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件報告（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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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件報告（二）
“封可青小姐，請坐。”
封可青禮貌地點頭，“這幾天生病了，所以一開始沒來得及找到警方。”
“您是怎麽被拐的？”
“我是個醫生，某天加班晚了抄近道回家就被人迷暈了。”
“我們知道你後來是軍醫，但在搜救失蹤人口行動中沒有找到你。”
封可青：“我一年前逃跑了，回到了揚城。”
蔣桓心中不免升起疑雲，這麽多年都沒人跑走，就說明了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僅客觀上，還要克服主觀上的思想，不是誰都有勇氣賭以前的家人朋友還願意接納自己的，還有社會輿論。
警員剛要問為什麽不報警，封可青便已經搶先回答了：“我一直躲躲藏藏，害怕再被找到。直到看見新聞，知道那些人落網了才敢出現。”
這個理由也勉強說得過去，反正人找到了就好。
“你認識迪克嗎？”還剩這最後一個了，從上報失蹤的時間來看，他跟封可青、蒂萊應該是同一批被拐的人。
看著面前公光屏上男人的照片，封可青淡定地說：“見過。不過他在‘角逐期’死了。”
蔣桓詫異地挑眉，L島上找到的屍骸有名有姓都對上了，並沒有迪克的。
瘋牛組織的成員也說了只有那一個角逐場地。
“阿奇，你問一下他們怎麽搜L島的。”
“報告阿sir，他們采集了一些樣本，拍了照片。還有那些屍骸都在很明顯的土面上，現場做了DNA檢測後直接用保護箱裝走的。”
“所以說，比較深的土層面沒搜過？”蔣桓語氣毫無起伏，帶點冷意。
“……呃好像是。”阿奇有點尷尬地撓頭。
“讓他們再掘地三尺地找一遍。”
——“蔣隊！我們在河邊挖出了一具人骨頭架，DNA比對確定是迪克！”
屍體運回市局給莫嘉南看了，他細細地摸過迪克心臟部位，那裏的骨頭上有一道刀口。
這還不是重點，重點是莫嘉南發現這個很可能是手術刀留下的。
他若有所思：一刀斃命。
—
葉裴林領著蒂萊來到了市局，不知道葉裴林到底跟她說了什麽，她一見到封可青，眼淚止不住地啪嗒啪嗒往下掉。
“你……一直在，找我、嗎？”
封可青上前抱住了蒂萊，她點頭。
蒂萊哽咽著繼續說：“我、也是。”
蔣桓和葉裴林遠遠地看著她們。
葉裴林開口：“你猜，當年跟蒂萊一起失蹤的‘朋友’是誰？”
“迪克嗎？”蔣桓很平淡。
這是阿奇查到的一點東西。迪克和蒂萊師出同門，他倆身邊的朋友承認迪克一直騷擾糾纏蒂萊。
“嗯，迪克在‘角逐期’想強/奸蒂萊，封可青殺了他。”葉裴林心裏諷笑，評價上一句精/蟲/上/腦。
蔣桓沈默，如果是這樣，按翡翠星的律法可以算正當防衛。而且警方並沒有任何證據證明確實是封可青殺的，沒有人證，也沒有物證。
“顧西西的死，真的只是單純出逃，被盧森抓捕的過程中誤殺的嗎？”這才是盧森一開始出現在警方視野的原因。
案子到此了結了，接下來的工作便是整理口供、人證物證……給起因經過結果畫上句號。那些細枝末節的東西，只要能自洽，沒有人在乎。
蔣桓忽然陷入了一種類似迷茫茫然的情緒裏，她想有沒有什麽人、或者什麽事物能為她解答，撥開那層霧。
“是，也不是。”
“154年5月末，蒂萊被送回揚城幫盧森的忙，中途慫恿並幫助顧西西逃跑報警，盧森失手殺了她。”葉裴林簡練地總結。
蒂萊當然是想逃的，但她不敢賭，能不能逃出去、失敗了要付出什麽代價，所以她拿顧西西來試水。
不得不說，封可青和蒂萊是絕配。
蔣桓：“你好像什麽都知道。”
葉裴林：“很高興能為你解答。”
蔣桓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她想抽根煙，又想別帶壞小孩，擡起的手最終放下了。“晚上局裏要開慶功會，可以帶家屬，你來嗎？”
“我是嗎？”葉裴林反問。
“你是。”
—
你是愛我的靈魂，還是愛我的□□？
——151年12月——
蒂萊身體狀態實在很差，好些人希望她早點死，這樣就有食物吃了。
徬晚，大家大多餓著肚子歇下了，他們只能住在簡陋搭建的帳篷裏。
蒂萊餓得胃一抽一抽的，她蜷縮成一團，有人掀開了她的帳篷，蒂萊擔心是迪克，慌忙爬起來，雙手擋住身前，那是個明顯的防禦姿勢，卻發現不是迪克。
“你……”蒂萊額頭上全是冷汗。
“只有一點漿果，湊合吃吧。”封可青從口袋裏捧出一把紅色的圓形漿果。
蒂萊不知道封可青為什麽要這麽做，但她實實在在很餓，因為生病找不到太多資源，食不果腹又讓她病好不了，這就陷入了一個惡性循環。
蒂萊只吃了一半，剩下的推還給了封可青。
“我陪你睡吧，這樣會暖和很多。”
蒂萊背對著封可青，她能感覺到封可青的手在給她揉肚子，那是溫暖而幹燥的。
空氣中的呼吸逐漸平穩時，蒂萊開口了：“你是不是可憐我？”
過了很久，封可青沒有回答，就在蒂萊以為她睡著了，封可青說：“我愛憐你。”
先有愛，才有憐。
什麽愛不愛、喜歡不喜歡，惡心。蒂萊克制不住地惡語相對：“惡劣環境下還當聖母是沒有好下場的。”
“嗯，你說的對，睡吧。”
—
後來的日子，封可青會在路難走時背蒂萊；晚上睡覺前會燒好柴取暖；自己的所有東西都會分一半給蒂萊……
迪克每天都在蒂萊面前晃，尤其是發現封可青在接濟蒂萊後，他開始瘋狂蹭資源。
蒂萊實在受不了了，就約他去河邊，想跟他說清楚。
沒想到迪克又來道德綁架那套，還想強/奸她，封可青制止了這場暴行。
她真像從天而降的加百列。
“艹，你他媽的壞我好事！”迪克被甩到一邊，惱羞成怒地破口大罵。
“別再騷擾蒂萊。”封可青眼神充斥著警告的意味。
“我早就想說了，你跟蒂萊非親非故，會對她這麽好？”迪克神色鄙夷。“你該不會是同性戀吧？兩個女的能幹嘛互/磨……”
話沒說完就被封可青打了一拳，迪克踉蹌後退兩步。
“老子今天就當著你的面上她。”迪克說著跟封可青扭打在一起，將她摔在河裏，然後撲向蒂萊，蒂萊猛地推他，激烈地抗拒。
封可青倏然從河道裏翻身而起，抓著一樣反射出銀光的東西捅向迪克。
這一下用盡了全力，迪克向後倒去，最後的表情定格在驚恐上。
蒂萊怨恨地盯著他的屍體，覆仇的快意席卷大腦。死了？死了好啊。
封可青一臉平淡地把手術刀就著河水沖幹凈。
蒂萊神色同樣平靜：“我們把他埋了吧。”
“嗯，你……對他說的話，有什麽想法？”封可青小心翼翼地扶起蒂萊，心中不免忐忑。
“喜歡就是喜歡啊。”蒂萊堅定地看著封可青。
—
——155年12月——
揚城市局慶功宴。
局長大手一揮在某KTV開了三個大包廂，這可把大家樂壞了，搶麥喝酒吹牛皮。
“蔣隊，你知道不知道我們查出來封可青躲在哪住？”一警員醉醺醺地說。
“有話、快說，別神神叨叨的。”另一警員也大著舌頭。
“碧水院123號啊。”
阿奇一口飲料差點噴出來：“……啊這，又是南華又是封可青的，是不是法外狂徒都喜歡住碧水院？？”
葉裴林托腮微笑：“說不定哦，南慕以前也住過呢。”
阿奇用手把嘴上的隱形拉鏈拉上了：“當我沒說。不過有一點我沒想明白，為啥要投入金錢、時間和精力進行‘角逐期’啊？”
“有很多工作需要強大的心理素質和身體素質，比如軍醫。而且很多有錢人希望能和優秀的基因結合，選出高質量的人能帶來更大的收益和回報，為什麽不做呢？”葉裴林微揚唇角。
蔣桓莫名覺得說這話的葉裴林像是瘋牛組織的頭頭在傳/銷。
“哦。”阿奇弱弱地點頭，這個世界真是太闊怕了。
“南慕以前怎麽會住那？”蔣桓扯開話題跟葉裴林閑聊。碧水院雖然在市中心，但確實破了不是一點半點。
“南慕的奶奶為國家工作，所以在那有一套分配房。”葉裴林散漫地回，她似不願多說，蔣桓也就沒再問。
二卷：靈與肉·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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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可青禮貌地點頭，“這幾天生病了，所以一開始沒來得及找到警方。”
“您是怎麽被拐的？”
“我是個醫生，某天加班晚了抄近道回家就被人迷暈了。”
“我們知道你後來是軍醫，但在搜救失蹤人口行動中沒有找到你。”
封可青：“我一年前逃跑了，回到了揚城。”
蔣桓心中不免升起疑雲，這麽多年都沒人跑走，就說明了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僅客觀上，還要克服主觀上的思想，不是誰都有勇氣賭以前的家人朋友還願意接納自己的，還有社會輿論。
警員剛要問為什麽不報警，封可青便已經搶先回答了：“我一直躲躲藏藏，害怕再被找到。直到看見新聞，知道那些人落網了才敢出現。”
這個理由也勉強說得過去，反正人找到了就好。
“你認識迪克嗎？”還剩這最後一個了，從上報失蹤的時間來看，他跟封可青、蒂萊應該是同一批被拐的人。
看著面前公光屏上男人的照片，封可青淡定地說：“見過。不過他在‘角逐期’死了。”
蔣桓詫異地挑眉，L島上找到的屍骸有名有姓都對上了，並沒有迪克的。
瘋牛組織的成員也說了只有那一個角逐場地。
“阿奇，你問一下他們怎麽搜L島的。”
“報告阿sir，他們采集了一些樣本，拍了照片。還有那些屍骸都在很明顯的土面上，現場做了DNA檢測後直接用保護箱裝走的。”
“所以說，比較深的土層面沒搜過？”蔣桓語氣毫無起伏，帶點冷意。
“……呃好像是。”阿奇有點尷尬地撓頭。
“讓他們再掘地三尺地找一遍。”
——“蔣隊！我們在河邊挖出了一具人骨頭架，DNA比對確定是迪克！”
屍體運回市局給莫嘉南看了，他細細地摸過迪克心臟部位，那裏的骨頭上有一道刀口。
這還不是重點，重點是莫嘉南發現這個很可能是手術刀留下的。
他若有所思：一刀斃命。
—
葉裴林領著蒂萊來到了市局，不知道葉裴林到底跟她說了什麽，她一見到封可青，眼淚止不住地啪嗒啪嗒往下掉。
“你……一直在，找我、嗎？”
封可青上前抱住了蒂萊，她點頭。
蒂萊哽咽著繼續說：“我、也是。”
蔣桓和葉裴林遠遠地看著她們。
葉裴林開口：“你猜，當年跟蒂萊一起失蹤的‘朋友’是誰？”
“迪克嗎？”蔣桓很平淡。
這是阿奇查到的一點東西。迪克和蒂萊師出同門，他倆身邊的朋友承認迪克一直騷擾糾纏蒂萊。
“嗯，迪克在‘角逐期’想強/奸蒂萊，封可青殺了他。”葉裴林心裏諷笑，評價上一句精/蟲/上/腦。
蔣桓沈默，如果是這樣，按翡翠星的律法可以算正當防衛。而且警方並沒有任何證據證明確實是封可青殺的，沒有人證，也沒有物證。
“顧西西的死，真的只是單純出逃，被盧森抓捕的過程中誤殺的嗎？”這才是盧森一開始出現在警方視野的原因。
案子到此了結了，接下來的工作便是整理口供、人證物證……給起因經過結果畫上句號。那些細枝末節的東西，只要能自洽，沒有人在乎。
蔣桓忽然陷入了一種類似迷茫茫然的情緒裏，她想有沒有什麽人、或者什麽事物能為她解答，撥開那層霧。
“是，也不是。”
“154年5月末，蒂萊被送回揚城幫盧森的忙，中途慫恿並幫助顧西西逃跑報警，盧森失手殺了她。”葉裴林簡練地總結。
蒂萊當然是想逃的，但她不敢賭，能不能逃出去、失敗了要付出什麽代價，所以她拿顧西西來試水。
不得不說，封可青和蒂萊是絕配。
蔣桓：“你好像什麽都知道。”
葉裴林：“很高興能為你解答。”
蔣桓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她想抽根煙，又想別帶壞小孩，擡起的手最終放下了。“晚上局裏要開慶功會，可以帶家屬，你來嗎？”
“我是嗎？”葉裴林反問。
“你是。”
—
你是愛我的靈魂，還是愛我的□□？
——151年12月——
蒂萊身體狀態實在很差，好些人希望她早點死，這樣就有食物吃了。
徬晚，大家大多餓著肚子歇下了，他們只能住在簡陋搭建的帳篷裏。
蒂萊餓得胃一抽一抽的，她蜷縮成一團，有人掀開了她的帳篷，蒂萊擔心是迪克，慌忙爬起來，雙手擋住身前，那是個明顯的防禦姿勢，卻發現不是迪克。
“你……”蒂萊額頭上全是冷汗。
“只有一點漿果，湊合吃吧。”封可青從口袋裏捧出一把紅色的圓形漿果。
蒂萊不知道封可青為什麽要這麽做，但她實實在在很餓，因為生病找不到太多資源，食不果腹又讓她病好不了，這就陷入了一個惡性循環。
蒂萊只吃了一半，剩下的推還給了封可青。
“我陪你睡吧，這樣會暖和很多。”
蒂萊背對著封可青，她能感覺到封可青的手在給她揉肚子，那是溫暖而幹燥的。
空氣中的呼吸逐漸平穩時，蒂萊開口了：“你是不是可憐我？”
過了很久，封可青沒有回答，就在蒂萊以為她睡著了，封可青說：“我愛憐你。”
先有愛，才有憐。
什麽愛不愛、喜歡不喜歡，惡心。蒂萊克制不住地惡語相對：“惡劣環境下還當聖母是沒有好下場的。”
“嗯，你說的對，睡吧。”
—
後來的日子，封可青會在路難走時背蒂萊；晚上睡覺前會燒好柴取暖；自己的所有東西都會分一半給蒂萊……
迪克每天都在蒂萊面前晃，尤其是發現封可青在接濟蒂萊後，他開始瘋狂蹭資源。
蒂萊實在受不了了，就約他去河邊，想跟他說清楚。
沒想到迪克又來道德綁架那套，還想強/奸她，封可青制止了這場暴行。
她真像從天而降的加百列。
“艹，你他媽的壞我好事！”迪克被甩到一邊，惱羞成怒地破口大罵。
“別再騷擾蒂萊。”封可青眼神充斥著警告的意味。
“我早就想說了，你跟蒂萊非親非故，會對她這麽好？”迪克神色鄙夷。“你該不會是同性戀吧？兩個女的能幹嘛互/磨……”
話沒說完就被封可青打了一拳，迪克踉蹌後退兩步。
“老子今天就當著你的面上她。”迪克說著跟封可青扭打在一起，將她摔在河裏，然後撲向蒂萊，蒂萊猛地推他，激烈地抗拒。
封可青倏然從河道裏翻身而起，抓著一樣反射出銀光的東西捅向迪克。
這一下用盡了全力，迪克向後倒去，最後的表情定格在驚恐上。
蒂萊怨恨地盯著他的屍體，覆仇的快意席卷大腦。死了？死了好啊。
封可青一臉平淡地把手術刀就著河水沖幹凈。
蒂萊神色同樣平靜：“我們把他埋了吧。”
“嗯，你……對他說的話，有什麽想法？”封可青小心翼翼地扶起蒂萊，心中不免忐忑。
“喜歡就是喜歡啊。”蒂萊堅定地看著封可青。
—
——155年12月——
揚城市局慶功宴。
局長大手一揮在某KTV開了三個大包廂，這可把大家樂壞了，搶麥喝酒吹牛皮。
“蔣隊，你知道不知道我們查出來封可青躲在哪住？”一警員醉醺醺地說。
“有話、快說，別神神叨叨的。”另一警員也大著舌頭。
“碧水院123號啊。”
阿奇一口飲料差點噴出來：“……啊這，又是南華又是封可青的，是不是法外狂徒都喜歡住碧水院？？”
葉裴林托腮微笑：“說不定哦，南慕以前也住過呢。”
阿奇用手把嘴上的隱形拉鏈拉上了：“當我沒說。不過有一點我沒想明白，為啥要投入金錢、時間和精力進行‘角逐期’啊？”
“有很多工作需要強大的心理素質和身體素質，比如軍醫。而且很多有錢人希望能和優秀的基因結合，選出高質量的人能帶來更大的收益和回報，為什麽不做呢？”葉裴林微揚唇角。
蔣桓莫名覺得說這話的葉裴林像是瘋牛組織的頭頭在傳/銷。
“哦。”阿奇弱弱地點頭，這個世界真是太闊怕了。
“南慕以前怎麽會住那？”蔣桓扯開話題跟葉裴林閑聊。碧水院雖然在市中心，但確實破了不是一點半點。
“南慕的奶奶為國家工作，所以在那有一套分配房。”葉裴林散漫地回，她似不願多說，蔣桓也就沒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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