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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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216.
我看著露出與平時笑容無二的他，松了口氣。
其實我很明白悟的這種感受。
就像是東西脫手、事件失去控制一樣，這種會造成‘不穩定因素’的事情，其實不僅是他會覺得不舒服，我相信很多人都會有心態失衡的時候。
還好這小子沒讓我失望！
要不然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了。
剛剛的話已經是我最具有說話藝術的一次。
或許傑叛逃的事情發生，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他的心態失衡。
如果沒辦法解決問題，那就解決掉制造問題的人。
——傑或許是這麽想的。
可能是是覺得制造問題的人來源於普通人？因為普通人的負面情緒造就了恐怖的咒靈，讓咒術師們游走在死亡邊沿，沒有普通人就不會產生咒靈……之類的。
不是說不對，但這種想法太片面了。
看到五條悟狀態變好，我把話題又回歸到夏油傑叛逃的問題上。
“之前在高專的時候好像也說過這個問題，當時我還問了你、傑還有硝子，是什麽導致詛咒師叛變的。”
“換句話說，如果咒術界高層治理得當的話，詛咒師叛逃的事情就會大大降低。同時咒術界的咒術師人口也能得到提升，排班或者進行任務的時候，也有很大一部分的時間能夠得到休息。”
我問五條悟：“你不覺得現在安排很不合理嗎？而且殺掉普通人又有什麽用？”
只要有人在，就會不停地滋生惡意。
不管這個人是不是咒術師。
“還有就是……這個世界的傑除了甚爾之外，肯定是沒有遇到我的兩個普通人師父，不然他會被很慘的。就算我師父們不能看見咒靈、完全打敗傑，也會用自己的生活經驗和技能來給傑一個狠狠的教訓。”
少女說話的時候帶著自信的態度，這種感覺和之前在高專相處的時候完全不一樣。
如果之前是她非常犀利的發現了問題並且進行了詢問，那麽現在……她好像就是要做那個解決問題的人了。
五條悟聽見黑發少女摸了摸他的腦袋，輕柔地說著：“我才不要管那麽多啦，這個世界的‘悟’心裏一定想了很多東西吧？至於想了什麽其實我也不知道。相比於你來說，十年後的‘五條悟’簡直是擁有了什麽顧忌一樣。既然他沒辦法做決定的話，我可是會帶著屬於我朋友的那份情感一起追究的。”
總而言之，就是她現在做事情根本不考慮後果了。
有種不知道說什麽的感覺……
一直以來，五條悟都認為少女是缺乏自信的，這種自信不僅僅是說‘內斂’和‘謹慎’的性格特點導致的，還有對於別人的一些態度問題。
彧的心態完全變了啊。
如果是之前的彧，她肯定會問“悟你覺得怎麽辦”這樣的話。
不管是堅定程度，還是內心的思維方式上。
五條悟想著，唇角卻隨著她的話不由自主地勾勒出笑意。
“總之說了半天，你是沒懂我的意思吧？”
我正要把我的打算告訴五條悟，卻聽到那小子笑了一聲。
“你在小瞧誰啊？”
五條悟翹著二郎腿穩穩坐在我的肩膀上，變小後的臉蛋因為此刻的情緒，神采飛揚。
“我當然明白啦。”他說。
“那……”
我猶豫了一下，心裏想著要不要把自己的打算告訴他。
“當然啦。”
明明我什麽也沒說，但五條悟就是明白了我的意思。
十厘米精致手辦一樣的五條悟嘴角勾勒完美的弧度，囂張的看著我，對我比了個他特殊的‘耶’。
雪色的發隨風緩緩浮動，可能是受此刻心境還有狀況的影響，我感覺笑著的他實際上比外表還要冷漠一些。
“不就是要鬧嗎？那就大一點啊。”
他歪了歪頭，手指尖竟然湧出了熟悉的赤色咒力。那雙湛色的眸子凝視著我，五條悟漫不經心地問。
“是這個吧？你身上湧動著的咒力。”
我：“！！”
這家夥！
居然這麽快就學會‘赫’了！
這就是六眼的模擬視角嗎？憑借著看到我體內吸收的咒力循環就已經試探性地掌握了？
這是什麽神奇天才啊！神童的外號果然是起對了！
“悟？你也……”
你也太離譜了吧？！
我有些失語。
“嗯？怎麽了怎麽了？”
五條悟把玩著我的長發，笑盈盈地看著我，“你其實一直在擔心我吧，彧？”
我表情覆雜，“……”
……你小子知道啊！
知道我擔心你之前還要那樣做，露出那樣的表情和反應，讓我以為你都要崩壞了啊！
五條悟：“放心好了，我沒有那麽脆弱啦。”
“頂多是想宰了他們。”*
“感覺你精神狀態感覺和這個世界裏我的第四位老師融合了呢。”
我有些忍不住的吐槽了一句。
也對，任誰都沒辦法接受星漿體失敗後別人狂歡的畫面。更諷刺的是，在一個天內理子身後，還有數個備選的“天內理子”。
五條悟捕捉到少女話語裏的重點後，忍不住輕輕拉了一下自己手心裏緊握著的黑發。
他漫不經心地拖長了自己的聲調：“誒~？可是我記得彧你只有三個師父吧？這是從哪兒來的第四個老師呢。”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又有該死的偷腥貓出現了呢。
五條悟笑瞇瞇。
我咳嗽了一聲，道：“沒告訴你吧，悟？”
“我在這個平行世界的師父是你哦——”
“他超強！而且好溫柔！不僅可靠，咒力也很好吃。除了蒼還有非常漂亮的赫。”
五條悟的笑容僵硬了。
“？”
所以最開始來十年後的時候，他看到的那個熟悉又奇怪的赤色咒力，果然就是這個世界的他留下！
他一開始只是覺得熟悉，但咒力的顏色實在是和他常用的‘藍’相差太遠了。比起思考誰留下的，他更好奇精密的咒力循環和分布，如今聽到子書子彧的話，五條悟之前在意的點突然一下子被點醒了。
……這個世界的他是偷腥貓嗎？
明明那家夥也有六眼吧，怎麽還能在‘看到’的情況下故意把‘蒼’或者什麽奇怪的招式丟給彧啊。
五條悟皮笑肉不笑，握著我的手微微用了力，甚至往前貼近了一步，用那張寫滿美色的臉來攻擊我。
“彧，你不要告訴我，你跟‘那家夥’在高專訓練場體術對練了。”
“有的。”
我想起自己在榮耀挑戰上和五條老師交手的情景，說：“五條老師體術也很強，你和他不是一個等級。”
五條悟：“——！”
真是夠了，明明知道是一個人，還是忍不住的讓人火大啊。
可能是因為之前五條老師貼身教給我一些‘馴貓技巧’還沒用到，此刻我又忍不住開始補刀起來。
“悟？為什麽要這麽在意，你不會喜歡我吧。”
五條悟忍了忍，最終還是沒忍住。
他漲紅著臉看著我，惱道：“彧，你是從哪兒學來的啊！！”
“你啊。”
少女表情非常坦然。
結合她之前說的話，五條悟很塊就知道了這是十年後的自己搞的鬼。
“很可靠也很有耐心，已經感覺我的凡心跳動了。”
我點頭認可著屬於十年後五條悟的人格魅力。
“他比現在的悟帥多了。”
媽的，他是不是被代餐了啊。
五條悟：“……”
這個世界的他就是沒安好心吧？！
“誒？可是彧是未成年吧，25歲的話簡直就是皺巴巴的老男人哦！說不定還不喜歡洗澡呢。”
五條悟口不擇言的說。
“可是……”我遲疑了起來，“悟，那個人是你啊。 ”
五條悟：“啊，那果然是人渣呢。”
他非常坦率地罵了自己。
我：“……”
好好好，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是吧？
在自己調侃吐槽自己這件事情上，悟的排名果然還是位列前茅啊！
217.
等我們找到夏油狐的時候，他正坐在一個一級咒靈的身上，往盤星教去。
寺廟形的建築很是陌生，前前後後的街道口還站滿了不知道從哪兒來的人民群眾。我親眼看見他們迷迷茫茫地走進去，又一臉解脫興奮地跑了出來。
盤星教……原來是邪教組織？！
我大受震撼，禁不住問到：
“傑叛逃的這些年到底在做什麽？傳銷嗎？”
五條悟晃了晃翹起來的腳尖，“誰知道呢，怪劉海讓人看不懂。”
就像他以為自己已經很了解傑的時候，夏油傑在十年後給他這麽一出。
搞得十年前的五條悟也懷疑自己到底是否真的關註過自己同期的心理。
“你因為傑叛逃的事情在生氣？”
“怎·麽·會！”五條悟咬牙切齒，擡手間咒力滾動起來，“我可不是那種無聊的家夥！”
看起來就是啊！悟！
我立馬岔開話題： “先把傑偷出來再說。”
“我來。”
五條悟自告奮勇的申請出戰。
十厘米、小小的一個跳下我的肩膀，為了防止精致手辦摔壞，我手疾眼快地伸出手微微屈下了膝蓋，讓他能穩穩地落在我的手心。
“悟？你才十厘米吧？”
如果正常的DK悟面對夏油狐，我可能不會擔心，但現在怎麽看都是一副人偶大戰的樣子。
你能做到嗎？
“……誰才十厘米啊？”
不止好嗎？！
潛意識反駁後，意識到自己說了糟糕話的五條悟額角青筋直跳，但是——
“你不要再說糟糕的話了，子書子彧！”
你知不知道你簡直就是活脫脫的壞女人了啊。
“那我閉嘴吧，從現在開始讓悟說下去。”
五條悟：“……”
DK制服手辦在我的手心眼神古怪的看了我好幾眼，哼笑了一聲，晃了晃自己的手指頭。
“我是最強，放心好了。”
“最強這種話還是不要隨便說哦。”
我摸了摸他的腦袋，“對於悟來說，我感覺‘最強’這個詞語更像是什麽詛咒呢。”
十年後的他無條件007，就像是一件好用的物品一樣，不斷被高層利用磨損著。
除了傑的遭遇讓我無法平靜之外，五條悟在十年後受到的一系列遭遇也讓我很難平覆心情。
怎麽說呢？
就是悟和傑這兩個家夥，我可以迫害，甚至我想讓悟露出哭的表情……但如果是那些爛掉的高層，只會讓我不爽。
五條悟有些驚奇地看著我，“誒~？彧是在替我打抱不平嗎？有點奇怪哦。”
“有什麽奇怪的。”
我把他舉起來，用臉頰蹭了蹭可愛的手辦。
“你是重要的朋友嘛。”
五條悟楞了一下，莫名的情緒纏繞在自己的胸口，連帶自己的心跳也不受控制起來。他安靜地任由少女貼貼蹭蹭，最終擡手輕輕推了推她的臉頰。
“知道了！”
又來了——
這種做事不計後果的邏輯和想法，還有比之前更要命直球攻擊，簡直快受不了了。
彧這家夥腦袋什麽時候能開竅一點啊？
五條悟瞇著眼睛看了她許久，確定她真的是十分坦然的做這件事情後，內心又有了些沮喪的感覺。他從少女手裏立馬跳出，身形就像一只矯健的豹貓，帥氣利索地落在地上。
“我先把傑偷回來。”
這個‘偷’字，就用的很靈性。
我有些想笑，擡手晃了晃，為他鼓舞起來。
“加油加油！”
218.
事實證明，五條悟不管是十厘米還是十八厘米，實力都是值得信賴的。
或許我的同期和這個世界的夏油狐見面後說了什麽，總之等他帶著夏油狐到我面前來的時候，小狐貍被十厘米的手辦捏住後頸脖，一整個麻木的表情。
“傑？沒事吧？”
我看著因為個子的原因，長尾巴在地上拖拉的小狐貍，吸了口氣後從五條悟的手裏把他解救出來。
“子彧，你覺得呢？”
我驚奇地看著他，“傑你會說話了？”
可能是因為業力時間比較長，很多東西也在慢慢恢覆的原因。夏油傑此刻不僅能召喚出一級的咒靈，連帶語言系統也恢覆了一些。
糟糕。
我還以為這家夥是什麽只會省略號和句號的狐貍了！
這會兒他居然能說話了，不會要有什麽應激反應吧？
夏油狐暗紫色的獸瞳註視著我，可能因為嗓音和語調的原因，我總能在那張臉上幻視出我朋友的樣子。
“托你的福。”
“好了，”五條悟毫不客氣地霸占了我肩膀的位置，居高臨下地看著變成狐貍的摯友，“傑，叛逃的時候有想過我嗎？”
呃，這麽直接嗎？！
我有些遲疑，一度不敢插話。
為了讓他們能夠順利對話，我把夏油狐抱在了懷裏，微微向上托了托。
“想過。”
夏油傑如實說。
當時在叛變的時候，他就想過了，如果是悟的話，一定可以創造出一個沒有普通人的世界，這個東西對他來說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既然想過，為什麽要叛逃啊！”
聽著十年前的五條悟稚嫩又不解的詢問，夏油傑不哂笑道：“想到了又怎麽樣？你會為了我的目標和定義去殺人嗎？”
不可能，對於悟來說，隨意殺害普通人似乎是道德底線。
“不是你先說的保護普通人嗎。”
五條悟淡聲道。
【“不然老子會在乎嗎？”】
夏油傑和我的腦袋裏同時湧出了這句話，想起之前他說過要宰掉高層的事情，我吸了一口氣。
“稍等一下，我打斷一句。”
感受到同期視線的我，把手中的黑毛狐貍舉高了一些。
“傑，我們是朋友吧？就算你和我不認識，在你的世界裏，悟還有硝子也是你重要的朋友吧？可能對朋友傾訴對自尊心強的傑來說是一件很難以履行的事情，但請你相信——”
“我們是不會讓你受欺負的。”
如果傑在十年前對著悟說出自己的心裏壓抑點，我相信就算五條老師再任性，也會重視這件事情。當然，這件事情本身來說，也是身為朋友的五條老師沒有註意到傑的心態變化，兩者都有。
但我相信，無論怎樣，五條老師和五條悟都不會讓傑露出和我初遇時，那種皮笑肉不笑，滿目疲憊的樣子。
行屍走肉一樣的傑，感覺就失去了靈魂一樣。
其實因為傑的事情，我很生氣。
不是在生傑的氣，而是生這個世界的‘咒術界’或者說‘大環境’的氣。
傑就像是我一個很好的朋友，見面相處會有點性格上的小惡劣，但做事情大方向不會亂。對待別人有慈悲之心，甚至很會共情的一個人。
我很難想象傑在十年後會變成滿目疲憊的樣子。
現在已經不是他在做什麽，為什麽要叛逃的問題了。
而是他在被我接回高專後，第二次選擇了出走。
我不是說我有多大魅力，而是我對我長久以來施展的術式已經有了點譜。業力效果實際上是可以從根本上消除一點執念的。
更別說傑被我帶回高專後還和硝子、五條老師他們相處了一段時間。
但現實是，他又再次選擇離開了我們，離開了這個熟悉的環境。
這證明對於傑來說，同伴的感情和美好氣氛雖然讓他感到快樂和輕松，但不會因為這個事情完全舍棄掉錯誤的方向。
……很生氣。
因為咒術界在欺負傑。
是他們把傑變成這個樣子的。
他們不僅在欺負傑，也在欺負悟。
也是他們把五條老師變成那個樣子的。
是因為十年後的五條悟本身雖然看起來任性自大，實際上很溫柔的原因嗎？
當牛做馬007也要有些限度啊。
雖然我有時候對悟的反應很應激，但實際上DK悟才是我接觸最多的。正因為知道他有多麽的自由肆意，我一直都在羨慕他的這種狀態。
不是說五條老師不好，而是他很大程度上是因為經歷過‘創傷成長’，才會成熟和懂事的。
所以，這樣的咒術界，幹脆直接全部洗牌重來好了。
傑不應該被道德捆綁，悟也不需要被子虛烏有的情感疊加枷鎖。
我笑了起來。
我可是雷啊，我為什麽要按照咒術界的想法做事情？
雷的本質就是：最強一擊，貫穿一切，成為家族的避雷針。
傑和悟不是我彭格列成員，但他們是朋友。
我願意成為他們的“避雷針”。
勸導傑回頭，讓他當大眾認知的‘好孩子’、‘好咒術師’，那是媽媽和老師該做的事情。
我和悟不是傑的媽媽，也不是傑的老師。
朋友是什麽？
就是出氣！
比起導師，我和悟很顯然更像做無論傑怎麽樣，都會無條件包容他並且陪伴他的那個角色。
“不舒服的事情就交給朋友啊。”
我說。
五條悟把自己眼睛上變小的墨鏡取了下來，啊了一聲。
“彧你才發現啊？”
“我就說十年後的怪劉海很讓人擔心吧。”
五條悟向前走了一步，仰頭看著夏油狐：
“所以，讓我們大鬧一場吧，傑——”
夏油傑看著陌生又熟悉的摯友，“……什麽？”
他怔然極了，以為自己是聽錯了。
接下來，少女把他放在地上，肩上的五條悟也順勢跳下來，站在比自己高許多的狐貍面前，對夏油傑伸了出手，搭在他的爪子上。
異世界的少女如墨色綢緞般的黑發披散下來，她伸出瑩白的手指把他們兩個攏在一起，一同重新抱入懷中，對著夏油傑露出燦爛的笑意。
他聽到少女說：“傑，你真是笨蛋啊。”
十年前的摯友不滿地瞥了他一眼，“嘖，真沒用啊，傑。”
五條悟的話似乎在嘲諷他。
但夏油傑出於對十五歲摯友的了解，還有不靠譜少女性格的認知，一種恍然的感覺仿佛在心裏誕生。可怕的預感和一種隱約的期待逐漸攀升在心口中。
就像是一顆放在置物架已經被漠視了很久的物件，在這天終於被重新撿起來了。
理想換角度要達成的興奮？
不，比起興奮……
好像是一種抑制不住地冒出心口的酸澀。
沒有大道理，也沒有什麽‘最惡’、‘不對’的話術。
就算是十年前的摯友，也太混沌了吧？
還有子彧也是，性格真就如此直率嗎？
“啊，你們兩個家夥……”
夏油狐有些失語，“我確認一下，你們是要做什麽？”
五條悟和墨發的少女同時笑了起來。
他們兩個人直盯盯地看著夏油傑，那種視線的熱烈讓夏油傑幾乎想要落荒而逃了！
如果做錯了，那就推翻。
如果不能讓朋友們開心，那就直接了結。
如果讓朋友們受到委屈，那就直接消失好了。
我不會顧及那麽多，也不想顧及那麽多。
亂是亂的事情，道理是講給願意聆聽的人。我不是，和我同期15歲的五條悟也不是。
我隔著狐貍和五條悟對視，那雙綺麗的眸子熠熠生輝。
就像是有什麽共同點一下子被激發了一樣，我們此刻爆發了前所未有的默契。
“傑，一起掀翻咒術界吧。”X2
夏油傑難以置信，“……什麽？”
他以為自己聽錯了，實際上並沒有。
十年前的摯友靠在他柔軟的狐貍毛上，漫不經心地晃了晃手，“有什麽關系？我們是最強啊。”
“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沒有受到挫折的摯友和曾經的自信的他樣貌融合，或許是被十年前青春的氣息所感染，也或許是被他們兩個人的決定給怔住了，夏油傑久久沒有開口。
莫名的情緒縈繞胸口的同時，他有種熟悉的嘆息和無奈感。
“你們太胡來了吧？”
“最胡來的人就是你了啊，傑！不要隨便給別人戴帽子！”
我痛斥。
五條悟狠狠拽住了他的狐貍胡子，往外一拉：
“沒錯沒錯，小眼睛的壞蛋是不能有反抗權的。”
真是……
敗給你們了。
夏油傑瞇著暗紫色的狐貍眼，雙爪交疊穩穩靠在少女的懷裏，忍俊不禁地笑了一聲。
“很痛啊，趕緊給我放手啊悟。”
不知道這個世界的悟回來會怎麽樣，反正一定會很忙就是了。
那個時候如果來求求他（找他抱怨）的話，他是會願意幫忙的哦？
--------------------
作者有話要說：
妹不想和傑說大道理，也不想用語言引導他。
為什麽要這樣做？
對於妹來說，傑是朋友，讓自己朋友脆弱受傷受委屈，直接掀桌子。
這是就是我們彭格列雷的思維【拇指】沖撞一切，打破一切的雷。
彧就像是你的一個朋友，很直率有時候也會笨笨的，但她是會在你受欺負時、在知道事情經過後，用自己的方式引導你，甚至為你出氣。
因為不是夾心文，所以就不寫傑的思想活動了。
_(：зゝ∠)_
——————————
1、【“頂多是想宰了他們。”】
這句話對應的是星漿體，悟說【可以殺了他們嗎？】傑說不可以。
悟是比妹還要混沌的存在，因為傑的保護普通人正論，他是真的聽進去了，所以後面不管是自己的思考量作祟也好，還是傑的正論影響也好，他都沒有殺過普通人。
但是這種話如果對同樣混沌的妹說，妹會覺得這個世界的傑和悟受了委屈，自然不會阻攔【甚至會以暴制暴】
再說後期的傑。
這裏的傑是24傑，同樣混沌，也不會說【不可以/你們不能殺人】這樣的話。
2、聽到妹和悟的話，夏油傑掛著笑，實際上內心要流小珍珠了
明天見識到悟和妹的小學生計劃，傑已經要蚌埠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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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露出與平時笑容無二的他，松了口氣。
其實我很明白悟的這種感受。
就像是東西脫手、事件失去控制一樣，這種會造成‘不穩定因素’的事情，其實不僅是他會覺得不舒服，我相信很多人都會有心態失衡的時候。
還好這小子沒讓我失望！
要不然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了。
剛剛的話已經是我最具有說話藝術的一次。
或許傑叛逃的事情發生，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他的心態失衡。
如果沒辦法解決問題，那就解決掉制造問題的人。
——傑或許是這麽想的。
可能是是覺得制造問題的人來源於普通人？因為普通人的負面情緒造就了恐怖的咒靈，讓咒術師們游走在死亡邊沿，沒有普通人就不會產生咒靈……之類的。
不是說不對，但這種想法太片面了。
看到五條悟狀態變好，我把話題又回歸到夏油傑叛逃的問題上。
“之前在高專的時候好像也說過這個問題，當時我還問了你、傑還有硝子，是什麽導致詛咒師叛變的。”
“換句話說，如果咒術界高層治理得當的話，詛咒師叛逃的事情就會大大降低。同時咒術界的咒術師人口也能得到提升，排班或者進行任務的時候，也有很大一部分的時間能夠得到休息。”
我問五條悟：“你不覺得現在安排很不合理嗎？而且殺掉普通人又有什麽用？”
只要有人在，就會不停地滋生惡意。
不管這個人是不是咒術師。
“還有就是……這個世界的傑除了甚爾之外，肯定是沒有遇到我的兩個普通人師父，不然他會被很慘的。就算我師父們不能看見咒靈、完全打敗傑，也會用自己的生活經驗和技能來給傑一個狠狠的教訓。”
少女說話的時候帶著自信的態度，這種感覺和之前在高專相處的時候完全不一樣。
如果之前是她非常犀利的發現了問題並且進行了詢問，那麽現在……她好像就是要做那個解決問題的人了。
五條悟聽見黑發少女摸了摸他的腦袋，輕柔地說著：“我才不要管那麽多啦，這個世界的‘悟’心裏一定想了很多東西吧？至於想了什麽其實我也不知道。相比於你來說，十年後的‘五條悟’簡直是擁有了什麽顧忌一樣。既然他沒辦法做決定的話，我可是會帶著屬於我朋友的那份情感一起追究的。”
總而言之，就是她現在做事情根本不考慮後果了。
有種不知道說什麽的感覺……
一直以來，五條悟都認為少女是缺乏自信的，這種自信不僅僅是說‘內斂’和‘謹慎’的性格特點導致的，還有對於別人的一些態度問題。
彧的心態完全變了啊。
如果是之前的彧，她肯定會問“悟你覺得怎麽辦”這樣的話。
不管是堅定程度，還是內心的思維方式上。
五條悟想著，唇角卻隨著她的話不由自主地勾勒出笑意。
“總之說了半天，你是沒懂我的意思吧？”
我正要把我的打算告訴五條悟，卻聽到那小子笑了一聲。
“你在小瞧誰啊？”
五條悟翹著二郎腿穩穩坐在我的肩膀上，變小後的臉蛋因為此刻的情緒，神采飛揚。
“我當然明白啦。”他說。
“那……”
我猶豫了一下，心裏想著要不要把自己的打算告訴他。
“當然啦。”
明明我什麽也沒說，但五條悟就是明白了我的意思。
十厘米精致手辦一樣的五條悟嘴角勾勒完美的弧度，囂張的看著我，對我比了個他特殊的‘耶’。
雪色的發隨風緩緩浮動，可能是受此刻心境還有狀況的影響，我感覺笑著的他實際上比外表還要冷漠一些。
“不就是要鬧嗎？那就大一點啊。”
他歪了歪頭，手指尖竟然湧出了熟悉的赤色咒力。那雙湛色的眸子凝視著我，五條悟漫不經心地問。
“是這個吧？你身上湧動著的咒力。”
我：“！！”
這家夥！
居然這麽快就學會‘赫’了！
這就是六眼的模擬視角嗎？憑借著看到我體內吸收的咒力循環就已經試探性地掌握了？
這是什麽神奇天才啊！神童的外號果然是起對了！
“悟？你也……”
你也太離譜了吧？！
我有些失語。
“嗯？怎麽了怎麽了？”
五條悟把玩著我的長發，笑盈盈地看著我，“你其實一直在擔心我吧，彧？”
我表情覆雜，“……”
……你小子知道啊！
知道我擔心你之前還要那樣做，露出那樣的表情和反應，讓我以為你都要崩壞了啊！
五條悟：“放心好了，我沒有那麽脆弱啦。”
“頂多是想宰了他們。”*
“感覺你精神狀態感覺和這個世界裏我的第四位老師融合了呢。”
我有些忍不住的吐槽了一句。
也對，任誰都沒辦法接受星漿體失敗後別人狂歡的畫面。更諷刺的是，在一個天內理子身後，還有數個備選的“天內理子”。
五條悟捕捉到少女話語裏的重點後，忍不住輕輕拉了一下自己手心裏緊握著的黑發。
他漫不經心地拖長了自己的聲調：“誒~？可是我記得彧你只有三個師父吧？這是從哪兒來的第四個老師呢。”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又有該死的偷腥貓出現了呢。
五條悟笑瞇瞇。
我咳嗽了一聲，道：“沒告訴你吧，悟？”
“我在這個平行世界的師父是你哦——”
“他超強！而且好溫柔！不僅可靠，咒力也很好吃。除了蒼還有非常漂亮的赫。”
五條悟的笑容僵硬了。
“？”
所以最開始來十年後的時候，他看到的那個熟悉又奇怪的赤色咒力，果然就是這個世界的他留下！
他一開始只是覺得熟悉，但咒力的顏色實在是和他常用的‘藍’相差太遠了。比起思考誰留下的，他更好奇精密的咒力循環和分布，如今聽到子書子彧的話，五條悟之前在意的點突然一下子被點醒了。
……這個世界的他是偷腥貓嗎？
明明那家夥也有六眼吧，怎麽還能在‘看到’的情況下故意把‘蒼’或者什麽奇怪的招式丟給彧啊。
五條悟皮笑肉不笑，握著我的手微微用了力，甚至往前貼近了一步，用那張寫滿美色的臉來攻擊我。
“彧，你不要告訴我，你跟‘那家夥’在高專訓練場體術對練了。”
“有的。”
我想起自己在榮耀挑戰上和五條老師交手的情景，說：“五條老師體術也很強，你和他不是一個等級。”
五條悟：“——！”
真是夠了，明明知道是一個人，還是忍不住的讓人火大啊。
可能是因為之前五條老師貼身教給我一些‘馴貓技巧’還沒用到，此刻我又忍不住開始補刀起來。
“悟？為什麽要這麽在意，你不會喜歡我吧。”
五條悟忍了忍，最終還是沒忍住。
他漲紅著臉看著我，惱道：“彧，你是從哪兒學來的啊！！”
“你啊。”
少女表情非常坦然。
結合她之前說的話，五條悟很塊就知道了這是十年後的自己搞的鬼。
“很可靠也很有耐心，已經感覺我的凡心跳動了。”
我點頭認可著屬於十年後五條悟的人格魅力。
“他比現在的悟帥多了。”
媽的，他是不是被代餐了啊。
五條悟：“……”
這個世界的他就是沒安好心吧？！
“誒？可是彧是未成年吧，25歲的話簡直就是皺巴巴的老男人哦！說不定還不喜歡洗澡呢。”
五條悟口不擇言的說。
“可是……”我遲疑了起來，“悟，那個人是你啊。 ”
五條悟：“啊，那果然是人渣呢。”
他非常坦率地罵了自己。
我：“……”
好好好，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是吧？
在自己調侃吐槽自己這件事情上，悟的排名果然還是位列前茅啊！
217.
等我們找到夏油狐的時候，他正坐在一個一級咒靈的身上，往盤星教去。
寺廟形的建築很是陌生，前前後後的街道口還站滿了不知道從哪兒來的人民群眾。我親眼看見他們迷迷茫茫地走進去，又一臉解脫興奮地跑了出來。
盤星教……原來是邪教組織？！
我大受震撼，禁不住問到：
“傑叛逃的這些年到底在做什麽？傳銷嗎？”
五條悟晃了晃翹起來的腳尖，“誰知道呢，怪劉海讓人看不懂。”
就像他以為自己已經很了解傑的時候，夏油傑在十年後給他這麽一出。
搞得十年前的五條悟也懷疑自己到底是否真的關註過自己同期的心理。
“你因為傑叛逃的事情在生氣？”
“怎·麽·會！”五條悟咬牙切齒，擡手間咒力滾動起來，“我可不是那種無聊的家夥！”
看起來就是啊！悟！
我立馬岔開話題： “先把傑偷出來再說。”
“我來。”
五條悟自告奮勇的申請出戰。
十厘米、小小的一個跳下我的肩膀，為了防止精致手辦摔壞，我手疾眼快地伸出手微微屈下了膝蓋，讓他能穩穩地落在我的手心。
“悟？你才十厘米吧？”
如果正常的DK悟面對夏油狐，我可能不會擔心，但現在怎麽看都是一副人偶大戰的樣子。
你能做到嗎？
“……誰才十厘米啊？”
不止好嗎？！
潛意識反駁後，意識到自己說了糟糕話的五條悟額角青筋直跳，但是——
“你不要再說糟糕的話了，子書子彧！”
你知不知道你簡直就是活脫脫的壞女人了啊。
“那我閉嘴吧，從現在開始讓悟說下去。”
五條悟：“……”
DK制服手辦在我的手心眼神古怪的看了我好幾眼，哼笑了一聲，晃了晃自己的手指頭。
“我是最強，放心好了。”
“最強這種話還是不要隨便說哦。”
我摸了摸他的腦袋，“對於悟來說，我感覺‘最強’這個詞語更像是什麽詛咒呢。”
十年後的他無條件007，就像是一件好用的物品一樣，不斷被高層利用磨損著。
除了傑的遭遇讓我無法平靜之外，五條悟在十年後受到的一系列遭遇也讓我很難平覆心情。
怎麽說呢？
就是悟和傑這兩個家夥，我可以迫害，甚至我想讓悟露出哭的表情……但如果是那些爛掉的高層，只會讓我不爽。
五條悟有些驚奇地看著我，“誒~？彧是在替我打抱不平嗎？有點奇怪哦。”
“有什麽奇怪的。”
我把他舉起來，用臉頰蹭了蹭可愛的手辦。
“你是重要的朋友嘛。”
五條悟楞了一下，莫名的情緒纏繞在自己的胸口，連帶自己的心跳也不受控制起來。他安靜地任由少女貼貼蹭蹭，最終擡手輕輕推了推她的臉頰。
“知道了！”
又來了——
這種做事不計後果的邏輯和想法，還有比之前更要命直球攻擊，簡直快受不了了。
彧這家夥腦袋什麽時候能開竅一點啊？
五條悟瞇著眼睛看了她許久，確定她真的是十分坦然的做這件事情後，內心又有了些沮喪的感覺。他從少女手裏立馬跳出，身形就像一只矯健的豹貓，帥氣利索地落在地上。
“我先把傑偷回來。”
這個‘偷’字，就用的很靈性。
我有些想笑，擡手晃了晃，為他鼓舞起來。
“加油加油！”
218.
事實證明，五條悟不管是十厘米還是十八厘米，實力都是值得信賴的。
或許我的同期和這個世界的夏油狐見面後說了什麽，總之等他帶著夏油狐到我面前來的時候，小狐貍被十厘米的手辦捏住後頸脖，一整個麻木的表情。
“傑？沒事吧？”
我看著因為個子的原因，長尾巴在地上拖拉的小狐貍，吸了口氣後從五條悟的手裏把他解救出來。
“子彧，你覺得呢？”
我驚奇地看著他，“傑你會說話了？”
可能是因為業力時間比較長，很多東西也在慢慢恢覆的原因。夏油傑此刻不僅能召喚出一級的咒靈，連帶語言系統也恢覆了一些。
糟糕。
我還以為這家夥是什麽只會省略號和句號的狐貍了！
這會兒他居然能說話了，不會要有什麽應激反應吧？
夏油狐暗紫色的獸瞳註視著我，可能因為嗓音和語調的原因，我總能在那張臉上幻視出我朋友的樣子。
“托你的福。”
“好了，”五條悟毫不客氣地霸占了我肩膀的位置，居高臨下地看著變成狐貍的摯友，“傑，叛逃的時候有想過我嗎？”
呃，這麽直接嗎？！
我有些遲疑，一度不敢插話。
為了讓他們能夠順利對話，我把夏油狐抱在了懷裏，微微向上托了托。
“想過。”
夏油傑如實說。
當時在叛變的時候，他就想過了，如果是悟的話，一定可以創造出一個沒有普通人的世界，這個東西對他來說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既然想過，為什麽要叛逃啊！”
聽著十年前的五條悟稚嫩又不解的詢問，夏油傑不哂笑道：“想到了又怎麽樣？你會為了我的目標和定義去殺人嗎？”
不可能，對於悟來說，隨意殺害普通人似乎是道德底線。
“不是你先說的保護普通人嗎。”
五條悟淡聲道。
【“不然老子會在乎嗎？”】
夏油傑和我的腦袋裏同時湧出了這句話，想起之前他說過要宰掉高層的事情，我吸了一口氣。
“稍等一下，我打斷一句。”
感受到同期視線的我，把手中的黑毛狐貍舉高了一些。
“傑，我們是朋友吧？就算你和我不認識，在你的世界裏，悟還有硝子也是你重要的朋友吧？可能對朋友傾訴對自尊心強的傑來說是一件很難以履行的事情，但請你相信——”
“我們是不會讓你受欺負的。”
如果傑在十年前對著悟說出自己的心裏壓抑點，我相信就算五條老師再任性，也會重視這件事情。當然，這件事情本身來說，也是身為朋友的五條老師沒有註意到傑的心態變化，兩者都有。
但我相信，無論怎樣，五條老師和五條悟都不會讓傑露出和我初遇時，那種皮笑肉不笑，滿目疲憊的樣子。
行屍走肉一樣的傑，感覺就失去了靈魂一樣。
其實因為傑的事情，我很生氣。
不是在生傑的氣，而是生這個世界的‘咒術界’或者說‘大環境’的氣。
傑就像是我一個很好的朋友，見面相處會有點性格上的小惡劣，但做事情大方向不會亂。對待別人有慈悲之心，甚至很會共情的一個人。
我很難想象傑在十年後會變成滿目疲憊的樣子。
現在已經不是他在做什麽，為什麽要叛逃的問題了。
而是他在被我接回高專後，第二次選擇了出走。
我不是說我有多大魅力，而是我對我長久以來施展的術式已經有了點譜。業力效果實際上是可以從根本上消除一點執念的。
更別說傑被我帶回高專後還和硝子、五條老師他們相處了一段時間。
但現實是，他又再次選擇離開了我們，離開了這個熟悉的環境。
這證明對於傑來說，同伴的感情和美好氣氛雖然讓他感到快樂和輕松，但不會因為這個事情完全舍棄掉錯誤的方向。
……很生氣。
因為咒術界在欺負傑。
是他們把傑變成這個樣子的。
他們不僅在欺負傑，也在欺負悟。
也是他們把五條老師變成那個樣子的。
是因為十年後的五條悟本身雖然看起來任性自大，實際上很溫柔的原因嗎？
當牛做馬007也要有些限度啊。
雖然我有時候對悟的反應很應激，但實際上DK悟才是我接觸最多的。正因為知道他有多麽的自由肆意，我一直都在羨慕他的這種狀態。
不是說五條老師不好，而是他很大程度上是因為經歷過‘創傷成長’，才會成熟和懂事的。
所以，這樣的咒術界，幹脆直接全部洗牌重來好了。
傑不應該被道德捆綁，悟也不需要被子虛烏有的情感疊加枷鎖。
我笑了起來。
我可是雷啊，我為什麽要按照咒術界的想法做事情？
雷的本質就是：最強一擊，貫穿一切，成為家族的避雷針。
傑和悟不是我彭格列成員，但他們是朋友。
我願意成為他們的“避雷針”。
勸導傑回頭，讓他當大眾認知的‘好孩子’、‘好咒術師’，那是媽媽和老師該做的事情。
我和悟不是傑的媽媽，也不是傑的老師。
朋友是什麽？
就是出氣！
比起導師，我和悟很顯然更像做無論傑怎麽樣，都會無條件包容他並且陪伴他的那個角色。
“不舒服的事情就交給朋友啊。”
我說。
五條悟把自己眼睛上變小的墨鏡取了下來，啊了一聲。
“彧你才發現啊？”
“我就說十年後的怪劉海很讓人擔心吧。”
五條悟向前走了一步，仰頭看著夏油狐：
“所以，讓我們大鬧一場吧，傑——”
夏油傑看著陌生又熟悉的摯友，“……什麽？”
他怔然極了，以為自己是聽錯了。
接下來，少女把他放在地上，肩上的五條悟也順勢跳下來，站在比自己高許多的狐貍面前，對夏油傑伸了出手，搭在他的爪子上。
異世界的少女如墨色綢緞般的黑發披散下來，她伸出瑩白的手指把他們兩個攏在一起，一同重新抱入懷中，對著夏油傑露出燦爛的笑意。
他聽到少女說：“傑，你真是笨蛋啊。”
十年前的摯友不滿地瞥了他一眼，“嘖，真沒用啊，傑。”
五條悟的話似乎在嘲諷他。
但夏油傑出於對十五歲摯友的了解，還有不靠譜少女性格的認知，一種恍然的感覺仿佛在心裏誕生。可怕的預感和一種隱約的期待逐漸攀升在心口中。
就像是一顆放在置物架已經被漠視了很久的物件，在這天終於被重新撿起來了。
理想換角度要達成的興奮？
不，比起興奮……
好像是一種抑制不住地冒出心口的酸澀。
沒有大道理，也沒有什麽‘最惡’、‘不對’的話術。
就算是十年前的摯友，也太混沌了吧？
還有子彧也是，性格真就如此直率嗎？
“啊，你們兩個家夥……”
夏油狐有些失語，“我確認一下，你們是要做什麽？”
五條悟和墨發的少女同時笑了起來。
他們兩個人直盯盯地看著夏油傑，那種視線的熱烈讓夏油傑幾乎想要落荒而逃了！
如果做錯了，那就推翻。
如果不能讓朋友們開心，那就直接了結。
如果讓朋友們受到委屈，那就直接消失好了。
我不會顧及那麽多，也不想顧及那麽多。
亂是亂的事情，道理是講給願意聆聽的人。我不是，和我同期15歲的五條悟也不是。
我隔著狐貍和五條悟對視，那雙綺麗的眸子熠熠生輝。
就像是有什麽共同點一下子被激發了一樣，我們此刻爆發了前所未有的默契。
“傑，一起掀翻咒術界吧。”X2
夏油傑難以置信，“……什麽？”
他以為自己聽錯了，實際上並沒有。
十年前的摯友靠在他柔軟的狐貍毛上，漫不經心地晃了晃手，“有什麽關系？我們是最強啊。”
“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沒有受到挫折的摯友和曾經的自信的他樣貌融合，或許是被十年前青春的氣息所感染，也或許是被他們兩個人的決定給怔住了，夏油傑久久沒有開口。
莫名的情緒縈繞胸口的同時，他有種熟悉的嘆息和無奈感。
“你們太胡來了吧？”
“最胡來的人就是你了啊，傑！不要隨便給別人戴帽子！”
我痛斥。
五條悟狠狠拽住了他的狐貍胡子，往外一拉：
“沒錯沒錯，小眼睛的壞蛋是不能有反抗權的。”
真是……
敗給你們了。
夏油傑瞇著暗紫色的狐貍眼，雙爪交疊穩穩靠在少女的懷裏，忍俊不禁地笑了一聲。
“很痛啊，趕緊給我放手啊悟。”
不知道這個世界的悟回來會怎麽樣，反正一定會很忙就是了。
那個時候如果來求求他（找他抱怨）的話，他是會願意幫忙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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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妹不想和傑說大道理，也不想用語言引導他。
為什麽要這樣做？
對於妹來說，傑是朋友，讓自己朋友脆弱受傷受委屈，直接掀桌子。
這是就是我們彭格列雷的思維【拇指】沖撞一切，打破一切的雷。
彧就像是你的一個朋友，很直率有時候也會笨笨的，但她是會在你受欺負時、在知道事情經過後，用自己的方式引導你，甚至為你出氣。
因為不是夾心文，所以就不寫傑的思想活動了。
_(：зゝ∠)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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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頂多是想宰了他們。”】
這句話對應的是星漿體，悟說【可以殺了他們嗎？】傑說不可以。
悟是比妹還要混沌的存在，因為傑的保護普通人正論，他是真的聽進去了，所以後面不管是自己的思考量作祟也好，還是傑的正論影響也好，他都沒有殺過普通人。
但是這種話如果對同樣混沌的妹說，妹會覺得這個世界的傑和悟受了委屈，自然不會阻攔【甚至會以暴制暴】
再說後期的傑。
這裏的傑是24傑，同樣混沌，也不會說【不可以/你們不能殺人】這樣的話。
2、聽到妹和悟的話，夏油傑掛著笑，實際上內心要流小珍珠了
明天見識到悟和妹的小學生計劃，傑已經要蚌埠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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