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一個人？不是你一個人？那還有誰？”

蘇瀅感覺自己跳進了一個無底的深淵，好像越陷越深了，怎麽爬也爬不起來。

“反正你也是要死的人，我不妨告訴你吧！”

“柳聽玉，你別胡說八道！”朱闕怒目阻止，“蘇瀅，別聽她的，千萬別聽她的！”

“呵呵！我胡說八道？洺殿下，不。我不知道現在是應該喚你一聲妖王陛下，還是魔皇？還是說我應該喚你朱闕吧？你是怕我說了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吧？怎麽？你也會害怕嗎？呵呵！我就不明白了，將死之人，還有什麽好怕的？您說是與不是？”

“你到底想說什麽？”柳聽玉的有意無意的暗示，朱闕的緊張阻撓，這都讓蘇瀅整個人不知所措。

她很害怕，她害怕聽到一些恐怖的答案。

但她又很想知道，她毫無頭緒的查了那麽久的事情，今天終於能知道答案了。

可是她很害怕，很害怕柳聽玉說的那些人當中會有自己最不能割舍的人。

“蘇瀅，聽我的好嗎？我們不要知道這件事了好嗎？我們現在要想辦法出去，好嗎？我們時間真的不多了！蘇瀅！”

朱闕雙手抓住已經開始失去理智的蘇瀅。

“柳聽玉，我勸你，不要傷害她！真的，否則，你會後悔的！”

朱闕見蘇瀅失魂落魄的樣子，轉頭又對柳聽玉呵斥道。

那知柳聽玉卻毫無顧忌，哈哈大笑起來，“呵呵！怎麽，我們的妖王陛下也有害怕的時候嗎？又或者說，你怕在一次失去妖後嗎？不管怎麽說，她為了你，沈睡了千年，好不容易醒來，難道你不應該為你的自私擔負起該有的責任嗎？”

“柳聽玉！”朱闕咬牙切齒的威脅，“我沒有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柳聽玉並不理會朱闕，反而對蘇瀅說道：“蘇瀅，你自己看看清楚，你深深愛著的這個男人，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柳聽玉說著，擡手一揮，蘇瀅的腦海中七歲前的記憶全部清晰起來。

原來，她當初親眼看見好幾個她現在認識的人合力圍攻奶奶。

這一些人當中，其中就有歐陽紫嫁，沈光頭，柳葉等人，最主要的還有朱闕和師父文劍！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

蘇瀅手足無措，失魂落魄，瞬間感覺山河都已經破碎，星辰也暗淡隕落。

每每想到朱闕一掌拍在奶奶的後背時，整個人都要瘋癲了。

她無限的絕望，“不不不！不是這樣的，覺對不是！”

她無力的哭喊著，聲音已經啞了，疼痛的心口像是泡在了血水之中，又像是被無數的刀劍割殺。

“蘇瀅，蘇瀅你聽我說，聽我解釋！”朱闕咳嗽著，大口大口的吐血，他因為沒有藥引，身體和魂魄出現排斥反應，又加上剛才柳聽玉那重重一擊，他的心臟幾乎已經碎裂。

“不！我不想聽，我不想聽你們說話，你們都是騙子，全部都是大騙子！”蘇瀅無力的捂住雙耳，無力的晃動的腦袋，希望自己的記憶都是假的。

可是，記憶就是記憶，那是屬於自己的，無法摒棄，而且那裏還有殺死奶奶的仇人，那些仇人一個個都欺騙她，欺騙她這個可笑的女孩。

真是太愚蠢了，真是太愚蠢了，她每次做錯事情，都會不停的警告自己，不停的尋找更好的解決辦法，為的就是不讓自己被人欺騙利用。

可是今天，直到現在，她才知道她自己到底是多麽的愚蠢不堪。

哈哈哈，哈哈哈哈！

“蘇瀅，蘇瀅！”看見絕望的蘇瀅，朱闕不知道如何是好，他只是不停的喚著她的名字，希望她不要誤入歧途，不要被柳聽玉利用。

而蘇瀅卻是沈寂在自己的記憶中，無限痛苦，無限自責。

記憶無限循環，她真希望自己失憶了，什麽都不知道，她真希望自己死了，什麽都沒有。她真希望自己在做夢，其實什麽也沒有發生。

她還希望自己要是沒有來冥天大會就好了。

最痛苦的記憶還是一遍一遍在腦子裏循環，她越不想去想，卻偏偏會出現，而且無比的清晰。

“蘇瀅，蘇瀅，你想想，你想想你的師父啊，他為了你，幾乎差點丟了性命，甚至失去了手臂還一直維護你啊！你想想啊！”朱闕用力的抱住失魂落魄的蘇瀅，只想能喚回她的一點良知，他不想她誤入歧途，墮落成魔。

他知道這柳聽玉恨她入骨，一定是想讓她墮落成魔，讓她永遠也回不去了。

可是他愛她，自從那個假裝鳳婉瑩的女人對他說了她當年為了他而墮落成妖，被天庭懲罰差點灰飛煙滅，他就想好要離開她。

他希望她能回去，或者能好好活著。

他不想成為她的累贅，不想成為她的死結。

只要不傷害她，他願意做任何事，願意孤獨終老，願意她忘記以前所有的一切。

甚至，願意去死。

蘇瀅幾乎渙散的理智總算是被師父文劍喚回來了，她想到師父文劍為了救她都斷了一條手臂，幾次差點丟了性命，她真的好痛。

但是，又想到師父他也......她就頭疼欲裂，不知道應該怎麽辦。

疼，渾身都疼，心疼，眼疼，頭疼，手疼，渾身都要疼瘋了。

“為什麽，為什麽會是這樣的？”她緊緊的皺著眉頭，雙手死死的抓住朱闕的衣服，“為什麽，朱闕，你告訴我，這為什麽？我到底做錯了什麽？老天要這麽對我啊？你說啊！你說啊！”

她幾乎是胡亂狂吼的，眼眸滴血，口鼻滴血，手指頭都在滴血。

“你說！為什麽，這是為什麽？”

“蘇瀅，你冷靜點，你冷靜點，你聽我說，你聽我說！”朱闕也好不到哪裏去，他自從從哪個女人的嘴裏知道千年前發生的一切，自從那個女人要求他離開蘇瀅才能就蘇瀅，他幾乎不停的吐了半天的血。

“說？說什麽？”蘇瀅突然又想到朱闕也是欺騙她的人，她摔開他，痛苦的眼淚幾乎都落幹了。

“哈哈哈哈！都是我，都是我自己作孽，自己傻，自己愚蠢不堪！才會相信你們的鬼話。”

“對，像我這麽沒有用的人，就應該去死！應該去死，省的害人害己！省的害人害己。”蘇瀅說著，拿著斬妖劍，就要往自己身上砍。

朱闕連忙抱住她，“蘇瀅，我不允許你這樣，我不允許你傷害自己！”

蘇瀅掙紮開，劍指著他，“你憑什麽？難道我連死都不可以嗎？難道我連死你都要管嗎？”

“不是的！不是的蘇瀅，我愛你，我真的很愛很愛你！我不能失去你，不然我......”朱闕實在說不下去，大力抓住她的手，把劍斜在自己的脖子上，滿眼是淚，“如果你真的很痛苦，真的恨我，那你就殺了我吧！如果我的死能夠讓你好過一點，我願意去死。”

“朱闕！”蘇瀅驚呆了，她是愛朱闕的，很愛很愛，已經無法自拔，可是她現在處在兩難的境地裏，實在難以抉擇。

所以她願意選擇去死。

朱闕一把搶過她手中的劍，蘇瀅死死的抱住，“如果你真的下不去手，別怕，我自己來！”

朱闕一手撫摸著她的淚眼，一臉心疼的說著。

“不！不！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蘇瀅瘋狂的搖頭，激動的心情漸漸的冷靜下來。

柳聽玉見蘇瀅又變的理智起來，心頭又生一計。

“呵呵！其實這都不算什麽！還有更精彩的呢！”說著，柳聽玉擡手一揮，一個畫面出現在五道門上的顯示屏裏。

“柳聽玉！你給我閉嘴！”朱闕真是恨自己，當初怎麽就沒有一巴掌把她拍死，讓她現在有機可乘。

“怎麽，陛下是害怕了？”她譏諷的冷笑著，眼眸在蘇瀅的身上打轉。

顯示屏中，只見朱闕一掌打暈了蘇爸蘇媽，然後把他們帶走了。

“爸媽？”蘇瀅望著顯示屏，腦海瞬間都炸了。

“是你？是你帶走了我爸爸媽媽？你為什麽要這麽做？為什麽啊？”

蘇瀅剛清醒點，又幾近崩潰，腦海中的記憶不停翻滾起來，她清楚的記得，她為了找奶奶，無意聽見了奶奶和朱闕，柳葉的談話。

原來朱闕為了更好掌控她蘇瀅，才威脅奶奶把她煉制成傀儡的。

而奶奶為了敷衍朱闕他們，她把她煉制成了傀儡皿。

雖然，她不知道傀儡皿有什麽作用，但是，奶奶說，可以容納所有力量之源。

所有力量之源。

蘇瀅麻木的擡起手來，楞楞的看著自己的小手心，她感覺自己手上的每一條血脈都可以看的清楚，記憶又清晰起來，讓她想起更多。

原來奶奶做完所有儀式後，還在她的耳邊說過怎麽利用這個皿的方法。

只是當時她昏昏沈沈的，就忘記了。

“瀅瀅，奶奶能為你做的只有這麽多了，道術最高境界之一，是念力，你的身體現在已經是可以容納所有能力之源的任何東西，不管是兵器，還是術法，還是蠱毒，又或者是妖力，不管任何東西，你都將可以隨心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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