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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胞胎?女人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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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甲板上的人紛紛都回到了船艙裏歇息,連最後一個逗留練習著跳山羊的詩彥也下去了。

小雨微微,打在甲板上的木馬身上,發出秒針走動的聲音,但沒有雲,月亮打著傘,顏色減退得有些淡寒,氣象學說,雨的位置不在月亮上方,所以月亮肯定也淋不到,打傘的意思大概是防風。

五個藏身木馬內、按兵不動的海盜等了大半天,終於聽不到了甲板上的喧鬧聲,他們又饑又乏,手腳蜷縮得已經發麻了,覺得現在是出沒的時機。一號木馬裏的海盜首領用他手裏的刀敲了敲木馬的腹腔,發出叩叩聲,其他四個也做出了同樣的回應,海盜首領斷定外面已經沒人,輕聲說:“兄弟們,手裏的刀都握好了嗎?我們臥薪嘗膽,就為了這一刻,現在馬上出去殺他們措手不及。”

二號木馬裏的海盜笑道:“老大,多虧你想出了這麽一個木馬屠船的計謀,我們的人數只有五個人,他們有十八個,還有一只貓,如果我們直接攻船很難取勝,但現在他們都在夢中,容易對付。你的智商完全可以當一名校長,領到比當海盜高的工資,你選擇海盜,只是因為這項職業偉大。”

一號木馬裏的海盜說道:“我可想不出這樣的計謀,這是我們大統領想出的,白天那艘碰瓷的黑船跟那艘假扮海事公安的船,也都是支援我們的兄弟,也都是貨真價實的海盜,就為了演戲來迷惑敵人,這是很巧妙的連環設計。據說,他把設計圖畫在墻上,連腦殼想破了呢,因為設計圖實在太難了,如果要背誦需要背五年,不過你們放心,我已經用文身記在我的身上了。”

二號木馬裏的海盜說道:“老大,說實話,我有點煩大統領那樣的讀書人,既然這次我們有十五個人手出來了,為什麽不直接跟他們十八個血拼?我們海盜都是吃素的嗎?”

一號木馬裏的海盜說道:“老二,你別再說這種話,你這是在質疑大統領的威信,會破壞他的計策,我們海盜是吃肉的沒錯,可現在的尖刀價格不低,能帶出五把就很不錯了,我們大統領如今在追求被摁島賣油首富的女兒,你知道,被摁島比我們被打島的經濟好太多了,要是他能夠把首富拿下,將來兄弟們都吃香喝辣。所以說啊,你們每一個平常經常對大統領不服,不知道他為了我們島幫背後做出了多少的犧牲,那首富女兒上次到我們島來訪問,我見過一面,從長相來說……大統領確實是很堅強跟雷鋒的。”

二號木馬裏的海盜說道:“先不要談這些了,老大,這木馬的腹腔內有點悶,我忘記旋鈕怎麽旋開了。”

一號木馬裏的海盜說道:“這怎麽也會忘?之前不是反覆說了,先往左旋十圈,再往右旋二十圈。”

五名海盜一一旋開了五只木馬腹腔內部的旋鈕,掀起頂蓋,都鉆了出來,但是,他們剛剛露出頭,就又馬上嚇得鉆了回去。二號木馬裏的海盜說道:“老大,我好像有點近視,不是說外面沒有人了嗎?為什麽我看到一大群人?”

一號木馬裏的海盜聲音有些發抖,說道:“還用說,我們的計策失敗了,對方早已經看透了我們,肯定是你們中白天有誰發出聲音惹起對方註意,否則,我們藏得這麽的隱秘,不可能會被發現,我猜是老三,老三打呼特別響,一定又貪睡了,要不就是老四,老四愛放屁,放屁跟打雷一樣。”

二號木馬裏的海盜說道:“我看根本不是誰出的錯,要怪就怪大統領的餿想,這項計謀根本是把自己封起來,送給對手宰割,還不如裝進木箱子裏呢。”

一號木馬裏的海盜說道:“你說得有道理,但問題還是因為我們被發現了,如果沒被發現確實妙計。”

二號木馬裏的海盜說道:“先別說這個了,現在我們成了對方的甕中之鱉,我看到他們好多人手裏有刀,我們出去會不會被剁成肉碎,不用你回答,那還用說,肯定會。”

一號木馬裏的海盜說道:“我想也是。和談吧,老四,你長得比較沒公害,你出去跟他們說,我們的本性其實是純種良民,只是無奈受到戰火逼壓,才選擇走上當海盜的路,只要對方願意饒過我們,我們從此不會再傷到一只小魚的心,還有老五,她對洗衣做飯樣樣在行,可以到他們家當小媳婦,還有,其他的先不要說,打開一條縫,把刀丟出去,表示我們是好孩子,沒有惡意,不需要玩刀。”

他說著,五個海盜都把尖刀從木馬裏丟了出來,已經守在外面多時、圍成一圈的大夥把刀撿起,這時,五名被打島海盜才又從木馬裏鉆了出來,看到尉遲黑船長跟所有船員全都冷眼盯著他們,看來,大夥早就有所提防了,故意假裝不揭穿。

從一號木馬裏出來的那名海盜看到船長尉遲黑,首先敬了一個禮,說道:“這個船長怎麽那麽能力出眾,網紅四少——霸道總裁葉良晨給他打傘!”

緊接著,從二號木馬裏出來的那名海盜也說道:“這個船長怎麽那麽服人,趙日天第二個給他打傘!”

從三號木馬裏出來的那名海盜說道:“這個船長怎麽那麽有佛性,龍傲天被天拋棄後給他打傘!”

從四號木馬裏出來的那名海盜說道:“這個船長讓人愛得好心痛,福爾康是他的拐杖他的雨傘!”

卻說四少陣容齊聚藍鯨號,報出自己的名號後,太平洋起了不小的恐慌,驚風駭浪一陣高過一陣,魚鳥嚇得不敢輕易靠近,月亮嚇得面膜都滑掉了,這就是之前飯桌上筱地白給大家講的網絡牛人,果然名不虛傳,今天有機會目睹四座不枉此生。

筱地白還能夠保持淡定,可小夥伴們全都驚呆了,香奈兒原本就著了風寒,更加捂著嘴咳嗽個不停。尉遲黑擦一把冷汗,趕緊上前給每一個遞茶水,賈正經擔心他不清楚狀況,在一旁給他點化道:“船長,你可得慎重點啊,別人可以得罪,這幾尊寶要是給擦到一點絨毛,整艘船眨一眨眼就沒了。”

尉遲黑一直緊張地點頭:“我知道,我知道,小白妹妹之前說得很詳細了,我哪裏敢怠慢她的提醒。”

說著,又讓廚寶去艙裏拿一些話梅瓜子來招待。

總算把稀客給安撫好後,眾人才想起來還有最後一位,最後一位沒有做自我介紹,導致被忽視,不過,能跟四少湊隊伍的肯定也不是簡單的人。

這一位卻是個女扮男裝或者說男扮女裝的海盜,尉遲黑遞給她一根薯條棒,問:“五號怎麽稱呼?”

從五號木馬裏出來的那名海盜用渾濁的女聲說道:“這個船長怎麽那麽牛,我黃果果給他打傘!”

尉遲黑很驚訝,驚訝得手裏的薯條棒都抖掉了,怎麽又來了一個黃果果?

他扭頭問真正的黃果果:“你爸媽生的是多胞胎嗎?女海盜紛紛跟你同名兒。”

黃果果往前一步,說道:“小黑船長!名兒雖然同,但是,黃果果的臉、黃果果的心、黃果果的肺、黃果果的胸、黃果果的聲音、黃果果的手掌心、黃果果的愛好、黃果果的快樂、黃果果的無聊、黃果果的有趣、黃果果的壞脾氣、黃果果的傘,黃果果的贗品都搶不到!”

尉遲黑被她一大串的宣示主權又嚇了一跳,這回,整包薯條都抖掉了,船長不經嚇的小心肝啊~

由於船上又有了重名者,尉遲黑只得再次幫新來的海盜黃果果改了名字,只改一個字,叫黃二果。新來的黃果果認為船長是讀書人,取名不會差,因此很喜歡,直到她知道船上有個叫黃四果的。

並不是每個晚上的月亮,都像童年的動畫片那樣,會打著呵欠,戴著睡帽,有時候它是穿著裙子的。

每個為了守候木馬海盜出沒而半夜不睡的船員,尤其是筱地白,都把打亂生物鐘當成一種享受,月亮卻有些不明不白了,在天上歲月悠悠,它想:我是白天還是晚上睡覺?今晚突然想閉上眼沈思。

筱地白已經忘了看月亮十次就有孩子的說法了,尉遲黑卻突然識得數字,這算是第十次看月亮了。

過了一會兒,被打島海盜解釋自己其實只是崇拜網紅,所以有意模仿,但也只能模仿姓名而已,其實,生活中他們還一直平凡又和氣的好孩子,原名也是非常普通、難以給人留下印象的簡名。如果不信,有天上的照妖鏡照著,看他們投在甲板上的影子,都跟大家的一樣,而不是妖精。

然而他們畢竟帶著五把尖刀,尖刀上刻著虎紋,香奈兒剛好有一箱山藥一直沒有找到推子削皮,看到五把尖刀不錯,就讓五名民警拿去削山藥。

尉遲黑繞著幾名海盜轉圈,看他們身上還帶著什麽,最後,他發現一號海盜雖然說話最牛氣,身子卻一直微微地發抖,他比著手割在他脖子上,問道:“你們上船做什麽?”

一號海盜為自己的集體解說道:“我們的家跟營生都在被打島,被打島跟被推島向來井不犯河,但是前些日子我們被打島的大統領破臉突然得了很嚴重的病,臉上的刀疤加速地潰爛,醫生說事情不像想象中簡單,已經開始在畫倒計時了,等到今年結束就會沒命。他曾經算是作惡成性的,但是直到知道死期將至,突然說自己看見了佛光,如果生命能夠重來一次,他願意徹底做一個好人,並且準備捐獻個人財產。可能是上天聽見了他的心聲吧,有一天他做夢,夢見被打島以前的海盜王尉遲白托夢告訴他說,他曾在被推島埋下寶藏,是一條神奇天使頭項鏈,如果找到能實現所有的心願,別說恢覆健康了。於是,他就帶著我們的幾十個兄弟前往被推島,想要向被推島的島主釋迦索要祖先留下的財物,也不知道是他的陳述不夠清楚還是態度不禮貌,釋迦拒絕同意他在自己的島嶼上挖寶藏的請求,不但如此,還讓自己的手下們追打我們的弟兄,釋迦是懂得巫語的海盜,能夠召喚被推島周邊的鯨群,眼下,數百頭鯨魚將被推島團團地包圍,破臉和我們的兄弟們被圍困在被推島無法返航,只有一名沖破了海水的束縛和鯨群的糾纏,從被推島逃離向我們報信,聽說我暈島的保鯨船長尉遲公子可以對話鯨魚,我們特地來請求您幫助。”

筱地白聽得有些耳朵酸,尉遲黑聽得有些眼皮垂,香奈兒聽得有些臉色乏,筱地白用簡單話總結道:“你們大統領打不過別人,被鯨群給困住了,你們請求我們支援。以後記住,使用語言盡量簡潔。”

被打島的一號海盜說道:“這就是我要表達的意思。”

尉遲黑默不作聲,畢竟,被打島海盜是一面之詞,他要聽被推島海盜的說法,被推島的癩頭說道:“別相信他們,小黑船長,我們也是來求你幫助的,為的恰恰是同樣一件事,但他們的說法是歪曲的。事實上,是被打島海盜先企圖上岸侵占被推島,因為他們覬覦我們島上神奇的寶藏天使頭項鏈,也是他們先得罪了鯨群,鯨群才會把他們圍困的,我們的被推島主是好人,也不會召喚鯨群的巫術,而且,他們的破臉大統領也根本沒有犯什麽病。”

聽到這句話,麻子輕輕地碰了碰癩頭,提醒道:“二弟,這倒是真的,我之前確實聽說破臉患癌。”

癩頭楞了一下,說:“這……難道真是我們島主有錯在先?”

又問:“前些日子見到破臉,感覺他挺健康的,得的是哪種癌?”

麻子面色嚴肅地說:“女人癌。”

聽到這個詞,被推島海盜們全都笑起來,被打島海盜卻面色尷尬,但他們仍然堅持認為是被推島海盜先動手打人。

雙方就誰先用武、誰對誰錯的問題上爭執起來,但各執一詞,真假難辨,最終的結果:啞巴勝出。

筱地白看到尉遲黑的胳膊快被兩邊海盜扯斷了,尉遲黑卻始終低垂著頭,像在思考猶豫什麽一樣。

她代替眾人問出了心聲:“小黑船長會幫哪一邊呢?”

阿真、阿虛同樣對這個問題很好奇,阿真站在尉遲黑左邊,說:“這邊”,阿虛站右邊,說:“這扁”。

賈正經點點頭,皺眉頭,搖搖頭,撇撇嘴,眨了眨眼,深呼吸,淺呼吸,說:“這真是公說公有理,母說母有理啊,好佳在,本人對中醫學略有研究,會通過觀察舌頭來辨析一個人說的話是真是假,請你們都把舌頭伸出來。”

十名海盜排成兩列,把十截舌頭全都吐了出來,賈正經一一地巡視過去,像生物學家在觀察草葉,過了許久,他仍舊不置一詞,又過了許久他說:“這真是公說母有理,母說公有理啊,我已盡力,仍然看不出哪邊在說謊,還是由船長決定相信誰。”

香奈兒暗暗提醒尉遲黑,被推島海盜看上去比較單純,而且他們上船時沒有帶刀,該相信他們。

黃果果在比對黃四果和黃二果的眼神誠意度後,也認為黃四果更友善一些,因此把票投給了她。

尉遲黑的V字手指在下巴比了好長時間,才說:“既然被推島海盜想邀請我去被推島,被打島海盜也想邀請我去被推島,而我們這艘船本來也是打算去被推島,我無論幫助哪邊都要去被推島,那我分析誰對誰錯幹嗎?我們去被推島不就得了。”

一向果斷的船長,做出如此敷衍的回答,令人生氣,不解,無奈,心酸,郁悶,難受,迷茫。還記得記憶就在前幾天,小黑船長用他堅決、迅速、隨意、任性、輕狂、敏銳、快意的處理辦法,解決在船上的□□危機,在最不應該遲疑的關頭,他表現得一點都不猶豫,也正是這件事警醒眾人:應該做決定時絕不墨跡,遇到麻煩的時候,最不麻煩的做法是丟掉麻煩,每個人都將歷史的教訓、船長的典範記在了心中,誰知,就在眾人再次遇到迷惑、兩難的麻煩時,他竟然選擇了繼續觀望,船長,你未來的威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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