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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悶葫蘆還是話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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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悶葫蘆還是話癆

翌日一早,姝音就被顧珩派人送往平興縣城外的皇家別苑。

因為京畿範圍出現了如此嚴重的禍事,進京的官道都被暫時封鎖了,他們現在還不能回憬園,只能在這邊多逗留幾日。

馬車上,姝音有些忐忑,“嬤嬤,我們去那裏住沒關系嗎?會不會給二叔惹麻煩?”

蕭二叔畢竟只是公主的兒子,算不得正經的皇家人,就這麽隨意出入皇家別苑著實不太妥。

佟嬤嬤連忙安慰:“夫人別擔心,真的一點事都不會有,只管放心住就好。”

姝音捏著自己的手指,不安道:“我們不會遇到公主殿下吧?”

不知怎麽的,想到可能會見到固安大長公主,她總覺得很心虛。畢竟沒有哪個母親會樂意未娶親的兒子和一個已婚的婦人來往。

姝音的心裏突然有些悶悶的,第一次清晰地認識到自己和蕭二叔的關系其實是見不得人的。

既不能對人言,也不能讓人知。

“不會!不會!”佟嬤嬤趕緊否認,隨口編了個借口,“殿下要十四那日才來,今兒才初八,還有好幾日呢。”

姝音稍微松了口氣,只心裏還是七上八下的,擔心還留在平興縣處理事情的蕭二叔會遇到危險。

昨天那群鬧事的竟然是逆王顧琥的人!可正主都已經死了,他們這麽鬧的目的是什麽?會不會還有什麽陰謀?

對於皇家的事情,姝音實在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前幾年鬧得很是厲害,當今這位還曾被先皇懲罰去守過皇陵,直到今年初才回上京。

“嬤嬤,驍虎衛很厲害嗎?”她忍不住打聽。

佟嬤嬤快速在心裏琢磨了一下,覺得夫人多了解一點這方面的事情也有好處,遂認真解釋起來:“驍虎衛本是先帝身邊最得用的暗衛,只他不知怎麽想的,後來就把這股勢力給了五皇子,也就是逆王顧琥。”

姝音壓低聲音問:“是不是因為他最喜歡這個兒子?”

佟嬤嬤一言難盡地點點頭。

其實這在上京城並不是什麽秘密,人人都知元興帝最喜愛祝皇後和她所出的五皇子。

以至於宮裏忽然變了天,傳出五皇子謀反弒父的消息時,全京城的人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明明什麽都不做只等老皇帝死了就能即位,為什麽還偏偏要去作死?

當然,這種事是沒人敢刨根問底的。

佟嬤嬤突兀地長嘆一聲,似有感而發,“當今聖上是個可憐的。”

姝音不解,“嬤嬤為什麽這麽說?”

佟嬤嬤看了一眼自己孫女,翠荷立馬拉著阿滿去了車廂的前面煮茶,並順手拉上了簾子。

姝音已經豎起了耳朵。

佟嬤嬤耳語道:“陛下五歲上就沒了生母,先皇因常年忙於戰事,為了方便照顧家裏,就續娶了元妻的胞妹小祝氏。開始兩年也還好好的,小祝氏對自己兩個外甥還算盡心,只她其實是個面甜心苦的笑面虎,陛下和閔懷太子在她手裏吃了不少虧。”

“俗話說有了後娘就有後爹,小祝氏自己的孩子出生後,先帝的心也是越來越偏。”佟嬤嬤滿臉憤恨,接著道:“閔懷太子和陛下一文一武,為先帝打下大鄴的江山立下了汗馬功勞!可那個偏心眼的爹卻想把皇位留給小兒子,憑什麽!”

說到激動處,佟嬤嬤抹起了眼淚,“陛下十五歲就披掛上陣,跟隨先帝南征北戰,每每都沖在最前頭,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病不計其數。我這個外人看了都心疼,也不知那個爹是怎麽想的,把個草包當成寶,卻對這樣的好兒子橫挑鼻子豎挑眼。”

姝音聽了也挺不平的,幸好老天有眼,最終登上皇位的是當今這位。

“那蕭二叔和當今聖上的關系為什麽這麽好啊?”她有些好奇。

佟嬤嬤似想起了什麽有趣的事情,笑著道:“陛下從小就是個悶葫蘆,蕭二爺又剛好相反,那張嘴啊成天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吵得公主殿下都受不了,就把他送去和陛下作伴了。他們倆打小都在一塊讀書、習武,感情自然不一般。”

姝音困惑極了,蕭二叔是話癆?

她怎麽一點也沒感覺到啊!

難道是男大十八變?和陛下那個悶葫蘆待久了也被傳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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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珩一夜都沒睡,送走姝音後,他就去了臨時用來關押犯人的房間。

屋內黑暗,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郁的血腥氣混合著酸臭的汗水味,很是難聞。

顧珩一臉平靜地走了進去,看著地上那個奄奄一息的人,聲線冰冷,“把他弄醒,朕要親自問問他。”

一盆冰上澆頭而下,犯人打著哆嗦睜開了眼睛,適應了光線後,他很快就認出了眼前之人,臉上的驚慌一閃而過,隨即又被他強制壓下。

“你說自己是驍虎衛的人?”

顧珩的聲音沒有半點起伏,聽不出情緒。

地上之人偏過頭,死死咬著牙不吭一聲。

顧珩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忽然笑了起來,“父皇後來雖然糊塗,但他的驍虎衛卻是精衛中的精衛,個個都是硬骨頭。像你這樣才受了兩下刑就一股腦兒交代的可不多。”

地上之人聽出他話裏的諷刺,整個人更是心虛不已,嘴硬嚷嚷:“我就是驍虎衛的人!我身上有驍虎衛才有的紋身!”

庚辛立刻帶人把他的衣服扒了下來,露出胸口那只栩栩如生的虓虎。

顧珩的視線落在那上面,片刻便看出了破綻,形似神不似,用的紋墨也不對,如果不是遇到他倒是能以假亂真。

看來,真是有人想借逆王之名生事攪局。

“拉去餵狗。”

留下這一句,顧珩頭也不回地大步往外走去。

此時,千裏之外的邊城。

密不透風的房間內,一個男人正趴伏在床上劇烈咳嗽著。他的臉色蒼白如紙,整個人透著明顯的病態和虛弱。

旁邊站著的侍者似乎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場景,等他緩過這口氣兒,為他斟了杯熱茶,才憂心道:“主子,我們這次的行動會不會打草驚蛇?八爺前幾日剛來了信要我們各處都蟄伏起來,以免被宮裏那位追查到蹤跡。八爺就在上京,他這樣子講肯定是洞悉到了危險。”

“夠了!”男人的胸腔起伏不定,憤怒讓他的臉上浮出些不正常的紅色,陰惻惻道:“別忘了,我也是八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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