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高中【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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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高中【2】
七月中旬，京城三中提前開課。
女生穿了件白T，淺藍色牛仔褲，簡簡單單，頭發紮成高高的馬尾，幹凈利落，擡手遮了一下頭頂的陽光，眉眼有些不耐。
顧煙是踩著點到教室，昨天看到分班信息顯示她在三班，又恰好高一三班的教室在三樓，顧煙找教室費了不少時間。
到的時候班裏人都來的差不多了，正好趕上班主任點她的名字，顧煙踏進前門，聲線不緊不慢地開口，“到。”
此刻教室裏有些安靜，目光似有似無地往門口看去。
班主任是個男的，年紀大概在四十左右，聞聲側頭看向門口，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進來吧。”
“先找個空位坐下。”
顧煙點頭，進入教室，班主任拿著點名冊繼續點名，“賀星澤。”
“到到到——”
門口突然又趴過來一個人，神色有些急，顯然是剛跑上來，賀星澤眉眼彎著，說話間透著股痞勁兒，“在這兒，老師。”
班主任看了他一眼，面色顯然沒有上一個那麽有耐心，“趕緊進來。”
“是。”
點名仍在繼續，“江碩。”
一時沒人應，班主任又喊了一聲。
“到。”一聲偏冷的男音響起，還是在門口傳來。
眾人往門口看過去，少年背光而站，身形懶散，左肩膀上掛著個書包，臉上沒什麽情緒。
顧煙在倒數第二排一個空位置坐下，同桌是一個女生，臉圓圓的，人看著也軟，兩人悄摸摸打了個招呼，正思索著，被門口那一聲所吸引。
不為別的，顧煙只感覺很耳熟，好像前幾天才聽過。
江碩剛邁了一步，班主任這會兒忍不住了，一個兩個也就算了，這還來個第三個。
來的巧了嗎這不是，正好趕上點自己名字。
“一個個都怎麽回事？給我踩著點兒來？”
顧煙沒忍住彎了下唇，內心默念了一下。
也不怪他，誰讓顧煙，賀星澤，江碩這三個名字也是巧了，首字母都挨著，難怪都放在一起。
班主任瞥了眼江碩，沒好氣的開口，“趕緊找位置坐下。”
顧煙看著江碩往這邊走過來，面色微微一怔，還真是他，上次機場碰見的那個少年。
視線在空氣中碰撞，少年面色平淡地移開眼，在顧煙身後坐下，旁邊挨著賀星澤。
抱住繼續點名，賀星澤湊近他，壓低聲音，“我都說了班主任是老張，得早點兒來，讓你跑兩步你偏慢悠悠走著，不慌不忙的。”
江碩沒看他，聲線漫不經心地開口，“不是你非要吃南記的早餐？”
賀星澤，“我……”
我閉嘴……
“好了，都安靜一下，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姓張，是咱們高一三班的班主任，同時我也帶你們數學這門課。”
“別的也不多少，想必你們也聽說過，整個高一年級一共15個班，一班，三班和五班為重點班，十到十五班為普通班，其餘都是實驗班。”
“咱們作為重點班之一，我希望你們自覺一點，我也不要求你們成績一定名列前茅，少給我惹點事就行。”
張老師輕咳了一聲，“當然，成績排在年級前列最好。”
“我們就不一一挨個自我介紹了，省的場面尷尬，相信你們混幾天也就熟了。”
最後這句惹得班裏一陣低笑，賀星澤手肘頂了一下江碩的胳膊，嗓音裏混著點笑，“你別說，這班主任雖然嚴厲了點兒，但挺搞笑，不像初中那個那麽死板。”
江碩沒出聲，這時，講臺再次傳來班主任的聲音。
“後面的幾個男生，跟我去教務處搬書。”
賀星澤往周圍看了眼，想看看最後一排坐了幾個男的。
“別看了，怎麽看都有你，叫賀星澤是吧，剛剛還遲到了。”
賀星澤，“……”
身邊傳來一聲笑，江碩唇角勾起，拉著他起身往外走，“聽見沒，說你呢，別丟人了。”
賀星澤，“？？？”
“其他人先下課休息。”張老師剛邁出門一步，突然想起來什麽又折回來，“對了，再去幾個人到體育館領校服，動作稍微快點。”
……
顧煙拍了拍同桌，眉眼彎了彎，“你知道老師辦公室在哪兒嗎？”
“出門右拐，走到盡頭就是了。”小姑娘說話聲音也軟，給顧煙指了指方向。
顧煙道了聲謝，那女生點點頭，再次開口，“我叫秦楠，你呢？”
顧煙眉尾輕輕一挑，莞爾一笑，“顧煙。”
顧煙是準備去辦公室找一下班主任，想申請上晚自習，但不住校，本來顧煙是想直接住校的，只不過季慧安沒同意，但顧煙又不太想那麽早回到顧家，所以就申請上個晚自習。
到了辦公室，顧煙輕敲了兩下門，然後就看到自己班主任，張老師正在辦公桌前坐著，似乎是在找什麽東西，顧煙上前說明來意，“老師好，我是顧煙，想申請上晚自習。”
張老師偏頭看過去，“住校嗎？”
顧煙搖了搖頭，“不住。”
“你去寫個申請，然後拿過來我簽個字就行，晚自習是九點半下課，這你知道吧？”
顧煙嗯了一聲，“知道，謝謝老師。”
話落，班主任便擺手示意她可以出去了，顧煙轉身的那一刻正好迎面碰上江碩和賀星澤。
擦肩而過的那一瞬間，顧煙聞到一股淡淡的松木香，和那天的味道一樣，腦海裏突然浮現剛剛點名的畫面。
沒聽錯的話，老師喊他江碩……
少年從始至終視線都垂著，臉上沒什麽情緒，也沒註意到她，機場偶然遇見，兩人誰也沒放在心上。
“老師，書已經擡到班裏了，沒別的事了吧？”賀星澤笑著看向班主任。
張老師擺擺手，“辛苦，你們先回班吧。”
“好嘞。”
……
顧煙出了辦公室，徑直往教室方向去，這會兒正值課間，走廊上有不少人，這層樓都是高一的，校服還沒發下來，看著有些亂。
夏日裏空氣有些悶，熱的難捱，顧煙想快點回到教室，奈何過道被堵了。
有幾個似是相熟的男生正在打鬧，走廊被堵了個嚴實，顧煙腳步放慢，怕他們誤傷自己，一直避著，沒著急往前走。
其中一個男生不斷往後退，壓根也沒顧及後面，速度也不帶減，手肘猛地擡起，顧煙也沒想到他突然擡手，來不及避開，鼻子硬生生撞上去。
有那麽一瞬間麻木，反應一秒後，鉆心的痛從她鼻梁蔓開，疼得她生理眼淚直接掉了下來。
一聲痛呼，顧煙下意識捂著鼻子後退，意識到自己不小心踩到了人，轉身的那一刻目光撞進少年眼底。
江碩剛從辦公室出來，正準備往教室方向去，就剛好目睹了這一幕，目光落在女生臉上，身子微微一怔。
女生眼周通紅，睫毛糯濕，淚水在眼眶裏不斷打轉，少年放在身側的手微微蜷縮了一下，心底莫名的有些不知所措。
倒不是顧煙嬌氣的真想哭，痛感襲來的那一刻，完全是生理反應，淚水直接冒了出來。
顧煙掌心傳來些許溫熱，意識到什麽，顧煙下意識仰頭，江碩反應過來，從兜裏摸出幾張紙遞給她。
應該是流鼻血了。
視線越過她，朝後掃去，眼底沒什麽溫度，氣氛有些壓抑，幾個男生意識到自己闖禍了，面面相覷，還不等開口道歉，一聲怒喝打斷了緊張的氛圍。
“幹嘛呢都杵在這兒，不知道上課了？！”張老師正好過來，撞見這一幕。
註意到顧煙在流鼻血，紙巾都染紅了，面上一楞，“咋回事？怎麽受傷了？”
“這得問問五班的人。”賀星澤適時出聲，簡單解釋了一下，“剛剛他們不小心把咱班人給撞了一下。”
賀星澤這會兒還不知道顧煙叫什麽，但知道是自己班人。顧煙這長相，很難不讓人記住。
“江碩，你先帶她去醫務室一下。”張老師見顧煙都哭了，神色有些急的開口，隨後又看向五班幾個男生，“你們幾個，跟我去辦公室！”
最後看向賀星澤，“你也跟著我去辦公室。”
……
醫務室。
顧煙一路上都在流鼻血，江碩口袋裏的紙都已經用完了，由於一直仰著頭走路，期間還不小心被什麽東西絆了一下。江碩實在看不下去，讓她抓著自己衣擺，快步帶著人去了醫務室。
值班醫生見有人進來，擡了下頭，見顧煙流了那麽多鼻血，趕忙上前扶著人坐下來，“呀，咋回事啊？”
“不小心被人撞了一下。”江碩解釋了一下。
值班醫生去拿了幹凈棉布和冰袋，朝江碩示意了一下，“過來幫忙拿冰袋敷在她的額前和後頸處。”
江碩接過冰袋，按照醫生說的方法貼到顧煙額前和後頸處，視線隨意垂著，看著醫生手指捏住她雙側的鼻翼壓向鼻中，一點一點幫她清理。
女生全程很安靜，手臂撐著椅子，額前的碎發微微浮動，眼尾有些泛紅。
幾分鐘後，顧煙感覺自己沒再繼續流鼻血，就是鼻翼處還有些疼，目光側了一下，剛好撞進少年深邃的眼底，察覺到江碩一直在她旁邊站著，兩只手都幫自己扶著冰袋，不太好意思讓他繼續，顧煙輕聲開口，“我來吧。”
顧煙右手接過後頸處冰袋，少年嗯了一聲，撤手的同時不小心和她的手撞了一下，微微一怔，但不顯於色。
女生睫毛輕纏了一下，許是少年拿過冰袋的原因，他的手很涼。
“好了，後頸不用貼了，額前繼續貼著。”值班醫生扔掉臟的棉球，安慰她，“沒什麽大事，那邊有鏡子，你可以看一下。”
顧煙點頭，順勢起身想去鏡子面前看一眼，少年也適時松了手，將她額前的冰袋拿開遞給她。
“你是她同學吧，過來登個記。”值班醫生看向江碩，從桌子上拿出一張表，校醫務室每天看病的學生需要登記。
江碩接過紙筆，寫的時候微微頓住，隨後朝顧煙走過去，聲線漫不經心地開口，“叫什麽？”
顧煙單手用冰袋貼著額頭，偏頭看向他，“顧煙。”
少年嗯了一聲，拿筆開始寫，“煙花的煙？”
顧煙點頭，“嗯。”
半分鐘後，江碩寫完，折身準備遞給值班醫生，顧煙看著他的背影，默了兩秒開口，“……江碩”
少年回眸看她，“嗯？”
“謝謝。”
江碩身形慵懶，聞言眉尾輕輕一挑，唇邊掛著淺笑，“沒事。”
將表遞給值班醫生後，江碩也沒在醫務室多待，出門的時候似是有什麽吸引著他，少年回頭看了一眼，女生還在照鏡子，模樣有些認真。
轉身的那一刻，少年嘴角的弧度漸漸加深，夏日的微風拂面而來，帶起額前的碎發，腦海裏突然想起前幾天機場碰到她的樣子，又想到剛剛顧煙眼眶通紅，眼淚要掉不掉的看著自己的畫面，無聲勾了下唇。
叫顧煙是嗎……
15歲這年的炎熱夏日裏，我們知道了彼此的名字，這個名字也將貫穿對方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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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穿了件白T，淺藍色牛仔褲，簡簡單單，頭發紮成高高的馬尾，幹凈利落，擡手遮了一下頭頂的陽光，眉眼有些不耐。
顧煙是踩著點到教室，昨天看到分班信息顯示她在三班，又恰好高一三班的教室在三樓，顧煙找教室費了不少時間。
到的時候班裏人都來的差不多了，正好趕上班主任點她的名字，顧煙踏進前門，聲線不緊不慢地開口，“到。”
此刻教室裏有些安靜，目光似有似無地往門口看去。
班主任是個男的，年紀大概在四十左右，聞聲側頭看向門口，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進來吧。”
“先找個空位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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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到到——”
門口突然又趴過來一個人，神色有些急，顯然是剛跑上來，賀星澤眉眼彎著，說話間透著股痞勁兒，“在這兒，老師。”
班主任看了他一眼，面色顯然沒有上一個那麽有耐心，“趕緊進來。”
“是。”
點名仍在繼續，“江碩。”
一時沒人應，班主任又喊了一聲。
“到。”一聲偏冷的男音響起，還是在門口傳來。
眾人往門口看過去，少年背光而站，身形懶散，左肩膀上掛著個書包，臉上沒什麽情緒。
顧煙在倒數第二排一個空位置坐下，同桌是一個女生，臉圓圓的，人看著也軟，兩人悄摸摸打了個招呼，正思索著，被門口那一聲所吸引。
不為別的，顧煙只感覺很耳熟，好像前幾天才聽過。
江碩剛邁了一步，班主任這會兒忍不住了，一個兩個也就算了，這還來個第三個。
來的巧了嗎這不是，正好趕上點自己名字。
“一個個都怎麽回事？給我踩著點兒來？”
顧煙沒忍住彎了下唇，內心默念了一下。
也不怪他，誰讓顧煙，賀星澤，江碩這三個名字也是巧了，首字母都挨著，難怪都放在一起。
班主任瞥了眼江碩，沒好氣的開口，“趕緊找位置坐下。”
顧煙看著江碩往這邊走過來，面色微微一怔，還真是他，上次機場碰見的那個少年。
視線在空氣中碰撞，少年面色平淡地移開眼，在顧煙身後坐下，旁邊挨著賀星澤。
抱住繼續點名，賀星澤湊近他，壓低聲音，“我都說了班主任是老張，得早點兒來，讓你跑兩步你偏慢悠悠走著，不慌不忙的。”
江碩沒看他，聲線漫不經心地開口，“不是你非要吃南記的早餐？”
賀星澤，“我……”
我閉嘴……
“好了，都安靜一下，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姓張，是咱們高一三班的班主任，同時我也帶你們數學這門課。”
“別的也不多少，想必你們也聽說過，整個高一年級一共15個班，一班，三班和五班為重點班，十到十五班為普通班，其餘都是實驗班。”
“咱們作為重點班之一，我希望你們自覺一點，我也不要求你們成績一定名列前茅，少給我惹點事就行。”
張老師輕咳了一聲，“當然，成績排在年級前列最好。”
“我們就不一一挨個自我介紹了，省的場面尷尬，相信你們混幾天也就熟了。”
最後這句惹得班裏一陣低笑，賀星澤手肘頂了一下江碩的胳膊，嗓音裏混著點笑，“你別說，這班主任雖然嚴厲了點兒，但挺搞笑，不像初中那個那麽死板。”
江碩沒出聲，這時，講臺再次傳來班主任的聲音。
“後面的幾個男生，跟我去教務處搬書。”
賀星澤往周圍看了眼，想看看最後一排坐了幾個男的。
“別看了，怎麽看都有你，叫賀星澤是吧，剛剛還遲到了。”
賀星澤，“……”
身邊傳來一聲笑，江碩唇角勾起，拉著他起身往外走，“聽見沒，說你呢，別丟人了。”
賀星澤，“？？？”
“其他人先下課休息。”張老師剛邁出門一步，突然想起來什麽又折回來，“對了，再去幾個人到體育館領校服，動作稍微快點。”
……
顧煙拍了拍同桌，眉眼彎了彎，“你知道老師辦公室在哪兒嗎？”
“出門右拐，走到盡頭就是了。”小姑娘說話聲音也軟，給顧煙指了指方向。
顧煙道了聲謝，那女生點點頭，再次開口，“我叫秦楠，你呢？”
顧煙眉尾輕輕一挑，莞爾一笑，“顧煙。”
顧煙是準備去辦公室找一下班主任，想申請上晚自習，但不住校，本來顧煙是想直接住校的，只不過季慧安沒同意，但顧煙又不太想那麽早回到顧家，所以就申請上個晚自習。
到了辦公室，顧煙輕敲了兩下門，然後就看到自己班主任，張老師正在辦公桌前坐著，似乎是在找什麽東西，顧煙上前說明來意，“老師好，我是顧煙，想申請上晚自習。”
張老師偏頭看過去，“住校嗎？”
顧煙搖了搖頭，“不住。”
“你去寫個申請，然後拿過來我簽個字就行，晚自習是九點半下課，這你知道吧？”
顧煙嗯了一聲，“知道，謝謝老師。”
話落，班主任便擺手示意她可以出去了，顧煙轉身的那一刻正好迎面碰上江碩和賀星澤。
擦肩而過的那一瞬間，顧煙聞到一股淡淡的松木香，和那天的味道一樣，腦海裏突然浮現剛剛點名的畫面。
沒聽錯的話，老師喊他江碩……
少年從始至終視線都垂著，臉上沒什麽情緒，也沒註意到她，機場偶然遇見，兩人誰也沒放在心上。
“老師，書已經擡到班裏了，沒別的事了吧？”賀星澤笑著看向班主任。
張老師擺擺手，“辛苦，你們先回班吧。”
“好嘞。”
……
顧煙出了辦公室，徑直往教室方向去，這會兒正值課間，走廊上有不少人，這層樓都是高一的，校服還沒發下來，看著有些亂。
夏日裏空氣有些悶，熱的難捱，顧煙想快點回到教室，奈何過道被堵了。
有幾個似是相熟的男生正在打鬧，走廊被堵了個嚴實，顧煙腳步放慢，怕他們誤傷自己，一直避著，沒著急往前走。
其中一個男生不斷往後退，壓根也沒顧及後面，速度也不帶減，手肘猛地擡起，顧煙也沒想到他突然擡手，來不及避開，鼻子硬生生撞上去。
有那麽一瞬間麻木，反應一秒後，鉆心的痛從她鼻梁蔓開，疼得她生理眼淚直接掉了下來。
一聲痛呼，顧煙下意識捂著鼻子後退，意識到自己不小心踩到了人，轉身的那一刻目光撞進少年眼底。
江碩剛從辦公室出來，正準備往教室方向去，就剛好目睹了這一幕，目光落在女生臉上，身子微微一怔。
女生眼周通紅，睫毛糯濕，淚水在眼眶裏不斷打轉，少年放在身側的手微微蜷縮了一下，心底莫名的有些不知所措。
倒不是顧煙嬌氣的真想哭，痛感襲來的那一刻，完全是生理反應，淚水直接冒了出來。
顧煙掌心傳來些許溫熱，意識到什麽，顧煙下意識仰頭，江碩反應過來，從兜裏摸出幾張紙遞給她。
應該是流鼻血了。
視線越過她，朝後掃去，眼底沒什麽溫度，氣氛有些壓抑，幾個男生意識到自己闖禍了，面面相覷，還不等開口道歉，一聲怒喝打斷了緊張的氛圍。
“幹嘛呢都杵在這兒，不知道上課了？！”張老師正好過來，撞見這一幕。
註意到顧煙在流鼻血，紙巾都染紅了，面上一楞，“咋回事？怎麽受傷了？”
“這得問問五班的人。”賀星澤適時出聲，簡單解釋了一下，“剛剛他們不小心把咱班人給撞了一下。”
賀星澤這會兒還不知道顧煙叫什麽，但知道是自己班人。顧煙這長相，很難不讓人記住。
“江碩，你先帶她去醫務室一下。”張老師見顧煙都哭了，神色有些急的開口，隨後又看向五班幾個男生，“你們幾個，跟我去辦公室！”
最後看向賀星澤，“你也跟著我去辦公室。”
……
醫務室。
顧煙一路上都在流鼻血，江碩口袋裏的紙都已經用完了，由於一直仰著頭走路，期間還不小心被什麽東西絆了一下。江碩實在看不下去，讓她抓著自己衣擺，快步帶著人去了醫務室。
值班醫生見有人進來，擡了下頭，見顧煙流了那麽多鼻血，趕忙上前扶著人坐下來，“呀，咋回事啊？”
“不小心被人撞了一下。”江碩解釋了一下。
值班醫生去拿了幹凈棉布和冰袋，朝江碩示意了一下，“過來幫忙拿冰袋敷在她的額前和後頸處。”
江碩接過冰袋，按照醫生說的方法貼到顧煙額前和後頸處，視線隨意垂著，看著醫生手指捏住她雙側的鼻翼壓向鼻中，一點一點幫她清理。
女生全程很安靜，手臂撐著椅子，額前的碎發微微浮動，眼尾有些泛紅。
幾分鐘後，顧煙感覺自己沒再繼續流鼻血，就是鼻翼處還有些疼，目光側了一下，剛好撞進少年深邃的眼底，察覺到江碩一直在她旁邊站著，兩只手都幫自己扶著冰袋，不太好意思讓他繼續，顧煙輕聲開口，“我來吧。”
顧煙右手接過後頸處冰袋，少年嗯了一聲，撤手的同時不小心和她的手撞了一下，微微一怔，但不顯於色。
女生睫毛輕纏了一下，許是少年拿過冰袋的原因，他的手很涼。
“好了，後頸不用貼了，額前繼續貼著。”值班醫生扔掉臟的棉球，安慰她，“沒什麽大事，那邊有鏡子，你可以看一下。”
顧煙點頭，順勢起身想去鏡子面前看一眼，少年也適時松了手，將她額前的冰袋拿開遞給她。
“你是她同學吧，過來登個記。”值班醫生看向江碩，從桌子上拿出一張表，校醫務室每天看病的學生需要登記。
江碩接過紙筆，寫的時候微微頓住，隨後朝顧煙走過去，聲線漫不經心地開口，“叫什麽？”
顧煙單手用冰袋貼著額頭，偏頭看向他，“顧煙。”
少年嗯了一聲，拿筆開始寫，“煙花的煙？”
顧煙點頭，“嗯。”
半分鐘後，江碩寫完，折身準備遞給值班醫生，顧煙看著他的背影，默了兩秒開口，“……江碩”
少年回眸看她，“嗯？”
“謝謝。”
江碩身形慵懶，聞言眉尾輕輕一挑，唇邊掛著淺笑，“沒事。”
將表遞給值班醫生後，江碩也沒在醫務室多待，出門的時候似是有什麽吸引著他，少年回頭看了一眼，女生還在照鏡子，模樣有些認真。
轉身的那一刻，少年嘴角的弧度漸漸加深，夏日的微風拂面而來，帶起額前的碎發，腦海裏突然想起前幾天機場碰到她的樣子，又想到剛剛顧煙眼眶通紅，眼淚要掉不掉的看著自己的畫面，無聲勾了下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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