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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才子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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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才子佳人

烈時猶豫地說道:“孟星海那小子傷了我,我也不好意思找他報仇。”他看了孟星河一眼,“他說他是孟星河的兄長,那我就只好找他了。”

“孟星海年紀小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跟個孩子計較。我看您也沒什麽事,傷您的也不是孟星河,您就高擡貴手放了他吧。”桑寄生連用四個“您”字表示尊敬,還奉承了他一把,態度軟了下來,越發的低聲下氣。

一些人為了面子可能會就此收手,可烈時不在乎還是依舊不依不饒,“那怎麽行,若是這次放了他,那豈不是讓別人以為我烈時好欺負。”

“烈時,真沒見過你這麽不要臉的人,你的傷明明是在演武時受的,你技不如人輸給了孟星海就該服氣,竟還敢欺負他的兄長。更何況憑你的體質那點兒傷早該好的差不多了,還把自己偽裝成重傷的樣子來騙人,你也好意思!”一出場就把烈時一頓罵的是一個小姑娘,他的身邊還站著一個老人,正是把孟星河領進書院的孫夫子。

孫夫子一只手背在身後,一只手放在他腹部前方,神情嚴肅,“演武是書院開設的課程,在演武中受傷不得報覆,這是書院的規定,烈時,你是想觸犯規矩嗎?”

最後半句話被孫夫子加重了語氣,釋放出為人師長的威嚴,把孟星河都嚇了一跳。圍觀群眾聽了夫子的解釋也都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議論著的多半是不利於烈時的言論,但是他面無表情地掃視了周圍的一圈人,於是圍觀群眾都在他的威壓下乖乖閉嘴了。

“那好吧,看在孫夫子和依姑娘的面子上,我就暫時放過他。”烈時把孟星河丟了過去正撞在桑寄生身上,後又惡狠狠地瞪孟星河一眼,又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那位跟隨孫夫子一起來的姑娘,帶著他那幫狐朋狗友揚長而去。

圍觀的人群散了,孫夫子恢覆成平時和藹可親的模樣,“孟同學,受驚了吧?”自從孟星河開始正式上學之後,所有夫子都叫他的名字,孫夫子對他的稱呼也從第一天的世子變成了孟同學,那是因為在書院裏他是師,孟星河是生,他們不講身份地位,對所有學生一視同仁。

孟星河勉強著點點頭,“還好,給夫子添麻煩了。”

“不麻煩,不麻煩,只不過你弟弟孟星海出去歷練了,怕是一時半會兒你見不到他了。”

知道了孟星海不來找他的原因,孟星河也就沒法著急了,“無礙,我找他也沒有什麽急事。”

孫夫子笑著點點頭,臉上多出了好幾道褶子,“既然這樣,那我就先走了。”

站在原地的三個人目送著孫夫子離開後,為了方便跑到了南北院交界範圍內的一處箭竹和竹混合種植的林中。三個人才剛剛在林中的石桌旁坐下,桑寄生就對著孟星河一頓數落,“我之前是怎麽跟你說的,我是千叮嚀萬囑咐讓你沒事不要隨意到南院去,你偏不聽還自己跑去,這次要不是我出現的及時你就死定了……”

桑寄生吧啦吧啦說了一大堆,孟星河被他說得也很委屈,默默的低著頭不敢看他,“我是有事才去南院的。”最後一句話他的聲音大小堪比蚊子,“而且最終把我從那個烈時手裏解救出來的應該是孫夫子。”

“哈哈。”那個一直沒怎麽說話的依姑娘發出了一串銅鈴般的笑聲引起了孟星河的註意。他擡起頭好奇的瞅著那個敢不顧淑女形象當眾罵烈時不要臉的小姑娘,她眉眼如畫,渾身散發著大家閨秀的氣質,怎麽看她的形象都不符合她剛才不的行為。僅看她的外表就像風景一樣美麗,他也像看風景一樣欣賞著她,不過很快就被桑寄生的臉擋住了視線。桑寄生斜著腦袋,圓眼睛瞇成了一條縫,咧開嘴對著星河笑,露出標準的八顆大白牙。

雖說孟星河看見桑寄生這個樣子也很奇怪但他絲毫不在意開始改成盯著桑寄生的眼睛。近距離觀察烈時的滿臉橫肉,他其實還是嚇得不輕的,現在看見熟悉的人緊張的心情也平靜下來。

“你看夠了沒?”桑寄生無情的打斷了他,“看完了該說正事了。”

“什麽正事?”聽見如此嚴肅的話語,孟星河也立馬一本正經起來。

“致謝。”桑寄生打著手勢示意星河介紹道,“依如景,南院的學生,這次多虧她幫忙把孫夫子請來,你才逃過一劫,還不快謝謝人家。”

孟星河打算行個大禮致謝中途卻被依如景打斷。依如景說:“你不用謝我,這都是寄生讓我去做的,他自己想辦法拖住烈時又讓我去找孫夫子幫忙,你要是想謝就謝他吧。”

孟星河又轉身朝向桑寄生還沒做什麽就聽見他說:“算了,我也不用你謝,你只要以後別再招惹烈時,見了他就繞道走,不要再出現這種情況就好了。”

依如景也跟著附和道:“是啊,烈時那個人心高氣傲、目中無人而且報覆心還強,就算你不招惹他,他也極有可能來找你麻煩,總之,你一定要小心些。”

“不是吧,他這麽閑嗎?再說了,冤有頭,債有主,得罪他的又不是我,今天他都沒得逞,應該不會總跟我過不去吧。”孟星河黑色的眼珠轉了轉一會兒朝向桑寄生一會兒朝向依如景想要征求他們的同意。

最後依如景嘆息一聲,“算了,我還是都先告訴你吧。”

她的櫻桃小口就又喋喋不休起來,“田姜國烈家世代為將,長年駐守在與谷蝶國相鄰的邊境,你們孟家也是世代掌握兵權,一旦邊疆戰事起必為主帥。”她手臂杵在石桌上,手肘緊貼著冰冷堅硬的石桌表面,手掌心支撐著臉頰,說話時候整條胳膊也隨之輕微顫動,“田姜國烈家,谷蝶國孟家,算得上是世代的仇敵。而且據我所知,烈時有位兄長曾死在你父親手上,所以即使他礙於書院的規矩,也會變著法的找你麻煩。”

“我明白了,”孟星河沈默了一陣,神情也沾染上了絲絲哀愁,“他以前也沒少找孟星海麻煩吧?”

“嗯,可他沒成功過,你就難說了。”這次回答他的是桑寄生,“不是我打擊你,孟星海是書院裏公認的少年天才,無論是什麽,境界都烈時之上,但是你就……”剩下的她沒有說下去孟星河也明白,左不過他是普通人。

孟星河也學著她的模樣唉聲嘆氣,“沒辦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之後便是一陣沈默,氣氛好像有些尷尬,他像是想起來了什麽,原本黯淡的眼神又明亮起來,“這麽多事,依姑娘你是怎麽知道的?”

“這算什麽?四方大陸上各個國家裏重要官吏的家族背景、社會關系我都清楚。”說到這依如景整個人都變得神采奕奕的是個人都看得出來她對此很自信。

之前沒怎麽插話的桑寄生嘴角含笑的看著一臉青春張揚的少女,眼裏,臉上盡是柔情。孟星河欣賞著眼前畫面:如星辰般明亮的少年註視著牡丹花般鮮艷奪目的少女,才子佳人,風景如畫。

同樣風景如畫的師經堂的風景也算得上是特別的風景了。英山上不長花,土生土長的植物更是只有杻樹、橿樹、箭竹和竹這四種,剩下的植物都只是人工栽種的,而其中最著名的就屬師經堂裏的銀杏樹了。

這些銀杏樹都是從遠方移植過來的,夏天碧綠,秋天金黃,最受歡迎的就是那小扇子模樣的銀杏葉了,一些心靈手巧的女孩子們經常去撿拾落下的葉子收集起來做成書簽。

師經堂是夫子們工作的地方,而這個美麗的地方卻沒有美麗的人,夫子們都是一副緊張的表情,臉色也很不好,還有一部分人慌慌張張的樣子。能讓所有人都不開心,一定是有不得了的大事發生。

一間門窗都關得死死的房間內,剛才還霸氣側漏的孫夫子十分恭敬的對著一個花白的頭發、花白的胡子、滿臉的皺紋的老人俯首行禮。“孔院長,那件事我已經找理由搪塞過去了。”

“那就好,你辛苦了。”孔院長坐在書桌後面,放下手裏握著的毛筆,合上攤開的書,身體向後倚靠在椅背上長舒了一口氣。

孫夫子還沒有走,他站在原地一會兒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一會兒又轉過頭透過緊閉的窗子看外面黃葉滿地,秋風蕭瑟。躊躇了好一陣,他似是下了很大的決心,“院長,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孔院長癱在椅子上頭向後仰,因扯出一抹痛苦的微笑,額頭上、眼尾處、嘴角邊的皺紋都加深了許多,就像是用刀子重新刻了一遍那樣,“你以為我不想公開,我不想真誠地對待學生們,可是現在的狀況你也清楚,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絕不能公開,否則,情況會更加危急。”

“可是,我們為人師表的怎麽能欺騙學生呢?”孫夫子眉頭緊鎖顯然是不讚同孔院長的觀點他還想再爭取一下,“學生們也有權知道真相。”

“孫夫子,我比你年長了十多歲,你說得我豈會不知。”孔院長笨拙地扶著椅子的扶手哆哆嗦嗦的站起來,如同幹枯樹枝的手指緊扒著桌子邊緣繞到孫夫子面前,“可你想過沒有,若是告訴學生他們裏有人得了傳染病醫堂還沒有醫治的辦法,必會引起他們的恐慌,到時候書院大亂,學生們的安危和書院的聲譽就都無法保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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