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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邀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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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邀聚會

同時,後院增修幾間廂房,供需要住店之人使用,可成為一筆額外的收入。

裝修的事宜一經敲定,喬楓吟便帶著三兒一齊去市面上逛逛瞧瞧,聯系各方賣主。因著三兒替她接下不少請帖,順道先去拜訪一下,底下掌櫃們自發組織的小型聚會。

茶樓的門口,來往之人絡繹不絕。

此處已然是曹縣以內,較為繁華之地。從外邊的裝潢看,便可見一斑。

三兒發覺,自打跟著掌櫃以來,自己已是越變越好。如今替她鞍前馬後,方有幸來此處。若是不曾遇見她,自己估計一輩子都無法踏足休閑場所。

馬車的軲轆緩緩停下來,三兒掀開簾布率先下來,而後將喬楓吟扶將下來。

喬楓吟帶著他走向門口,門口的堂倌迎上來,詢問:“客官,裏邊請,就您幾位嗎?”

喬楓吟點點頭,把請帖拿給他看,到:“我要去三樓包掌櫃訂的雅間,煩請帶路。”

堂倌看見請帖上的信息,即可笑逐顏開,作勢請道:“好嘞,貴客,小的這便帶您過去!”

窸窸窣窣地經過一二兩樓,在第三樓的走廊盡頭,堂倌帶她至此止步。

“貴客,便是這了。”堂倌的任務完成。

喬楓吟道:“多謝。”堂倌便下去了。

大門是敞開的,自打她出現在門口,裏邊跪坐著的眾人便把目光伸向她。

他們個個衣食無憂,打從頭到腳的穿著和裝飾便能看出。那是一種戒備和探究的目光,充滿了好奇和不信任。

三兒並未見過如此場面,咽了咽口水,連忙低下頭去,有絲緊張。

喬楓吟的目光暗暗看遍眾人,發覺在此的前輩比她年長很多。上首之人見到突然現身的她,不由得放下手裏才呷的茶杯,拱手問道:“姑娘可是喬楓吟,喬掌櫃?”

“是我。敢問您是不是包掌櫃?” 喬楓吟回答道。

原本,她以為自己只是受邀而來,重在參與,可以趁此機會向圈子裏的人多了解了解獨到的經驗和行情。可是,如今看來,倒有一絲她成為眾矢之的的感覺。

上首之人點頭相應,起身向他而來,走至她跟前,邀請道:“喬掌櫃,快請,快請。”

喬楓吟跟著他入內。雅間內部的情景盡數收入眼中,空間很大,人很多,許多人方才被門遮住。

包掌櫃將她帶到離自己最近的空位跟前,請她就坐。三兒在她身後伺候。

此一路下來,耳側的竊竊私語聲不絕於耳——

“這便是那位犄角旮旯裏發家的掌櫃麽?怎的還是女的?”

“她呀,聽說是個寡婦呢。”

“你瞧瞧她和仆人的衣著,如此窮酸,哪一身是能看的……”

今日,喬楓吟不比先前迎客時打扮得明艷,穿著一身素白色的比胸長裙,衣料簡單尋常。不曾想,倒成了人家說她們窮的話柄。

她的心底倒並不計較,只當沒有聽見。

可三兒至始至終卻覺得刺耳,他家是真的窮。

喬楓吟入座後,包掌櫃開始向眾人介紹她。而後,向她一一介紹離她近的一些重要角色。

“這位是西市陳氏糕點鋪子的掌櫃,陳新萍。”包掌櫃頭一個介紹之人,便是坐在她對面大姐。由此可見此人分量之重。

陳新萍朝著她和藹一笑,喬楓吟朝她拱手行禮。

介紹完畢後,後邊陸陸續續地有人進來,出了喬楓吟出現那會子安靜過一陣,大部分時間眾人皆在交流。

其餘人各有各的人脈,喬楓吟的交流範圍幾乎只限於包掌櫃和陳掌櫃之間——一人接一句話,全被他倆給承包了,交好之意不言而喻。

包掌櫃是這般說的:“喬掌櫃了不得,短短半年的時間,居然能做到獨自一人把飯館做的有模有樣,大掙數比!”

“貴館的那些策略,當真是獨樹一幟!我聽說,這些手段只有京都的天香閣能想到,連當年閣裏的首座跟著歸服於你,當真令人佩服!”

聽到此話,坐在喬楓吟身後的幾人不禁小聲的質疑:“難怪我冥思苦想想不明白,她穿得這般沒有見過世面的模樣,是如何想出那些點子,怕不是那位首座出的主意,被她據為己有……”

聽到此話,喬楓吟心底有些受激。

包掌櫃道完,陳掌櫃緊鑼密鼓地跟上,道:“聽說喬掌櫃死了丈夫,是寡婦?年紀輕輕便能做頂梁之柱,當真令我佩服。不如我叫你小喬如何?你我同是女子,前路無須懼怕,只管向前。因為,我便是如此一步一步過來的!”

喬楓吟聞見“寡婦”二字,如同人心裏的烙印。她接話道:“陳掌櫃,倘若不嫌,可否允我喚您陳大姐?”

陳掌櫃眉眼含笑,熱情地答應了她。

陳大姐待人接物多年,與喬楓吟交流讓她覺得熱情且不刻意。而且,她們同為女子,心靈上有許多共鳴之處,能聊得開些。

旁側的包掌櫃二人之間尚隔著一條路的距離,然而卻形同無有,旁若無人。他不禁有些後悔,不曾讓自家夫人過來陪著她。

約莫一個半時辰後,掌櫃們之間的聚會散去。

包掌櫃和陳掌櫃同時送喬楓吟上馬車。

陳掌櫃拉著喬楓吟,送了她自家最受歡迎的秘制甜糕。還道,若她願意,待會兒忙完後去她鋪子看看也不錯。陳掌櫃的話裏並無鄙夷之色,道待她下回來,定要送她幾身衣料做衣裳,理由是面子功夫還是要做的。

包掌櫃亦是相和,道:“喬掌櫃,我家小女的年歲與你小不了多少,卻比不得你,跟奶娃似的整日同爹娘撒嬌。不過,我想你們二人之間可以見見,讓她以你為榜樣!”

“別人家的孩子”這一套,喬楓吟在現代已經聽得自動屏蔽了。她笑笑應道:“包掌櫃謙虛了,令千金年歲尚小,日後定有過人之處。”

講得差不多,喬楓吟上了馬車,離去。

和三兒一同吃完午飯,便帶著他一同前往事先打聽好的地方去逛一逛。

馬車內,喬楓吟撩開簾子,展眼望後,收回了手。

她自言自語地嘆氣,道:“縣中不愧是縣中,比我們村要繁華至少要繁華數倍。這些人流量,這樣的地段,當真令人向往……”

自打出了方才的茶樓,方知這裏的古人連停馬車的地方都沒有,馬車只能理所當然地自行尋個空地停。

見喬楓吟有慨嘆之感,卻無慨嘆之色,三兒估摸著自家掌櫃又開始琢磨“要事”了。

下了馬車,抵達目的地。喬楓吟貨比三家,看了許多家鋪子。三兒在邊上幫她一起記著,看了哪些東西:“桌椅、餐具、裝飾……”

此種是在半日之內無法定下來,日後尚需多跑幾趟。

晚間,打更人路過街道,留下一串漸行漸遠的聲音。

陸狄做了噩夢,夢醒時分,他猛地睜開雙眼,發覺窗外正夜深人靜。

過分的安靜,令人覺得並不踏實。

睡夢中,父親、母親,連同師父和年幼的自己,一並被大火的火舌吞噬。憑他掙紮,渾身卻因被火燒而滿是灼痛感。他想要大聲呼救,然而,滾滾濃煙嗆進他的嗓子眼裏,使他不適,使他窒息……

在一片死亡的絕望感裏,他終於醒轉過來。

如今炎夏已過,步入清秋,陸狄掀開一角被褥,擦了擦額角細密的汗珠。

曹縣位在周國都城南方一點的位置,氣候不是太善,夏日幹熱,時常有旱災,秋冬季的冷,同樣冷得別樣幹燥,因此顯得漫長。在曹縣,商業不太發達,莊稼更是容易因為氣候而遭殃。

彈丸之地,時常需要上面撥款的幫助,否則生存維艱。

正是在這個不起眼的地方,師父方能帶著他銷聲匿跡,隱藏好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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