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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 ? 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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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   第103章

◎把她揉入骨血裏。◎

“你走吧。”他已經不指望她能夠明白了。

真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方聞洲訓斥了她過後, 不等她張口聽她的辯駁,站起身來, 手指著外面,讓她離開。

方時緹淚眼朦朧,嘴巴顫抖。

她看著方聞洲冷情冷心的面龐,哥哥與她的側臉相似,與父親的相似。

簡直快要重合了......

那一年,阿姐離開蜀地已經有一年了,哥哥外出書塾, 好久回來,她真的好餓,可是家裏留下的食物都被她吃光了, 哥哥還是沒有回來。

餓到不行了,她拖著身體出去了,想要找一些吃的,哪怕是別人丟下的也好, 陰差陽錯在路上遇到了父親,那時候她想叫他。

但是父親騎馬而過, 側臉冷然,看都沒有往這邊看一眼。

方府的下人把她當成要飯的小乞丐給趕走了, 雖然的確她也是來找吃的,她身上沒有銀錢,有一瞬間方時緹後知後覺, 她和要飯的也沒有什麽區別。

這件事情在她的心裏埋下了種子。

其實在此之前, 她對父親和死去的姨娘都是沒有什麽情緒的, 因為自打她記事起, 姨娘便已經不在了, 她是方家的人,卻不能住在方家。

她也曾經問過阿姐為什麽?阿姐卻總是笑著摸摸她的頭發。

阿姐也是一個沈默寡言的人,她很少提起父親和姨娘,每次她主動問起有關姨娘和方家的事情,她都會悄無聲息把話茬給轉走。

後來還是哥哥聽得不耐煩了,似乎也是為了教訓她,板著一張臉,問她總是問這些做什麽?難道她沒有眼睛自己不看嗎?姨娘已經去世了,方家的人不喜歡他們,所以把他們給趕出來了。

方時緹又問,“可是...別的姨娘的孩子都能住在家裏。”她也想住在方家。

住在不漏風的好看的宅院裏,穿著好看的衣衫,這裏雖然也好,不用她做什麽事,可是每日都要吃藥,家裏小小的,破破的,整個裏屋都是藥味。

阿姐好能忍,她總是面不改色。

那個藥剛熬的時候,味道濃郁沖天,她就守在旁邊面不改色看著,手裏做著活計。

“......”

方時緹不知道為什麽,她會忽然想起來這些往事。

“阿姐...”她不看方聞洲了,往後叫方幼眠。

可是還沒有看到方幼眠全臉,方聞洲就側了側身子,徹底把正在喝茶的方幼眠給擋得嚴嚴實實。

都是姐姐妹妹,手足骨肉,哥哥居然這樣偏袒阿姐。

從前就是這樣的。

但凡有什麽吃的,他寧願餓得臉色巨變,蜷縮捂著肚子,也要省給阿姐。

給阿姐擡水揉肩,對著阿姐噓寒問暖,一見阿姐就笑,對著她總是訓斥冷臉。

思及此,方時緹再也忍不住了。

她帶著人跑了出去。

她跑得飛快,沒有一次回頭,沒有看到背後方幼眠和方聞洲臉上的難過。

靜默了好一會,方聞洲平覆心緒才轉過來,“阿姐。”

許是不想讓方幼眠看到,他一直在盡力隱藏自己的情緒,但方幼眠歷來是察言觀色的好手,自然就留意到了。

她知道方聞洲都是為了她好,她配合他的佯裝。

“阿姐匆匆趕來,是不是還沒有用膳?”他的聲音柔和下來,人也坐到了方幼眠的身側。

她給他遞過去一盞茶,讓他吃下定一定神。

“早膳已經用過了。”是喻凜叫人送過來的。

那時候她在尚衣局的內殿,一直在盯著人,還真忘記了。

這是最近需要的衣裙,那邊一直在等著方幼眠催要,給了很高的價格,是岳芍寧閨中的手帕交們,都是回頭的客人,自然是不能夠怠慢了,忙得頭腳倒懸。

方聞洲吃茶的時候,她得知他還沒有用膳,便讓婆子給他做了一些吃食來,期間兩人一直默默無聲。

因為時辰比較趕,方聞洲說隨意弄些吃食來了就可以,所以婆子給他下了豬肉燉粉條,上面放了很多醬菜,是從蜀地帶回來的。

這些醬菜帶來許久了,始終能吃。

方幼眠也打算陪著他吃一些,她用小瓷碗裝的,出去拿個東西的功夫,回來的時候,看到方聞洲在用筷子把他碗中沒動的肉全都給挑出來,放到她的碗中。

她走得輕巧,方聞洲因為方才的事情心緒不大好,沒留意她已經過來了。

“全給了阿姐,你吃什麽?”方幼眠無奈道,又把肉給夾回去。

“我用過早膳了,眼下不是很餓,你給我,我也是吃不掉的。”

方聞洲護住碗,“那我幫阿姐吃薯粉,我不喜歡吃肉。”

哪有人不喜歡吃肉的,或許有,應當是少數人。

“我碗裏還有呢,阿姐不要弄回來給我了,否則我就站起來吃。”

他甚至威脅她,不過語氣始終和緩,不像是對著旁人那般嚴厲嗎,甚至有些孩子氣。

語調當中的孩子氣隨著年歲的增長已經很少見了,不過他動作當中的孩子氣不減。

方幼眠靜靜看了他一會,就當方聞洲以為她生氣的時候,她扯唇笑,“好。”

“快些吃罷。”她知道方聞洲也很忙。

用膳的時候,就像往常閑聊一般,方聞洲說讓她把這邊的宅子給賣掉,怕寧王的人又過來糾纏,畢竟她門庭下是方幼眠的名戶。

“好。”她沒有什麽異議。

“此外,我打算拿戶部的文契昭告我們脫離方家和小妹的關系。”說這話的時候,他始終看著方幼眠的臉色。

她又點了點頭,“好。”

適才方聞洲說這句話的時候她已經想到了他會這麽做。

實則,也是最好的辦法,必須要撇清幹系,否則就算是太子知道,也堵不住悠悠之口,何況她牽扯著喻凜,喻家。

思及此,方幼眠吃飯的動作幾不可查頓了一下...

“嗯...”

見方幼眠不反對,他也就放心了,埋頭用膳。

每次在長姐的身邊,他總覺得無比安定,本來沒有什麽胃口,此刻卻覺得好餓,不一會就吃光了,又讓婆子再做了一碗端上來。

等用好了,方聞洲送方幼眠進宮去。

本來她不要他送的,可他執意,方幼眠只能隨著他過去了。

剛到宮門口還沒下馬車便見到了喻凜。

他大踏步過來,當著人都非要抱她下來。

方幼眠的神色幾多不自然,“你做什麽,我自己可以。”

說話的期間,人已經穩穩站到了地上,“......”

“都督大人。”方聞洲給他行禮。

“不是說了,阿洲無需客氣?”

方聞洲只是笑了笑,喻凜的話是這麽說,可當著人的時候,尤其是在宮廷地界,該盡的禮數必要盡到,否則落人口舌,說不定還會被言官彈劾參奏。

“我回了。”他官署當中還有事情。

“好。”方幼眠叮囑他萬事小心。

等人走了之後,喻凜帶著她往宮內走,低聲告訴她,“眠眠不必擔心,我已經派了人暗中保護阿洲,絕不會讓寧王的人鉆空子。”

方幼眠微微一頓,“......”她仰頭看向喻凜。

男人眉目含笑,“怎麽了?”

“沒...沒什麽。”方幼眠從他俊逸的眉眼當中收回神。

她和喻凜並列走著,看到了地上的身影,他高高的,肩膀寬闊,而她和喻凜比起來,小小的一個。

本以為她不會說話了,亦或者又問他為何在這裏等候不去忙碌手頭上的事情,誰知道他第一句話,竟然是誇耀他,“我覺得你總是意想不到的令人安心。”

“嗯?”男人明知故問挑眉。

他知道方幼眠是在說派人保護方聞洲的事情。

聽到他類似於反問的聲音,方幼眠唇邊的弧度微微勾了一些,不過她一想到要做的事情,神色又凝了起來。

他不知道她內心的想法,觀察她的神色不大對勁,哄她說道,“今日禦膳房有上好的芝麻糖酥,做得甜而不膩,我已經讓人送去尚衣局了。”

“你也吃了嗎?”方幼眠問。

“嘗了一塊,知道你的口味,估摸著你會喜歡。”

“萬一我不喜歡呢?”方幼眠今日話多了一些,她的反問。

喻凜還是笑,“那我把眠眠剩下的全都吃掉?”

“我吃過的,臟。”她低低道。

“眠眠又在胡說八道。”他還訓斥她。

倒也不是訓斥,只是糾正而已。

“什麽叫做又?”她蹙眉看向他。

喻凜答非所問,“眠眠今日看起來心緒不錯?”明明得知消息要出去的時候,因為慌張,臉色都有些白了,她甚至提起裙擺小跑。

所以她的吻和那些話是在情急之下說出來的?

到底是不是真話?

“我以前也胡說八道嗎?”問出這句話,都不等喻凜回答,她自己都意識到了,她之前的確胡說八道過。

欺騙喻凜的時候,她總是會騙他,然後說很多蠻好聽的話。

那些謊言,因為好聽,所以喻凜非常受用,就似剛才,一句話,一個輕輕的吻,他就不動了。

方幼眠莫名的忽然有些想笑,“......”

“眠眠沒有胡說八道,都是我在汙蔑你,我胡說八道。”

他說起來,自己都牽唇笑了。

餘光掃見男人上揚的唇角,方幼眠也跟著淡笑,這約莫是兩人有史以來最愜意的時日了,一道走在宮內的青石路上。

“眠眠事情處置得如何了?”他問。

“你不是都知道了嗎。”她才不相信喻凜手下的人沒有跟他匯報過。

“眠眠生氣了?”他又問。

“沒有。”

不過她有一個疑問,“你為什麽叫人跟著我,還謄抄我的一言一行,你要去做什麽?”

她是在尚衣局的時候偶然在綠綺那地方發覺的。

綠綺見她翻看著冊子,如實告訴她,這是喻凜的吩咐。

“想知道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都做了些什麽,見了什麽人,說了什麽話,有沒有人...趁我不在的時候見縫插針?”

“想要從我身邊把你給搶走。”雖說方才的語氣微微凝塞,此刻卻直言不諱。

“哪有什麽人會見縫插針。”他才是最會見縫插針的人。

除卻喻凜之外,她再也沒有見過比喻凜更會見縫插針的人了。

有時候她想不到的空子,喻凜都會使勁鉆。

雖然和離了,可聯系卻比之前緊密很多,他無孔不入,侵入她的生活,就像之前在床上的親密一樣。

起先只是掐著她的腰,後面又要喻她牽手,再然後要與她十指相扣,狠狠地親她,入至最深處還不夠。

有時候,方幼眠甚至覺得如果喻凜不加以克制,她會被他抱揉到骨血當中窒息而死。

“眠眠在想什麽,你在走神。”他又問。

如今她可算是願意多跟他說幾句話了,也不似之前那般抗拒見他,不知是不是因為尚衣局的緣故。

是因為人情利益,所以才給他好臉色,好言好語說話,也沒有在人前否認兩人之間的關系了。

“想...”她甩開腦中的思緒,“阿洲越發長大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他的行事風格,和喻凜有些相像。

她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想法?

即便喻凜已經知道首尾,她還是說了一遍,像是在訴說心事,喻凜跟在她的身側,側眸看著她。

聽著她說,“今日我過去,其實並沒有做什麽。”全程下來,甚至一句話都沒有開口。

“吃了一盞茶,和一些糕點,就像是看了一場戲...”後面一句話脫口而出的時候,方幼眠甚至覺得她過於冷情。

她看著方時緹決堤的眼淚,好似不像之前那般心疼,她在她的身上看到了姨娘懷身大肚的影子。

想到姨娘剩下孩子之後的事情,她的神色越發冷淡。

當時方聞洲站在前面,她看不清方時緹的全身,只聽到她質問的聲音。

她的聲音無比尖銳,鉆進耳朵裏的時候,簡直讓人皺眉。

方幼眠禁不住想,若她當時沒有管著弟弟妹妹,姨娘也還活著,她會像妹妹這樣責備人,怪她沒有扛起長姐該負出的責任嗎?

實則她和弟弟妹妹又有什麽區別?

都是從姨娘的肚子裏生出來的,她並不比弟弟妹妹年長幾歲,只因為早出來幾年,吃的飯多了一些,實際上,好像也沒有弟弟妹妹吃得多吧?

最拮據的時候,賺到手的銀錢太少了,買到的包子根本就不大,分成三份能吃什麽,所以她只分成了兩份。

“現在回想起來,都不知道是怎麽熬過來的。”她了然笑笑,“就像是做了一場不太容易的夢。”

她真的離開蜀地太久了,已經漸漸適應了京城,忘卻了蜀地。

她似乎並不欠弟弟妹妹什麽,也不欠姨娘什麽。

可這些事情做慣了,姨娘覺得她該做,妹妹也覺得她該做,如今乍然抽身,不去做了,好像還變成了一種錯。

思及此,方幼眠又忍不住笑。

“想過自己的日子,真的好難啊...”她低喃一聲。

原本想要做一些營生,可如今,做營生也好難,每日還是忙忙碌碌的,不過,手上有了很多銀錢,心裏的踏實在與日俱增,都是因為之前窮怕了。

這些銀錢終於不用再花銷到別人的頭上,全都是屬於她的。

喻凜伸手揉了揉她的額發,控制力道沒有弄亂她的發髻,“眠眠真的很厲害。”

“所以正是因為如此,我覺得你很好,眼裏再也容不下旁人了。”

“你會生生世世跟著我嗎?”聽到男人前一句話,方幼眠鬼使神差問出這一句。

“會。”他道,“但是不希望被你討厭。”

“如果我厭惡你了,那你又該如何?”

“你會厭惡我嗎?”喻凜反問,他看著她。

前面就快要到尚衣局了。

“......”方幼眠停下腳步,看著喻凜好一會,“都督大人洞察人心,不知道我在想什麽?”

喻凜笑,他唯一看不穿的人便是她了。

說看不穿卻也能看得穿,左不過是一個小姑娘而已,可...他的心捏在方幼眠的手上。

受她的桎梏牽引,自然也就看不穿了。

“我不知道。”喻凜的語氣微有些自嘲。

方幼眠看著他的笑容,想到他晨起來找她說的那一番話,思忖片刻,最終還是斂下了睫。

“......”

送了方幼眠到尚衣局,喻凜又細細叮囑了幾句,讓她不要太過於勞累,按時用膳,記得嘗嘗他送過來的糕點。

方幼眠聽著喻凜絮絮叨叨,羅裏吧嗦沒有說話。

“好了,去吧。”

最後他無奈捏了捏她的面頰。

這一日倒是相安無事。

宮內的人至多就是在說喻凜和方幼眠如何恩愛,喻凜有多喜歡他的這位夫人。

可翌日便出事時了,張貼榜上出現了三張過了戶部的文契。

第一張是探花郎方聞洲以及方時緹脫離蜀地方家的文契。

第二張這位探花郎和方幼眠與方時緹斷絕關系的文契。

至於第三張,居然是一張和離書!

大都督喻凜與其夫人方幼眠的和離書!

這份和離書早便簽過了,上面有年月,兩人和離有一段時日了?!

京城瞬間翻出了驚濤駭浪。

寧王府內,聽罷手下人的稟告,寧王臉色越來越陰沈,隨後忍不住徑直掃落了桌上所有的東西。

“都是廢物!全都是廢物!”

戶部那邊養著的人是幹什麽吃的,三張如此重要的文契,就這樣過了戶部,而他一點風聲都沒有聽到。

尤其是方幼眠和喻凜,那麽早就和離了!

如今鬧成這樣,不就是給他打了一個回旋鏢,告訴他,他苦心經營,走了一局死棋嗎?

“父王,您息怒啊。”

柯君昀戰戰兢兢跪在下面,他的後背濺上了一些黑漆漆的墨汁,還被硯臺給打到了,疼得人眼角犯抽,不僅如此,他的頭發也被打散了不少。

比疼痛更甚的是他的臉面,周遭都是寧王的親信,他們就這樣看著他宛若一個階下囚跪著求饒。

這不都是他當時的吩咐嗎?讓他拿下方時緹,他已經照做了,如今竹籃打水怎麽能夠怪他?

他只是聽從命令辦事,可柯君昀不敢說話。

他此刻若是頂一句嘴,必然會受到更大的責罰!

“愚蠢!我怎麽生了你這麽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兒子?嗯?偏生喻家的就是個厲害的。”

喻凜才多大,居然這般厲害。

喻家都弄死一個,弄廢一個,居然來了一個更優秀的,怎麽弄都弄不死,反而折損他手下不少人馬,如今是越發厲害了。

居然擺了他這麽一道。

宮內的眼線說,昨日他還跟那個方家女蜜裏調油,今日就曬和離書?

寧王驀地頓了下來,眼神一淩,莫不是喻凜知道了什麽?

他真的愛方家女麽?

那些所謂的寵愛偏袒,會不會是....他的掩護。

事情已經到了最緊要的關頭,決計不能夠功虧一簣!

不過,這盤棋既然已經死了,那就不要了。

“把那個女人從你的身邊送走。”

有人道,“王爺此舉恐怕不妥,畢竟世子爺昨日才上門提親了,風向倒得那麽快,對王爺的名聲不利。”

“縱然是不利,卻也拖不得了。”寧王瞇眼。

如今他更害怕方家女是喻凜的一盤棋。

既然這個棋子已經用不了,那就丟掉吧,“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寧王深呼吸一口,“讓那邊的人準備好,不要露出一點風聲,在緊要的關頭壞了本王的事。”

皇帝也就是這兩天的事情了...

從王府上出去,柯君昀一直忍著氣,上了馬車陰著一張臉。

過了玄武大街到路安巷子,看到門口的馬車,他呵笑了一聲走進去。

方時緹早便過來了,沒有見到柯君昀,心裏一陣恐慌,忍不住一直哭哭哭。

跟在她身邊的丫鬟哄了她許久,她才勉強停下來,喝了一盞茶,怕她又接著哭,正不知所措呢,便聽到外面傳來請安的聲音。

“世子爺萬安。”

不僅僅是丫鬟聽到了,就連方時緹也聽到了。

她連忙擱下茶盞跑過去,“君昀。”

對方已經踏進來,臉色陰沈無比,死死盯著她,好像要從她身上撕下來一塊肉。

方時緹嚇了一個激靈,“君、君昀?”

“下人全都給我滾出去!”柯君昀大呵一聲,丫鬟們全都走了。

方時緹也嚇了一跳,她從來沒有見過他這個樣子。

【作者有話說】

喻:好難過……昨天還親我,今天就曬和離書??:-I感謝在2024-07-24 21:46:01~2024-07-25 22:08:4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關關雎鳩 13瓶;小黃 10瓶;不是愷 7瓶;攬山雪 4瓶;榆葉、鐵打的木魚、LI、73683178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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