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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半夏表白了?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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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成了另一半,才成了此琴。”

賴先生聽了大吃一驚,他轉頭上下打量了雪照一眼,問道,“這位便是……便是於清源先生的女兒?”

雪照向他施了一禮,說道,“小女子於雪照,家父於清源。”

賴先生上下點了幾下頭,讚道,“怪不得在下覺得這琴身是出自於清源先生之手,而這冰絲琴弦卻比於清源先生的絲弦更勝一籌!於小姐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斫琴之術不在令尊之下,在下佩服!佩服啊!”

雪照見他如此了解父親的琴,心下也有些感動,說道,“多謝賴先生,家父九泉之下聽到這些話,定也無憾了。”

賴先生又向符王爺拱手請命道,“王爺,早聞於清源之女琴技也甚是了得,曾被聖上封為琴待詔,今日一見,果然氣度不凡。王爺能否賜在下一個耳福,請於小姐撫琴一曲,在下躬身聆聽,定會受教匪淺。”

符王爺轉向雪照,問道,“不知於小姐肯否?”

雪照卻不拒絕,欣然答應了。

她走上前去,將琴拿下來,盤膝盤坐,琴身放於膝上,一雙白皙的素手起落,一首《酒狂》飄蕩開來。

這首酒狂起伏跌宕,乃晉代阮籍所作,阮籍慨嘆與時不和,忘世於形骸之外,托酒佯狂,發誓以樂終身。

自古以來琴曲皆以清和恬雅為風格,著意表現文人雅士的心境情懷,一般不表現世俗生活中的不雅姿態,琴樂史上獨此一首表現醉酒不羈的情態的樂曲,便是此一首《酒狂》。

只見雪照雙肩微動,瘦弱的身形卻彈出了醉酒狂人那行我疏狂狂醉狂的姿態,聽來不禁讓人拍案叫絕。

一時間大廳上寂寂無聲,符王爺的手指在座椅扶手上打著節拍,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雪照,仿佛有一絲笑意蔓延上他的雙眼。

旁邊的幾位樂師也聽得呆怔了,唯有那位女樂師韻珠兒的眼睛時不時地瞅著符王爺的表情,手心在身側攥著衣衫的一角,臉上有一絲緊張的神色。

一曲《酒狂》結尾了,眾人仍是意猶未盡,過了許久,賴先生才站起身來說道,“王爺,鄙人彈了這些年的琴,聽了於小姐一曲,自愧不如,鄙人自請離開王府,再也無顏為王爺彈琴!”

“哈哈哈!”符王爺聽了高聲笑起來,擺擺手說道,“各人風格不同,賴先生和於小姐各有千秋,賴先生不必過於自謙了!好了好了,你們都先下去吧,我和於小姐單獨聊幾句。”

☆、114 靈力乍現 全力破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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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蕓顫抖的身體如風中瑟瑟的落葉,等著他下手,然而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她卻驀地發現他額頭的黑色火印若隱若現,她一時間魂飛天外,他竟然,自願墮仙了!

他拉起她的手,笑容依舊魅惑,在她耳邊輕聲耳語:“蕓兒,跟我走,離開這裏!”

她激動得愈加顫抖不能行,他便一把將她抱起,飛身離開了天界。

然而到了人間,天上的帝君依舊不放過他們,窮追不舍的天兵來了一撥又一波,雲醉再是功力深厚,也受不了這樣的車輪戰。

終於,他身受重傷,而她,丟了性命。

他內心的劇痛可想而知,他在天兵心滿意足的收兵回了天界請功覆命之後,將她的記憶封存了起來。

幾十年醉生夢死的歲月流逝,他終於在人界找到了她的轉世。

那時她只是個八九歲的孩子,一位有著絕美容顏的男子在她面前蹲下身來,眼中流露出的愛和痛讓她震驚。

他說道:“蕓兒,終於找到你了,跟我回家。”

而她只是個孤兒,不知道父母是誰,從小被賣身在青樓巷,還未到破瓜的年紀,她又有什麽家?

見他毫不猶豫地拉起了自己臟兮兮的小手,她就這樣懵懂地隨著他回到了雲外天。

十四歲之前,她隨在他身側,蹦蹦跳跳,嘰嘰呱呱,他眼神寵溺,然而看著她漸漸長大的容顏,他的眼神中卻有越來越多的掩飾不住的痛。

而她卻不知道是為什麽。

十四歲生日那天,他問道:“蕓兒,你想不想做回前世的自己?”

她一時間楞住了,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前世的自己,是他的愛人,她知道,然而那是她嗎?前世的自己回來了,還會不會有她的影子?

但她還是答應了,前世今生,她都愛得像微塵。

永遠忘不了那個撕心裂肺的夜晚,她的前世記憶被輸入,然而卻無法同她現在的身體契合,融為一體。

從那之後,時不時湧出來的一星半點的碎片記憶讓她經常癲狂,身體也越來越差,而找不到任何辦法的雲醉,也陷入了無邊無際的痛苦之中。

大夢初醒般,洛蕓睜開了雙眼。

這一個夢,是她的兩輩子,然而再次經歷一遍,卻只有片刻的時間,一轉而逝。

她都想起來了,前世的愛,今生的痛,她癲狂之後對雲醉的拒絕和冷漠,雲醉在她發狂之後抱著她手足無措的樣子,還有他滴落在自己頸間的淚水。

“雲醉……雲醉……”她呢喃道,好想快點見到他。

“蕓姐姐,你醒了?”半夏焦急的呼喚在耳邊響起。

“半夏,”洛蕓說道,“是你救了我……”

話音未落,洞頂已經再也支撐不住,一塊巨石眼看就要落下,兩人不禁大驚失色,都緊緊盯住了頭頂那塊即將墜落的巨石!

陣法未破,她們逃無可逃!

別無他法,只能拼了!

倏爾之間,半夏眉心處綠蓮一閃,她的周身光芒大盛,刺得洛蕓睜不開眼,只覺得身子一輕,她竟然被半夏抱了起來,一個閃躲,堪堪躲過從天而降的巨石,同時她聽到耳畔旁邊“轟隆”一聲巨響,只覺得頭頂和周身所有的巨石都瞬間炸裂,而她們倆也在這炸裂聲中騰空躍起,眼前瞬間一陣大亮,她們居然沖出了那個黑黢黢的石洞!

“蕓兒!”一聲帶著驚喜的呼喊瞬間到了耳邊,她輕輕的睜開雙眼,晃著她的眼眸的不是讓她極不適應的強烈日光,而是雲醉那明亮醉人的容顏,自她轉世以來,她從未覺得他的臉如此的好看。

她伸出一只纖弱的手,撫上他的臉龐,她的異常舉動將雲醉嚇了一跳,他不敢置信的握住她的手,問道:“蕓兒,你沒事吧?”

洛蕓虛弱的笑了笑,說道:“雲醉,半夏救了我,我都……想起來了。”

雲醉聽了眼睛瞬間睜大,他看著洛蕓,又驚又喜,再擡頭看向半夏的時候,突然發現半夏眉心有一枚綠蓮的印記慢慢消失,她嘴角帶著一抹放心的笑容,扶著洛蕓的身子一歪,便要向後倒去。

“半夏……”洛蕓一急,反手拽了一下半夏的衣袖,卻發現有一股力量將半夏托起來,半夏的身體騰空而起,衣袖一下子便從她手裏溜了出去。

常洛蕓和雲醉都擡起頭向旁邊一看,只見一道五色霞光繞著半夏,美麗的攝人心魄,而半夏就在那霞光裏,慢慢的飛向了嬰垣的懷抱。

嬰垣伸出手將半夏穩穩地接在懷裏,雲醉的目光一凜,倏爾唇邊勾起了一抹微笑。

不管他的表情看起來多麽冷淡疏離,但是這一刻他看著半夏的眼神裏掩飾不住的心疼,已經被雲醉盡收眼底。

那張千年不變的寒冰臉,終於被這個柔弱的姑娘悄悄地融化了。

雲醉一個俯身將洛蕓抱起來,邪魅的笑容爬上他的嘴角,他終於忍不住,輕輕地吻了一下洛蕓的額頭,看著她雙頰迅速飛起的紅暈,雲醉不由自主地箍緊了懷中的嬌軀,仿佛要將這失而覆得的珍寶揉進自己身體裏。

他轉過身,背對著嬰垣說道:“半夏的相助,雲醉定當竭力相報。她剛剛釋放了自身的強大靈力,你趕緊帶她去休息吧。”

嬰垣沒有說話,他的眼睛一刻也沒有離開半夏光潔略顯蒼白的小臉,而雲醉則抱著洛蕓,一步一步的離開了湖邊。

……

“大黑!大黑!你在哪?……我的鈴鐺呢,我的鈴鐺呢?”半夏雙頰燒得通紅,在床榻上翻來覆去。

她渾身滾燙,從洞裏破陣而出之後,她就開始慢慢的燒了起來,嬰垣嘗試了給她通經脈,輸內力,她的燒卻始終不退。

雲醉仙君和身體剛剛恢覆的洛蕓站在門外,嬰垣則一直守在半夏的塌前。

“篤篤篤!”敲門聲在身後響起。

門其實並沒有關,只是洛蕓不知道此刻該不該冒然打擾,但她確實有話不得不說。

“進來。”嬰垣頭也沒有回,他始終看著半夏。

☆、115 水底的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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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嬰垣殿下,半夏還未醒來,且高燒不退,洛蕓記起來這兩日在洞裏發生的一些事情,有些蹊蹺。”

“說。”

洛蕓被他嚇得有些瑟縮,雲醉走上前來握住她的手,她方說道:“我前世修煉的時候,曾被一種魔氣入侵,才導致最終沒有修成人形,轉世之後,我十四歲之前一直是正常的,然而十四歲那年,雲醉給我輸入了前世的記憶,我又變得時常失控。”

嬰垣不發一言,靜靜地聽著。

想起這些舊事,雲醉又握緊了洛蕓的手,只聽洛蕓又說道:“後來我清醒的時候猜想,前世的我,可能被一種魔氣附體,而我死去之後,這魔氣附著在我的記憶力,在我轉世之後的身體裏繼續作怪,所以雲醉一直不能讓我恢覆正常。在洞裏的時候,半夏打通了我的經脈,將我的記憶同我自身融為一體,但最關鍵的是,這種魔氣在我體內消失了!”

洛蕓說完,靜靜地等著嬰垣的反應。

半晌,只聽嬰垣說道:“你的意思是說,這魔氣,通過內息運轉,到了半夏的體內。”

洛蕓沒有回答,只是點了點頭。

“這種魔氣發作的時候,有什麽癥狀?”嬰垣問道。

“對想見的人,思之如狂。”洛蕓默了一下,說道。

“我知道了。”嬰垣說道。

見他沒有別的話,洛蕓和雲醉對視了一眼,輕輕地離開了。

半夏仍舊在夢囈,她嘴裏提到的,卻只有那只黑豹。

嬰垣微微蹙眉,只是一頭黑豹而已,竟然讓她產生如此強烈的感情,他又有些惱怒地想道,他的名字,她卻一聲也沒有提起!

但他竟然在和自己暗中較勁,他這是怎麽了?

他努力平覆心情,看到半夏愈加痛苦,身體燙的嚇人,小手在空中抓騰著,仿佛在尋找什麽依靠,他猶豫了一下,伸出了自己的大手。

半空中,他的手將半夏的小手牢牢的握住,他的掌心涼涼的,燒得滾燙的半夏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拉過他的手掌來便貼到自己的臉頰上,她略略安穩了一些,嘴裏仍舊喊道:“大黑……”

嬰垣蹙眉,卻不抽回自己的手,他只覺得自己千百年來一向冰涼的掌心傳來灼燒感,像是被放在碳火上烤一般,這熱度從他的手背,直傳到他的心裏。

時間流逝,到了晚間,洛蕓又來了,她擔憂地探了探半夏的額頭,又看了看愁思不展的嬰垣,說道:“殿下,這樣下去不行,她會燒壞的。”

洛蕓想了想,又問道:“嬰垣殿下盡曉天下之事,一定知道這種魔氣發作的時的破解之法,對吧?”

“思魔附體,每次發作的時候,要見到自己思之念之的人才可破除。”嬰垣說道。

“殿下既然知道,那就趕緊救救半夏吧,帶她去找自己想見的人,這樣拖下去,那種感覺,我前世今生經歷過無數次,每次都生不如此。”洛蕓黯然說道。

嬰垣的寒眸動了動,洛蕓輕嘆了一口氣,轉身要走出房門的時候,只聽嬰垣說道:“和雲醉說一聲,我們今晚便離開了。”

洛蕓的腳步停了一下,說道:“我會的,嬰垣殿下自便就好,以後若有需要我和雲醉相助的,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嬰垣沒有回答,洛蕓便離開了屋子。

半晌,嬰垣站起身來,將半夏一把抱在懷裏,走出了別苑,他擡頭看了看如華的月色,剛要離開,忽然不遠處一聲尖叫劃破夜空:“等一下!帶上我們!”

嬰垣微微蹙眉,身體卻停住了,待到那兩只比翼鳥撲撲楞楞地落在他左肩上,他又垂眸看了看懷中的半夏,周身靈光一閃,便消失在了雲外天的別苑裏。

月光如水,嬰垣抱著半夏回到平湖湖畔。

他垂眸看了看懷中縮成一團如同一只小野貓般的姑娘,眉目微斂。

“半夏怎麽了?”阿蠻問道。

“她救洛蕓的時候,體內不慎吸入了魔氣,無法排解!都是為了救你們,她才這樣的!”小蘭花憤憤然說道。

“那怎麽辦?我們能幫上什麽忙嗎?”阿衡也知道半夏為了救她才去的雲外天,心裏對半夏甚是感激。

嬰垣卻不發一言,他用微涼的手探了探半夏的額頭,觸手仍舊滾燙,他仿佛下定了決心一般的站起身來,往湖邊走去。

到了水邊上,他的步履仍舊沒有片刻停留,一步一步踏入了湖中。

“啊!你要幹什麽!投河嗎?半夏又不是得了什麽不治之癥,你帶她投河做什麽?”阿蠻驚叫了一聲,喊道。

嬰垣的半個身子已經沒入了水中,再往前走了幾步,水已經到了他寬闊的肩膀,突然他周身光華一閃,整個人沒入了水中。

“嘎!”就在嬰垣和半夏消失在水面的一剎那,阿蠻和阿衡驚地一下子飛了起來,不知所措的繞著湖面飛了幾圈,直到湖面上再也沒有一點波瀾。

嬰垣念了個避水訣,他帶著高燒的半夏緩緩的沈入水底,初秋的湖水已經很涼,半夏只覺得渾身舒服,昏昏沈沈的頭腦立即清醒了很多。

身體已經到了水底不再下沈,半夏恍恍惚惚的睜開了眼睛,這裏是水底,但她沒有覺察到任何不適,這裏本沒有光亮,但她身上的瑾瑜之玉發出的光芒將四周映照得如同白晝。

這裏有各種五顏六色的珊瑚,怪石,水草,貝類,還有奇形怪狀的小魚,半夏身體一動,便像有什麽東西托著她一樣浮浮沈沈。

好像有什麽東西在身體下面,她低頭看了看,頓時睜大了眼睛。

是她心心念念的黑豹。

她驚喜交加地撲了上去,心裏仿佛瞬間有什麽東西被填滿了。

黑豹並不躲閃,任由她抱著它,撫弄著它脖子上柔軟的毛,在它頸窩裏蹭著她光潔的臉。

它變身成黑豹的時候,仿佛有一萬個理由讓自己放縱。

半夏體內思魔的魔性發散,此刻她對它的思念和依賴愈加強烈,她閉上眼睛,感受著它微涼的體溫,嘴裏喃喃地叫著它的名字。

突然黑豹眼中精光一閃,警惕的直起了身子。

☆、116

作者君半夜碼字不容易,請支持起點正版。

當晚,琬燕和雪照住在一起,同她依依惜別。

琬燕的眼睛已經哭紅了,她問道,“雪照,你這次去和親,還能再見到林公子嗎?”

雪照神色有些黯然,說道,“我不會讓他認出我來的,畢竟他們都不會知道和蘭郡主是琴待詔封的。”

“為什麽?”琬燕不解地問道,“你不想再同他見一面了嗎?說不定,事情會有轉機。”

雪照輕笑道,“如果他知道是我,肯定不會讓我去和親,但是家國之危又豈能和兒女之情相提並論?”

琬燕的心又沈了下去,雪照為了她和霍青,把自己全然犧牲了進去。

雪照又問道,“琬燕郡主,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你說。”琬燕看著她說道。

“去找太醫,幫我配一副藥,讓我的嗓子變聲。”雪照的神情堅定,聲音沈穩。

“做什麽?”

“這樣我才能逃過他的眼睛。”

琬燕楞楞地看著她,半晌,她點了點頭。

邊境情勢緊急,雪照第二日就要啟程,當夜,整個內庭為了雪照和親的事準備了整整一夜。

第二日,皇上指派了外朝李將軍護送雪照去北方邊境,而太子雲翼自請將和蘭郡主送出城,皇上也允準了。

一行車馬兵士奴仆百餘人拜別了帝後,出了皇宮,一路向北出城而去。

雲翼一直沒有說話,他的馬只是前前後後地伴在雪照馬車的前後,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一片空洞茫然。

出了北城門,該是太子返回的時候了,雪照坐在馬車內,聽到雲翼在車旁輕聲說道,“雪照,你下車來,我有話想單獨和你說。”

雪照心頭一縮,想要出聲拒絕他,卻有些於心不忍,想了想便提起裙裾,打開了車簾。

雲翼已經在馬車旁站著了,他向雪照伸出了手。

他仍是衣衫飄逸,眉目清朗,只是經過一夜無眠,他的面容有些憔悴,眼睛裏都是血絲。

雪照扶著他的手臂下了馬車,李將軍走上前來,雲翼對他說道,“李將軍,我和雪照要借一步說話。”

李將軍對昨日的事情也有耳聞,他臉上的表情有些猶豫,拱手說道,“請殿下不要做讓臣為難的事。”

雲翼只看著雪照的臉,說道,“放心,我會把她安然送回來的。”

李將軍聽了無法,只得退後了一步,看著他們二人的身影向不遠處的叢林走去。

春日鶯飛草長,蟲鳴鳥語,林子裏有徐徐的清風拂過雪照的發絲。

雲翼在林中一片空地上站定,看著雪照的眼神裏全是痛苦和不舍。過了半晌,他從衣內拿出一只如意樣式的物件放在雪照手裏,說道,“雪照,這柄如意暗藏著一把匕首在內,是我自幼隨身帶著防身的,”他又拿出來一個精巧的瓷瓶遞給她,“還有這瓶毒藥,你把它們都帶上,一定要保護好你自己,等著有一天,我去把你接回來,好不好?”

雪照看著雲翼眼中期盼的神情,輕聲說道,“太子殿下,雪照早已經有了心上人,此生即便不能和他在一起,也不會再回宮裏了,還請太子殿下不要再掛念雪照了。”

雲翼眉頭一凜,問道,“你的心上人,是那個叫修遠的人嗎?”

“太子如何知道?”雪照心下一驚,看著他問道。

“我從秋雨樓將你救出來的時候,你曾經喊過他的名字。”雲翼的眼睛看向遠處。

雪照低下了頭,原來他早就有所察覺,那為何還對她照顧有加,不曾透露過分毫。

雲翼又問道,“雪照,如果沒有他,你會選擇我嗎?”

雪照的笑容有些蒼白,說道,“太子殿下,這世間哪有這許多如果,發生了便是發生了,動情了便是一輩子,無法回頭。”

雲翼的身體顫抖了一下,他喃喃地重覆道,“動情了便是一輩子,我又何嘗不是呢。”

雪照握著手裏的如意和藥瓶,說道,“無論如何,雪照會永遠記得太子對雪照的照拂,還有……情意。”

雲翼突然猛地將雪照抱在懷裏,聲音低沈嘶啞,說道,“別說拒絕我的話,我會一直等著你。”

雪照的手臂隔在二人中間,過了好一會,她伸出一只手輕推了雲翼一下,說道,“殿下,雪照該啟程了。”

雲翼的手臂慢慢地松開,雪照向他行了一禮,說道,“殿下保重。”

她轉身一步一步地走出叢林,上了馬車,再也沒有回頭。

李將軍有些擔心地往林子裏看了看,又囑咐了幾句跟著太子來的侍衛,隨後一聲令下,和親的隊伍慢慢地向前行進。

雲翼一動不動地看著這一隊車馬消失在原野上,淚水肆虐了一臉。

林修遠和慶延年正在大帳裏同眾將商量攻城之策,林修遠說道,“和蘭郡主和親只是權宜之計,此番我們不僅要通過和親將淩遠換回來,還可以借此機會,殺進城中,幹掉蠻夷首領夏荊。”

眾人聽了低頭沈思,有位主張退兵的校尉說道,“末將以為,敵方閉城不出,我軍久攻不下,眼看糧草就不充足了,救出了淩遠副將之後,不宜再做耽擱,應該立即撤兵啊!”

另一名將士也隨聲附和道,“是啊,若是計劃不成,壞了和親大計,那我等恐怕吃罪不起啊。”

慶延年沈思了片刻,問道,“大哥可有什麽好計策?”

林修遠轉頭看著他,沈聲說道,“我有一種藥物,聞之有異香,普通人不能識別出來,只會以為是常見的香料。和蘭郡主進城前,在她的馬車上綴以香囊,留出一個小孔,香料會遍灑在經過的路上,到了夜間,我獨自一人潛入城裏,若我殺掉了夏荊,就給你們放出信號來,將軍可帶兵攻城,若我沒有返回,將軍就按兵不動,這是最後的機會了,成則破,不成就退兵。”

說著他又看向座下持反對意見的幾人說道,“若是事不成,林某自會讓夏荊以為此次行動是我一人所為,同大軍無幹,夏荊是不會懷疑到諸位和我朝的。”

☆、117 和比翼鳥打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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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你怎麽把它喚出來的?”嬰垣微微側頭看著她。

“我當時用縛術拉他不動,我就威脅他說,我是他娘親,他不聽我的話,我就狠打他屁股!他就乖乖的跟我出來了。”半夏回憶道。

嬰垣一頭冷汗,原來在洞內,她是這樣把靈力喚出來的,而且,她將來是打算這樣做娘親的嗎?

微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嬰垣問道:“他是不是還很小,很嫩?”

“對!你怎麽知道的?他就像一個四五歲的小孩子!”半夏驚訝地問道。

“你修為尚淺,這靈力在你體內剛剛成形,你要盡心呵護他,吐納心法每天都要練習,這外界的自然之氣對你的靈力生長也有好處。另外,”嬰垣沈下臉來說道,“不要嚇唬他!”

“哦。”半夏恍然大悟,說道,“他是我體內生出來的,便是我的孩子了,我以後要好好訓導他!”

嬰垣聽了沒再說話,要走入叢林的時候,半夏感覺眼前一黑,一個巨大的物體迎面向她飛來。

她心下一驚,剛要閃躲,待看清了飛來的物體,才笑了起來,柔嫩的手臂一伸,那兩只比翼鳥便停在她的上臂上。

“阿蠻,阿衡,你們都平安無事,太好了!”

“半夏,我們從那雲外天出來的時候你好像生病了,現在怎麽樣了?”阿蠻問道。

“我生病了?我不記得了,我睡了一大覺,現在感覺好多了。”半夏撓撓頭說道,她忽然想起來一件事,道,“我要繼續修煉靈術了,你要幫我哦!”

阿蠻撲棱了一下翅膀說道:“我說過的話自然算數,說吧,要我們怎麽幫你?”

半夏拍了拍它的頭,笑道:“其實很簡單啦,等你們飛起來,我用靈術縛住你們其中的一只,就算通過!”

阿蠻和阿衡說道:“這個簡單!現在就開始吧!不過,我們比翼鳥雙飛的時候,速度可是快得很,就怕你縛術也捉不到我們啊!”

阿蠻和阿衡對視了一眼,促狹地說道。

半夏卻不服氣,氣鼓鼓地說道:“我不信!只要讓我多試幾次,找到其中訣竅,我定能捉到你們!”

“那好,我們以五次為限,打個賭怎麽樣?”阿衡說道。

“好啊!賭什麽?”半夏毫不示弱。

“若你能在五次之內捉到我們,我便送你一樣好東西。”阿蠻突然在空中飛起,撲棱著翅膀說道。

“什麽好東西?”半夏的眼睛倏爾一亮。

“是連理扣,”阿衡在一旁說道,“其實那雲醉只知道我們的內丹是寶物,殊不知,我們還有另一樣東西,也是世間罕有。”

“連理扣,這名字好聽啊,有什麽作用呢?”小蘭花問道。

阿衡笑了笑,翅膀一揮,它的面前突然浮現出一個精致小巧的寶扣,那扣子通體碧綠,瑩瑩發光,便如絕世翡翠一樣動人。

“哇,好漂亮!”半夏驚嘆道。

阿衡也看著那寶扣道:“這連理扣,可曉人心意,一旦認你做主,便能感知你的情感,變換顏色,最神奇的是,如果你遇到了你真正的心上人,連理扣就會變成紅色,紅色越透,說明你動情越深。”

“啊!這麽神奇!”半夏說著情不自禁得伸出手,想要觸碰一下那枚閃閃發光的寶扣。

只聽“呼”的一聲,那連理扣就在半夏將要觸碰到的時候倏爾消失了,半夏一楞,有些不知所以然地站在那裏。

只聽阿衡在頭頂笑道:“半夏,想得到這連理扣,就要在五次之內捉到我們哦!”

半夏一聽立即現出一副拼了的表情,擼了擼袖子說道:“來吧!”

阿蠻卻說道:“先別著急,要是你輸了呢?”

“我輸了?”半夏用小小的手指摩挲著精致光潔的下巴頦,思考著自己可以拿什麽東西當做賭註。

想了半天無果,半夏擡起手來碰了碰鬢角,只聽“哧溜”一聲,小蘭花鉆進了她的頭發裏,她的另一只手又觸到胸前的血珠,“嗖”的一聲,血珠藏到了她的衣內,連抓也抓不到了。

半夏不由得氣道:“我本是無心碰到你們的,你們一個個地跑得倒快!還是默默最好了,從來都不做縮頭烏龜!”

說著她一把將抖抖索索地默默薅了出來,用寄予無限厚望的眼神看著它。

默默被她抓住,動彈不得,轉頭看見了一旁不發一言的嬰垣,便大叫道:“嬰垣殿下救救我,要是我不在了,誰把主人的心思偷偷告訴……嗚!嗚嗚!”

默默的嘴又被封住了。

“啊!”小蘭花吃驚的張大了嘴巴。

“奸細!”小桑葉鄙夷不屑地說道。

半夏聽到了一半,卻沒聽出什麽意思來,她楞楞地看著朝自己走過來的嬰垣,問道:“它剛說什麽?”

嬰垣用殺氣騰騰的眼神看了默默一眼,轉頭對阿蠻說道:“若是半夏輸了,我便送你們一個訣,有了它,誰也不能抓住你們。”

嬰垣說的這個賭註,對它們是最有吸引力的,雖然這次僥幸從雲醉手裏逃脫,然而比翼鳥作為三界內公認的愛情之鳥,它們身上的各種靈物都是這世人想要收入囊中的對象。

阿蠻和阿衡對視了一眼,眼中都是光芒一閃,它倆立即轉回頭來,使勁點了點頭。

“嬰垣,你好厲害!謝謝你!”半夏轉過身來撤住嬰垣的衣袖笑道。

嬰垣感受著她小小的手在他袖口處一拉一拉的,心裏竟也沒有厭煩,臉上仍是淡淡的神色,轉身往叢林裏走去,邊走邊說道:“那就開始吧。”

半夏還未松開手,被他轉身的力道一帶,便踉踉蹌蹌地跟在嬰垣的身側往叢林裏去了,阿蠻和阿衡就在她頭頂上方飛著。

到了林中一塊空地,嬰垣在一塊石頭上坐了下來,擡擡手示意它們可以開始了。

他往那裏一坐,仿佛就是天生的下令者,眾人聽了令,便都開始準備起來。

阿蠻問道:“半夏,準備好了嗎?”

半夏點點頭,搓了搓手說道:“開始吧!”

☆、118 縛術再次進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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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阿蠻和阿衡同時發出一聲刺破長空的鳥鳴,“嗖”的一聲,並肩比翼,展翅向空中飛去。

半夏穩穩的站在當地,目視著比翼鳥飛出去的方向,將內力集中在手上,看準了目標,一道靈力飛出,迅疾地向著比翼鳥而去。

半夏緊張地看著自己的靈術飛去的方向,靈術雖快,然而比翼鳥身形更快,靈術飛至,它們早已閃開,只留下一個光影消失在空中。

半夏的眉毛一蹙,沮喪地說道:“怎麽捉不到呢!”

阿蠻和阿衡在天上飛了兩圈,盤桓而下,到了半夏眼前笑道:“半夏,我們的速度可是很快的哦!”

半夏沈思道:“你們的速度快,然而我在捉靈兔的時候,已經學到了怎麽加快我手速的辦法,我已經把所有的內力都集中到了手上,為何還趕不上你們?”

她擡頭看了看天空,說道:“捉靈兔的時候,畢竟距離近,但是你們飛到天上,我的手速再快,到了你們身前也需要時間。”

一旁的嬰垣看著半夏自言自語,目光深沈。

只見半夏忽然捶手道:“我想到了!再來!”

說罷她目光炯炯地看著阿蠻和阿衡,說道:“這次我不會怕你們了!”

阿蠻和阿衡對視了一眼,仿佛不相信半夏這麽快便能想道解決的辦法,它們同時點點頭,振翅一聲,飛了起來。

半夏看著它們飛出去的方向,成竹在胸,眼睛盯緊了它們飛出去的前方,估計了一下自己的靈力最快的速度,眸光一閃,一道靈術飛了出去。

“啊!”阿蠻率先慘呼一聲,翅膀像突然被什麽力道縛住了一樣,不能動彈。

翅膀停止了扇動,阿蠻的身體便控制不住的急速下墜,比翼鳥是相得乃飛的一對,阿蠻向下急墜,阿衡也沒法再獨自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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