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回月站在那裏，即便是墨家之人妙手回事，終究是難救絕癥，齊回月這短時間幾乎是在透支自己，如今走到這一步，雖然沒人告訴自己，但是自己卻也能感受到那天應該很快就會來了。

畫月夫人雖然是帶著目的來救自己的，但是終究是有恩，既然有恩自己就要為他安排好一切，而沈書墨不會比自己做的差。

“你？回月公子？”齊回月當年在京城之中也算是智謀無雙的人物，提及湛王必然要提及回月公子，只是他忽然之間消失，倒是讓人遺忘了不少。

“我成不了你。”沈書墨搖了搖頭，自己比不上齊回月的能力。

“你可以的，你是我看好的人。”而且自己雖然快要死了，但是還沒死不是嗎？

沈書墨有些猶豫，但是自己現在既然已經輸給了這個人，那麽就得願賭服輸。其實自己已經忘記了這場賭局是怎麽開始的，只是現在結果已經擺在自己的面前，沈家根本就不看重自己，為了沈書硯將自己的性命至於不顧，從沈家出來的一瞬間自己就明白，自己再也不能作為沈書墨活下去了。

“好。”

沈書墨會答應自己，齊回月毫不意外，因為沈書墨也想知道她在那些人心目之中的地位到底是什麽樣子的，是不是真的和自己所說的一樣，那樣的可有可無，不過讓齊回月十分滿意的事，即便是面對這樣的結局，沈書墨依舊是沒有任何的頹喪，畢竟一個人發現自己被自己想來都很是珍重的親人拋棄值之後，還能像現在這種冷靜的對待發生的一切，確實不算是多。

“好，從今天開始，你要記住你就是齊雁，齊回月。”從今天開始，齊回月的人生就會由你來代替，一個從來沒有任何的病痛的人生。

或許是深夜涼氣太重，齊回月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這種寒冷的感覺了，如今站在這十裏亭之中，竟然覺得有些難過。

“走吧。”齊回月咳嗽了兩聲，然後對著沈書墨下意識的過去扶了一下齊回月，只覺得這人身上是完全沒有一點的肉，只剩下了一把的蓋頭在支撐著這個身體，似乎就只是皮下面包了一層的骨頭，讓人摸著都覺得心裏難受的緊。

“回去吧。”似乎是看出來這沈書墨的神色不對，齊回月也沒有說什麽只是說道回去了。

這個人是真的活不久了，沈書墨這樣想著，難怪他會說出要自己成為齊回月這句話，早就聽說這回月公子一直都是病弱的身體，如今看起來倒真是這樣自己從來滅有見過這樣瘦弱的人，或者說自己從來沒有見過，便是病弱的樣子，眼神也是十分的清明，就好像這身體上的病痛完全不能影響到他一樣。

“你今年多大了？”

“十五。”對十五歲，兩年還是十二歲的自己，因為要躲開繼母的毒手離開了沈家，只是未曾想過這一離開就再也回不去了。

“十五歲啊。”真好，還有好久可以活。

齊回月苦笑著搖了搖頭，自己十五歲的時候在做什麽？記不清楚了只是覺得那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久的連自己都忘記當年自己在做什麽了。

沈書墨的屍體不見了，據沈家二少爺說，沈書墨是自己離開了，這件事一度被傳為奇聞有人說這是沈家少爺不甘心受冤屈，所以才自己離開了沈家，成為了鬼，只是這件事誰也說不清楚。

關於這次科舉舞弊的事情，只是裝模作樣的開堂之後便直接定性，革去謝紹南太傅的名號同事謝傾雲永遠不得參加科舉。

雖然沒有說明是這件事就是謝傾雲作弊，但是這樣的裁決下來，也讓所有人都隱隱知道了什麽，或許這次不是為了針對謝傾雲而是為了針對太傅府。

“父親，是孩兒不對。”太傅府上，謝傾雲跪在謝紹南的面前，這次都是自己，連累了太傅府，還連累了沈書墨。

謝紹南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謝傾雲，這次的事情和謝傾雲完全沒有任何的關系，但是終身不得參加科舉對於謝傾雲來說這罰的太重了。

“起來，這件事不是你的錯，你不需要認錯！”謝紹南嚴厲的看著跪在地上的謝傾雲，說道：“若是你的錯，自然要你認，若不是你的錯，你玩玩不能認下，若是忍下了那就是一輩子，這人啊，活的太久，身上背上點什麽就是什麽了。”

謝紹南長嘆一聲，自己這一生看的多了，什麽陰謀詭計沒有見過，什麽興衰榮辱沒有見過，對於謝傾雲來說這一切還都只是開始。

“父親……”

“起來！”

謝傾雲楞楞的看著自己的父親，然後從地上起來。

“為父要你記住，為父教你那麽多東西不是為了讓你去參加科舉的！”謝紹南皺著眉，謝傾雲從小長到這麽大，這次的事情怕是他經歷的最大的挫折，但是經歷了這次的挫折，謝紹南卻覺得慶幸，若是自在自己的護佑之下，一直都是那麽的順風順水，或許謝傾雲永遠都無法成為自己想要看到的那種人。

“你回去好好地想想，你想要做什麽！”經歷了這件事，謝傾雲也該長大了，或者說也該讓自己成為一個可以決定自己人生的人了。

謝傾雲咬了咬嘴唇，點點頭，轉身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等到謝傾雲離開之後，躲在一邊的蘭氏從裏面出來，擔憂的往外看著，書墨沒了，對謝傾雲來說也是一個打擊，如今又被人限制再也無法參加科舉，要知道這世上讀書人可以封侯拜相的最佳捷徑就是科舉，但是如今卻將這條路堵死，這對於謝傾雲來說也是一種打擊。

這孩子才多大啊。

“老爺，傾雲……”蘭氏擔心的轉頭，眼中都是滿滿的愁思，自己這些天自從知道了這件事開始就沒有睡過一個好覺，這好不容易謝傾辭那邊有了孩子，終於算是在王府之中站穩了腳跟，這邊謝傾雲又出事了，自己該怎麽辦啊，難道真的要眼睜睜的看著這兩個孩子這麽受苦嗎？

“這對於他來說未必就是一件壞事。”只是現在還不知道謝傾雲能不能從這一次的和事情裏面站起來，其實相比於永遠不能參加科舉，自己更加擔心的是這沈書墨的死，謝傾雲這麽多年唯一交心的人，如今忽然之間離開，對於他來說或許比斷了自己的仕途更加的難過。

“回去休息吧，這些天你也累了。”謝紹南輕輕拍了拍自己夫人的肩膀，這些天自己擔了多大的壓力，自己夫人身上就有多麽大的壓力。

“嗯。”蘭氏看著自己的夫君這麽多年經歷了那麽多的風風雨雨，每次事情過去之後，謝紹南都會想現在這種拍拍自己的肩膀對自己說，回去休息吧，這麽多年從來都沒有改變過。

只是這次事情發生之後，淮安王府那裏竟然沒有任何的動靜，未免讓人覺得有些涼薄，不過考慮到現在謝傾辭懷有身孕，倒是也不好太過走動，這些事情不管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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