掃過甲板,女賓裏比她誇張的人大有人在,五月末還有裝飾皮草披肩的,有堆砌得層層疊疊的公主裙,有薄紗底掛滿了各種羽毛裝飾的鬥篷,還有人帶著好幾層的鉆石項鏈幾乎蓋到了胸口。相較之下彩子把關的品味已經很簡約,難怪說小香風樸素。

迎面一位穿紅白藍三色條紋西裝的年輕男士帶著痞氣與三井打招呼:“喔唷,真難得,你終於帶了彩子、葉子和美奈之外的姑娘。”然後對哲子笑說:“貴姓?很眼生。交換名片吧,下次我約你。”

三井微微往後拉照井,迎上男士,“鈴木,她是我朋友,圈外人。你別嚇著她。我可不答應。美奈呢?她該先來了吧?我還沒看見她。”

“你要帶著別的姑娘去見我妹子?你要傷了美奈的心我也不答應。”鈴木植之特地挑哲子一側擦肩而過,用三井壽聽得見的低聲笑道:“宴會上再找你玩。”

哲子挽在三井臂彎上的手捏緊了些,望著植之離去的短發,心說自己這是被輕薄了啊。

三井壽安慰道:“他叫鈴木植之,是我球隊的董事,比我大幾歲。他一直跟我不對付,你不用理他。他妹妹叫鈴木美奈,也是我公司的董事,兼運營部總裁。其實美奈才是彩子真正的老板,我的私人助理叫葉子,之前給她放了假,但今天來了,我慢慢介紹給你認識。”

“我真以為只是普通聚會。”哲子低聲道。初次涉及這種私人宴會,她感到緊張,還有巨大到誇張的階級差距。

三井壽發現自己還是忽略了照井的感受,照井正在不安。他想起自己第一次跟爸爸回爺爺家去,其實當時自己也不安著。

“就是普通聚會。你只需要負責玩。跟著我或者跟著彩子,或者葉子。不過宴會你一定要陪我啊!我正式邀請你。我想最好還是讓葉子照顧你,給彩子和宮城創造點兒相處的機會。”

彩子在三井和哲子身後幾米處,與宮城並肩而行。相較來說,彩子身上的淡金色掐腰裙子真是低調得過於適合助理身份。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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