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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cult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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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cult片

許知醒當天晚上還跟周瑩吃了個飯,她從便利店離開,估計之後也不會去那邊工作了,周瑩還要上學,也從便利店辭了職。

“知知姐,你說,如果是真的遇到喜歡的人,性格內斂的人也不會主動嗎?”

許知醒頓了下,放下手裏的筷子:“怎麽了?會吧。”

周瑩鼓著腮幫子,低著頭戳著面前小碟子裏的醬料。

“感覺他沒那麽喜歡我。”

許知醒不怎麽了解那個男生,但如果真的喜歡,大概會感覺到的。

“那你……”

周瑩擡起頭說:“如果不是百分百的喜歡,那我就不要了。”

許知醒楞了一下,不知道怎麽評價。

“太果斷了,感情不都是一點一點發展的嗎?”

周瑩搖了搖頭:“反正,我不喜歡搖擺不定的人。”

“對了,昨天晚上你那個室友還給我打電話了,問我你在哪,我正在睡覺呢嚇我一跳,你昨晚怎麽了?”

“給你打電話?”許知醒回去時靜悄悄的,她也就回去沖了個澡就睡覺了。

沒想到崔嘉暉會把電話打到了周瑩這兒。

“對啊,之前便利店放的有我的號碼嘛,你這個室友……是不是喜歡你?”

許知醒下意識反駁:“不會。”

“怎麽不會,我要是男的整天這麽一個大美女跟我朝夕相處的,我也喜歡,心動嗎?我感覺他長得也不錯,個兒也還行,應該有一八零。”

許知醒搖了搖頭:“我不喜歡他這種類型。”

“那你喜歡什麽?前夫哥那種?”

周瑩說完,就拍了拍自己的嘴巴:“呸,對不起……我這破嘴。”

許知醒笑了聲,隨後笑意又漸漸收斂,開玩笑似的說:

“你知道分手的時候他說什麽嗎?說再也不會有人愛我了,我當時就信了。”

“但是沒想到那麽難熬。”

不是比他更愛,是再也沒有了。

沒有人比得上他的愛,就顯得除他之外,所有人都配不上這個字。

“那個,我淺淺問一下,你們是誰提的分手?”周瑩眨巴著眼睛,雙手合掌。

許知醒一時之間沒吭聲,她有些抗拒想起那天發生了什麽,更甚至於抗拒關於造成分手的每一件事。

“算是我吧。”

“快點吃吧,涼了不好吃。”

一直到十點多室友崔嘉暉才回來。

許知醒推開臥室房門,站在客廳吧臺上給自己倒水喝,目光落在正在玄關收拾雨傘的崔嘉暉身上。

客廳只開這是門廊的聲控燈,昏暗到看不清臉。

站在原地幾秒,許知醒也不知道怎麽開口比較好。

寂靜的室內發出雨傘撲簌響聲。

崔嘉暉低下頭把雨傘合好,看著她說:“你想說直說就好。”

許知醒說:“我最近換了一份工作,可能會換個地方住。”

崔嘉暉舉了舉手:“我真死心了,不過我昨晚是真的害怕你出事,半夜睡醒見你沒在才給你發消息的,可以當普通朋友嗎?”

“當然,我並沒有讓你跟我繼續合租的意思,你如果想搬走隨時可以,不過記得找下一個室友來。”

當時是兩人整租的房子,租期一年,她要走必定會找下一個的。

“嗯。”

崔嘉暉看著許知醒,沒忍住說了句有些逾越的話:“許知醒,我好心提醒你一句,最好不要陷入以前的感情中,畢竟分手這麽久了,誰都有自己的生活,你也應該有自己的生活了。”

“如果你是因為他才來這邊工作的,沒必要,不要讓自己這麽狼狽。”

許知醒不知道他是作為誰給自己說這句話,又是為了什麽而說。

她點了點頭:“謝謝。”

當晚許知醒有些失眠,一直到淩晨一點也沒睡著。

她平躺在床上,床頭燈開著,她就盯著天花板的燈看,其實也看不清。

只是腦海裏忽然浮現起閔司行大一出演的一部電影,於是爬起來抱著平板重新上床,在網絡上搜了很久才找到原片。

是個小成本電影,鏡頭都來回晃蕩,影片一共一個小時,當時是在外地拍攝。

那大半個月閔司行甚至都沒有跟她聯系過。

電影名叫《戒斷反應》,主角都是一些名不經傳的小人物,當然,電影直接在線上播出也沒有絲毫水花,甚至因為某些血腥片段播出幾天就下架了。

當時審核不嚴,如今國內很少有cult片上映,也沒人敢拍攝這種不符合流行風格的偏執電影。

就連至今都沒有多少人、甚至於粉絲看過這部電影。

甚至於閔司行,他自己都沒看過一眼。

嚴格意義上來說,這算是他第一部作為主角的電影。

導演是個香港的三流指導,許知醒甚至現在都不知道為什麽閔司行要把自己的時間浪費在這樣的劇本上。

導演有特別嚴重煙癮的人,眼圈黑色,牙齒黃,眼白混沌,沈默是他的主色調。如今導演欄的名字在國內已經聽不到了,他似乎很久之前就搬去了日本定居。

而他筆下的主角少年,在香港金魚街生活,日覆一日跟著老板賣金魚。

少年是一個有嚴重自閉癥的人,甚至有一些反社會型人格,長發蓋著眼,瘦弱到只剩下骨頭,整天穿著垮垮的破舊縫補衣服,就低著頭坐在門口曬太陽。

閔司行結束拍攝回來之後,連續一周都變得格外沈默。

他過於明顯的反應,讓許知醒有些好奇。

那時的許知醒也看過一部分電影。

拍攝手法極其像日本知名導演中島哲也的手法,卻又沒有絲毫寓意,沒有絲毫主線,甚至只是單純想要表達一種致郁的氛圍。

導演刻意的去模仿,為了一些詭秘又純愛的鏡頭,只為了顯露出主角內心的痛苦跟掙紮。

這條電影,更像是一個他的練筆,試圖把一些不同的敘事風格與拍攝手法融合,屍塊式的拼湊,那是一種獨屬於導演情緒發洩的產物。

許知醒並沒有看完這部電影,當時閔司行推門而入,問她在看什麽。

她回過頭,小聲說:“你的電影上線了,你要看嗎?”

閔司行當時站在門口,房間裏過分漆黑,只有那個小小的平板亮著光。

門框出他的身影線條,閔司行一時之間沒吭聲,最後啞著嗓子問:“你覺得,熱愛更重要,還是生存更重要?”

許知醒在那一瞬間忽然覺得,她此時的答案非同小可,會影響到他的選擇。

她向來無法在重大決定上做出迅速的反應。

更別說,這是有關閔司行的。

可此時,她還是站在閔司行的角度,說:“我希望你永遠是因為熱愛。”

閔司行走過去,半跪在地上,抱住了坐在小凳子上許知醒的腰,腦袋也悶在她脖頸中。

“知知,救救我吧。”

許知醒仰著下巴被緊緊抱在懷裏,從未想過,向來恣意輕狂、霸道蠻橫的閔司行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她一時之間慌張,手指胡亂去摸他的眼角,幹澀的,沒有淚。

“怎麽救呢。”

“嗯說一句,閔司行我愛你。”

我就活過來了。

像是被困在透明塑料袋、被紅色記號筆標記上標簽價格的金魚一樣。

“阿行,我愛你,很愛你,我希望你的願望能實現,我希望我們可以在畢業的那一年去愛爾蘭結婚。”

她說完這句話,在泛黃燈泡照著的房間內,看著把她抱上床相擁著的閔司行,忽然覺得他們似乎無形之中給對方捆綁了一個永遠也解不開的枷鎖。

像是此刻纏繞著的呼吸,離不開對方的緊擁著的手臂。

那些人生最重要的行駛軌跡裏,對面這個人有了永遠的決定權。

印證著以後的所有生活中,每每想起,難以忘卻。

任由他抱著,許知醒又更小聲的問:“你……要做嗎。”

他動了動腦袋,翻過身,低眸看了她兩眼,隨後纏綿又兇狠的吻落在她的鎖骨上。

許知醒駕輕就熟地跟他貼近,耳畔是袋子撕開的聲響,眼前的燈在晃。

閔司行的聲音咬在耳畔,力道又重,“知知,我們搬家吧。”

許知醒抓緊他的衣服,她不想求饒,又忍不住發出令人憐惜的聲音。

“不要。”

“什麽?”

許知醒抱緊他,嗚咽著說:“別搬家了,阿行,我喜歡這裏。”

狹小到好似整個世界就只剩下他們兩人。

房間內即將滅芯的燈泡弱弱亮著,依稀能看到白色墻壁上映出的混亂身影。

那幾天許知醒跟他都沒有去上課,好像要溺死在那個潮濕的出租屋裏。

……

晚上做了一整晚的夢,夢裏很亂,醒來的前一秒,腦海裏清晰地映照出電影裏最後的畫面。

少年穿著一件單薄的囚衣,死在一片大雪天。

鏡頭拉遠,整個世界都是一個記憶碎片構成的囚籠,那些無數個沒有出現過的鏡頭畫面,是一些暗無天日慘絕人寰的兒時陰影。

許知醒睜開眼,大口喘著氣,耳朵嗡嗡的,腦子卻一片空白。

她一動不動坐了很久,手指下意識摸著幹到俏皮流血的唇瓣,又摁壓著鎖骨的地方。

最終羞恥地感覺到某處莫名的潤濕感,去沖了個澡,洗了內衣,才換好衣服出門,去附近吃了早餐。

跟對方約好了要去照顧小狗,許知醒吃完早餐之後就帶著手機跟充電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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