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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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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丟了

剛才檢查的時候,她就發現白蘭小腹有些微的隆起,在有知覺的情況下應該是很難受了,她本計劃再等半個時辰就給人解了。

她制這藥,是希望給自己爭取更多的操作時間,特別是處理大型傷口的時候。

可是她解決不了病人的排洩問題,只能寄希望於藥物本身。她也知道希望渺茫,因為這藥可以截斷感知,放松肌肉,又怎麽可能單獨放過腸胃系統呢?

可人在無能為力的時候,總是不由地想要奇跡發生。白蘭騙她的時候,她都以為菩薩顯靈了,可惜是假的。

白芍暗自嘆息,下次逮到人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早知道就多餵他兩舀水了。

“你這又搗鼓什麽毒藥呢?”

來者知道自己又惹這小祖宗不開心了,尷尬地岔開話題。

白芍白她一眼,繼續收拾。就在來人都覺得她應該不會理她的時候,淺淡色的唇口輕啟,“解藥。”

確實是解藥,解白蘭身上毒的解藥。可能是研究醫藥者的通病,碰到疑難雜癥,興趣就被勾了起來。

可惜人已經走了,這藥也不知道能不能用得上,用上效果又怎麽樣?

白芍最後拾起一個拇指大小的白瓷瓶,在瓶頸處用紅線繞了兩圈,作個只有她自己知道的標記。

這是在麻翻白蘭之後,她順手取的一瓶血。活的是沒有了,往後的藥性測試只能靠它了,得快點回去存冰罐裏,別放壞了。

她有一個專門放藥的冰罐,靠每天靠著換冰來保持溫度,還是相當奢侈的。

所以,這裏雖說是煙花之地,但對白芍來說怕是找不到比這裏更好的地方了。跟她的藥相比,名聲又算得了什麽?

白芍收拾完,徑直離開,看不出來絲毫的不舍。

來人看著她的背影搖頭:還真是無情……明明剛才還略顯遺憾的,轉身時卻不帶半點留念。

“這就走了?”

來人雖然知道她就是這個樣子,還是忍不住刺了一句。知道她不會回,但是戳一下就是開心。

出乎預料的是,白芍居然真的停下了,回頭若有所思地問,“見公子?”

來人懵懵地點了點頭,她一來不就說了嗎?

就見白芍低頭在自己的藥箱裏翻了翻,找出了一根樸素的紫竹管,拋了過來,道,“帶給公子。”

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哎,什麽東……”

話還沒說完,白芍已經走遠了,來人無奈地吐槽,“看著弱不禁風的,走路還挺快。”

也不知道是什麽東西?

白芍幾乎所有小件都是用這種竹管裝的,良藥、毒藥、包括各種小零嘴都是這種,完全看不出來區別。

她有心拆開看一眼,結果這家夥還用蠟將竹管封了口。

其實那種白瓷瓶才是最好的盛藥容器,可是白芍窮,只有幾個。

然後發現這種晾幹的紫竹管,只要做好密封,保存效果也很不錯,還便宜。她院子裏這種紫竹管有兩籮筐,隨便用。

遠遠見白蘭出來,來人手腕一翻將紫竹管收了起來,沒讓白蘭看見。

白蘭一見到夏厘,眼睛頓時睜得亮亮的,跟個大狗狗似的撲了過來,“少盟主~~”

夏厘默默地退後了半步,這性格轉變得也太快了些——他不認識這個人。

白蘭當然不可能真的撲上去,他只是表達一下快樂之情。

只要擺脫了試藥的命運,他什麽都願意做!

然後就跟著夏厘,在深夜摸上了亂葬崗……

看著眼前的墳頭,白蘭覺得自己還是太天真了,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嗎?

小武給他扔了把鐵鍬。

白蘭,“……”

可以不挖嗎?

當然不可以。

雖然這位沒有開口,可那冷冰冰的眼神分明在說:不挖試試?

白蘭當然也不敢試,這位一看武力值就不低,後面還有個一臉壞笑的馳道。他唯一有可能打得過的就那個看起來略顯溫和的少盟主,但也只是看起來,武盟的實際主事人,怎麽可能是善茬?

白蘭揮舞著鐵鍬一通扒拉之後,手下一頓,是紮在木板上的感覺,看來是挖到了,還好這墳不深。

白蘭一邊清土一邊問,“這個賈元是誰啊?”

他一上手就知道,棺木是最常見的楊木薄皮棺,前面的墓碑也再樸素不過,不像有什麽大來頭,為什麽來挖這樣一個墳?

小武沒有理他,手上一較勁,棺蓋便被他輕松掀開。裏面銷魂的味道直接沖了白蘭一臉,差點沒熏暈過去。

這股味道讓馳道一下就想到黎家的冰窖,以及冰窖裏那個瘋子一樣的夏厘。

他側首去看夏厘,這會兒看起來很是平靜,沒有要變異的樣子,便暗中松了口氣。要是夏厘這會兒變成那樣,他都不知道怎麽跟前面那倆人解釋。

夏厘沒有回應,冰窖那回是意外,他怎會允許自己輕易失控。他佯裝沒發現馳道的眼神,徑自朝棺內探看。

這一看,心就涼了半截。或許是濱海濕熱的緣故,才不到三個月,這棺內屍體已經白骨化了,怕是看不出什麽來了。

“舌骨斷裂。”

白骨化有一樣好,白蘭不用上手,只一眼就知道了死因,“雖然上吊也可以讓舌骨斷裂,但周圍的頸骨都碎成這樣了,多大仇啊?”

可小武探聽來的消息,這位是上吊自殺的,果然有問題。

但畢竟白骨化後信息損失太多,除了掐死這一點外,他們此行未能獲得更多有用信息。

其實在這一帶還有另一個墳塋,不過那個時間更久,也依然沒有新的信息補充。

看來得另外想法子了,比如查看那個新死的提刑司官員。

“誰?”

在他們回填第二座墳塋時,一道黑影一閃而過,連夏厘這個武功渣都發現了。

馳道跟道離線的箭似的,就追了出去。

沒想到的是,憑借馳道的功夫居然還跟丟了。

而這跟丟的地方又是一處墳崗,這已經是他們一夜之間光顧的第三個墳崗了。

意外的是,他們在此處竟然也發現了幾個提刑司失蹤人員的墳塋。

按理說這幾座墳不比他們開的第一座墳時間短,但或許是風水的原因,又或許是這裏更為幹燥陰冷些,屍身都較為完整。

一番查驗之下,基本可以斷定兇手用的就是黎家的功夫。

黎門三傑當年也是名震江湖,很有自己的特色,認出來也不難,更何況兇手也沒藏著掖著。

“黎宵?”

這是他們目前見到的唯一一個幸存的黎家人。

問題是最後的那個個受害者,就是提醒司的那個傳事長他出事時黎宵就在夏厘他們的身邊,不可能分身去殺人。

可如果不是黎宵,又會是誰呢,黎家還有誰活著?

看也看得差不多了,是時候找個人出來問問了,馳道朝黑暗中開口,“出來吧,看也看半天了。”

黑暗中,果然走出來個人。

現場四人,沒有一人驚訝。黑影把他們引到這,讓他們發現了好幾個目標墳塋,要說不是故意的,誰信?

被人點破,引路那人也不意外,非常平靜地直視四人,甚至連面都沒蒙。

當這張臉徹底顯露出來的時候,夏厘還是小小的驚訝了一下,雖然面上沒有表露出來。

“是你!”

馳道也發現他們居然跟這人碰過面,是他們現在所住那間客棧隔壁家的小子。

他們見過他在門口殺魚,動作幹凈利落,馳道還跨過他呢。

那間客棧其實很偏,隔壁好些間都不是鋪子,而是普通的住戶。住戶摘菜很多都在門口進行,這小子還跟其他人熱絡的打招呼,看不出來絲毫異樣,想不到竟然還是個高手。

被人如此光明正大地盯梢,馳道也是被自己氣笑了,由衷地誇讚對方,“你倒是不顯山不露水。”

“少盟主。”

這人先給夏厘行了一禮,轉而又朝馳道一笑,道,“馳大人言重了,我也就跑路快點,其他的都不行。”

這人本就是張娃娃臉,笑起來帶著滿滿的喜氣,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映著半夜的墳崗都不那麽陰森了。

只可惜這討喜的長相也無法彌補馳道被人盯梢的郁悶。

白蘭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問,“說吧,想幹什麽?”

從他一出來,白蘭就知道,這人功夫確實不怎麽樣。但那有恃無恐的樣子,應該是有些底牌的。

夜半三更跟著他們不說,還敢在馳道和小武跟前現身。也不怕被這倆人掐死,就手擱這亂墳崗上埋了。

他確實不怕,因為大人說了,帶他們過來這邊是見面禮,哪有送禮還要被殺的道理?

既然見面禮已經送了,自然該提要求了,他沖夏厘道,“我家大人要見你。”

夏厘問,“你家大人是誰?”

通過這人的引導,他們基本可以確定提刑司鬧鬼案的兇手是黎家人。讓他們坐實這樣的結論,顯然對方是不想包庇兇手的,那這個大人定然不是黎家這邊的。

提刑司隱瞞此事,這些屍體一扒出來,可就瞞不住了,也不會是盧仕這邊的。

盧仕跟黎家都是司馬琛的左膀右臂,失了左膀,自然不能再失去右臂,所以也不會是司馬琛的人。

既然郡王、盧仕、黎家都不是,甚至極可能是他們的對家,還能被稱為大人的,還能有誰?

夏厘猜測,“許隨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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