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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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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滿

四個人下了樓,正巧碰上了商扆。她依舊穿著件衛衣,不過顏色換成了灰色。

“嗨。”她走過來朝沈渡和宴爭招招手。

梅世念看向她,商扆絲毫不膽怯:“你們好。”

“嗯你好。”梅世念柔聲回覆。師幽清笑笑,遞給她一塊糖:“你好。”

商扆並沒有拒絕,接過糖:“謝了。叫什麽名字?”

師幽清楞了一下,回答:“師幽清。我旁邊的這位叫梅世念。”

商扆點點頭:“嗯,很高興認識你們。”

隨即,她又看向沈渡和宴爭:“還沒問你們的名字呢。”

“沈渡。”沈渡說,“我叫宴爭。”宴爭笑笑。

商扆一眼就看到了他們手腕上戴的平安繩。她笑著打趣:“爭渡,爭渡。驚起一灘鷗鷺。”

宴爭笑笑:“師幽清剛開始也是這麽說的。”

商扆瞥向師幽清,笑了笑以作回應。

“我還有事,等下次有時間我請你們吃飯。”商扆一邊說一邊掏出耳機。

“破費了。”宴爭謙虛地說。商扆毫不在意地擺擺手:“哪裏哪裏。”

說完,她就離開了。

四個人看著她漸漸變小的背影,有些不解。“她看著挺好的,為什麽要殺了她呢?”梅世念問。

“或許,有什麽難言之隱?”宴爭猜測。

“各位玩家,本系統為你們準備了隱藏任務!”系統出現了,它的顯示屏上出現了個自豪的顏文字。

“什麽玩意?你還整?”師幽清有些站不住了。

“哎呀,請各位放心。也算小彩蛋~”系統揮揮手,解釋。

宴爭一臉平靜問:“行。”

系統接著說:“隱藏任務需要兩兩一組完成,過程中還能偶遇商扆~”

“能不能給個提示?”沈渡說。

系統晃了晃:“游樂場和南橋。”

沈渡似有若悟,點點頭。系統轉了轉,而後消失了。

“我要去游樂場。”梅世念雙手環抱。沈渡看了看宴爭,宴爭說:“我想去南……”

“我去南橋。“沈渡說。師幽清只好和梅世念一起去游樂場了。

南橋離三號樓不算遠。他們很快就到了地方。

宴爭看著面前的橋有些無語,什麽都沒有,只有一座橋。

沈渡皺眉:“騙人呢?”

“我可沒說在白天觸發,嘻嘻~”系統的聲音傳了出來。

“……”兩個人有些無語。沈渡安慰道:“算了,我們隨便逛幾圈就是了。”

宴爭牽起沈渡的手:“你說的對。”

另外一邊,不知情的兩個人屁顛屁顛地來到了游樂場。這時師幽清收到了沈渡的消息:夜晚觸發……

“……”師幽清站在了原地,“怎麽了?”梅世念還不知道這個事,一臉單純的看著他。

師幽清生無可戀地說:“夜晚觸發隱藏任務。”

梅世念:“……”

幾個人只好灰頭土臉地回家了。

夜晚7:30。

商扆給沈渡發了個消息。

[懸念]:帶上你男朋友和那兩個朋友,我請你們吃飯。

[Z]:破費了,在哪?

[懸念]:樓下。

“爭爭?”沈渡喊了一聲。宴爭探出頭:“怎麽了?”

沈渡說:“商扆說請我們吃飯,去嗎?”宴爭說:“當然要去嘍。”

宴爭又給梅世念他們發了消息。

商扆換了身衣服,雙手插兜站在樓下。燈光照在她的頭頂,整個人都發著光。

商扆看到他們笑笑:“走吧。”

四個人點點頭,跟在她身後。“還真是讓你破費了,畢竟我們才剛認識。”宴爭說。

商扆無所謂一笑,回答:“我喜歡交朋友,總想和剛認識的人一起吃一頓飯。”

沈渡接話:“平時你都做些什麽啊?”商扆說:“我沒什麽事做。就喜歡拿著相機拍拍照。”

“我看了你上次拍的照片,很好看。”沈渡誇道。

商扆絲毫不羞澀:“是嗎?我修過的,好看點。我媽常說我不幹正事。”

說話間,幾人已經到了飯館門口。

幾人落座後,商扆大氣地說:“想吃什麽隨便點。”

梅世念看了眼菜單說:“這個……爆炒小/三是什麽?”

商扆聽到名字也一楞:“沒聽過嘗嘗。”隨即,她拿過筆,在菜名下勾了個對號。

師幽清拿來幾瓶飲料,放在桌上。

“我們會成為朋友對嗎?”商扆問。

宴爭毫不猶豫地回答:“現在已經是朋友了不是嗎?”

商扆開了瓶汽水:“對,沒錯。”

眾人點完菜就把菜單交給服務員了。他們開始閑聊。

“我媽經常說我,說我染紅頭發不學好。還說我和一些不倫不類的人在一起玩。”商扆有些不屑,說。

沈渡為宴爭開了瓶汽水,說:“紅頭發很酷。”

“哈哈,是吧。我也這麽覺得。她不讓我這麽做,我偏偏就要這麽做。”商扆喝了口汽水。

“說實話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我就覺得你是一個很隨性的人。”宴爭看著商扆,一字一句道。

商扆看向他,說:“是嗎?我之前的朋友說我太倔了。”

“倔我倒沒看出來,熱情我看出來了。”師幽清回答。

點的菜來了。

商扆拉住了服務員:“哪道菜是爆發小/三?”

服務員指了指一盤普通的炒菜:“這道就是。”

“……”商扆笑了笑,沒說話。

等服務員走遠了之後,她才吐槽道:“無良商家。”

幾個人笑了起來,梅世念嘗了嘗那道菜。剛入口差點吐出來:“鹽不要錢?”

師幽清看了看他:“不至於吧?”梅世念呵呵一笑:“你嘗嘗呢?”

師幽清嘗了一口,鹹的他面部都扭曲了。

“嘶……”師幽清嘴裏的口水不受控制地流動著。

商扆嘟囔:“以後不來這吃了。”

酒足飯飽之後,眾人四散而去。

宴爭與沈渡去了南橋。

南橋周圍點起了燈,昏黃的燈光照著那座孤獨的橋。

莫名有些溫馨。宴爭總覺南橋給他帶來一種熟悉感。

可偏偏想不起來了,哪裏見過。

可能是大腦產生的幻覺吧。

他們剛踏上這座橋,周邊就生出了許多蝴蝶。

那些蝴蝶圍繞著他們。

“阿宴。”沈渡輕聲呼喚。

宴爭看向他:“嗯?”

“我們,一起逃出去。”他說。

宴爭點點頭:“好。”

游樂場這邊,兩個人還在漫無目的地閑逛。

此時,一處騷亂吸引了他們。

他們擠了過去:“咋回事?”

一個人回答:“做一次摩天輪,給兩個甜筒。”

師幽清看了眼梅世念:“走?”“走。”梅世念很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二個人就這麽坐上了摩天輪。當摩天輪來到最高處的時候,他們恍然發現下面的高樓擺成了一個字:扆。

梅世念說:“扆,“依”有依靠的意思。”

師幽清用手托著下巴:“這不會就是彩蛋吧?”

梅世念說:“可能是了。”

師幽清興致缺缺:“沒意思。”

他們下了摩天輪,手裏拿著甜筒,回去了。

三號樓,402。

商扆蹲在地上,仰頭看著墻上掛的照片。是一個男人,那個男人看著才三十多歲。

她笑笑,眼裏卻藏著淚:“爸,你說當時我要是沒吵著讓你買裙子,是不是就不會出事了?”

商扆楞了半晌,屋裏靜的可怕。她似乎在期盼,期盼著父親給她回應。

……

第二天,商扆迷蒙地起了床。她隨意地看了眼手機:9月16號,7:55。

她麻利地穿上了衣服,然後開始洗漱。

之後就出了門。

20:50。

她在樓下偶遇了宴爭。宴爭上來就和她打招呼。商扆微笑回應。

“剛回來嗎?”宴爭看著她手裏的袋子,問。商扆點點頭,隨後倚在了墻邊。

宴爭也跟了過來。

“你是玩家,對嗎?”商扆看了眼他,說出自己的猜測。

宴爭也不端著,直接承認:“是。”

商扆擡眸看向天空,笑了一聲:“我在這生活,已經快四年了。當初,我走在路上,被車給撞了。之後就昏迷了,等我醒過來的時候,就擱這了。”

宴爭有些好奇,問:“你沒有被同化嗎?”

商扆搖頭,她從兜裏掏出一顆糖,塞進了嘴裏:“你看我像是被同化了嗎?還記得,剛來的時候我挺怕的,後來發現沒人束縛我,錢也是花不完的,就不怕了。”

她低下頭,又拿出一顆糖遞給宴爭。宴爭垂眸看著她手心裏的那顆糖,也是草莓味的。

宴爭接過糖,說:“我也沒到自己會成為這個游戲的玩家。一開始,我以為是自己的幻想。”

秋風吹動他們的發絲,商扆別過頭:“我想離開這兒,聽他們說死了就可以。”

宴爭看向她:“如果現實世界活著,應該可以。”

商扆若有所思:“系統給你們的任務是什麽?”

“解開你的心結,然後……在玫瑰懸崖殺了你。”宴爭說這句話的時候有些不舍。

商扆低下頭,不再說話。

過了一會,她才開口:“五歲那年,我過生日。爸爸說要實現我一個願望。我就告訴他,我喜歡一件公主裙。他說,他給我買。可,爸爸遲遲不回家。後來才知道,他在去的路上,出了車禍。”

宴爭看著她,神色覆雜。

“那個時候,我總覺得是自己的過錯。是自己提出的願望害死了他,至此我再也沒穿過裙子。但媽媽從未怨過我,她只是對我管的更嚴了。”

宴爭安慰道:“這件事,和你無關。”

商扆閉上眼,一滴淚順著她的臉頰滑落。

“或許,你的父親不希望你是這般模樣的。”宴爭說。

商扆不語。

宴爭繼續說:“他們說‘在天有靈’興許每個瞬間,你的爸爸都在看著。他會看著你笑,看著你哭。他並不想看你哭,尤其是為了他自己而哭。”

“或許是這樣。”商扆的聲音有些哽咽。

宴爭仰起頭,感受著秋風:“上一個副本有個小姑娘叫許生生,她讓我想到了我的妹妹。”

商扆聽到“許生生”這個名字的時候,楞了一下:“前些年新聞裏有個小姑娘也叫許生生。”

“就是她。”宴爭說。

商扆點點頭,安靜地聽宴爭說。

“那年秋天,妹妹確診了。什麽病,他們沒告訴我。我看著妹妹一天比一天憔悴,頭發一天比一天少。到最後,她戴上了帽子。妹妹說她想看草原,我訂好了票,要出發的前一晚。她被緊急送去了醫院,這一去就再也沒出來了。生前脾氣這麽大的人,反倒安靜地躺在那兒一聲不吭。今年,我本來想去一趟草原的,可是天不遂人願,我來到了這兒。”宴爭說著,眼裏也出現了淚花。他擡起頭,生怕淚掉下來。

商扆呼了口氣:“你一定會出去的,會見到草原,會看到山川。”

宴爭眸中的淚花為他增添了幾分溫柔:“謝謝。”

商扆又說:“青山與雨皆過客,唯我視山為亙古。”

宴爭笑了笑,低下頭。

商扆的手表響了,她看了眼時間:21:20。

“我該回家了。”商扆擺擺手。宴爭遠遠看著她的背影,說出的苦澀。

9月20號。

商扆看著很憔悴,平常她不會一直窩在家裏。如今,在家裏呆了四天。她一直夢到爸爸,爸爸告訴她:“別怕。”

童年時的恐懼放大了數千倍,她怎麽會不怕?

躊躇半天,她還是出了門。

商扆又踏上了那條眼熟不能再眼熟的馬路。

突然,一聲巨響引起了她的註意。

兩車相撞,一個女孩躺在血泊之中。

那個女孩和她一樣,染著一頭紅發。身旁站著一個老頭,那個老頭跪在地上似乎哀求著什麽。

她心裏咯噔一下,這一幕讓她回想起了父親出事時的情景。

商扆邁出去的腳下意識縮了回來。那老頭的聲音傳到了她的耳朵裏:“求求你們幫忙打個120!”

聲音在她的腦中不斷循環,就像是一種警示。

她猶豫良久,打開了手機,撥打了120。

商扆還是沒有勇氣上前,只能在這為他撥打了120。

一會,120來了。老人破涕為笑,說:“謝謝這位大恩人。”

商扆看到救護車,才放下心。

她漫無目的地走了一會。不自覺停在了一家賣禮服的店門口。

櫥窗的模特身上穿著一件白色的抹胸長裙。

商扆看了一會兒,腦中記憶閃爍。

“興許,我一輩子都不會再穿裙子了。”

……

9月22號。

商扆閉著眼躺在床上,她額頭冒著汗,淚水不住地流。

夢裏,她的爸爸就站在一家服裝店的櫥窗邊。她的爸爸指了指櫥窗上的衣服問:“扆兒喜歡這件裙子嗎?喜歡的話,爸爸買個你好不好?”

商扆搖搖頭:“不了,爸爸。我不想穿裙子。”

商扆的爸爸笑笑:“是不想穿還是不敢穿?”

商扆被這個問題問的一楞。

“不想穿還是不敢穿?”

商扆的爸爸不知從哪拿來了那件白色的禮服:“扆兒啊,大膽穿。爸爸,從沒怪過你。幹嘛和自己過不去?”

商扆走上前,想要抱住他,可一碰就散了。

“爸爸——”

“扆兒,聽話。媽媽還在家等你。”

“啪——”

“扆兒。”

是媽媽的聲音。商扆睜開眼,努力地想要看清。

太模糊了。

“媽媽?”商扆試探性喊出聲,可嘴張開了,沒聲音。

“叮鈴鈴——”

商扆被鬧鐘吵醒了。她一看,外面的世界依舊漆黑。

可鬧鐘分明顯示的是:7:50。

她走到父親的照片面前,看了一會。“您說的對,媽媽還在等我。”

商扆走出門,來到了先前的那家服裝店。

她毫不猶豫地買下來那件禮服。

“恭喜各位完成任務1,解開心結。”

四個人楞了楞。此時,商扆的電話打了過來。

沈渡接聽了電話:“我在玫瑰懸崖,你們快來。”

他們不敢多待,爭分奪秒地往那趕。

沒多久,他們就到了玫瑰懸崖。

商扆站在懸崖邊,身上穿著那件抹胸禮服。

她披散著紅色頭發,笑了笑:“你們來了?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穿裙子,有點不習慣。”

宴爭頓感不妙:“你先過來。”

商扆掏出一把手槍,扔給了宴爭:“該結束了。”

宴爭走上前:“冷靜。”

商扆笑笑,握住了槍口抵在自己胸前:“宴爭,你該去看草原的。”

“那你呢?”

“我有預感,我不會死的。”

“傻不傻?”

商扆眼中掛著淚,卻倔強的沒有掉下來:“不傻。”

“開槍,宴爭。”商扆說。

宴爭搖搖頭:“我……不想。”

商扆卻道:“速戰速決。我累了。”

宴爭閉了閉眼,扣動了扳機:“去吧。下面有千萬朵玫瑰等著你。”

“砰——”子彈穿過胸膛,商扆摔下來懸崖。

“你是最勇敢的玫瑰姑娘。”

幾人來到懸崖邊,往下望了望。

下面開滿了紅玫瑰,商扆閉著眼躺在那。

“勇敢的玫瑰姑娘。”

“恭喜各位玩家完成任務,即將進入終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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