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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情話很動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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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情話很動聽

連軺垂下眼眸,唇邊綻出一抹好看的弧度。

她的臉埋在兩手臂間,身體輕輕顫動,仿佛一枝柔嫩的花朵被風吹得四處亂晃。

輕拂過她身後的長發,柔順涼滑,同剛才的水流般,從手背緩緩掠過,隨之沾染上獨屬於她的氣息。

何夏苓把茶幾那盒藍莓又拿去廚房洗了一遍,出來時,見連軺剛放下手機,於是往前走幾步,將塑料盒遞到他面前,“工作很忙?”

裏面的藍莓還剩一半,連軺隨手抓了幾個,“還好,都習慣了。”

何夏苓把東西放回桌面,抽了張紙巾墊在下面,“我感覺,你們的節奏很快。”

“不是有句古話叫‘欲戴王冠,必承其重’?”連軺趁她回身沒註意,擡手攔腰將人帶到面前,“不論哪個行業,想要做好,都不容易,你也一樣,不是嗎?”

何夏苓側坐在他腿上,手臂橫在腰間總覺著不舒服,想跳下去,可那只手卻沒讓她走的意思,折中一下,就成了面對面跨坐。

“是啊,兩個人都很忙,”她眼睫垂落,食指勾著衣服下擺,不停地打圈纏繞,有些黯然神傷,“所以,終有一天會淡了吧?”

連軺將布料從她指尖松開。

“就對我這麽沒信心?”

何夏苓撥弄他額前的頭發,比第一次見時長了很多,也沒那麽紮手。

“聽說每個男人心中都有兩個女人,一個純情,一個風騷,而紅玫瑰象征風騷。”

連軺瞇了瞇眼,拇指在她手腕輕輕來回摩擦,好奇地瞧著她,等待後文。

“也許每一個男子都有過這樣的兩個女人,至少兩個。娶了紅玫瑰,久而久之,紅的變成了墻上的的一抹蚊子血,白的還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飯黏子,紅的確是心口上一顆朱砂痣。”本段摘自——張愛玲《紅玫瑰與白玫瑰》

聽完這段話,他回想起上午音箱放的那首歌,如果沒記錯,歌名就叫《紅玫瑰》。

“在你心裏,我是哪一個呀?”何夏苓將手腕從他掌裏掙開,向後撐直手臂,把藍莓端在手裏,在他的註視下,一顆顆地往嘴裏放。

他揚唇淺笑,“有沒有可能,我比較幸運?”

何夏苓不理解句話的含義,微微張著嘴,動作也跟著停了下來。

趁著空檔,連軺捏起一粒藍莓放在她唇上,指腹輕推著陷入,“時而純情天真,時而風騷浪漫。”

所以呀,我的心中只有你,也全是你。

到底是有點命中註定的意味。

他低頭輕輕吻上何夏苓的眼皮,低啞的聲線裏透著深情,“你是帶刺的玫瑰,我也願做你淌血的信徒。”

像是氣泡水倒入玻璃杯,泡沫不斷飛騰上湧,不一會就達到頂峰,隨即破碎消失,一切都是那般迅速,好似從未出現。

“連軺,”何夏苓指尖在他衣領處細細摩擦,一絲熱感從底下透出,她只是看著那點痕跡,眼裏的情緒難以辨明。

隨手解開他襯衫的兩粒紐扣,將領口撫平,露出小片肌膚。

“你這是在勾引我嗎?”

“我差點,就要被你勾去了。”她的手放在他胸口,拇指在鎖骨頭輕輕打圈,又往上去摸喉結,清晰感受著他的吞咽。

連軺握住她的手,不可置信的模樣,完全沒設想過這樣的回覆,“你說什麽?”

何夏苓擡眼看著他,伸手在他眉心揉按,撫去兩三道皺痕,“我說,你的情話很動聽,讓我差點就想當你女朋友了。”

“只差一點,”何夏苓掌心下滑貼著他側臉,唇角掛起一抹笑,有些無奈,又有幾分自嘲的意味。

她何德何能,連軺竟真喜歡她。

沒有明確拒絕,只偶爾給出一點信號,這讓她越發覺得,自己像是個渣女。

要是論喜歡,她一定喜歡連軺吧?不然,怎麽會有那麽多次心動?又怎麽會有那麽多次負距離接觸?

她真的差點想跟他說“我們在一起吧”,莫名其妙地,似乎又是理智占了上風。

到底在恐懼什麽呢……

“只是因為動聽的情話,才有想法?”連軺挑了挑眉,垂眸註視她。

何夏苓胡亂的想法被打斷,反應過來後,幾乎算是脫口而出。

“當然不是。”

“我只是不希望,將來因為一時沖動而後悔。”

更何況,萬一……連軺又覺得她頭腦發熱該怎麽辦?

連軺兩手再次箍上她的腰,用了些氣力玩壞地揉撚,“夏苓,是你總在誘惑我啊!”

連軺俯下巴靠在她肩上,唇貼在她耳側,低啞的聲音徐徐滾入,不經意間,激起了更大的水花。

似有一陣電流快速傳導,何夏苓身體不自覺地軟了,心裏卻格外地踏實。

她臉上的笑容隨著那圈波紋逐漸擴大,而連軺剛好沒看見。

兩個人互相猜測試探,何夏苓清醒地覺著,她終有一天會繳械投降。

但,那又怎樣呢?

……

跟診,不論是醫院還是醫館,往往是上午八點開始,下午兩點才結束。

若得空走出診室,會發現外面走道的燈早就關了,幽暗的視野什麽也看不清,幾乎見不到人影,淡淡的草藥香混在空氣裏,夾雜著冷氣,直沁皮膚。

自從連軺犯了胃痛,何夏苓總擔心他忙起工作又不按時吃飯,原打算每天中午接他回家一起煮飯,可真踐行起來才知道,患者太多她根本沒法抽身。

於是,她選擇了點外賣。

換下白大褂,何夏苓拎起診室門口的帆布包,長梯式電梯在下班時間停止運作,她只能去廊道盡頭走樓梯。

從包裏摸出手機,有二十幾條未讀消息,連軺也在其中。

當時下完單她發了個截圖,在外賣送達後又發信息提醒去拿,見連軺回了句好,她便放下手機,繼續制作三伏天用的藥貼。

後面趁著喝水的功夫,她才想起來叮囑:

「你那份跟其他人不一樣,我偷偷加了個雞腿,別拿錯了」

為了省事,何夏苓直接發了條語音。

診室擠滿了三伏灸的患者,艾柱已經數不清燒了多少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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