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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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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浴室

如果說閔司行是白手起家, 那袁登科就是標準從小嬌生貴養長大的書香大少爺。

他是平宜本地人,高二結束去了澳洲留學,爸媽後來也去了澳洲定居, 沒有回來的打算,所以高二那場生日才會請了那麽多人去他家,算是生日宴,也算告別會。

“我剛才看到那個身影就感覺是你。”袁登科看著她這輛車, 挑著眉開著玩笑說,“發財了啊。”

他的性格倒是跟以前如出一轍,跟誰都能聊起來,情商高又大方,當初在高中學校有挺多人追他。

許知醒都在瞬間松懈下來,搖頭說:“不是, 朋友的。”

如果說在高中畢業之前,唯一可以稱得上是她朋友的人,大概就是袁登科。

她跟袁登科的交流很少, 剛到高一, 作為一直以來的班長袁登科經常會給她講題。

許知醒對誰都是防備狀態,高一她應激似的警惕性讓她對所有人的主動交好都拒之門外。

也就講過兩道題,袁登科看出來許知醒的不喜歡, 也就沒管她了。

許知醒後來對他放松防備, 是因為他說了一句話。

那時文理分科,作為初中沒上過學,但按照年齡直接來上高中的許知醒來說,她學起來特別吃力, 理科一共有兩個實驗班,盡管當時她已經很努力跟上進度, 還是跟實驗班的分數差了一些。

袁登科就坐在跟她隔了過道的旁邊,瞧見許知醒天天盯著語文課本看,說了句:“你這樣默背達不到效果的。”

許知醒頭都沒擡,手指緊緊撚著紙張,弄得皺巴巴的。

袁登科又低聲說:“放心,你要沒進去,我也會跟班主任說讓你去實驗班的。”

他們現在的班主任之後便會去理科實驗二班。

許知醒側過頭看向他。

她沒想那麽多,也不想走後門進去會不會被別人背後嚼舌根,只要給她時間她一定會跟上進度。

當時的她腦子裏只有一件事,他為什麽願意幫她?真的可以嗎?

“當然可以了。”袁登科看出了她眼底的疑問,得意洋洋說,“因為你情況特殊嘛,班主任一定會同意的,有個人情我幹什麽不賣?之後是要還的。”

許知醒第一次跟他說話,“謝謝。”

即便最後許知醒還是靠著自己的努力進了理科實驗班。

認真算起來,許知醒跟袁登科高中兩年說話的次數屈指可數,她當時特別不愛說話,如果不是高三追閔司行,可能會一直保持那樣沈悶的性格。

後來那個要還的人情,就是他說要她去他的生日會。

許知醒沒把這當人情,袁登科這個班長盡職盡責,都邀請她了,她沒有不去的道理。

記憶拉回來,細數起來,回憶裏關於他的劇情並不多。

對他這個人的印象也都很表面。

“你怎麽來這邊了?”許知醒正要下車,被袁登科喊住了。

“別別,剛好我省個打車費,你送我去個餐廳吃飯唄,我其實今早剛到的東川,行李都沒拆想找個地方吃飯,對這邊不熟。”

“你想吃什麽?我請你。”許知醒眼神看了一眼後視鏡,那輛車還沒走。

“都行,看你,我不挑食,好久沒吃過國內的飯了,我感覺什麽我都吃得下。”袁登科說。

車子重新駛入瀝青路,輪胎碾過濕漉漉的地面,車內空調開著,溫度逐步升高。

許知醒一邊驅車一邊問:“你怎麽會來東川?”

袁登科:“有個項目,出差,估計要一兩個月吧,我也沒想到會這麽巧,你在這邊工作?”

跟他算工作嗎?

許知醒才想起來,閔司行說今晚會回來。

“嗯。”

就找了附近的一家私齋,點了很多中國菜。

剛好剩下最後一個靠窗的位置,還能看到外面的雪越下越大。

許知醒沒什麽胃口,眼神看著窗外,那輛車離開了。

袁登科笑著嘗了一口說:“好吃,但是沒你做的好吃,你現在……結婚了嗎?”

許知醒轉過頭,直接提到結婚,跨越有些大,她頓了下搖頭:“沒有,你呢?”

“沒有,談過一個女朋友,沒兩天分了。”

又忽然想到高二生日他想要表白的對象,不知道聊什麽,許知醒第一次八卦了一下,看著他笑:“你高中不是喜歡過一個女孩嗎?不過異地戀不是很好。”

“啊。”袁登科低眸吃了兩口悶面條,又擡起頭看她,眼神有些受傷,“你不知道我當時喜歡的是你嗎?”

許知醒正在喝水都嗆了好幾下。

捏著紙巾擦著嘴角,眼神錯愕地看著他。

“我?”

袁登科苦笑了兩秒:“嗯,不然呢?我高中還跟哪個女孩說過話。”

隨後他又沈了口氣,看著許知醒說:“我本來還以為我被拒絕了,原來你壓根不知道啊。”

許知醒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麽了。

“你呢?跟你前男友怎麽樣了?”

許知醒又是一楞:“閔司行沒跟你說嗎?”

隨後許知醒又腦子雜亂,如果他知道是閔司行,就不會問跟她前男友怎麽樣,而是跟閔司行怎麽樣了。

“你之前交往的那個對象是他嗎?”袁登科勉強地撐起一絲笑,“阿行藏得也太深了吧,我之前還很自戀跟他說跟你可能有機會呢,他都沒告訴過我這件事,太丟人了。”

中間停頓了又是兩三秒,袁登科才嘆了口氣,說:“你忘了嗎?我們大四的時候聯系過,後來有人用你的微信號給我發消息,說你有男朋友了,讓我不要騷擾你。”

“看來就是阿行咯,你們……什麽時候在一起的?”

……

許知醒並沒有跟他細說跟閔司行的戀愛過程,只是說因為一些原因分開了,不過現在偶爾會有聯系。

開車送袁登科回去的路上,袁登科又說:“那我們可以偶爾有聯系嗎?”

他的眼睛亮亮的,這次過分明顯,許知醒靜靜跟他對視著,卻沒吭聲。

袁登科無奈:“行吧,改天一起吃飯可以吧,阿行之前撬我墻角我還沒跟他算賬呢。”

許知醒張了張唇,又聽到袁登科直言快語說:“他肯定知道我喜歡你的,走了,改天聚。”

人下了車進了別墅區,許知醒坐在車裏坐了大概十幾分鐘,聽到後面車輛滴滴的聲響,才想起來驅車離開。

晚上許知醒不敢開車太快,他住的地方跟閔司行的小區也不是很遠,或許是因為白天跟著她的車,她下意識註意著車後,看到車後仍舊有一輛勞斯萊斯跟著她。

手機響了兩聲,許知醒下意識掃過去,看到是閔司行電話打來的。

她一時之間沒來得及按接聽鍵,自動掛斷後對面又打來了一次。

“餵。”

“身後的車是我,往前開,不用開太快。”

許知醒“嗯”了一聲,想到早上他發來的微信,又看了一眼時間,現在才晚上八點。

“你怎麽這個點回來了?今天沒有拍戲嗎。”

閔司行沒吭聲,過了兩秒,“嗯”了一聲,語氣冷薄說:“掛了。”

陳斂在收到許知醒消息的第一時間就給閔司行發了消息。

他下午還有好幾場戲份,收到消息時正在臨時休息,蹭的一聲站起身,慌裏慌張跟張翌年請完假說先拍別的人的戲份就從劇組跑了。

張翌年罵罵咧咧還要給他兜著是為什麽,還好是在他的劇組,別的劇組早就有流言蜚語了。

他開了車從拍攝場地飆車回來,路上又收到了陳斂的電話。

或許陳斂是想要發消息的,不小心點了通話。

接通後,那邊靜默了兩秒,才猶猶豫豫說:“我看到有個男的上了許小姐的車,他們好像認識。”

“有點眼熟,我好像在你高中的合照裏看到過。”

閔司行瞬間就猜到了是誰,手指緊握著方向盤,一時沒吭聲,車緩緩停靠在了路邊,才說了聲:“知道了。”

掛完電話,忽然不急了。

在中控臺上撈起煙盒,翻了翻打火機點了根煙,咬著狠狠抽了一口,煙味刺激得他眼都充紅。

閔司行從沒想過袁登科還會回來。

是許知醒給他發了消息嗎?

所以他來找她了。

他覺得有些可笑。

過了這麽多年了,怎麽袁登科還是那麽跟沒有節操的狗一樣,她一條消息他就從國外飛回來。

隨後又嘲諷地笑著想,他不也是這樣嗎。

他又恍然想,如果是袁登科,是不是能夠輕而易舉給她她想要的,是不是更會讓她開心。

那她又為什麽要來東川,大四那年,她不就跟袁登科聯系了嗎。

又或者,最開始她來這裏,真的沒有想過跟他產生交集的。

都是他一廂情願而已。

-

許知醒看著通話結束後的手機屏幕,一頭霧水地看著,還是把車開的很快,進了小區車庫,車燈大開著。

又等了大概兩分鐘,閔司行的車停靠在了旁邊車位。

砰的一聲車門關上,許知醒下了車,才看到車門旁的閔司行戴著鴨舌帽,身上穿著的那件外套應該是拍攝時的衣服。

像是從劇組匆匆趕回來的。

他又從車裏抽出一根煙,咬在唇邊,用指骨攏著風,哢呲一聲點燃。

吸了一口,指尖夾著。

許知醒明顯從他身上感覺到了一種低沈沈的氣息。

他的心情不是一般的糟糕。

閔司行往她身上瞟了一眼,隨後邁著長腿往小區樓走過去,沒有絲毫要等她的意思。

一直走到電梯口,還瞧見許知醒沒走進來,站在下面淋雪。

他沒吭聲,進了電梯,手指一直摁著開關等人。

一直到身後的女孩慢吞吞走進來,才摁動電梯上去。

許知醒站在他手邊的位置,微仰起頭只能看到男人後頸明顯的棘突,頭發剪短了一些,只比寸頭長了一點點。

此時,許知醒才忽然從他後腦勺看到了一道很重的疤痕,那疤痕在頭皮上,看上去已經很久了。

“你腦袋上怎麽有道疤。”

閔司行頭都沒擡,只是輕飄飄回頭掃了她一眼,也沒吭聲。

許知醒不明所以,電梯往上,許知醒受不了跟他在一起時如此冷漠的氛圍。

主動提起:“我今天碰到袁——”

“大四的時候跟人打架,被啤酒瓶砸的。”他忽然打斷。

許知醒瞬間被他帶跑了。

“大四……什麽時候?我怎麽不知道?”

電梯打開,閔司行邁著步子,邊走邊說:“沒跟你說過,你以為我在拍戲。”

“為什麽不告訴我?”

閔司行開了公寓的門,只是說:“不想說。”

許知醒張了張唇,跟他走進了客廳。

又問:“你吃過飯了嗎?”

閔司行自顧自去臥室,手指很是煩躁地扯了扯領口,“我現在沒什麽胃口吃飯。”

許知醒跟在他身後,看他把身上的衣服脫掉進了浴室。

許知醒也猜不透他是因為什麽。

不開心的難道不應該是她嗎,中午都沒理她,現在說不準,微博上還有他名字跟周漁放在一起的熱搜。

她還是回了廚房,做了份米粥跟土豆絲、青椒炒雞蛋。

剛做好,他就出來了。

閔司行穿著一件白襯衫跟西裝褲,看向許知醒,語氣冷淡:

“過來。”

“你要吃點嗎?”

異口同聲。

閔司行看了一眼飯菜,還冒著熱氣,音調平平:

“你不是吃過了嗎。”

他遠遠看著她,朝著她招了招手,“過來洗澡,不然我不是白回來了嗎。”

許知醒沒吭聲,脫掉身上的圍裙,低著腦袋從他身側走過,進了浴室。

她剛打開浴頭,赤條條地站在花灑之下,水珠把全部皮膚打濕,許知醒擡起頭想把貼在臉上的頭發捋到腦後,仰起頭。

水珠進了眼睛,她還是倏然看到了浴室天花板上懸掛著的一個銀質手銬,被水打的正在晃。

許知醒最開始住在這裏,就看到了上面的一個小鉤子,像是故意設計的,可又沒有掛什麽東西。

就算需要掛,也不應該掛在浴室裏。

此時看到正在晃蕩著手銬,許知醒才反應過來它的用處。

眼神移開的同時,浴室的門被打開了。

“看什麽?”

閔司行順著她的眼神看過去,慢條斯理問:“給你準備的禮物,喜歡嗎。”

容不得她喜不喜歡。

許知醒沒吭聲,縮著肩膀,看著他走到她面前,浴室的水抨得男人的衣服都黏在身上,他仍舊沒脫掉那件白襯衫,只是拉過手銬,低著眸手指輕緩地鉗住她的手腕,把手銬緊緊鎖住。

按照她的手圍做的,嚴絲合縫,調整好角度,許知醒就只能懸而無所依地站在不停流的水下。

閔司行衣服單薄,煲貼在身上幾乎能夠顯出塊塊腹肌輪廓,肩闊頎高的男人氣定神閑地看著的許知醒,白的能發光似的,手指很輕地把她濕長的黑發撥到肩後,目光看著熱氣暈紅的臉。

忽然抽出自己的腰帶,冰涼,捆綁在她腰上,露出了一截皮質腰帶,握住,就能控制她全身的幅度。

許知醒抿著唇,明明滾燙的熱水拂過了肩膀,她還是顫抖著,雙臂擡高被桎梏著,沒有安全感,她並不抗拒跟閔司行做,但是抱不住他,她會害怕。

於是有些難堪地閉上了眼。

可下一秒,她又難以置信地睜開了眸。

模糊的視線裏,透過滴滴答答的水聲,許知醒看到閔司行半跪在地面,手指緊緊握著腰帶,正在給她口。

他瘋了嗎?

承著許知醒的視線,閔司行擡起了頭,眼睛不知道什麽時候變得猩紅,讓她分,開些。

又沙啞著嗓音:“你不喜歡嗎。”

閔司行的聲音透過水聲震在耳畔,模模糊糊的卻又怎麽都忽視不掉。

他的一聲一聲撩人的磁性嗓音,不輕不重,卻又帶著逼迫。

“許知醒,回答我。”

許知醒根本不知道怎麽呼吸,帶著哭腔說:“喜……喜歡。”

“誰?”

“喜歡,喜歡你,閔司行……”

得到了想要的回覆,閔司行的情緒仿佛一瞬間被安撫了,於是他又重新低下頭仔仔細細認真服務。

許知醒顫抖得厲害,被燥熱的氣息悶的無法呼吸。

她覺得自己也要瘋了。

他是不是忘了,是誰在包養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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