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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地篇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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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地篇4

回了房, 預備要歇息了,方幼眠還是放不下心。

“你不要動什麽絕子湯的念頭了,我今日問你並沒有旁的意思。”

不做事了, 幔帳之外燃了一盞琉璃燈,到底有些明亮透進來,即便如此也亮不過喻凜的眸子。

他摟著她,無聲看著她,眸子深邃似潭一般。

方幼眠與他對視之時, 總覺得要藏不住自己的心思, 因為喻凜的視線帶著考究, 他似乎想要看穿她到底在想些什麽,到底是真話, 還是假話。

方幼眠害怕被喻凜看穿, 她斂下眼睫,“你早點歇息吧。”

“方才已經累了。”

被喻凜這樣看著,她的心裏還真沒有一點底。

萬一被喻凜給看出來了...

說實話,方幼眠自己也沒有底, 準確來說, 她暫時沒有想好要怎麽跟喻凜這件事情,她甚至在想,不如就把他的藥給換掉,就像他之前一樣, 換成補身的藥好了?

也不是不能夠直接跟喻凜說...說出來是沒有什麽的,這還算是一件值得歡喜的事情?對她自己而言,是順其自然, 但對於喻凜來說,他定然是欣喜的, 只因為方幼眠知道喻凜很想要和她的孩子。

再有一則,生孩子就必要做那樣的事情,若是喻凜為了要孩子,整日裏拉著她做那樣的事情怎麽辦?

他平日裏已經足夠放肆了,若是再刻意行房,專註上頭,方幼眠覺得她承受不住。

瞧出她逃避不想說的意味,喻凜最終沒有逼問,“好,歇息吧。”他又將她懷中攬了攬,吻了吻她的額頭。

心裏裝著事情,但因為方才經過了一場酣暢淋漓的房事,方幼眠很累了,於是沈沈睡了過去。

喻凜在她後面沒有多久也睡了過去。

翌日,兩人默契的沒有提起昨日的事情,綠綺把方幼眠昨日分好的物件東西給送出去,正用早膳的那一會子,千嶺進來稟事,說蜀地的郡守想要請喻凜過去視察,人已經到樓下恭候了。

前兩日動作不斷,這邊的官員有所察覺也屬於正常,的確應該走一遭,看看這蜀地的官員是個什麽品性,探一探口風。

“眠眠跟我一道去嗎?”

方幼眠搖頭,“我不喜歡這樣的場合,你自己去吧?”

況且,喻凜走了,她也正好找找他放藥的地方。

喻凜看了她一會,“你在這裏會不會悶?”

“不會。”方幼眠答得很快,“還有初兒跟我一處,你放心吧,我不會悶壞了的。”

“嗯。”他應聲,臨走之時又牽了牽她的手,摩挲著她的手背。

他走了之後,喻初來了,方幼眠倒是沒有避忌她,反而讓喻初把門給關上,然後一起尋找。

喻初不明白到底找什麽,隨後問了一句,得知方幼眠要找的東西到底是什麽,喻初整個人都震驚了。

她整個人楞在原地,“原來嫂嫂和哥哥一直生不出孩子的原因,是因為...哥哥一直在吃避子藥丸?”

喻初當然不會認為喻凜不想方幼眠有孕,他巴不得要個孩子,能夠徹底穩住兩人之間的關系,所以是怕方幼眠吃避子藥傷身子,他才吃的避子藥丸?

思及此,喻初好奇便多嘴問了一句。

“嗯。”方幼眠並沒有隱瞞,照實應道。

“嫂嫂....”喻初沈默半響,“我真的覺得哥哥好愛你。”

聽到一個愛字,方幼眠翻找東西的動作頓了一下,“......”

喻凜的確對她很看重,很......愛。

兩人的關系近了一些,方幼眠又沒人傾訴,綠綺畢竟只是身邊的婢女,方幼眠便跟喻初提了提昨日她和喻凜說的那番話,她提到了喻凜說一勞永逸吃絕子的湯藥。

喻初還沒有從前頭的震驚回過神來,又被後面這個絕子湯的事情霹在了原地,“......”

好一會,她才覺得自己魂魄附體,“哥哥是瘋了嗎?”

“長房的延續就靠他一個人了,他居然要斷子絕孫?!”

斷子絕孫這四個字用得有那麽一點...嚴重,但好像也沒有什麽不對勁,似乎就是這個樣子。

方幼眠還在翻找藥匣子,幸而她平時很清楚喻凜平日裏都是把藥匣子放在何處,只是藥瓷瓶實在太多了,有些上面寫了個什麽藥,有什麽用處,可有一些壓根就沒有標識。

方幼眠翻找期間,拿起來聞了聞,順便回想了一下之前她的避子藥丸是用什麽裝的?喻凜找太醫配的給她看的避子藥丸到底是個什麽樣子的?

“嫂嫂,你跟哥哥好生說了麽?我覺得...”喻初適當勸了一兩句,“你二人都很出眾,有個孩子養著也是蠻不錯的。”

“將來也一定會是人中龍鳳,是我們喻家的家主!”家主之位,毋庸置疑的。

“若是個女孩呢?”方幼眠又問了這樣一句話。

“若是女孩哥哥肯定也歡喜啊,別說是你生的孩子了,任何與嫂嫂有關的物件東西,你身邊親近的人,哥哥不都是很看顧,愛屋及烏。”

又聽到愛屋及烏四個字了,方幼眠抿唇淡笑了一下,還在聞藥。

喻初找得很不專心,整個人就坐在桌邊吃起茶來,方幼眠沒法子只好找綠綺來幫忙。

“若生的第一個孩子是女孩,豈非不能承襲你所說的家主之位了?”

“我覺得吧...哥哥一定會想辦法的,嫂嫂你就放心吧!”喻初朝她揚眉,一口茶還沒有吃下去,喻初又叮囑道,“嫂嫂你要趕快跟哥哥說明,萬一哥哥背著你吃絕子湯,那怎麽辦?”

屆時別說方幼眠和喻凜了,這件事情要是傳到了母親和祖母,父親的耳朵裏她也要挨一頓訓斥。

當時跟著兩人離開京城的時候,母親就說了,讓她有意無意好生撮合一下兩人,好生在旁邊勸著,早點把事情給定下來。

事情鬧到現在,崔氏跟喻初說,已經不想什麽門第身份了,她就希望早點定下來吧,整日裏被喻領軍“耳提面命”游說著,她也想要個清凈。

只要喻凜能夠把方幼眠給領回去,家裏安生一些,就什麽都夠了。

她管家的時日越久越覺得累,很想偷個懶,忽然覺得之前她過的日子很好,整日裏出門去打打牌吃吃茶賞賞景,跟著那些京城的貴婦說說閑話,別提又多快活了。

如今整日裏,一聽到那些管事的媳婦們要過來回話領對牌,誰家的孩子又是滿月酒了?誰家又要過壽了?誰家又成親了。

必要翻箱倒櫃,細查之前的賬冊,看看人家之前給家裏送了些什麽,好給人回禮,價值物件必然要對等,幸而方幼眠之前管家的時候做賬做得無比仔細,這才沒有出一點差錯。

喻初當時還是第一次聽著崔氏抱怨這些,說來說去說到後面,居然用她跟方幼眠對比,說她的賬目未必有方幼眠做得那麽好,她在閨中幾年,只知道吃喝玩樂,若是讓她來管家,定然做不到這樣。

喻初只覺得汗顏,曾幾何時,母親居然就對方幼眠改觀了,甚至說越過了她,若是再之前,喻初自己都不相信她會說出這樣的話,但崔氏就是說了,而是不留一點情面。

知道方幼眠和崔氏的隔閡微深,喻初也不敢貿貿然多嘴,跟她提這些事情,只是在背地裏跟喻凜說過,喻凜的反應很淡,並沒有講什麽。

“應當...不會吧?”方幼眠猶豫了一下,她手上的動作停下來了,“......”

喻凜經常幹一些先斬後奏的事情,這個也說不準,畢竟昨日問他有沒有吃避子藥,他的反應很大,歇息之前的眼神也怪怪的。

就在方幼眠怔楞的時候,綠綺已經找到了藥。

她也不確定是不是,只是聞了聞,又根據方幼眠的描述,看了看藥的樣子,察覺可能是這瓶,遞過來看了一下,的確就是這一瓶,方幼眠取了出來,再次細聞,同樣是避子的藥丸,這個太醫給喻凜配的藥跟她之前吃的差不離,味道差不離...

要真的說起來還是有些許不一樣的,就是小了一些,味道更苦澀。

綠綺打開下面的小藥匣子,方幼眠看見還有很多一樣的瓷瓶,喻凜居然找太醫配了這麽多,這是要吃到什麽時候,不等方幼眠一一查看到底是不是,然後她發現下面的一小抽屜還是有的。

“這麽多?”不單是她,就連綠綺都驚詫。

喻初湊過來問,“這些全都是避子藥丸麽?”方幼眠抽了幾瓶出來看,“是.....”出乎她的意料。

可下一息,喻初的後話讓方幼眠臉紅不止,“哥哥備辦這麽多,那是不是意味著嫂嫂和哥哥...”

她的話茬戛然而止,方幼眠瞬間就明白了喻初話裏的意思,這些藥是在行房之前吃的。

這些藥如此之多,也表示著她和喻凜行房的次數很多。

“咳咳,我不是那個意思。”喻初連忙就正色解釋,可一瞬間又找不到什麽比較好推脫言語,反而越描越黑,到後面她幹脆就不說話了。

萬一哥哥不在,要是她把嫂嫂給打趣惱怒了,哥哥回來一定會扒了她的皮。

方幼眠看著這些藥,覺得無藥可換,因為實在太多了,她一時之間哪裏去找替換的相似的藥材來,方幼眠想了想,最後還是決定,等喻凜回來和他好生談一談吧?

回想當時,他替換了她的藥,但是她也沒有吃下去,最後找她開誠布公....

方幼眠永遠都記得那天的窘境,她當時還跟著喻凜撒了一個嬌,是為了弟弟妹妹的籍戶,然後他好像還是很受用的,這件事情便也揭過去了。

方幼眠讓綠綺把藥給放好,然後帶著喻初出門去了,兩人繼續去逛一逛,說是看看鋪面,說不定會有更合適的,順到又去了一家藥堂,方幼眠想買一些補身調養的藥。

那藥童給兩人找了好多藥來,就在旁邊介紹著,效用如何,價值幾何,方幼眠專註聽著,喻初卻覺得興致了了,她趁著藥童轉身的功夫,湊到方幼眠的耳邊,“嫂嫂,我感覺還是不要拿這些藥了。”

“哥哥的身子好著呢,用不上吃藥吧?”

“這不是壯陽的藥,只是給他調理一下吃避子藥過多養養身骨。”

方幼眠說話無比直接,喻初面皮子險些快要掛不住了,她咳嗽一聲,“哥哥帶了那麽多藥,定然有補身養骨的,嫂嫂你就放心吧,這些藥還是不要買了。”

這個醫館雖然看著不錯,但著藥童未免太殷勤了吧?不都是對癥下藥,他恨不得把所有的藥都賣給方幼眠的樣子,這個補什麽,那個補什麽,還說一道搭配著吃了,效用才好。

哪有人這樣賣藥的?

“而且哥哥身上帶的藥都是宮內太醫配的,必然比這個醫館好了數百倍,嫂嫂你...”

喻初的話還沒有說完呢,那藥童折返回來了,不可避免聽到了兩人的話。

隨後反駁喻初的話說道,“這位姑娘,你的話就說得不對了,宮內的太醫固然不錯,我們醫館坐鎮的可是宮內太醫的高徒,那醫術可是不差的。”

“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在蜀地都是遠近聞名,多少人求著他看病呢,況且這藥也是用的最好的...”

藥童絮絮叨叨個沒完沒了,說著話,那會子,旁邊的人往這邊看了一眼。

然後方幼眠聽到一聲熟稔的,“幼眠?”

轉過頭去,方幼眠一楞,居然是故人?

“伯...”伯母兩個字下意識就要出來了,可轉念想到了如今兩人的關系,方幼眠喊了一聲,“夫人安好。”

“前兒便聽說你回蜀地了,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裏碰上。”

喻初站在旁邊一頭霧水,這人到底是誰?

鑒於對方看著方幼眠的眼神十分的奇怪,喻初便下意識擋在了方幼眠的前面,甚至都快要給綠綺使顏色,讓她把這個婦人給隔開。

方幼眠主動介紹,“她是沁宜的母親,呂夫人。”

喻初這才恍然,尷尬笑道,“原來是呂小姐的母親,幸會幸會,方才失禮了。”

她朝著呂夫人福身隨後自報家門,尤其提了是方幼眠的小姑子,重點咬在小姑子三個字上,全然忘記方幼眠和喻凜如今沒有什麽實質的姻親關系。

雖說這是呂沁宜的母親,瞧著和善,但喻初可沒有忘記,呂沁宜的哥哥惦記她嫂嫂許多年了,聽說至今沒有娶親呢,沒記錯的話,那一位似乎也回了蜀地,會不會也在附近?

哥哥不在,可不能讓兩人給碰上面了。

“原來是京城的貴女喻家小姐...”呂夫人到底是過來人,哪裏不知道喻初話裏的防備。

不過沒有跟喻初多說什麽,轉而問方幼眠,“來了蜀地怎麽不去家裏看看?”

喻初豎起耳朵,什麽?!

這都提到家裏了?

呂夫人是為了她兒子吧?

喻初聽罷有些許抓耳撓腮,哥哥不在,要替哥哥守好城池才是,日後還要哥哥撐腰的,況且如今她很喜歡方幼眠。

暫且沒有想到如何接話,轉移兩人之間的話茬,方幼眠已經開口,“這些時日忙碌,等空下來再登門拜訪吧。”

怎麽還要去呢?

萬一見到那個呂沁宜的兄長怎麽辦?回去一定要把兩人遇上的事情告知哥哥。

“說好了,一定要來啊,多少年沒見了,瞧著你的氣色倒是好了不少,就該是這樣養著。”

呂夫人自然知道京城和蜀地發生了什麽事情,唏噓歸唏噓,自家兒子和方幼眠沒有緣分,可也不妨礙她喜歡方幼眠,就像是自己的第二個女兒一般。

方幼眠也算是她女兒生命當中的貴人了,也幫了呂家不少。

“好。”方幼眠微笑著頷首點頭,應著方夫人的話。

“夫人怎麽來醫館了?是不是身上不舒坦?”方幼眠耐心詢問。

“哎,哪裏是我的身子不好,不過就是家裏人身子不好,昨兒蜀地不是罕見下了一場大雨,夜裏傷了風,咳嗽著呢。”

“昨日的雨水很大,應當註意些。”

“放心吧,很快就好了,對了不要見外,雖說你跟我家那沒福氣的兒子緣分不夠,咱們也是多年相熟了,還是叫伯母吧,跟從前一樣,我聽著也親切些。”

“好。”呂夫人話說得無比坦蕩,方幼眠也沒有推辭,便順著她的話喊了伯母。

倒是喻初在旁邊不知道說什麽為好。

她思忖片刻,厚著臉皮,“我可不可以也隨著嫂嫂喊一聲伯母?”

“之前在京城,我也時常跟著呂小姐一處玩樂,關系還算不錯吧...”希望嫂嫂不要拆她的臺子。

呂夫人聽到她話裏的嫂嫂,又是忍不住笑,“好。”

“喻小姐肯喊一聲伯母,也是我的福氣了。”畢竟是京城的貴女。

“伯母說笑了,您不嫌棄我,才是我的福氣呢。”喻初的嘴巴套起話來,也是很能哄人高興的,在京城的時候方幼眠便見識過了,上喻家門的夫人被她哄得很開心。

“改日一道來家中玩耍,不如..明日吧,你在什麽地方落腳,我給你遞帖子。”

實際上呂夫人已經知道了方幼眠在什麽地方落腳,畢竟蜀地來了個大人物,這位京城來的大人物攜帶著方大人的庶長女。

方大人親自上門去找人,還吃了好大的奚落,被趕出來的時候臉都綠了,這件事情,過了幾日,蜀地的稚兒們都知道,呂家是蜀地的富戶,如今打入了皇城,也得了皇商的名號,自然也就聽到了風聲。

“就在湯泉客棧那邊。”

“好,明兒我就讓人給送帖子。”呂夫人笑著說。

兩人又說了會子話,才分開折返。

回去的路上,喻初試探著方幼眠的口風,問她為什麽要應下邀約去呂家...

就不怕碰上那個姓呂的男人,呂沁宜的兄長麽?

不行,一定要告訴哥哥,就算是方幼眠不說,她也一定要告訴哥哥。

“你想問什麽,不如直接問,拐彎抹角的,反而不像你了。”

方幼眠停在小攤販旁邊,買了一些棗泥,遞給喻初一些,又分了幾塊給綠綺。

邊走邊吃,邊看周遭的鋪子。

“我....我...”喻初結巴了一會。

方幼眠聽她話語凝噎,看著她的樣子,越發覺得喻初在某些方面和喻凜真的很像。

喻凜有的時候也特別喜歡拐彎抹角,但他的拐彎抹角比喻初要厲害一些。

有時候方幼眠都不知道他九轉曲折的背後到底是個什麽意思。

“放心吧,你擔心的事情不會發生。”

“嫂嫂你怎麽那麽篤定?”她有些不信,這世上有何事何物監牢永固?

結親不也和離了麽?

“因為呂公子去了邦外,他早就不在蜀地了。”

“真的?!”喻初瞬間就高興了起來,這樣的話,那她就不用擔心給哥哥告狀,對不起嫂嫂了!

“嗯。”

喻初歡歡喜喜吃著糕點,“那可以去呂家轉轉。”沒有了後顧之憂,她倒是很樂意,這畢竟是蜀地第一富戶,這邊的掌舵人呢。

見狀,方幼眠忍不住搖了搖頭,後面還是一直在轉鋪面,實在累了,便找了一個酒樓用膳,用過了晚膳才回去。

本以為喻凜應付官員,必定晚回,沒有想到,喻凜早早回了,甚至沐浴好了,正在軟塌當中看書冊。

長身倚著,一派慵懶散漫,他俊朗的眉眼微垂,看著清冷克制,不敢讓人輕易靠近。

方幼眠進去之後,綠綺闔上門。

她往裏面走,“你何時回來的?怎麽這樣早?”

“怎麽,眠眠不想一回來便見到我麽?”

方幼眠行至男人身側,他長臂一攬,方幼眠就被他給捉到了腿上抱著。

與其同時,喻凜微微起身,倚得直了一些,但眉宇之間的散漫不減,“......”看著有幾分勾人,像是男狐貍。

方幼眠頓了頓,“想。”

難得聽她如此直接表明情意,喻凜愉悅勾唇,“眠眠今日吃什麽了?”

“嗯?”她不懂。

男人的大掌已經控到了她的後腦勺,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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