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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科聖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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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科聖手

“謔,今日怎麽如此冷清,刺史大人呢?”一男子跨門而入,打破了此時空氣裏凝固的尷尬。

只見這男子身著一襲青衫,衣襟飄逸,腰間一玉佩隨著走動叮咚作響,只有衣袍上的杏花樣式分外打眼。五官說不上精致,那一雙桃花眼倒滿是柔情,加上面部輪廓柔和,給人的感覺便是如沐春風。

那男子眼底含笑,隨和而從容走到眾人之間。

耍酷似得從腰帶處抽出自己的扇子,“啪”一聲扇子打開,手腕上下翻飛將扇子扇得極快,整個人偏向謝安寧“喲,這位妹妹我曾見過。”

“你扇子扇這麽快,也不怕得風寒。”謝珩先前被謝安寧嗆聲,正是一肚子火沒地發,如今卻有人送上門來。

其他人只當這人的話不過是逾越謝安寧的玩笑,而謝安寧卻聽出了一些不同。

來人正想反駁,張珂及時冒出來打圓場。

“嚴先生,今日回來的這樣早,西邊可是出了問題?”旋即又向謝安寧一行人介紹道“這位是神醫谷少谷主嚴儀卿,嚴先生。”

見嚴儀卿是神醫谷的人,眾人對其的態度也好了不少。

“焚屍場那邊沒什麽問題,今日尋回的受傷之人我也安頓好了,只是想著今晚要組織焚屍之事,想著今天早些吃晚飯。”嚴儀卿收緊折扇轉了一圈環顧眾人“只是,沒想到張大人處如此安靜。”

“既然如此,不如眾人早些開飯。”說這領著一行人進了內院。

說是內院實則是一處稍大的院子,四面房間被分割,裏面住著一些稍微可以行動的災民。一處稍大的房間被臨時改成廚房,同時還堆積著保存完好一些糧食。

見此,謝安寧不免有些好奇“怎麽?不怕災民哄搶糧食嗎?”

“這要為救平州出一份力,張府就有一份吃食,何必哄搶呢?”張珂無奈地解釋道“如今平州已不太平,若是百姓自己給自己添麻煩只怕是雪上加霜啊。”

“想來,刺史大人定是個好官,百姓才得以信服您。”

謝安寧信奉人性本惡,若不是張珂先前將百姓管理得如此井井有條,想必如今的平州定是亂成一鍋粥了。單純的救濟不過是杯水車薪而將災民變成救災之人即是節省人力更是使其得以安頓。

說是開飯,也不是是稀粥加上一些雜草湯,雖是下下之策,也好比餓著肚子強。先前的賑災糧不翼而飛,朝廷一時也難以在短時間再湊上一批糧食上來。

“來,謝大人。”張珂端著一碗稍微濃稠的粥向謝安寧招了招手,旋即帶著她向不遠處的一間屋走去。

“吱呀”一身,門開了。裏面半躺著一婦人,破爛而褪色的衣物遮掩著高高隆起的肚子,一只腳應該是受了傷正用木板綁著做了簡單的處理,雖身出困境,但手中卻捧著一本書。

“小朝姑娘,今天覺得怎麽樣,郎中說你生產在即,切記不可勞累。”張珂半彎著腰,耐心詢問著。又轉身指了指身後跟著的謝安寧,“這時謝姑娘,今夜怕是要同你住一屋了,先帶來給你認認人。”

“聽大人安排就是。我一切安好,大人放心。”小朝姑娘慢慢開口,眼睛也打量著謝安寧。

張珂將手中的碗遞給小朝姑娘,又領著謝安寧出了門。

“小朝姑娘同她婆婆一起住這,如今平州如此困境怕是委屈謝大人了。”

謝安寧回頭看了一眼小朝,笑著搖頭“無妨。”

鶴雲同謝珩倒是沒嫌棄平州的吃食,倒是謝安寧卻是吃不下,從幽州到京城葉子期在吃這方面真的沒委屈過謝安寧,如今謝安寧皺著眉看著那些排隊領粥之人,心裏五味雜成。

“吃不下?”嚴儀卿倒是不知何時湊到了謝安寧跟前。

“嗯。”謝安寧點了點頭,看著嚴儀卿想把他拉至一邊問些什麽。卻見嚴儀卿從懷中掏出一顆核桃大小的丸子。

“許真君救饑丸,居家旅行必備良藥。”

見嚴儀卿一臉認真地點頭,謝安寧接過他手中的丸子掰下一些嘗了起來。

不過是黃豆和芝麻的味道,說不上哪裏好吃,倒也比稀粥野菜強上幾分。

嚴儀卿拉著謝安寧坐在院子的臺階上,扒拉這碗裏不見幾顆米的粥,語重心長地說道“你啊,就是餓得少了。若是餓得慌了,只怕土也吃得。”

謝安寧一邊掰著丸子卻沒接嚴儀卿的話,眼睛含著耐人尋味的笑容看向他“嚴儀卿,嚴先生,你知道新中國是哪一年成立的嗎?”

嚴儀卿吃飯的嘴楞住,脖子僵硬地轉過來看著謝安寧,咽下喉嚨裏來不及吞下的食物。先是掃視著四周,然後看著謝珩投過來的目光,旋即假裝繼續喝粥,小聲地說“此時不是說話的時候。”

順著嚴儀卿的目光,謝安寧看見了不遠處的謝珩,他依舊坐在椅子上,雖吃的不過是尋常物也好像山珍海味般認真。

謝珩小時並不受皇帝喜愛,加上母親出身不高皇宮裏也多的是孩子,所以謝珩的生活並不好過,若不是二公主的庇護,想來謝珩不一定有機會長大。

宮裏折磨人的方法很多,沒有吃食是常有的事情,如今倒是有幾分憶苦思甜的味道。

謝珩看見謝安寧與嚴儀卿的小動作並沒有太多想法,卻是想著平州之事應當如何處理。

入了夜,天色暗下。

大家聚集在西邊焚屍場上。

幾具因泡水而腫大的屍體擺放在柴火堆上,眾人圍著他們。眼尖的謝安寧發現有幾具是先前何拙運回的。

有人落淚,有人低吟。

“風兒啊,吹吧。吹幹我的淚水,帶去我的思念。”

“風兒啊,吹吧。我的心上人啊,隨著風遠去了。”

“風兒吧,吹吧。你要告訴他,春天將要來啦。”

低沈的歌聲伴著幹啞的嗓音,似呢喃,似哭泣。

謝安寧並沒有切身體會過親人離去的痛苦,母親故去時心智也並不成熟,此時的她只是冷漠地看著那些哭泣的人。

“我是不是太冷漠了?”謝安寧問站在自己身邊的嚴儀卿。

“只能說,我作為一個醫者見過太多生死。所以,這樣也很好。”嚴儀卿看著燃起的火焰,映出人離去時僅剩的溫暖。

嚴儀卿餘光撇見對角的謝珩,勾出一抹玩味的笑容。他靠近謝安寧,折扇一開,擋住自己與謝安寧僅剩的距離,語氣輕佻“你看對面,謝珩那家夥,看你的眼神可不對勁哦。”

從謝珩的角度看來,兩人的舉止可謂是,親密無間。

謝珩不自覺的握緊了拳頭,看向嚴儀卿的眼神也帶上了狠戾。

謝安寧順著嚴儀卿的話,探過頭去看向謝珩。

“謝珩,長得倒是不錯。”

嚴儀卿被這話逗笑了,折扇一和指向不遠處的鶴雲。“若是外貌,在場之人沒有一個比得上鶴雲。”

遠處的鶴雲倒像是被什麽牽動一般,一行清淚順著臉頰而下,美人落淚,我見尤憐。

“鶴雲長得倒是沒話說,但是他更像是被裝裱起來的畫,你懂我的意思嗎?他給我的感覺就好像不太真實。”謝安寧歪著頭回答嚴儀卿。

“那你有註意到旁人看鶴雲的眼神嗎?”嚴儀卿知曉一個過分美麗的事物卻沒有自保能力時,他的下場一定不會好。

謝安寧認真地盯著嚴儀卿的眼睛,鄭重地開口“所以,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給他一個機會,選擇離開黑暗的機會。”

“你是指?”

“易容術。”

嚴儀卿以謝安寧為中心繞了一圈,若有其事地打量著謝安寧。“你不是說自己是一個冷漠之人嗎?”

“我也算是救了他,不過是送佛送到西而已。”謝安寧拍了拍嚴儀卿的肩膀,無奈回答。“他沒做錯什麽,或者是,目前還沒有給我造成什麽傷害。”

“亂世先殺聖母,謝安寧,你應該保持清醒,別讓美色誤了人。”

“那你到底幫不幫我。”謝安寧上了脾氣,雙手叉腰,嘴巴撅著儼然一副傲嬌大小姐模樣。

“幫幫幫。”嚴儀卿一邊回答,一邊點頭。“誰讓咋倆是老鄉呢?”

謝安寧笑著將胳膊撞向嚴儀卿,“那你還見過除我以外的老鄉嗎?”

聽到這個問題,嚴儀卿收斂起先前玩鬧時的聲色而是嚴肅而認真。

“見過,在我小時候。那時家族之中也出了一個穿越者,他是一個學針灸的小夥子。他的出現也讓神醫谷更是一層樓,然而,新帝登基不久之後,他便失蹤了。然後神醫谷便不再允許弟子隨意出門診治。”

“果然如此。”謝安寧輕笑一聲“我母親的遺物中有一些書籍,被人刻意抹去作者和題目,那些書裏除了是四書五經李白杜甫,還有一些較有名的小說。而且應該是人依據大概記憶默寫下來的,與原著雖有些出路但也無傷大雅。”

“所以,你懷疑,有人害了他們。”

“謝安寧將手指附在嚴儀卿的唇上,搖了搖頭“不是懷疑,是確定。穿越者肯定不止一個,但一時之間所有人都對這個話題避如蛇蠍,只能說明,動手之人,非富即貴。”

“所以,你要為他們報仇?”嚴儀卿不是很難理解謝安寧的想法,如今這個世界皇權至上,怎麽可能輕而易舉地將一座大山扳倒。

“我沒得選擇。”謝安寧收了手,有些頹然地望著嚴儀卿“嚴儀卿,我已經被皇帝盯上了。”

嚴儀卿看著眼前女子,她眼中的迷惘與苦痛覺讓他心中一顫。可自己,卻是沒有這樣的勇氣。

“既知天命,也要以命相搏。”謝安寧看著嚴儀卿的眼睛,看見他的怯懦與不可置信,似乎是為了讓他放心,謝安寧故作輕松地開口“你要知道,中國人民已經站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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