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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提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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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提醒她

來至前邊,喬楓吟按兵不動,在角落裏凝視鬧事者一陣。

他們的架勢誇張不已,明顯是有備而來。喬楓吟在穿越之前並非未經歷過競爭、未了解過商業戰爭。古人有古人的智慧,這般手段可能影響飯館的聲譽,但終歸能夠被人一眼看出,不算高明。

喬楓吟亦並非純創業新人,只是這是古代,找到撇清的證據極難,全憑人家的一張嘴敲定輿論的風向。

她走上前去,暫且安撫他們的情緒。別無他法,她只能當場向受到影響的客人擔保衛生質量,並承諾予以眾人補償。

喬楓吟溫聲笑語,朝著鬧事者問道:“可否麻煩閣下換個地方說話?”

對方直視著她的笑面,冷哼一聲,拒絕了她的賠償,只要和說法,回道:“有什麽話不能光明正大地講,掌櫃言這言那,遮遮掩掩地無非是想掩蓋錯處!”

此話一出,頓時引起周圍客人的議論紛紛,多是跟風對喬楓吟的言行舉止產生質疑。

有人朝喬楓吟提議道:“是呀,喬掌櫃,有何話不能當著眾人的面說,莫非真如那位兄臺所言,有何陰謀?”

“是啊是啊!”

“有話直說嘛!”

陸狄聽到話鋒已然指向喬楓吟,當下便按住自己放在手側的刀,蠢蠢欲動。

喬楓吟雖被他強硬的表現給噎住,但身正不怕影子斜,依舊從容的應對,道:“不瞞各位,今日鄙館準備菜品的流程與往日一般無二,既然這位客人要個說法,我打算帶他去後廚一覽,以打消疑慮,平覆他的心態。”

原本,眾人對她的此番解釋有所接納,奈何鬧事者鐵了心的給她潑臟水,非說把他們幾人帶去後廚後,定會仗著人多欺負他們單薄,後邊以致封口。

真相難以大白,後邊定會有客人進她的黑心店遭殃。

如此,他們非是鬧著不肯采納解決的辦法。

喬楓吟想自己已然待他們客氣善良,豈知這群人有的是說辭不依不饒,把白的說成黑的,混淆是非。在眾人眼裏卻全無錯處,反倒成了受害者。

此時,看不下去的三兒實在覺得喬楓吟平日待人不薄,是個好人,替她出了幾句口。

很快,他被對方罵成臭小子,一邊被指話無份量,一邊被他們形容成夥計欺負人。

一事不平,一事又起。喬楓吟忙擋在三兒身前,低聲叫他別做聲。既是覺得他魯莽,亦是在保護他不卷入進來,以免受到傷害。

喬楓吟終是凝起眉,問他們:“那你們究竟要如何方能滿意?”

鬧事者應道:“我們要官府的人前來裁斷,方為公平!”

此話一出,又引起圍觀群眾的一陣議論。有人認為此法的確對雙方皆算公平,桃源飯館是否對得起良心,官府一查便知。有人則以為,是不是做得太過了。

好……如此雖然公平,但豈不是正迎合他們要把事情鬧大的意思。況且,對方能夠在提起官府時尚且如此囂張,恐怕是有備無患……

喬楓吟不禁心裏盤算著。她發覺自己被帶入這群人的節奏之中,難以破解,只能跟著他們一步步走到這步。

她算是知道,對方的招數雖然小兒科,好造出起勢,可印話的活兒卻是不簡單。

正當她思緒不寧,不知如何是好之時,陸狄拍案而起。

眾人因他發出的聲音俱是一驚,想必他此掌的氣力定是不小。陸狄背對著一些人,怒氣雖然不發,但已經十分明朗。

現場的熱鬧冷了幾分,安靜一瞬。陸狄趁機插話,道:“官府的人已在此處觀望多時。”

話畢,他走出凳子,拿起自己的刀立在喬楓吟跟前,擋住她看見鬧事者的一部分視線。

昔日與他相處,只覺此人身形修長,如此方覺他的腰雖然窄些,然而肩背卻是寬厚的。

見他眉深目朗,通身樸素,未見怒氣已有威嚴。鬧事者心中有幾分敬畏,謹慎地問道:“閣下是?”

“在下曹縣捕頭,陸狄。”陸狄著字並無分量,只做普通的介紹。官雖然不大,但這個名字的分量已經在聽眾心底形成威懾。

鬧事者有絲怯意,然而並不退縮,咬定讓他替他們做主。

話可說得真好聽。陸狄心想,然而他並不想慣著他們。

他將自己最初的感受,亦是所有在場無辜被蒙騙之人的感受道了出來。反言他們不先講道理協商,卻咄咄逼人把事情鬧至此。

鬧事者不曾料到陸狄和喬楓吟相識一場,對他的話有所顧忌,見他不吃他們倚仗人多輿論的套路,猶疑片刻,依舊言明他們是維護正當利益,為民發聲。

此話何止無錯,簡直滴水不漏。

陸狄被他們的懟得啞口無言。膠著之際,身後的喬楓吟原本想著請他做個見證。奈何陸狄非要與他們理論上一番,叫她心底的不滿開一條口子,如今卻又被堵上。

這些人敢和官爺理直氣壯地叫板,哪裏是普通良民,絕無這般簡單!

“他們是故意的……”喬楓吟暈乎乎地,驀地向後倒去。

得虧有三兒在身側,及時地扶住她。

三兒喊道:“掌櫃!掌櫃!”

陸狄聞聲回首,走到喬楓吟的身邊,眉心不可察覺地蹙起來。伸出想要扶她起來的手,卻又謹慎地收回來。

眼下看來,事情真真是有些鬧大。

圍觀的百姓議論紛紛,以為要出大事。飯菜已無人去吃,鬧事者面對突如其來的變故已是面面相覷,在想應對的法子。

有些客人掃興離去。已然是晚間,夥計們所幸打烊關門,將人清走閉館。

鬧事者想要趁亂逃出去,奈何陸狄早有防備,包著刀依在門口處,憑借著自己的記憶將他們一一扣下。

陸狄覺得,帶著他們去參觀桃源飯館的後廚以澄清不再有必要。因為,此澄清唯有他們能夠知曉,世人不會清楚。更何況,他們有問題——背後定有人指使。

因此,陸狄直接將他們一共七人,皆帶回縣衙,關進大牢。

方處理完這群鬧事的人,陸狄再度來至桃源飯館。館內的大門虛掩著,館內燭火熒熒。

陸狄敲門,三兒開門,小聲謹慎著邀他入內。夥計們請了郎中來,正給尚在臉色發白,精神不濟的喬楓吟把著脈。

一段時間後,郎中給出診斷結果,道:“喬掌櫃勞累過度,近日又急火攻心,實在體力難支,需要休養一陣。切記叮囑她,日後做事得張弛有度,不可一時松弛,一時驟緊。”

眾人記下郎中的話,又拿好他給的調理藥方,付了藥錢,方請他出得門去。

喬楓吟有些醒轉,忙抓著陸狄便問後來的情況。

陸狄雖瞧著她在虛弱,卻不曾撒謊,如實道出其中利害:“此些人是有意為之,不論澄清與否皆會想辦法損桃源飯館的名譽,不會就此收手,因此無論如何在所難免。不過喬掌櫃放心。我已將人關入大牢,定會想辦法查出幕後利益的既得者。”

喬楓吟朝著他點了點頭,道:“有勞陸官爺。”

少頃。喬楓吟補充道:“今日,我觀他們的路數不算高明,因此,我認為背後推手的實力不會多厲害。”

“嗯,我知道了。”陸狄僅是叮嚀她註意休息。

喬楓吟甚覺體乏,盡可能地為了桃源飯館的前途,告訴他一些要處。她朝著他點了點頭,不再多言。

“我送你回去。”陸狄跳出今日之事,驀地道。

丁文子出來插話道:“喬掌櫃尚病著,陸大人,您是男子,恐怕不大合適,還是草民送她回家罷。”

此言有理。陸狄不能辯駁,因此點頭,只管補充一點:“我護送你們二人。”

商量好後,他們方出發送喬楓吟。

深夜,耳目把消息傳至臨武侯府。

令陽把桃源飯館內近日發生的一切,先報喜後報憂地報給在水池邊投餵魚食的臨武侯聽。

男子坐在太師椅上,正背對著他。華服低調奢侈,頭發烏黑梳得一絲不茍,背影威嚴。

男子聽後,語氣微平,確認道:“當真?”

令陽回以肯定的語氣。只聽男子喃喃道:“當年茹兒的境況亦是如此,只可惜本侯糊塗,不曾反應過來。”他的語氣似悔恨,似克制,總之,五味陳雜。

陳茹是臨武侯之夫人,除她外,臨武侯的枕側並無第二個女人。侯夫人原是漁女出身,在侯爺帶她逛過一次天香閣後,曾夢想利用自家和周圍父老鄉親的魚塘作為原料產地,開飯館子發家致富。

臨武侯聽過她的想法後,非但未斥責她異想天開,不務正業,反倒覺得她的點子大膽創新,又有實際之處,因此支持她落實行動。

可惜的是,陳茹的點子在此窮鄉僻壤過於大膽,以致後來遭人嫉恨,被人在無知無覺之中給害死。等臨武侯反應過來,蛛絲馬跡早已被人毀去,難再追查。

昔日,臨武侯以為陳茹遇上事兒,他給她兜底便可安然無恙。孰能料到,一朝情趣變作慘劇,從此陰陽兩隔。

臨武侯對令陽道:“去提醒她一下。”

“是。”令陽詢問侯爺是否有旁的事情後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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