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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車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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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車內

張翌年眼睛狠狠盯著他。

“行, 你行。”

“過幾天你媽忌日你也這樣跟她去說。”

張翌年轉身往樓下走,聲音帶足了怒氣:“這電影你他媽也別拍了,我請不起你大駕。”

等人走了, 閔司行才移開視線,擦了擦鼻尖的血,泛白的手指松開欄桿。

身子脫了力往下滑,渾身狼狽地坐在地板倚靠著鏤空欄桿, 鼻子上的血還在往下滴。

閔司行目光落在自己滿手是血的手指上,黑眸斂著,血液在指腹中揉撚。

聽到動靜,下意識偏頭往旁邊走廊看去。

許知醒身上穿著一件白色蕾絲裙,是以前她的衣服,衣服上還帶著洗衣液的味道, 剛洗幹凈不久。

她頭發還是濕漉漉的,站在門口,眼神微怔看著他。

視線在那件到膝短裙上停頓, 後來她沒帶走, 成了陪伴他度過漫長黑夜的汙/穢之物,看到裙子的那一眼,閔司行移開眼, 腦海裏都能回想到上面沾染的白色粘, 液。

為什麽所有人都在逼他。

閔司行晃了下神,支撐地面坐起身,又把臉上的血漬抹幹凈,頭也沒擡, 擦肩從她旁邊走過去。

撈起自己的手機,才想起來手機有密碼, 從始至終沒改過,是他們認識那天的日期。

打開,微信裏最上面躺著她的微信號。

還是從來沒變過的頭像,一只線條小狗,網名只有一個點。

閔司行點開對話框,看著蕩然無存的聊天記錄,驟然移開視線把手機合上揣進了口袋裏。

拿手機從房間出來,許知醒還站在門口沒走。

閔司行鼻子酸疼,看向她聲音冷淡說:“不走等著吃飯嗎?”

許知醒:“把戒指還給我。”

閔司行就從手指上摘下,丟給她。

“吃完飯再走。”

許知醒下了樓,看著桌面放著的早餐,估計是他那個保鏢給他買的,一頓早餐像是一場斷頭飯,鋪滿了整個桌子。

她沒什麽胃口,此時手機還在嗡嗡響著,王欣然給她打了很多個電話發了很多微信,問她今天怎麽沒來上班。

最後一條:【你又去找鴨了?有這麽爽嗎。】

許知醒看見,回了個“嗯”字。

手指緊緊捏著那枚戒指,腦海還回蕩著當時閔司行送給她這枚戒指時說的話。

“有始有終知道嗎?意思就是送給你了,你就得陪我到老。”

“戴了就是我老婆了。”

許知醒看著又仰頭問他:“那,不小心丟了呢。”

“丟了我就不要你了。”

許知醒低下頭,說:“不要。”

又說:“我不會丟的,我丟了也不會丟了它的,你別不要我。”

閔司行笑著仿佛還在耳畔回蕩:“寶貝你怎麽這麽可愛。”

可說出去的話可以不算數,她也從來沒有主動權。

許知醒看著客廳餐桌前坐著的閔司行,無措地站在旁邊了幾秒,抵不住心裏的難受,悶聲說:“我沒什麽胃口,先走了。”

她沒再看向他,悶頭離開時本以為他會有什麽反應,可除了身後那細微的吃早餐的碰撞聲響,沒有任何聲音。

出了門,新鮮的空氣灌入鼻息,許知醒心情卻沒有因此緩和。

還沒出別墅大門,就碰到了院子裏好似等了挺久的陳斂。

跟以往的冷酷保鏢形象不太一樣,他穿著一件黑色中山裝,不知道被誰打了,臉上紅腫著,嘴角都被打爛,鼻子上還貼著創可貼,看上去格外狼狽。

他開車送許知醒去了市中心,一路上充當著合格司機,一言不發。

半小時車程,車子停靠在小區門口,透過後視鏡掃了一眼許知醒,似乎想說些什麽,卻還是移開了眼。

許知醒垂著頭沒有註意到他的眼神,推開門下了車。

“他也受傷了。”

陳斂不明所以,隨後回應女孩隱含的詢問:“應該是不小心碰到了。”

畢竟是他舅舅,張翌年不會真的動手。

他昨晚後半夜還跟他在拳擊場打拳,眼神裏的冷冽神情與毫不留情的手勁兒,想把他打死在拳擊場上。

張翌年那幾拳,根本算不了什麽。

許知醒關上車門,轉身離開。

回了小區之後,又洗了個澡,也沒有什麽胃口吃飯,只是幹躺在床上,眼睛放空。

躺了不知道多久,爬起來回覆了微信消息。

忽然翹班,估計不止是全勤,還會扣錢。

“你真的不想幹了嗎?”王欣然收到消息之後就給她回撥過去。

許知醒捏著手機,“沒有,應該會再做一段時間。”

“嗓子怎麽啞了。”

許知醒碰了一下鼻子,又把有些冰涼的手指摁壓在眼皮上,莫名從眼角摸到了一點濕潤。

“天冷了,風寒了吧,我今天臨時有事所以沒去,按照公司規章來就好,工作我會繼續做的,只要沒被裁。”

“你們年輕人想法還真是多變,虧我昨天晚上一晚上沒睡著想著跟你一起離開呢……但是畢竟在這裏工作這麽久了,去到別的公司真的不一定能拿到現在的工資。”

王欣然忙裏偷閑,八卦著問:“你怎麽又決定留下來了。”

許知醒吸了吸鼻子,說:“我包了人,要留下來賺錢養他。”

“他很貴,也不喜歡我,很難養。”

王欣然又沈默下來。

“你……不是,嗯,行。”

又很是認真說:“你這個年紀,這個長相,是要吃一點愛情的苦的。”

許知醒掛斷了電話,目光落在微信下面剛添加的閔司行的微信,頭像純黑,網名是一個zzz的符號。

她盤腿坐在床上,生悶氣手指戳著手機,給他改了個備註,小鴨子的表情符。

關掉手機,許知醒舒了口氣,換了件衣服出了門。

抱著電腦去了附近的圖書館,想找幾本讓心靜下來的書,最終轉了一圈,看起了查理九世的漫畫。

看完一整本後又借了一本出來,抱著電腦去旁邊咖啡館剪片子。

新來的公眾號運營是個小姑娘,什麽都不會做,每次把視頻發給她都不會排版上傳,許知醒來的第二周對方實習期結束,哭著從公司離職之前還把賬號的密碼交給了她。

大概本來就不是官方賬號,平常沒人用,被許知醒改了個名字變成了私人賬號。

一接手,就有了一萬出頭的粉絲。

平常她會轉載一些社會新聞,下面附帶著對這件事的客觀評價,有利於她正確看待每件事情不被社會風氣帶歪。

她前段時間寫的對自閉癥采訪的新聞稿也發在了上面,或許這段稿件摻雜私人情緒過多,評論區鬧得不可開交。

許知醒只好刪除。

人會保護稀有動物,卻無法共情異類。

剛關掉文檔,對面坐下了一個人。

一擡頭,是穿著一套西裝格外正式的崔嘉暉。

他手裏同樣抱著電腦,放下說:“不介意吧,這麽巧。”

許知醒搖了搖頭:“不介意,沒去上班嗎?”

“你今天不也沒去,跟朋友做了幾個外包的項目,整天流離在咖啡館。”

許知醒跟人的社交很貧瘠,女孩還好些,男生更是不知道要怎麽攀談。

工作處理了大半,她正想借機離開,外面倏然滴滴答答下起了小雨。

分明上一刻還是萬裏無雲,此時如同烏雲壓境一般,天色驟然變得暗下來。

許知醒透過玻璃窗往外看,內心沈了口氣,崔嘉暉看了一眼外面,又看了一眼許知醒。

“下雨了,你幾點回去,一起?剛好省點打車費。”

他又說:“也說不定一會又晴了。”

咖啡館隔音效果不強,估計這會兒下了雨,門口來來往往玻璃門一直沒關上過。

愈來愈大的雨聲劈裏啪啦響著,仿佛沒有停歇的意思。

“好。”

許知醒又問:“你朋友走了嗎?”

崔嘉暉搖了搖頭:“他們不準備走了,其實是我大學室友,畢業之後回老家那邊了,但是不太行又準備在這邊找工作,我們準備開個工作室創業,先攢點錢。”

許知醒點了點頭,“挺好的。”

不知道說什麽結束話題,索性直接沒開口,打開電腦翻看一些文件。

手機在手邊響了好幾聲,沈迷工作的許知醒一直沒聽見。

還是對面崔嘉暉看了她一眼,捏著手裏的鉛筆往她手上輕敲了一下。

嘴角帶著笑:“你工作的時候這麽入迷嗎?手機響了好幾下都沒註意。”

許知醒倏然擡起頭,看向手機,打開看到微信裏的幾條消息,不是同一個人發來的。

點開,置頂的人只發來了兩個字。

【過來。】

閔司行晚上有應酬,也不算是應酬,一些朋友邀請他去私人場合吃飯。

其中不乏有一些影視圈舉足輕重的公子哥,游手好閑狗仗人勢,喜歡占圈為王,是個笑面虎,其實是個手段陰狠的小霸王,沒人不給幾分薄面。

今天是丁吳開的車,因為導航失誤,不小心繞了個圈,他也暗自沒吭聲想要當無事發生,剛走到這條街,就瞧見了咖啡館內坐著的許知醒。

他向來眼尖,但初入職場腦子太淺,下意識看向後視鏡的閔司行說:“行哥,我好像看到許小姐了。”

說完之後,眼神才註意到許知醒對面還坐著另外一個男人。

正在犯困的閔司行在主座小憩,聽到聲音視線往外掃了一眼。

隔著一層玻璃窗,對面男人手裏拿著鉛筆笑著敲了一下許知醒的手指,她的表情還是很呆的。

“停車。”閔司行下巴繃緊,語氣驟冷。

丁吳看了看時間,又看了看這條街,這邊算是東川知名的一條打卡街,會有不少旅客跟街拍,他不太敢停留太久。

如果閔司行被拍到,他可是要扣錢的。

於是小心翼翼勸阻:“行哥,最好不要停這邊。”

閔司行頭都沒擡,撈出手機給人發消息。

發完之後,隔著暗色的玻璃窗,看到許知醒捏著手機也沒有別的反應。

閔司行又面無表情給她轉了十萬塊錢。

她沒收,隔了很遠也能看到她合上電腦起了身。

許知醒把電腦裝進了電腦包裏,強喝了一口桌面放著有些冷掉的咖啡。

對崔嘉暉說:“我還有事先走了。”

“啊?現在嗎?你要回去的話一起吧。”

許知醒搖了搖頭:“有人來接我。”

崔嘉暉順著她離開的背影也跟著往外看。

朦朧雨街,路邊正停靠著一輛暗黑色雷克薩斯LM,價格上百萬的豪車高調得不像話。

他的視線下意識落在許知醒身上,她淋了一小段雨,遠遠看去纖瘦又惹人憐惜,女孩站在副駕駛的位置,還沒打開車門,又去開了後面的門。

車輛的隱秘性很強,不是貼近,看不到裏面的人是誰。

但也不難猜身份尊貴。

她長著那麽一張漂亮充滿誘惑力的臉,上那樣的豪車也正常。

她坐到旁邊剛關上門,車就瞬間從原地離開。

跟謝鳴玉約的時間是晚上八點,現在已經只剩下半個小時了。

車內光線暗淡,許知醒坐進去之後偏頭看他,她本來就弱視,模糊的視線只能讓她看到男人側臉的輪廓。

他低著眸翹著腿,把玩著手裏的打火機也不吭聲,光線打過去,好不容易看清,也只能看到他眼神裏壓著的漫不經心的涼薄,仿佛對於身邊多了個人毫不在意。

一時無言。

許知醒就低下頭,當著他的面把轉賬收了。

剛摁下去又想起備註,於是慌慌忙忙切出界面。

頭頂的聲音冷又散漫地砸下來。

“給你找個房子,明天搬過去。”

許知醒垂著腦袋“嗯”了一聲。

閔司行聽著她仿佛沒有絲毫生氣的回應,心裏燥意難耐。

“你想住哪裏,自己挑一套也行。”

許知醒只是腦子裏在想,為什麽不是他住的那個別墅呢。

分手後又有多少人也是被這樣隨意安排的。

她一瞬間覺得自己可悲極了。

以前的她只是單純在追人,現在的她仿佛不知廉恥。

於是她沒吭聲,旁邊閔司行也不再說話,從頭到尾視線都沒放在她身上過。

車裏一片沈默,車停靠在一家餐廳門口。

窗外的雨下的很大,撲簌簌的雨水像是從玻璃上淋下來的,只能看出模糊的紅色霓虹燈。

閔司行推車下門,目光又掃向她,見她在發呆,聲音緩和了些:“等我一會兒。”

許知醒擡起頭看著他,“要等多久。”

“很快。”他說。

閔司行撐著雨傘下了車,進了私人餐廳。

餐廳不對外開放,甚至這條路上都有監控,基本不會有什麽狗仔出現。

閔司行到場時幾個人正在喝酒交談,桌面上放著一副牌,黑色砝碼,沙發上隨意扔著一片鈔票,蛋糕無人問津。

旁邊坐著幾個衣著暴露的女孩,還都是娛樂圈內熟悉的面孔,各個在微博上營造小百花人設,私底下在這種場合也游刃有餘。

一派奢靡混亂之景讓他厭惡到了極致,卻仍舊面不改色的。

他把禮物放在旁邊,也沒吭聲,朝著謝鳴玉說:“我還有事,先走了。”

謝鳴玉哪有那麽容易放他。

“哎不是,平常不來就得了,這我生日啊。”

說完又笑著說:“等著你幫我打牌贏錢呢。”

閔司行盯著桌面捏著牌的那幾個人,坐下:“有女孩你也有臉打。”

謝鳴玉笑:“那有什麽不敢的,她們贏我也沒少贏。”

幾乎閔司行進來沒多久,周漁就坐在他旁邊沙發的位置了。

“我來我來,怎麽不等我啊。”

朋友之間打牌也簡單,玩的也都是小錢,就算是謝鳴玉的局不敢不來,也都敢壓著他贏他錢,不然玩不起來。

玩了一局閔司行就想走了。

謝鳴玉忽然說起了他最近準備開拍的電影。

“哥,你最近那個電影,不是說拉投資嗎,怎麽不找我啊。”

謝鳴玉別的沒有,就是錢多。

閔司行掃了他一眼,下意識從桌面抽出一根不知道誰放的嶄新的煙。

他只抽這一款,黃鶴樓1916,許是知道他的喜好,每次攢局都會有人買這盒煙放著,不管他抽還是不抽。

流暢點煙,指骨中夾著,煙霧從唇齒中溢出來。

“虧。”

“虧你還要演。”

閔司行笑了聲:“怕你虧,角色不錯,不一定能被觀眾接受。”

謝鳴玉哦了一聲,又說:“虧也沒事啊……”

“你合約是不是快到期了?準備跟公司續簽嗎?”

閔司行思忖了秒,“不一定。”

謝鳴玉對演戲沒什麽興趣,聽到閔司行這話,眼眸倒是閃了一下。

不是有更好的橄欖枝,他不可能走。

“你什麽時候休假?一起回京北玩玩。”

“京北嗎?什麽時候去也叫上我。”旁邊女孩很知趣,不打擾也會在合理的時間接話。

“再說吧,最近挺忙的。”閔司行有一搭沒一搭的回著,又抽出了一根煙,偏過頭,抽了一口之後,手指彈了下煙身,指尖的煙一縷縷匯到一起。

渾身散漫地倚靠著沙發,手裏捏著那幾張牌,幾乎每次都是心不在焉的樣子。

包間燈打得暗,光線落在男人的輪廓上,冷硬的五官被煙霧隔著,多了許多成熟跟性感。

周漁覺得這個時候的他才是真正的他,不愛說話,不愛社交,誰的面子都懶得給。

斯文敗類的少爺身份,跟他大火的那場電影一般,他才是局的主場跟中心。

盯著他看了好幾眼,才微紅著臉轉移開,想著那群汙言穢語在評論區叫他的粉絲,她也是其中一員。

“行哥,到你出牌,我都快沒了。”周漁保持著往常的距離,笑著說。

謝鳴玉看他興致缺缺的模樣,掃過那盒煙,幾乎每次都一盒起步。

他這兩年煙癮大得要命,從上個月起抽的更兇了。

又把視線放在旁邊的周漁身上,幾乎每次閔司行來的局她都安靜坐一邊,默默給買煙給擋酒,連個聯系方式也想過加。

謝鳴玉沒見過這樣的女孩,就算家裏開影視公司的大小姐又怎樣,也不是不能玩。

她估計也挺樂意。

更何況,避著去打拳不如發洩在床上。

閔司行覺得沒意思,撂下牌:“不玩了,算我的,下次吧。”

謝鳴玉跟著起身:“你有什麽事兒啊,這麽著急,不是下雨了嗎,幹脆別走了。”

“給你送個人怎麽樣。”

謝鳴玉笑嘻嘻地說:“二樓,會蒙眼,看不見是誰。”

閔司行笑了笑,把手裏牌扔他身上。

“床上有人了,塞不下。”

“加張床唄。”

閔司行看上去真沒興趣,站起身:“還沒膩。”

謝鳴玉挑了挑眉:“人在車上?嘖,哥你這就不太好了,讓人女孩在車上等你,自己在這兒跟別的女孩調情。”

閔司行瞥了他眼沒吭聲,謝鳴玉就笑嘻嘻的。

“開個玩笑,反正你也要回,送周漁回去唄。”

謝鳴玉又佯裝好意,視線掃過周漁穿著的那套抹胸黑色長裙,詢問周漁:“小魚,雨挺大的,要不明早送你回去也行。”

周漁站起身,視線完全在閔司行身上:“我坐行哥的車——”

她留這兒怎麽樣跟他有什麽關系?

閔司行正想說“車上坐不下”,又想到了白天許知醒坐在咖啡館的景象,話語被咽下去。

周漁快步跟了上去。

上車的那段距離沒打傘,踩著石頭堆積的地板,雨水滴滴答答,夜色潮濕又冷。

閔司行沒顧身後的人,大步流星走過去拉開後排的車門,側身坐進去。

許知醒已經歪著腦袋抵著車窗犯困了。

車內的空調暖氣瞬間流失,被躥進來的冷意凍得顫了一下,她惺忪睜開眼說:“結束了嗎?你以前——”

話沒說完,像是被冰水從頭頂灌了下來,許知醒眼睜睜看著閔司行前面的車門也被打開,副駕駛進來了一個穿著漂亮艷麗的女人。

閔司行“嗯”了一聲,眼睛紮紮實實看著許知醒,手指伸過去撩撥開長發,指背在人的臉頰碰了一下。

滾燙,泛著紅像蘋果。

每次寒冷的季節,許知醒睡覺都會像小孩兒一樣,或許是皮薄,臉頰總是紅的。

“困了?”

許知醒躲開他的手,看看她又看看閔司行,怔忪片刻,輕聲問:“她跟我一樣嗎?”

又或者,醉酒那次,是被當成了她嗎?

閔司行的註意力一直在她身上,聽見了依舊不吭聲。

過了會兒,才問:“生氣了?”

許知醒搖了搖頭。

“沒有。”

又反應很慢地說:“不要這樣好不好。”

閔司行最後悔的就是以前沒教會她難過的時候可以用眼淚表達。

在這一刻,他忽然想刺她一下,加錢也不行嗎。

可說了之後,難受的應該只會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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