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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場作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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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場作戲

謝珩騎著一匹烈馬,直奔謝安寧與嘉措丹增兩人之間。

他一邊暗中拿鞭子催促馬兒快些,再快些,一邊大喊著讓兩人讓開!

謝安寧與嘉措丹增一齊回頭,見謝珩騎著失了性的馬正沖自己而來,嘉措丹增率先反應過來,這謝珩定是暗中記恨上自己了,所幸他是個有眼力勁的人。

嘉措丹增將謝安寧推向對面,自己也往後退了好幾大步,見自己和謝安寧之間隔了好幾匹馬之後,這才心滿意足地點頭。

他是做戲的好手,如今這番成人之美的演技怎麽能不好好表現。

這邊的謝安寧被嘉措丹增推出好遠,還沒有反應過來是什麽情況,那邊的謝珩如今卻對嘉措丹增的眼力見兒表示十分滿意。

只見謝珩臨靠近謝安寧時突然側身,雙腿夾住馬的肚子,腳鉤住馬鞍,整個人如同橫躺在馬上。

靠近謝安寧時,謝珩一手撈起謝珩,將她打橫抱起,翻轉著將謝安寧放在馬背上。

謝安寧心跳得兇猛,整個人被馬背硌得生疼,謝安寧也不慣著謝珩,直罵道“謝珩,你是不是有病!”

謝珩才不管謝安寧如今暴脾氣的模樣,他如今像打了勝仗的將軍,待嘉措丹增的身影再也看不見了,謝珩才慢慢將馬停下。

等馬稍加安穩時,謝珩將謝安寧抱起,將手中的韁繩交給她,自己則將手環抱住謝安寧的腰,將自己的腦袋埋在謝安寧的脖頸處。

他聲音低沈著帶著蠱惑的意味,似是討好一般發洩著自己的不滿“安寧,我錯了,別不理我。”

謝安寧卻是並不吃謝珩的這套,轉而諷刺道“我記得殿下,軟弱不能自理?”

謝珩輕咳,想著自己在烏斯藏無人看顧,便也沒想著自己再裝作那副樣子,自己與謝璋的關系也不錯,自己此次來烏斯藏並沒有打算暴露皇子的身份,只假借禮部的官名,也並不擔憂他人的揭穿。

謝安寧見身後的謝珩沒了動靜,嘴角揚起一抹笑,自以為勝券在握。

謝珩發覺自己這招對謝安寧沒有任何作用,他試探著用被麻繩摩擦出繭子的雙手摩挲著謝安寧的小腹,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之上,像是撒嬌一般。

“安寧,你與嘉措丹增走得這般近,我吃醋了。”

謝安寧雖心下一動,但心中依舊對謝珩不滿,知曉謝珩雖看不見,可她還是撇著嘴“我同嘉措丹增本就清清白白、規規矩矩,走在一處也沒什麽。”

謝珩卻聽不得這番說辭,嘴上說著什麽清清白白,可兩人走得如此之近,他想起從前的鶴雲、嚴儀卿和現在的嘉措丹增,謝珩千防萬防也防不住謝安寧如此的好人緣。

謝珩滿是醋意,自然說話時也是不饒人的。“謝安寧,你同他什麽關系,你們就走得這般近!”

謝安寧聞言這話,心中更是惱火,謝安寧自己都還沒有說謝珩身邊的那群鶯鶯燕燕,卻被他質問。

謝安寧心中的抱怨脫口而出“那殿下又與我是什麽關系,殿下是以什麽身份來質問我的?”

謝安寧感覺到謝珩身子一僵,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話是不是略微重了一些,她不貪心,也從沒有想過要什麽名分。

可她偏偏就是想要謝珩一絲真心,她知曉他們的關系本就建立在欺騙上,她想要謝珩說一句實話而已。

可偏偏最難的,就是真心。

“我是什麽身份呢,我自己也不知曉。安寧,我鐘情於你,不是因為你是葉家的女兒,僅是因為你是謝安寧而已。可是,你不信我。”

謝珩的聲音有些落寞,此時的他,也不曾想過自己的話裏有幾分真假。

“謝珩,你這句話對孟扶瑤說過嗎?”

謝安寧回頭問謝珩,兩人的距離極近,只要謝安寧微微擡頭,便可以吻上謝珩單薄的唇。

薄唇的人薄情,謝安寧腦海裏突然想起這句話,她看向謝珩眼裏有了幾分落寞。

謝珩啊謝珩,你看,我們兩人明明靠得這樣近,心卻隔得這樣遠。

謝珩沒想到謝安寧會突然提起孟扶瑤,孟扶搖對他來說或許是一個特殊的存在,他們之間更像是目標明確的——盟友。

謝珩與孟扶瑤的知遇,是在謝珩的府上,那是孟扶瑤回京的第一天。孟扶瑤找上謝珩的門,開門見山地說明,她想要那皇後之位。

你看,孟扶瑤她最是清醒,她想要,也需要皇後之位來鞏固她孟家的地位。

她看得清醒,皇子之中,謝珩有希望登上那位置,可是她不想成為那錦上添花的花骨朵,她要成為那大雪中的好碳。

“安寧,我…”謝珩沒了下文,他實在不知曉自己是不是該說實話。謝安寧很聰明,他知道自己也瞞不過她。

“我知道,你允諾了她皇後之位,謝珩,我生氣的是,你拿那一樣的話術來誆騙我。”

謝安寧心中了然,謝珩這樣尷尬的身份,自然是想要左右逢源,憑著這樣的一副好相貌有幾個好友知己也沒什麽。

謝安寧回了頭,看著前方一眼看不到盡頭的草原。

謝安寧前世是一個地道的南方人,山地丘陵出來的孩子對一馬平川沒什麽感覺,直到見到眼前的一切。

謝安寧說話的聲音淡淡的,如同清泉潺潺流水。

“我知曉,你是為了皇位才來接近我的,我知曉,我都知曉。可是謝珩,我心甘情願地接受一切,可我不是來聽你千篇一律的表演。無論你是否喜歡我,我都是你的刀。”

謝安寧自顧自地說著,也不甚在意謝珩的看法,無論有沒有謝珩,謝安寧所選擇的路都一樣,謝珩只是上天給謝安寧的額外饋贈。

謝安寧突然騎著馬跑了起來,像是發洩情緒一般,謝安寧不要命一般地跑著,她眼角雖落下幾滴淚,可她心中卻是無比暢快的。

淚水撲進風裏,落在謝珩的手上。

謝珩心中一時無話,他從未想過謝安寧心中的想法是這樣的。她真心愛他,他呢?

謝珩問自己,自己的心意呢?是將她視作和旁的女子一般,還是另有不同呢?謝珩心中也不知曉,自己對謝安寧是利用多還是喜歡更多。

可是,在平州時,賞雪煮酒,他也曾想過自己若不是皇子也可同她這樣共度一生。

在黔中時,謝安寧將自己的命抵給趙成,他雖心中早有謀劃,可那時的謝安寧卻不知曉,以命相搏的情誼,謝珩怎能不感動。

在京城國寺時,謝安寧在長公主面前維護自己,她第一次說要成為他的刀,謝珩又不是石頭做的心,怎麽會不心動。

……

這樣好的謝安寧卻喜歡上這樣算計的謝珩。

他如同陰溝裏掙紮出來的老鼠,拼命裝點著自己的骯臟的人生,可是如今卻有人卻告訴他,謝珩,你成為你自己,我便已經很喜歡你了。

謝珩依舊沒說話,可握在謝安寧腰上的手緊了幾分。

兩人騎著馬,再不說一話。

謝安寧跑了一圈,回到了軍營,謝珩識趣地下了馬,謝安寧將馬還給了謝珩,便去找嘉措丹增了。

此時的謝珩,如今卻沒了先前阻攔兩人的勇氣。

謝安寧不曾回頭看謝珩一眼,從始至終謝安寧心中最重要的東西從不是謝珩。

嘉措丹增見兩人回來了,可是貌似兩人的氣氛好似更加尷尬疏離了。正考慮是跑還是飛快地跑的嘉措丹增被謝安寧銳利的眼神定住。

嘉措丹增只好露出一個尷尬的笑。

謝安寧招呼嘉措丹增往人少的校場上去。

“你們怎麽了?”嘉措丹增雖然覺得此時問這事不好,但是人的八卦之心正燃燒著,他怎麽能按捺得住呢?

“逢場作戲。”謝安寧簡單明了地概述著自己與謝珩的關系。

在謝珩眼裏,謝安寧自然是愛慘了他。

在世人眼裏,謝珩卻是再三求娶過謝安寧的。

天作之合不過如此。

可偏偏,謝安寧說兩人不過是,逢場作戲。

這句話卻讓嘉措丹增不解,他們看起來並不只是逢場作戲一般。可謝安寧這樣幹脆地回答,倒是讓他更加疑惑了,他只能打趣道“你從前若不是什麽演技派?”

謝安寧苦笑,反問嘉措丹增“你從前是做什麽的?”

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隱,嘉措丹增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見嘉措丹增臉色不好,謝安寧忙轉了話題,提起此次來烏斯藏的首要目的。“嚴儀卿說,你知曉如何回去?”

嘉措丹增知曉謝安寧是照顧自己的臉面才轉了話題,同時他們本就同是漂泊在外的異鄉人,都有著相同的目的。

因此,嘉措丹增並沒有隱瞞此事。他點頭,這才娓娓道來。

在歷代烏斯藏巫醫的記述下,嘉措丹增發現出現穿越者時各有天象,且沒有任何規律可言。但是,歷代巫醫的離去卻出奇地有著相同點,那便是——大旱大雨後,日月同輝時。

日月同輝本就不是什麽尋常事,若是天氣適宜,達到一定的能見度,日月同輝並不稀奇。

可大旱大雨後,卻是少得很。

謝安寧此時想到了平州,平州去年不就是正印證了這話的前半句嗎?

“那就是說,下一次日月同輝,便是回去之時?”謝安寧有些興奮也有些焦急。

她想著可以回家定是好的,可是這邊的事情還並沒有做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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