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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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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sh

桌子拼在一起,大家落座吃飯。

夏恒送他們到門口就走了,紀軒幾番勸說留下吃飯,夏恒都婉言拒絕了。

岑小雲暗暗問敬央,剛才門口的是誰,敬央言簡意賅:熟人。

怎麽在哪裏都能見到熟人。

飯後已經是晚上,原本是要把桌子收拾一下,等會在上面打麻將,李應謙說明天早上要起來早,太晚休息擔心明天的工作打不起精神。

這樣一說,原本上頭的村長馬上止住的話。

提前將人數統計,明早根據患者的不同病情開始遠程醫療,在公司的程序員用遠程技術與患者溝通,遠程指導患者使用AR進行精確測量,並詢問相關的問題,通常兩分鐘就能夠上傳病例,與線上的醫生溝通,最終擬出合適的醫療方案。

說起這個,敬央想起信號的事情。

李應謙洗完澡那會就往村口去了,在那裏遇到了夏恒和趕來的幾名身體魁梧的漢子,幾人忙上忙下,檢查線路,最後測試信號是否穩定。

這一切做完,也就到了約定好的時間。

這些他沒和敬央細說,只告訴她不用擔心,信號已經完全恢覆,明天的工作可以照常開始。

設備今天放在村長家裏,一部分人住在村長家,方便明天前往患者家不需要在路上浪費時間。

李應謙帶著岑小雲和技術部門的幾名男同事留在村長家,敬央則帶著薛盼盼、林雅莉和剩餘的技術人員在另一戶人家暫住一晚。

分配好明天的工作,相繼告別。

另一戶家在村子的東邊,等待紀軒的同時,眾人坐在村長家門口的長凳上等著,敬央的手機亮了幾下,有很多條信息一股腦從手機屏幕裏爭先恐後跳出。

因為之前沒有信號的原因,敬央的手機開的是飛行模式,得知信號已經修覆後,她剛把飛行模式關掉,信號出現在右側的那一欄沒幾秒,信息一條接著一條占據了整個屏幕。

平時沒幾個人找她,粗略看了信息的源頭,不是謝嘉涵發的,就是駱瀝青,裏面還有張慧打來的一通電話和幾條信息。

敬央先回覆母親說信號不好,等回去再說,張慧倒是不催她,從前面張慧給她發的幾條信息看,舅舅是催得緊了。

敬央跟張慧講,舅舅的事情不用搭理他,等自己回來再做處理。

掛斷了電話,手機彈出一條新消息,是李應謙發來的,讓她去院裏。

不知道要幹什麽,敬央跟他們打了招呼說一會兒就回來,手機放進兜裏,她起身往回走。

院裏很暗,只有李應謙一個人蹲在院子一角的小花園裏面蹲著,打著手電筒,他把剛翻土出的綠苗放入新的土坑,沿著坑周圍踩了踩,這才從小花園裏面走出來。

他洗了手,坐在石凳上,敬央走近,他手放在敬央面前,手心張開,裏面放著什麽東西。

借著月光看,敬央看清那是白天在攤子上看到的那串手鏈。

不等她反應過來,那手鏈已經戴在自己的手腕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視覺的問題,現在看這手鏈,感覺是在黑夜中散發著光。

“出來就帶些紀念品回去,這個很適合你。”他揚起唇,擡頭問敬央:“喜歡嗎?”

正如謝嘉涵說的那樣,其實李應謙最吸引人的就是他有一雙什麽都知道的眼睛,他會記得你所有觸碰過,或者是不經意看一眼的東西,無論大小,李應謙總是能記住。

謝嘉涵的下一句是:那也就在你這裏了,他什麽時候給別人有過這樣?

小時候喜歡驚喜,長大之後在一段時間不期待驚喜,卻又因為一個人又開始慢慢覺得拆禮物是一件很激動的事情,也就是一些小東西,小事情,卻恰恰是比那些昂貴的禮物要讓人驚喜得多。

李應謙是這樣,一個怎麽都很難推開的人。

敬央摸著手鏈,發自內心,“謝謝你,我很喜歡。”

李應謙問:“可以要一個簡單的回禮嗎?”

他這話說得,真的是不能從自己身上占一毛錢的好處,凡事都要有回禮。

敬央想了一會問:“你想要什麽?”

夜已深了,這樣待下去好像也不妥,況且時間有限,紀軒估計也快到了,這樣耗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敬央推脫,說等明天告訴他,只是李應謙這次有些不饒人,偏要敬央現在就兌現。

那雙眼睛就那樣看著自己,敬央一步都動不了,門口傳出岑小雲的聲音,情急之下,敬央趕緊彎腰,在李應謙額前點了一下。

趁李應謙楞神,她飛快跑開,臨走前,她只說明天加油。

門口有一盞小燈,正好照在敬央的身上,她眼裏是得意的狡黠。

晚安。

第二早的工作開始,敬央意外在一家中見到了那個女孩,而她母親就是澡堂小賣部的老板,也就是村長口中的“琴嬸兒”。

檢查過後,是乳腺良性腫瘤,但好在並不嚴重,切除化療即可。

更有好消息傳來,有大部分下鄉的醫學青年,在村子的空地上搭建了帳篷,患者只需拿著病歷單交給醫生,了解病情的醫生會根據現有的醫療設置推薦是去城裏的醫院還是在此處就診。

一早上結束,還有一部分的村民沒有走訪。

敬央坐在臺階上休息喝水,岑小雲走過來也坐在她旁邊,休息了一會,岑小雲的電話就打過來了,隔著電話的八卦之魂就開始熊熊燃燒。

她聲音很小,看來真的是有什麽大八卦,神神秘秘道:“你知道咱們一大早去的那一家和村長是什麽關系?”

敬央沒說話,這倆人就隔著電話一直沈默,敬央對她無時無刻不在八卦,深挖八卦,忙了一個早上還有心思八卦,這妮子是不累吧。

敬央說自己不聽,岑小雲就閉嘴,但還是不死心問:你真的不想聽嗎?我感覺這個故事還挺有意思的。

趕走岑小雲,薛盼盼打著哈欠過來了,她昨天睡得不安穩,因為認床的原因,她在陌生的地方很難睡著,原本在村委會後面適應了,可是誰知道昨天晚上又沒睡著。

沒看見林雅莉,薛盼盼說她就像打雞血了,現在精神得很呢,她早上剛一過來,林雅莉就投入到了工作之中,估計現在一口水都沒喝上。

敬央起身,順便從箱子裏取出一瓶礦泉水,往屋內走去。

連續幾天,他們都沒怎麽好好休息過,琴嬸兒也去了醫院做手術,家裏留著女兒,敬央有時能看到紀軒也去琴嬸兒家,帶著一袋子進去,出來的時候兩手空空。

一天下午,敬央從城裏的醫院看完琴嬸兒回來,順便幫琴嬸兒傳話給女兒,意思是說馬上要月考了,不要因為她生病而松懈學習。

女孩叫周楠,和紀軒在同一所學校讀書,只是班級不同,經常看到周楠是坐著別家的車子回來的,而紀軒是騎所有人眼裏最拉風的單車。

敬央買了些東西往周楠家走,敲了敲門,在門口等了一會,門打開,一個瘦小的身影開了門,看到是她,輕輕笑了下,只是臉色蒼白得很。

敬央進了屋,周楠在院子裏搬了個寫作業,廚房的竈臺上還煮著什麽東西。

周楠給敬央端來凳子,又去房間裏拿了些吃的放在敬央面前,做完這一切又低著頭開始做作業了。

敬央坐在小桌子旁,翻了翻離她最近的幾本書看,上面的字跡整齊,像是印刷出來的字體似的,課本上標註了一些批註,並不擁擠,一眼就能看清楚。

在醫院琴嬸兒和她說,周楠學習用功,雖然家裏開了小賣部,但是總歸生活裏要支出不少的,好在周楠聽話又懂事,成績又拔尖,琴嬸兒省心不少。就是孩子有些內向,不說話也不和其他人交朋友。

說起這個,琴嬸兒說,還有個紀軒呢,他和小楠玩得好。

敬央忍不住想要悄悄觀察一下這個女孩,還沒細看,周楠站起來走到廚房裏面,過了一會又出來,手裏端著盤子和碗。

她把東西放在敬央面前,聲音依舊又小又輕:“路姐姐餓了吧,我煮了粥,還炒了些菜,鍋裏還有蒸的包子,一會好了我給路姐姐拿。”

周楠坐著,敬央看她實在是緊張得很,於是說先吃飯,等吃完再寫,說著把面前的粥和菜推到周楠面前。

“你吃吧,一天天學習很累吧,我就坐著跟你聊聊天,好不好?”

敬央托腮趴在桌面,笑嘻嘻問她,周楠遲疑了一瞬,慢慢點頭,開始吃面前的菜。

上學的時候敬央最煩別人一個勁問她學習怎麽樣,同學怎麽樣,環境怎麽樣,這些問題還不如不問,就和現在一樣,敬央也不會問周楠這些亂七八糟的。

“你平時有什麽愛好嗎?”

周楠咬著菜慢慢嚼著,咽下去才說:“喜歡拍照片。”

說完,她臉有些紅,小聲問敬央:“路姐姐想看看嗎?”

本來敬央覺得自己提出想看一看這樣的提議不是很好,但是周楠提出這個,她當然是願意的。

周楠很快回來,手裏拿著一臺索尼相機,她說這個是她爸爸寄回來的,但是從此就再也沒見過爸爸了。

這臺索尼有些年頭了,與手掌一般大,但是像素還是不錯。

周楠大膽了些,也不吃飯了,端著凳子坐在敬央旁邊,把圖庫調出來給她看:“這些是我在村子裏面和在學校拍的。”

周楠的畫面很豐富,有田野,有河流,也有堆成厚厚一沓的試卷,但很少拍人物,相冊裏只有她和琴嬸兒的一張合照。

敬央誇她,比我以前拍得好看多了,哪裏會拍這些的。

說罷,她掏出手機,打開空間給周楠看:“這個是我高中的時候,偷偷帶手機到學校,不敢正大光明地拍。”

周楠對這些都很好奇,也沒有了膽怯的模樣,她鼓足勇氣問敬央:“路姐姐,我也想要一個和你這個一樣的存照片的地方,這個要怎麽建啊?”

敬央問她:“你有手機號碼嗎?”

周楠點頭,從口袋裏掏出小靈通給敬央看:“這個是媽媽給我辦的手機,方便我們聯系。”

“這樣,你看。”

敬央點開新頁面,輸入周楠的號碼,讓她自己設置密碼,並且最好不能忘。

“昵稱呢?你想要起一個什麽?”

“就是一個在互聯網上的名字,不容易被別人認出來。”

周楠盯著這個頁面很久,像是下定了決心,聲音也比之前堅定了很多,她說:“昵稱就叫“周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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