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就不該和林峰吵，他要去就讓他去好了！不過一個監軍而已，有什麽值得你如此認真的！”林峰齊人陰險狡詐，誰也不知道會不會在後面再下狠手，上次就是，若不是封十二，江無意該怎麽辦！

“我必須要去。”

江無意緩緩地為自己倒滿一杯茶，順著窗戶看出去，只有這樣自己才能光明正大的離開京城往彭城去，那樣自己才能見到慕景臨，就算是這次是江蔚雲領兵，也未必真的能和慕景臨抗衡。

“你為什麽就一定認定這次會是大月戰敗，若是……”

“內政可見外戰，如今我們大月雖然號稱二十萬大軍，但是多少是之前開平的舊部，多少是新進的士兵，我們大月的人不足十之二三，開平人如今還自認是亡國流民，又怎麽會為我大月盡心盡力。”

更何況，如今大月的舊族，自認為已經是覆國成功，在城中橫行霸道，不知道多少開平舊臣敢怒不敢言，如今竟然還想要與慕景臨的開戰，怕是這一路上的五關三險也也未必能阻擋的了。

根基不穩就是現在大月的問題，而林峰為首的人不說要韜光養晦反而急功近利想要盡快將開平剩下的地方全部都歸於囊中。

所以說慘敗滅族已經是可以預見的了，江無意權衡所有之後發現自己大月竟然是沒有一絲的勝算，所以才會想要去找慕景臨，就算是最後戰敗也放自己大月最後的人一馬。

“可是，若是你去了，那麽到時候你怕是萬人唾罵的賣國之人了。”

因為江無意是想要用江蔚雲的來歷與慕景臨做交換。

只要慕景臨知道了這件事，那麽在他手下從軍過的人，到時候慕景臨想要戰勝這個人怕是已經存任何的懸念了。

“是嗎？”

可是那又如何，自己只是加速了這個過程，若是一直拉鋸的話，最後怕是連大月最後一絲自保的勢力都會被這一場戰爭給耗費幹凈，還不如趁現在，讓沈書墨帶著人直接離開。

“我去做，你就做好你的監軍就好！”江也低著頭將自己手便的茶一口喝盡，不管是萬古的罵名還是千載的指責，自己都擔下來了，那樣江無意在最後就可以跟著他們已經離開開平。

“呵呵，你以為你去慕景臨會相信你嗎？”只有自己過去才有可能說服慕景臨，或者說只有自己背下這個罵名，然後消失在這個人間，慕景臨才會放心的讓沈書墨帶著人離開，畢竟沈書墨是不會反咬開平的，而自己會。

“你何必！”為畫月夫人做那麽多？

“何必？這不就是我們生下來的命運嗎？為了大月而生，為了大月而死，終歸要有一個人將這一切全部都終結。”這樣自己身後的千秋萬世，他們才能忘卻這個宿命，安安心心的活下去。

那個已經早就腐蝕在歲月之中的朝代，卻讓那麽多人一輩子都生活在一種陰影之中，終生不得解脫。

“這樣的命運我厭倦了。”若不是為了大月，自己或許當時就不會那麽輕易的放棄謝傾辭。

江無意看著自己的手，這麽多年終究是什麽都沒有，不過也好，自己不是少主之後做出的事情對於江家來說便不會受到那麽大的牽累。

“你是個瘋子。”明明厭惡這個宿命，但是依舊全力以赴，甚至還想要為這個宿命搭上自己的性命？為什麽？

“對啊，我早就瘋了，自從自己想要讓江家上岸開始，那麽這就是自己註定要付出的代價，如今自己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終究是要在付出自己的代價了。

這世上沒有什麽是不需要交換的，自己利用畫月夫人讓自己江家遠離那個海島，現在就是自己為大月做些什麽的時候了。

江也悵然，卻也不知道應該如何勸說江無意。

翌日江也領命去往彭城，林峰看著離開的江無意眼中一陣的憤恨，若是這次是自己去的話，若是戰勝了回來之後自己的功勞便會更多一些，到時候自己一直想要的丞相之位就會是自己的。

“江大人這一路走好啊。”

林峰的語氣有些嘲諷，自己還以為這個江無意是什麽不將世俗放在眼中的奇人，但是現在還不是汲汲營營？想要為自己搏一個好前程？

“自然是會走好。”這段時間下來，畫月夫人對於江無意最後的一點防備也已經卸下，這一次也是想要讓江無意去監軍之後在回來之後便要給江無意一個更好的位置，為其統禦百官，到時候畫月夫人的位置才算是穩固了，不會像如今這樣，再受人威脅。

只是，畫月夫人沒有想到，江無意肥了自己的一雙手為的就是今天，讓畫月夫人對其絕對的信任，然後送他到彭城。

江無意與安安靜靜站在一邊扮演齊回月的人對視一眼，卻在沈書墨的眼中看到了幾分的惋惜。

其實沒有必要惋惜，自己也算是求仁得仁，這紛雜淩亂的宿命自己早就不想要了，唯一想要做的事情已經做到了，如今卻也是完成了自己的任務，換完了自己欠的債之後，自己就算是死了好像也沒有什麽，畢竟這世上自己早就沒有牽掛了。

“走吧。”江無意對著自己身邊的江也低聲說道。

江也點了點頭，騎著馬跟上。

雖然這一去怕是怕是就不知道能不能再回來了，只是江也似乎也沒有什麽猶豫，若是說這江無意都已經沒有什麽值得牽掛的了，那麽江也就更加沒有了，這一生自己就是為了江無意才活到了現在，如今既然江無意已經決定了自己的去留那麽自己自然是要跟隨而去。

江也沒有將這些話告訴江無意，因為若是說了自己就沒有辦法繼續跟著江無意繼續往前走了。

沈書墨目送著這一行人的離開，回想著之前江無意和自己說的話，這一去怕就是絕路了，可是這確實江無意自己選擇的道路，自己無法說是值得還是不值得，至少是他自己情願的。

“你似乎心情不好？”畫月夫人看著沈書墨，或許是在一起的時間長了些，如今畫月夫人也多少能夠感受到這沈書墨的情緒了，就算是沈書墨從始至終都在扮演著另外一個人，但是只要還是活人，那麽終歸就會有自己的情緒。

“沒。”

“齊回月死的時候對你說了什麽？”畫月夫人一直都想知道，為何這沈書墨在齊回月死後就總是讓自己覺得有些不對勁。

“沒說什麽，只是讓我好好地這樣才是對我最好的。”沈書墨低著頭，如今的沈書墨已經逐漸張開了身量，漸漸已經有了少年公子的樣子，尤其是這半年以來，已經比畫月夫人要高了不少了。

畫月夫人雖然不信，但是這沈書墨就算是瞞著自己也終歸無法在自己手上翻出什麽大浪來，這倒是也不必放在心上。

“嗯，既然是如此，那麽你就好好的就好，我不會對你怎麽樣的。”大月也會讓沈書墨過得很好，可是若是這沈書墨真的將自己當成了齊回月，想要做些什麽，那麽這大月怕是再也留不住他了。

聽了畫月夫人這話之後，沈書墨只是點頭，但是心中卻是微微的一驚，看起來自己這段時間的動作畫月夫人不是完全沒有發現，只是一直沒有說什麽而已，看起來自己還是要繼續小心些，不然若是真的被畫月夫人抓到了，到時候不要說是讓大月在這漩渦之中全身而退，就是自己怕是也藥死在這裏。

“我知道了。”沈書墨低聲說著，在畫月夫人看不到的地方，瞧瞧的收緊了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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