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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 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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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第14章

◎觸碰到了指腹。◎

他感受到了綿軟細膩,方幼眠只覺得喻凜的指腹溫熱得有些燙人。

他接過之後,方幼眠很快收了手,因為距離過近,籠罩了燭火,叫她覺得壓迫不適,遂以後退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又回到了最開始站的地方。

喻凜的視線,始終停留在她的身上,自方幼眠退後,他才收回。

人人都想與他親近,說話,借以能從他這裏得到一些好處,通達一些便利。

唯獨她,好像避之不及的模樣。

也不算是避之不及,就是守著規矩。

這樣的規矩,合該應了他的心意才是,他自幼便不喜歡有女子在身側伺候,總覺得女子呱噪,身上的脂粉頭上的珠翠,熏的晃得人難受,故而身邊只用近衛隨從。

隨著年歲及冠,母親說給他房中放曉事的通房,也被喻凜拒絕了,而後再有不安分的丫鬟搔首弄姿想要獲得垂憐,也被他冷言冷語給趕了出去,此後就再也沒有敢動什麽歪心思了。

知道家中給他娶了妻子,抗拒感便一直縈繞在心頭,些許時日相處下來,他倒是意外,覺得方氏安靜柔順並不鬧人,家裏諸多繁亂的事情她也掌得不錯,也並不令他厭倦。

她一切都做得很好。

是啊,明明很好,喻凜說不上來心裏的不對勁到底因何緣故。

他把香囊拿出來,而後又看向眼前姑娘的腰間,她也有一個,比縫制給他的香囊,看起來更小巧。

“你可否幫我佩戴?”他遞了過去。

方幼眠聞言,覺得奇怪,因為喻凜不要丫鬟伺候,從來也不要她近身,今日竟然要她幫忙。

即便是想不清楚緣由,喻凜到底是張口了,定然要幫的。

“夫君客氣。”

她又把適才送出去的香囊給拿過來,這次小心翼翼避開了他的手,沒有一點碰觸。

喻凜看著她靠近,小心輕柔將香囊懸掛在他腰間的錦玉帶上。

離得很近,比剛剛要近,居高臨下的角度能夠看到方氏沒有一點瑕疵的瓷白面頰,三兩碎發被她挽到耳後。

在她身上,縈繞有淡淡的清香,隨著靠近,浮現到他的鼻端。

很快,系好方氏便退了下去。

再次相顧無言。

方幼眠以為喻凜要走了,他卻叫她坐下。

她又不明所以看了他一眼。

喻凜淡淡啟唇,開口道,“事關今日,我有些話要與你講。”

原是因為這個,喻凜坐於圓桌的圈椅,她找了一個有鵝絨軟墊的小杌子,兩手擱在膝上端正坐於他對面。

“夫君請說。”

看著她端正的模樣,用的敬語,活像是書塾裏被點了名諱要聽夫子訓話的女學生,恭敬當中透著無言的拘謹。

她害怕麽...?

喻凜的指尖有一下沒一下輕點著桌沿,聲音輕緩,“那日我去祝家並非是家中想的那樣。”

那樣?

方幼眠默不作聲,喻家幾房的人的確眾說紛紜,可她卻不曾想過。

喻凜將事情簡略說了一遍,富有磁性的聲音彌漫著低低的好聽。

“是我手下人傳話不清楚。”

他講完了,方幼眠還是默不作聲。

意外喻凜跟她解釋的同時,在心裏暗暗想,即便真的是眾人誤會的那樣,她也不會管,畢竟她不會做喻凜私情的主,也做不了他的主。

“還有更換下來的衣衫,你也明白了緣由,今日祝小姐給我裁的新衣,我已經私下叫人返了回去,也叫千嶺與她說清楚。”

返了回去,還說清楚了?等等,所以他這算是在解釋方才雯歌抱怨那些話的原因麽?

思及此,方幼眠更覺得驚奇,又下意識擡頭了。

瞧方氏總算不是全無反應,眼裏似乎有意無意彌漫問詢他為何?

喻凜臉色緩了一些,“我有妻室,她一未出閣姑娘給我裁送貼身的衣衫,到底不合適。”

難怪今日祝綰妤說了許多,喻凜始終沒有什麽收下的動作,原來是不想收。

實則今日若非喻初插手替他拿了,喻凜也打算率先收下,私下退回,如同崔氏所說,兩家世代交好,不好直接駁斥了祝家的面子。

祝綰妤對喻凜有意,生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來,喻凜凡事喜怒不形於色,又不怎麽愛說話,往日不知他怎麽想。

小姑子常在方幼眠跟前說兩人自幼青梅竹馬,喻凜對祝綰妤多有照拂,要不是有她突然出現,橫.插.一腳定然是一門好姻緣,那時方幼眠並不了解,耳濡目染主之下她也以為兩人會成好事的。

即便成不了好事,那也罷了,到底是他自己的事。

沒有了祝家的進門,過段時日,想必也會有旁的人,喻家各房爺們的房中都有都不少伺候的人,長房更不必說,假以時日...

喻凜不喜歡她,分房而眠不碰她,就不會有孩子,時日久遠,老太太和崔氏定然要催促,尤其是崔氏。

總歸,不論怎樣都於她有利。

“我要說的話,說完了。”擡頭之後,方氏也不說些什麽,喻凜便又講了一句。

她終於點了點頭,算是對他這番話的回應。

“那....你早些歇息。”

喻凜起身離開,去往偏寢。

方幼眠恭送他離開。

後些時日,還有一些當日沒來的親朋舊友以及世家陸續上門,方幼眠都在家裏接待,喻凜前幾日也在家,並沒有出門。

半月的休沐假過去之後,他要開始上早朝了。

接風慶功宴一完,喻家幾房又不在一處用膳,方幼眠越來越有空了,她在外的營生也得空操持起來,因為不方便出門,次次多由雯歌找人帶出去,每一次給家中寄銀錢,都會將她手上的積蓄給榨幹。

眼下又慢慢積攢了起來,看著手上的銀錢漸漸堆積,一點一點的散碎銀子摞得高高的,方幼眠心裏也漸漸踏實,總覺得她難熬的苦日也會隨著這些銀錢的加多而縮短。

那日,方幼眠將編寫好的譜曲和布偶泥人遞給雯歌,讓她找了采買的名頭送出去,剛揉著頸子起身想去後院走走,外頭的小丫鬟說,二房的嬸嬸和媳婦過來了。

方幼眠連忙吩咐人沏茶,起身迎接。

二房由她的媳婦扶著進了玉棠閣,受了方幼眠的禮,先是四下瞧了一眼,問她,“凜哥兒不在?”

方幼眠搖頭,“夫君有公事外出,並不在家。”

喻凜自打上了朝之後,還是很忙的,早晚膳會在家裏用,可多數時候基本不在家中,只偶爾有什麽事有什麽東西要拿,會叫貼身隨從千嶺來取,他書房的那一處,除卻叫人打掃之外,方幼眠從不踏足。

實則,喻家所有的地界,除非有必要,她都不會走動踏足。

二房松了一口氣,來的時候,二房已經打聽過了,喻凜並不在家,她就是故意那麽一問,要再確認一下。

提著的神色落了下來,轉而變為常帶著的傲慢,繼續打量玉棠閣,該說不說,這可是喻家坐向最好最水靈養人的地方。

不論是庭院,還是什麽,長房在喻家永遠都是最好的。

二房端茶喝之前把玉棠閣的丫鬟全都給打發出去了,方幼眠不明所以,“不知嬸嬸和嫂嫂今日過來是為什麽事?”

“自然是有事。”二房意味深長來了那麽一句。

方幼眠莫名其妙聽著。

二房媳婦在這時候扯了扯她的婆母。

二房擺出長輩的姿態,活像是來找臺子排場方幼眠,的確也是這樣,她張口便是指責。

“凜哥兒媳婦,並非是我做長輩的要教訓你,而是你做得過分了一些。”

“媳婦不知犯了何事惹嫂嫂不快。”她已經在心裏翻尋有什麽事開罪了二房?

不管是月例還是開賬,送去的時候都沒有怠慢,吃食用物,方方面面,都盡心了。

“哼,你自然是不明白,這些事情,誰會往外說。”

方幼眠微微蹙起黛眉,“......”

二房媳婦在旁邊安撫二房道,“婆母有什麽話,好生說了就是,幼眠年歲還小,難保會做錯事,您規正規正就是了。”

她勸完那頭又來拉方幼眠坐下,讓她不必害怕。

方幼眠眼觀鼻鼻觀心,看著婆媳兩人在她面前擺著臺子一唱一和,到底耍些什麽花招。

經過二房媳婦的“勸解”,二房的臉色總算是緩和了。

方幼眠不說話,二房給她的媳婦使了一個眼色,後者很快會意,來方幼眠跟前苦口婆心,叫她好生認個錯,這件事情還有得商量。

本以為這樣就能恐嚇住方幼眠,先聲奪人,從而捏住她。

誰知方幼眠很是坐得住,她只是淺笑,目光盈盈。

“嫂嫂和嬸嬸來我這裏發了一通火氣,我尚且不知我到底犯了什麽事情,惹得嬸嬸和嫂嫂如此不快?”

二房沒想到她還是有兩把刷子在身上,也是啊,一個小門戶出身的庶女,要不是足夠小心謹慎,怎麽能嫁進來喻家,討好了老太太,捏著管家鑰匙。

二房冷冷呵一聲,直言,“我這做長輩的,原不想把話說得太明白難堪,還特地把人給支了出去,想著好歹給你周全周全臉面,你既然這樣目中無人不領我這做嬸嬸的情面。”

她猛一拍桌,指著方幼眠的臉。

“那麽我們就說說,你在家中辦席面的時候,拿了多少銀子往外送給你娘家啊?”

【作者有話說】

喻大人快回來!你老婆被欺負啦!感謝在2024-05-06 04:27:03~2024-05-07 06:07:0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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