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2章 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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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2章 第 32 章
“居然是‘夢歸人’樂隊！”
“夢歸人？誰？很出名嗎？”
“夢歸人啊！雲夢女神！”
“雲夢？你?說的是‘被天使吻過的嗓子’的那個?雲夢？”
“對, 就是她！聽說她的歌聲有一種魔力?，可以讓你?忘卻煩惱。還有，據說之?前有個?精神狀態指數低於30即將失控的異能者準備報覆社會。結果遇上演唱會, 等他回神驚然發現自己的精神狀態恢覆到了最低的正常值！”
“因此一事?，雲夢在星域網上成功出了名?。很多精神狀態不好的異能者紛紛趕到現場求證支持。後?來他們發現, 雲夢的歌聲確實能夠幫助異能者恢覆精神指數。效果雖然不敵白靈師, 但她的歌聲範圍傳播的廣, 能夠大範圍的安撫瀕臨失控的異能者, 減輕他們的痛苦。”
“當時天使鳥集團還想收編她呢, 但是她說她的夢想是開巡回演唱會, 把歌聲傳遞到更遠的地方, 讓每個?人都?能聽到自己的聲音。
事?實上, 從那之?後?, 她就輾轉在零界車站的各個?區開展巡回演唱會。我之?前一直都?在網上看她直播, 沒想到今天居然還能看到現場！”
“夢歸人應該是個?樂隊吧？”有人看著海報，疑惑, “我怎麽?感覺其他人並不顯眼？”
“其他人一般，就是女神的陪襯。要不是女神念舊, 念及他們一起出道的情義?帶其他人一起演出，這些人早就泯然眾人了。”
“這上面說，演唱會7點半開始，我們好像趕不上。”
“嘿, 我在星域網上預約了, 到時可以看直播。”
“不用了，我覺得我們趕得上。”一人欣喜道：“我剛看了直播, 直播中，樂隊負責人說因為特殊原因, 演唱會會延遲半個?小時。”
“半個?小時？那我們剛好趕到……”
車廂裏其他玩家拿著海報進了包廂，秦姝予也拿著海報重新回到了車位。
然後?驚奇發現，一直往嘴裏塞東西吃的唐黎，這會兒居然沒有吃東西，整個?人雙目無?神地躺在床上，似乎在想什麽?事?。
不過很快，似乎註意到她的視線，唐黎從床上坐起來，黑白分明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秦姝予。
他沒有說話，和秦姝予交流一直用的紙板，所以秦姝予認為他的嗓子應該是有什麽?問題。
“你?喜歡嗎？”唐黎拿起板子，指向秦姝予手中的海報。
秦姝予一楞，思考了片刻，說：“我不認識，也沒聽過，不過應該是好聽的吧。”
她拿起海報，海報中，一共有五人，其中站在最前方的是位身穿米白色閃閃發光拖地長裙，頭戴鉆石公?主皇冠，看著高貴典雅的女子。
而在她的身旁身前身後?，簇擁她而站著五名?在秦姝予看來比較一般的男子。
“你?去嗎？”唐黎問。
秦姝予本來不想去的，但在看到海報內容，她改變了主意。
她覺得這個?叫雲夢有點厲害，秦姝予確定，雲夢和海報上的幾個?男人關系不一般。或許她應該去看看，能學到什麽?也不一定。
反正晚上8點回去和11點回去沒有區別。
“去。”回完唐黎，秦姝予坐在自己的床鋪上，打算在星域網上搜一下有關‘夢歸人’的樂隊。
夢歸人樂隊是五年前出現的，但一開始，夢歸人的主唱不是雲夢，是樂隊裏現在的吉他兼伴唱。而且雲夢一開始的歌聲在秦姝予這個?外行人聽來，都?不是很好聽。
與後?面幾個?視頻一比，就更明顯了。以致於秦姝予懷疑這是不是一個?人唱的。但視頻全程錄播視頻，不可能換人或采用其他高科技，更別說聲線是同一個?人。
對此秦姝予只能用她‘進步很快’來說服自己。
如果是這種歌聲，那這場演唱會，確實可以去聽聽。
半小時後?，下一站到了，也是E區中轉休息區。
演唱會便在這裏舉行。
零界列車中轉休息區很大，每個?大區都?有一個?。是前往該區其他元世界的必經之?路，也是中途列車出現意外情況修整和錯過列車或中途轉乘的玩家可及時糾錯的有效途徑。
由樂園出資建設，建造的材料都?是從各個?元世界運輸而來，耗費數十億綠鈔建立而成。裏面的場地寬敞明亮，能輕松容納上萬人，比起零界主站毫不遜色。
不過一般情況下，車站中轉休息區不會有很多玩家停留，更多的是車站的工作人員。
除非像現在這樣開演唱會。
秦姝予剛下車，就體會到了在零界主站都?沒有的熱鬧。這甚至是她第?一次遇到過這麽?多玩家。
可能也和列車受襲有關，一整個?列車的人，留下的都?有大半，加上本身沖著‘夢歸人’樂隊演唱會來的粉絲，就造成如今人數暴漲的情況。
連帶著車站工作人員都?開始負責維護秩序。
秦姝予眼睛從眼前擺攤的玩家攤位掠過，猶豫地看向前方排隊檢票進入休息區的隊伍，有點不想去了。
人多，加上聽說只剩站票了。
她應該直接回家的。
忽地，秦姝予衣袖被人扯了扯。回頭一看卻是唐黎。
“我帶你?進去。”唐黎板子上是這麽?寫的。
“怎麽?進？”不是她不看好，而是車站休息區幾個?入口都?擠滿了玩家，根本進不去。
除非有其他特殊通道。
沒想到真?有特殊通道的秦姝予驚訝地看著唐黎領著她走向不對外人開放的側門。
這裏有兩個?身穿黑西裝戴著墨鏡的壯漢守著，一看就不是普通的通道。
唐黎給他們看了一張卡，守門的兩人檢查了一番，再看向唐黎時雖然狐疑，但還是放行了。
然而在秦姝予即將跟在唐黎身後?一起進去時，卻被攔住了。
“不好意思，請出示你?的通行卡。”守門人冷淡道。
秦姝予看看已經過去的唐黎，唐黎本人也楞住了，似乎沒想到會發生這種情況。
他後?退兩步拿起紙板給兩人看，“她是我帶來的人。”
“對不起，我們沒有這個?規矩。”守門人一本正經嚴肅回道。
“我之?前見過其他人拿著這張卡就帶了很多人進去，為什麽?我不行？”唐黎寫道。
“說了不行就不行，哪來這麽?多廢話，想進去，就去正門老老實實排隊。”守門人一臉不耐。
他的態度氣的唐黎冷了臉，從裏面出來和秦姝予站在一起。
“對不起。”他寫道。
秦姝予搖頭，“算了，也不是非要看。”
唐黎：“你?要走了嗎？”
“嗯。”
唐黎：“那我和你?一起走吧。”
秦姝予遲疑，拒絕，“你?和我一起走？”
“對，我說了要安全地護送你?下車。”唐黎表情嚴肅。
“不用。”秦姝予拒絕，“沒必要。”
唐黎：“不行，我報酬都?吃了。”
秦姝予：“……但我這個?雇主覺得，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唐黎不解地看她，“完成了？”
“是的，完成了。”秦姝予點頭，“你?可以完全做你?自己的事?，不用在意我。”
唐黎還是有些遲疑。
秦姝予卻不再理他，轉身離開。
唐黎看著她的背影頓了片刻，還是毫不猶豫地追了上去。
在他走後?，秦姝予看過的海報中的女人雲夢陰沈著臉從側門走出。她身披紅色的披肩，臉上畫著精致的妝容，完全沒有通告上說的身體不適。
“夢姐。”守門的兩人看到她，眼睛一亮，態度恭敬地叫了一聲。
雲夢沒有理會，來回的在門口踱步。
等了一會兒，她低頭發了條信息。
沒等到對方回答，她有中不好的預感。
不過，雲夢看看上方他回自己已經到了的話，心裏又抱了一絲僥幸。
忽然，她扭頭看向兩個?守門人，問：“剛才有人拿我的通行證來過這裏嗎?”
兩個?守門人聞言，心中一滯，對視一眼回道：“有。”
雲夢：“人呢！”
察覺到她表情不對的其中一個?守門人猶豫道：“走了。”
“走了？”雲夢氣急，顧不上維持表情，“去哪了，為什麽?走？”
“他帶了一個?人，那個?人沒有通行證……”守門人的聲音在雲夢恨不得吃人的眼神中越來越小。
“我不是說過，只要有我的通行證，帶幾個?人都?無?所謂，誰讓你?們擅自做主攔他們的！”雲夢氣結。
“可是上次，李哥他們拿著你?的通行證帶了幾個?女人，你?就……”
“MD”雲夢氣的爆粗。
事?已至此，再後?悔也沒用，重要的是先把人給哄回來，不然……
——
另一邊。
秦姝予無?語地看著跟在自己身後?的唐黎，“真?的不用你?送。”
唐黎嘴裏吃著糖，寫道，“我想送。”
確認自己真?的不認識他，他也不是那幾個?男人偽裝的，秦姝予洩氣，“你?想送就送吧。”
唐黎頓時高興了。
只是隨即，收到一條消息的他很不高興。
“吃糖：不去。”
“夢：為什麽?不來？你?又交新朋友了？是那些新人不懂事?，沒認出你?，我已經教?訓過了。你?先回來吧，我給你?準備了你?最愛吃的零食。”
“吃糖：不去，我要送她回去。”
“夢：！你?不是剛送走一個?又送？”
“吃糖：新朋友。（開心）”
“夢：我不是告訴過你?，那些朋友都?是假的，對你?別有用心，別亂交朋友嗎？好，你?交了我也不反對，但是你?都?回來了，怎麽?能一聲不吭就走？”
“吃糖：她不一樣，她給我吃的，還不要求我做什麽?。”
看到這句話的雲夢心一驚。
當初她就是用一顆糖騙他給自己當‘替身’當到現在。這頭蠢豬，笨是笨了點，但很好騙，嗓音又好，異能又可以不被人發現他的存在。當替身再完美不過。
只是這頭豬長得醜，吃的多就算了。還偏偏喜歡交朋友，時不時的就要離開她出去找朋友。
一開始她還怕他會被騙走，後?來她發現他所謂的交朋友，就是在列車上買張票和陌生人坐在一起目送他下車，再坐車回來。
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麽?癖.好，但不妨礙她松口氣。甚至為了配合他的這個?愛好，搞了車站巡回演唱會這麽?一出來掩飾。
慶幸的是這麽?多年都?配合的很好，沒有人發現她和他的關系。而唐黎只要沒人阻止他在列車上交朋友，他就什麽?都?不在乎。
讓幹什麽?就幹什麽?，以致於雲夢忘了，他其實並不可控。更忘了如果有一天，唐黎被人用糖騙走了怎麽?辦！
他是醜，又肥又醜，還愛吃。讓人看了就心生煩躁，沒有人喜歡他，看得上他。就連自己，也是不小心聽見了他的聲音，才帶著目的接近的。
後?來為了不讓人註意他，故意將他培養的更加陰郁、沈默。
沒想到還是被發現了！
雲夢氣急，按捺住內心的憤怒，發消息，“她給你?吃的？你?確定？不會是看你?可憐，路過扔給你?的吧？”
“吃糖：看我可憐就會扔吃的給我嗎？我要怎麽?樣才能讓我看起來可憐？”
“雲夢：……”
瑪德，真?想罵他一句智障。
“雲夢：你?在哪？能不能有點出息？我天天給你?那麽?多吃的，也沒見你?有多高興。一個?陌生給你?吃的，你?倒是屁顛屁顛恨不得倒貼，你?是冤種嘛？啊？”
“吃糖：我就是冤種啊，你?不是一直在背後?叫我冤種嘛？”
“雲夢：……草！”
“吃糖：不可以罵人。我要和我朋友一起上車了。”
“雲夢：等等，你?走了演唱會怎麽?辦！”
“吃糖：你?唱啊。”
“雲夢：可是以前都?是你?唱的！”
“吃糖：以前是你?唱的，一直都?是你?唱的，我只是用異能調整了你?聲音的頻率，與觀眾的情緒產生共鳴而已。”
雲夢楞住，這種解釋還是她第?一次聽。
更沒想到，一直以來演唱會都?是她唱的。
“我一直以為是你?的唱的。”畢竟他的嗓音沒話說，只要他肯開口說話，沒人不會被他吸引。
不過，“你?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
“吃糖：你?沒問。”
雲夢一時不知?道氣他還是氣自己，“好，就算是我唱的，可你?說了，你?調整了頻率，如果你?不在，肯定要露餡。”
“吃糖：那又如何？”
“雲夢：開演唱會的錢，有一部分是你?的，你?不能為此不負責。”
“吃糖：……”
雲夢看他有所松動，語氣溫和了些，勸道：“這樣吧，你?們還沒走吧？你?可以讓你?朋友一起來看演唱會，而且你?不想讓你?朋友聽聽你?的歌聲嗎？”
“吃糖：不是我唱的。”
“雲夢：那也是你?調的音，你?的功勞最大，沒有你?，我們這個?樂隊都?會散。我們好歹相?處了5年，難道你?忍心讓我們好不容易發展起來的樂隊就這樣散了？回來吧，你?那個?位置的票我給你?留著，你?可以讓你?那個?朋友坐。”
“吃糖：我問問我的朋友。”
雲夢看到這裏，忍不住扶額，也有些煩躁，有種唐黎見正漸漸脫離她掌控的不好預感。
不，系統給他匹配的白靈師都?能在她的“勸說”下不去聯系，何況一個?在列車上認識的陌生人！
朋友！
呵？
他會有真?心和他交往的朋友？肯定是那個?人發現了他的特殊故意接近他的。
雲夢眼裏掠過一抹幽光。
車站改簽站臺。
唐黎抱著紙板扭扭捏捏，一臉遲疑不定。
秦姝予見狀無?奈道：“你?有事?的話，可以不用送我。”
唐黎豎起紙板，“你?還想去演唱會嗎？我的朋友說，可以讓我帶你?直接進去。”
秦姝予看了眼還有十分鐘左右就能到的列車，打算拒絕。扭頭就見唐黎眼巴巴期待地看著自己。
唐黎：“你?是我第?二個?朋友，我想帶你?去看我所在的樂隊的演唱會。”
“你?所在的樂隊？”秦姝予註意到他這句話。
“嗯嗯，我是樂隊裏負責調節音律節奏頻率的。”唐黎快速寫道。
樂隊裏有種功能位置？
秦姝予疑惑，以為是這個?世界獨有的，也沒太糾結。
“好吧。”秦姝予不好拒絕，若是一個?別有用心的成年人，她說什麽?都?不會理會。但他看著只是一個?孩子，沒有什麽?壞心眼。
再則這個?樂隊的歌確實好聽，現場值得一去。
還是免費的。
哪怕現在已經懷揣好幾千萬的秦姝予，也免不了被‘免費’這兩個?字的誘惑。只是她忘了，免費往往和‘沒好貨’‘服務差’‘受氣’這幾個?詞連在一起。
樂隊後?臺準備室。
面對眼前這個?居高臨下用審視的目光看著自己的雲夢，秦姝予很難把她和海報中那個?高傲不失風範的女人聯系在一起。
“你?還不去準備，大家都?在等你?一個?人。”雲夢瞪著站在秦姝予旁邊的唐黎，語氣不滿。期間沒有給秦姝予一個?眼神。
“等我？”唐黎一楞，“準備什麽?？”以前都?沒有準備，直接就上場了。
雲夢一頓，想到什麽?的她表情不好，但不是對唐黎，而是對身邊正在給她補妝的工作人員，“你?去後?面，找趙慶問他你?的演出服，就說是我說的。”
唐黎下意識拒絕，“不用。”想想，他又補充地寫道：“不用麻煩，上場後?，沒人會在意我的。”
雲夢看見這句話卻以為他故意在秦姝予面前給她難堪以表示自己的‘不滿’，頓時氣道：“我讓你?去換你?就去換，能不能有點出息，讓外人見了還以為我們是我們沒給你?準備衣服、排擠你?！”
唐黎聞言手足無?措，兩眼迷茫的看著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
“你?，帶他進去找趙哥！”雲夢看他這幅模樣就來氣，伸手隨意地指了身邊一個?幫她打理裙擺的人。
眼看唐黎沈默地就要跟著對方走，秦姝予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我跟你?一起吧。”
“他去換衣服，你?跟著去幹嘛？”雲夢冷笑地看著秦姝予，“再怎麽?迫不及待也不是你?這個?倒貼法。”
“別說了！”
秦姝予還沒發火，耳邊驟然響起一道清越如林間山泉，語氣卻蘊含著怒意和某種震動的聲音。
她差異地扭頭看向氣的滿臉漲紅的唐黎，又看看似乎被他開口嚇住，一臉蒼白的雲夢。
“你?說話太過分了！”唐黎手指用力?寫道，遞給雲夢看。
“在上臺演出前，你?就不要說話了。”
雲夢看著紙上的內容，楞了一下，眸中怒火聚集。她張著嘴想說什麽?，結果什麽?聲音都?沒有發出，仿佛在唐黎寫下那行字後?，她真?的暫時不能說話了。
“走吧。”唐黎沈默地給秦姝予看紙板。
走出準備室，聽著身後?傳出的摔打聲，唐黎充耳不聞地寫道：“對不起。”
秦姝予搖頭：“該道歉的不是你?。”
唐黎：“她以前不是這樣的。”
在秦姝予回話前，又寫，“演出結束，我會讓她給你?道歉。”
秦姝予：“嗯。”
“我領你?去你?的位置。”唐黎小心翼翼地看她。
‘歸夢人’樂隊租借了車站休息區的一二兩層。其中演唱會在一樓，視野最好在二樓正對著演出臺。二樓座位不多，一共才十五個?，秦姝予去的時候，已經坐了一半，且坐在那裏的人從身上的服飾來看，個?個?非富即貴。
秦姝予的位置在右側最邊緣，對有座位的人來說可能不太好，但對下方以及沒有座位的其他觀眾來講，卻是極好的。
演唱會持續了三小時，其中只有幾首歌是雲夢唱的。不得不說，先不論人，歌確實沒話說，在她唱歌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被她的歌聲感染，包括秦姝予。
本來秦姝予沒懷疑，為她的歌聲感到讚嘆和其他觀眾一起鼓掌，直到雲夢在某一刻眼神突然與她對視。恍惚中，秦姝予在她怒火橫生的視線下好像聽到她破音了。
再看其他人沒感覺，依舊沈浸在美妙的歌聲中，秦姝予收起狐疑重新欣賞的時候，她猛地一震，腦子一下就清醒了。
這次清醒後?，耳邊的歌聲和她聽到的完全不是一個?級別。
若說前面的歌聲，能在旋律中引起聽眾的共鳴，讓人忍不住沈浸在歌聲所編織的夢幻的場景中。那現在，只是單純的歌，雖然也好聽，但缺了那麽?一絲感覺和韻味。
尤其雲夢走調的頻率一下提高了，這在每次和自己對視時最為明顯。
秦姝予默然，她想到了唐黎，那個?明明會說話卻一直用紙板和人交流的少年。
當時她有機會問的，又覺得和他關系沒到那個?地步，就沒問。
現在想想，他說過他在樂隊負責調節音調節奏的工作。
秦姝予下意識在演出臺上找起唐黎的身影，找了半天，最後?在一個?靠近後?臺的角落找到了他。
他身上穿著有些小、不太適合他的銀灰色緊身演出服。半長的頭發梳在腦後?，露出圓圓的臉和額頭，看上去有點滑稽和可憐。他的嘴一張一張，依稀看出嘴型和雲夢的一致。
忽然，唐黎似有所感，擡頭與秦姝予對視。頓時秦姝予看見他受驚似的打了個?嗝，眼睛也瞪得圓圓的。
看見他這幅仿佛在問，你?怎麽?不受影響的表情，秦姝予不禁撐著下巴看著他笑出了聲。
唐黎卻被她這個?笑看的慌張的別開眼，異能也有些失控，以致於有觀眾已經清醒了過來。
秦姝予沒有再逗他，剛好列車維修完畢即將出發的通知?已經到了，隨即起身離開了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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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是‘夢歸人’樂隊！”
“夢歸人？誰？很出名嗎？”
“夢歸人啊！雲夢女神！”
“雲夢？你?說的是‘被天使吻過的嗓子’的那個?雲夢？”
“對, 就是她！聽說她的歌聲有一種魔力?，可以讓你?忘卻煩惱。還有，據說之?前有個?精神狀態指數低於30即將失控的異能者準備報覆社會。結果遇上演唱會, 等他回神驚然發現自己的精神狀態恢覆到了最低的正常值！”
“因此一事?，雲夢在星域網上成功出了名?。很多精神狀態不好的異能者紛紛趕到現場求證支持。後?來他們發現, 雲夢的歌聲確實能夠幫助異能者恢覆精神指數。效果雖然不敵白靈師, 但她的歌聲範圍傳播的廣, 能夠大範圍的安撫瀕臨失控的異能者, 減輕他們的痛苦。”
“當時天使鳥集團還想收編她呢, 但是她說她的夢想是開巡回演唱會, 把歌聲傳遞到更遠的地方, 讓每個?人都?能聽到自己的聲音。
事?實上, 從那之?後?, 她就輾轉在零界車站的各個?區開展巡回演唱會。我之?前一直都?在網上看她直播, 沒想到今天居然還能看到現場！”
“夢歸人應該是個?樂隊吧？”有人看著海報，疑惑, “我怎麽?感覺其他人並不顯眼？”
“其他人一般，就是女神的陪襯。要不是女神念舊, 念及他們一起出道的情義?帶其他人一起演出，這些人早就泯然眾人了。”
“這上面說，演唱會7點半開始，我們好像趕不上。”
“嘿, 我在星域網上預約了, 到時可以看直播。”
“不用了，我覺得我們趕得上。”一人欣喜道：“我剛看了直播, 直播中，樂隊負責人說因為特殊原因, 演唱會會延遲半個?小時。”
“半個?小時？那我們剛好趕到……”
車廂裏其他玩家拿著海報進了包廂，秦姝予也拿著海報重新回到了車位。
然後?驚奇發現，一直往嘴裏塞東西吃的唐黎，這會兒居然沒有吃東西，整個?人雙目無?神地躺在床上，似乎在想什麽?事?。
不過很快，似乎註意到她的視線，唐黎從床上坐起來，黑白分明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秦姝予。
他沒有說話，和秦姝予交流一直用的紙板，所以秦姝予認為他的嗓子應該是有什麽?問題。
“你?喜歡嗎？”唐黎拿起板子，指向秦姝予手中的海報。
秦姝予一楞，思考了片刻，說：“我不認識，也沒聽過，不過應該是好聽的吧。”
她拿起海報，海報中，一共有五人，其中站在最前方的是位身穿米白色閃閃發光拖地長裙，頭戴鉆石公?主皇冠，看著高貴典雅的女子。
而在她的身旁身前身後?，簇擁她而站著五名?在秦姝予看來比較一般的男子。
“你?去嗎？”唐黎問。
秦姝予本來不想去的，但在看到海報內容，她改變了主意。
她覺得這個?叫雲夢有點厲害，秦姝予確定，雲夢和海報上的幾個?男人關系不一般。或許她應該去看看，能學到什麽?也不一定。
反正晚上8點回去和11點回去沒有區別。
“去。”回完唐黎，秦姝予坐在自己的床鋪上，打算在星域網上搜一下有關‘夢歸人’的樂隊。
夢歸人樂隊是五年前出現的，但一開始，夢歸人的主唱不是雲夢，是樂隊裏現在的吉他兼伴唱。而且雲夢一開始的歌聲在秦姝予這個?外行人聽來，都?不是很好聽。
與後?面幾個?視頻一比，就更明顯了。以致於秦姝予懷疑這是不是一個?人唱的。但視頻全程錄播視頻，不可能換人或采用其他高科技，更別說聲線是同一個?人。
對此秦姝予只能用她‘進步很快’來說服自己。
如果是這種歌聲，那這場演唱會，確實可以去聽聽。
半小時後?，下一站到了，也是E區中轉休息區。
演唱會便在這裏舉行。
零界列車中轉休息區很大，每個?大區都?有一個?。是前往該區其他元世界的必經之?路，也是中途列車出現意外情況修整和錯過列車或中途轉乘的玩家可及時糾錯的有效途徑。
由樂園出資建設，建造的材料都?是從各個?元世界運輸而來，耗費數十億綠鈔建立而成。裏面的場地寬敞明亮，能輕松容納上萬人，比起零界主站毫不遜色。
不過一般情況下，車站中轉休息區不會有很多玩家停留，更多的是車站的工作人員。
除非像現在這樣開演唱會。
秦姝予剛下車，就體會到了在零界主站都?沒有的熱鬧。這甚至是她第?一次遇到過這麽?多玩家。
可能也和列車受襲有關，一整個?列車的人，留下的都?有大半，加上本身沖著‘夢歸人’樂隊演唱會來的粉絲，就造成如今人數暴漲的情況。
連帶著車站工作人員都?開始負責維護秩序。
秦姝予眼睛從眼前擺攤的玩家攤位掠過，猶豫地看向前方排隊檢票進入休息區的隊伍，有點不想去了。
人多，加上聽說只剩站票了。
她應該直接回家的。
忽地，秦姝予衣袖被人扯了扯。回頭一看卻是唐黎。
“我帶你?進去。”唐黎板子上是這麽?寫的。
“怎麽?進？”不是她不看好，而是車站休息區幾個?入口都?擠滿了玩家，根本進不去。
除非有其他特殊通道。
沒想到真?有特殊通道的秦姝予驚訝地看著唐黎領著她走向不對外人開放的側門。
這裏有兩個?身穿黑西裝戴著墨鏡的壯漢守著，一看就不是普通的通道。
唐黎給他們看了一張卡，守門的兩人檢查了一番，再看向唐黎時雖然狐疑，但還是放行了。
然而在秦姝予即將跟在唐黎身後?一起進去時，卻被攔住了。
“不好意思，請出示你?的通行卡。”守門人冷淡道。
秦姝予看看已經過去的唐黎，唐黎本人也楞住了，似乎沒想到會發生這種情況。
他後?退兩步拿起紙板給兩人看，“她是我帶來的人。”
“對不起，我們沒有這個?規矩。”守門人一本正經嚴肅回道。
“我之?前見過其他人拿著這張卡就帶了很多人進去，為什麽?我不行？”唐黎寫道。
“說了不行就不行，哪來這麽?多廢話，想進去，就去正門老老實實排隊。”守門人一臉不耐。
他的態度氣的唐黎冷了臉，從裏面出來和秦姝予站在一起。
“對不起。”他寫道。
秦姝予搖頭，“算了，也不是非要看。”
唐黎：“你?要走了嗎？”
“嗯。”
唐黎：“那我和你?一起走吧。”
秦姝予遲疑，拒絕，“你?和我一起走？”
“對，我說了要安全地護送你?下車。”唐黎表情嚴肅。
“不用。”秦姝予拒絕，“沒必要。”
唐黎：“不行，我報酬都?吃了。”
秦姝予：“……但我這個?雇主覺得，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唐黎不解地看她，“完成了？”
“是的，完成了。”秦姝予點頭，“你?可以完全做你?自己的事?，不用在意我。”
唐黎還是有些遲疑。
秦姝予卻不再理他，轉身離開。
唐黎看著她的背影頓了片刻，還是毫不猶豫地追了上去。
在他走後?，秦姝予看過的海報中的女人雲夢陰沈著臉從側門走出。她身披紅色的披肩，臉上畫著精致的妝容，完全沒有通告上說的身體不適。
“夢姐。”守門的兩人看到她，眼睛一亮，態度恭敬地叫了一聲。
雲夢沒有理會，來回的在門口踱步。
等了一會兒，她低頭發了條信息。
沒等到對方回答，她有中不好的預感。
不過，雲夢看看上方他回自己已經到了的話，心裏又抱了一絲僥幸。
忽然，她扭頭看向兩個?守門人，問：“剛才有人拿我的通行證來過這裏嗎?”
兩個?守門人聞言，心中一滯，對視一眼回道：“有。”
雲夢：“人呢！”
察覺到她表情不對的其中一個?守門人猶豫道：“走了。”
“走了？”雲夢氣急，顧不上維持表情，“去哪了，為什麽?走？”
“他帶了一個?人，那個?人沒有通行證……”守門人的聲音在雲夢恨不得吃人的眼神中越來越小。
“我不是說過，只要有我的通行證，帶幾個?人都?無?所謂，誰讓你?們擅自做主攔他們的！”雲夢氣結。
“可是上次，李哥他們拿著你?的通行證帶了幾個?女人，你?就……”
“MD”雲夢氣的爆粗。
事?已至此，再後?悔也沒用，重要的是先把人給哄回來，不然……
——
另一邊。
秦姝予無?語地看著跟在自己身後?的唐黎，“真?的不用你?送。”
唐黎嘴裏吃著糖，寫道，“我想送。”
確認自己真?的不認識他，他也不是那幾個?男人偽裝的，秦姝予洩氣，“你?想送就送吧。”
唐黎頓時高興了。
只是隨即，收到一條消息的他很不高興。
“吃糖：不去。”
“夢：為什麽?不來？你?又交新朋友了？是那些新人不懂事?，沒認出你?，我已經教?訓過了。你?先回來吧，我給你?準備了你?最愛吃的零食。”
“吃糖：不去，我要送她回去。”
“夢：！你?不是剛送走一個?又送？”
“吃糖：新朋友。（開心）”
“夢：我不是告訴過你?，那些朋友都?是假的，對你?別有用心，別亂交朋友嗎？好，你?交了我也不反對，但是你?都?回來了，怎麽?能一聲不吭就走？”
“吃糖：她不一樣，她給我吃的，還不要求我做什麽?。”
看到這句話的雲夢心一驚。
當初她就是用一顆糖騙他給自己當‘替身’當到現在。這頭蠢豬，笨是笨了點，但很好騙，嗓音又好，異能又可以不被人發現他的存在。當替身再完美不過。
只是這頭豬長得醜，吃的多就算了。還偏偏喜歡交朋友，時不時的就要離開她出去找朋友。
一開始她還怕他會被騙走，後?來她發現他所謂的交朋友，就是在列車上買張票和陌生人坐在一起目送他下車，再坐車回來。
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麽?癖.好，但不妨礙她松口氣。甚至為了配合他的這個?愛好，搞了車站巡回演唱會這麽?一出來掩飾。
慶幸的是這麽?多年都?配合的很好，沒有人發現她和他的關系。而唐黎只要沒人阻止他在列車上交朋友，他就什麽?都?不在乎。
讓幹什麽?就幹什麽?，以致於雲夢忘了，他其實並不可控。更忘了如果有一天，唐黎被人用糖騙走了怎麽?辦！
他是醜，又肥又醜，還愛吃。讓人看了就心生煩躁，沒有人喜歡他，看得上他。就連自己，也是不小心聽見了他的聲音，才帶著目的接近的。
後?來為了不讓人註意他，故意將他培養的更加陰郁、沈默。
沒想到還是被發現了！
雲夢氣急，按捺住內心的憤怒，發消息，“她給你?吃的？你?確定？不會是看你?可憐，路過扔給你?的吧？”
“吃糖：看我可憐就會扔吃的給我嗎？我要怎麽?樣才能讓我看起來可憐？”
“雲夢：……”
瑪德，真?想罵他一句智障。
“雲夢：你?在哪？能不能有點出息？我天天給你?那麽?多吃的，也沒見你?有多高興。一個?陌生給你?吃的，你?倒是屁顛屁顛恨不得倒貼，你?是冤種嘛？啊？”
“吃糖：我就是冤種啊，你?不是一直在背後?叫我冤種嘛？”
“雲夢：……草！”
“吃糖：不可以罵人。我要和我朋友一起上車了。”
“雲夢：等等，你?走了演唱會怎麽?辦！”
“吃糖：你?唱啊。”
“雲夢：可是以前都?是你?唱的！”
“吃糖：以前是你?唱的，一直都?是你?唱的，我只是用異能調整了你?聲音的頻率，與觀眾的情緒產生共鳴而已。”
雲夢楞住，這種解釋還是她第?一次聽。
更沒想到，一直以來演唱會都?是她唱的。
“我一直以為是你?的唱的。”畢竟他的嗓音沒話說，只要他肯開口說話，沒人不會被他吸引。
不過，“你?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
“吃糖：你?沒問。”
雲夢一時不知?道氣他還是氣自己，“好，就算是我唱的，可你?說了，你?調整了頻率，如果你?不在，肯定要露餡。”
“吃糖：那又如何？”
“雲夢：開演唱會的錢，有一部分是你?的，你?不能為此不負責。”
“吃糖：……”
雲夢看他有所松動，語氣溫和了些，勸道：“這樣吧，你?們還沒走吧？你?可以讓你?朋友一起來看演唱會，而且你?不想讓你?朋友聽聽你?的歌聲嗎？”
“吃糖：不是我唱的。”
“雲夢：那也是你?調的音，你?的功勞最大，沒有你?，我們這個?樂隊都?會散。我們好歹相?處了5年，難道你?忍心讓我們好不容易發展起來的樂隊就這樣散了？回來吧，你?那個?位置的票我給你?留著，你?可以讓你?那個?朋友坐。”
“吃糖：我問問我的朋友。”
雲夢看到這裏，忍不住扶額，也有些煩躁，有種唐黎見正漸漸脫離她掌控的不好預感。
不，系統給他匹配的白靈師都?能在她的“勸說”下不去聯系，何況一個?在列車上認識的陌生人！
朋友！
呵？
他會有真?心和他交往的朋友？肯定是那個?人發現了他的特殊故意接近他的。
雲夢眼裏掠過一抹幽光。
車站改簽站臺。
唐黎抱著紙板扭扭捏捏，一臉遲疑不定。
秦姝予見狀無?奈道：“你?有事?的話，可以不用送我。”
唐黎豎起紙板，“你?還想去演唱會嗎？我的朋友說，可以讓我帶你?直接進去。”
秦姝予看了眼還有十分鐘左右就能到的列車，打算拒絕。扭頭就見唐黎眼巴巴期待地看著自己。
唐黎：“你?是我第?二個?朋友，我想帶你?去看我所在的樂隊的演唱會。”
“你?所在的樂隊？”秦姝予註意到他這句話。
“嗯嗯，我是樂隊裏負責調節音律節奏頻率的。”唐黎快速寫道。
樂隊裏有種功能位置？
秦姝予疑惑，以為是這個?世界獨有的，也沒太糾結。
“好吧。”秦姝予不好拒絕，若是一個?別有用心的成年人，她說什麽?都?不會理會。但他看著只是一個?孩子，沒有什麽?壞心眼。
再則這個?樂隊的歌確實好聽，現場值得一去。
還是免費的。
哪怕現在已經懷揣好幾千萬的秦姝予，也免不了被‘免費’這兩個?字的誘惑。只是她忘了，免費往往和‘沒好貨’‘服務差’‘受氣’這幾個?詞連在一起。
樂隊後?臺準備室。
面對眼前這個?居高臨下用審視的目光看著自己的雲夢，秦姝予很難把她和海報中那個?高傲不失風範的女人聯系在一起。
“你?還不去準備，大家都?在等你?一個?人。”雲夢瞪著站在秦姝予旁邊的唐黎，語氣不滿。期間沒有給秦姝予一個?眼神。
“等我？”唐黎一楞，“準備什麽?？”以前都?沒有準備，直接就上場了。
雲夢一頓，想到什麽?的她表情不好，但不是對唐黎，而是對身邊正在給她補妝的工作人員，“你?去後?面，找趙慶問他你?的演出服，就說是我說的。”
唐黎下意識拒絕，“不用。”想想，他又補充地寫道：“不用麻煩，上場後?，沒人會在意我的。”
雲夢看見這句話卻以為他故意在秦姝予面前給她難堪以表示自己的‘不滿’，頓時氣道：“我讓你?去換你?就去換，能不能有點出息，讓外人見了還以為我們是我們沒給你?準備衣服、排擠你?！”
唐黎聞言手足無?措，兩眼迷茫的看著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
“你?，帶他進去找趙哥！”雲夢看他這幅模樣就來氣，伸手隨意地指了身邊一個?幫她打理裙擺的人。
眼看唐黎沈默地就要跟著對方走，秦姝予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我跟你?一起吧。”
“他去換衣服，你?跟著去幹嘛？”雲夢冷笑地看著秦姝予，“再怎麽?迫不及待也不是你?這個?倒貼法。”
“別說了！”
秦姝予還沒發火，耳邊驟然響起一道清越如林間山泉，語氣卻蘊含著怒意和某種震動的聲音。
她差異地扭頭看向氣的滿臉漲紅的唐黎，又看看似乎被他開口嚇住，一臉蒼白的雲夢。
“你?說話太過分了！”唐黎手指用力?寫道，遞給雲夢看。
“在上臺演出前，你?就不要說話了。”
雲夢看著紙上的內容，楞了一下，眸中怒火聚集。她張著嘴想說什麽?，結果什麽?聲音都?沒有發出，仿佛在唐黎寫下那行字後?，她真?的暫時不能說話了。
“走吧。”唐黎沈默地給秦姝予看紙板。
走出準備室，聽著身後?傳出的摔打聲，唐黎充耳不聞地寫道：“對不起。”
秦姝予搖頭：“該道歉的不是你?。”
唐黎：“她以前不是這樣的。”
在秦姝予回話前，又寫，“演出結束，我會讓她給你?道歉。”
秦姝予：“嗯。”
“我領你?去你?的位置。”唐黎小心翼翼地看她。
‘歸夢人’樂隊租借了車站休息區的一二兩層。其中演唱會在一樓，視野最好在二樓正對著演出臺。二樓座位不多，一共才十五個?，秦姝予去的時候，已經坐了一半，且坐在那裏的人從身上的服飾來看，個?個?非富即貴。
秦姝予的位置在右側最邊緣，對有座位的人來說可能不太好，但對下方以及沒有座位的其他觀眾來講，卻是極好的。
演唱會持續了三小時，其中只有幾首歌是雲夢唱的。不得不說，先不論人，歌確實沒話說，在她唱歌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被她的歌聲感染，包括秦姝予。
本來秦姝予沒懷疑，為她的歌聲感到讚嘆和其他觀眾一起鼓掌，直到雲夢在某一刻眼神突然與她對視。恍惚中，秦姝予在她怒火橫生的視線下好像聽到她破音了。
再看其他人沒感覺，依舊沈浸在美妙的歌聲中，秦姝予收起狐疑重新欣賞的時候，她猛地一震，腦子一下就清醒了。
這次清醒後?，耳邊的歌聲和她聽到的完全不是一個?級別。
若說前面的歌聲，能在旋律中引起聽眾的共鳴，讓人忍不住沈浸在歌聲所編織的夢幻的場景中。那現在，只是單純的歌，雖然也好聽，但缺了那麽?一絲感覺和韻味。
尤其雲夢走調的頻率一下提高了，這在每次和自己對視時最為明顯。
秦姝予默然，她想到了唐黎，那個?明明會說話卻一直用紙板和人交流的少年。
當時她有機會問的，又覺得和他關系沒到那個?地步，就沒問。
現在想想，他說過他在樂隊負責調節音調節奏的工作。
秦姝予下意識在演出臺上找起唐黎的身影，找了半天，最後?在一個?靠近後?臺的角落找到了他。
他身上穿著有些小、不太適合他的銀灰色緊身演出服。半長的頭發梳在腦後?，露出圓圓的臉和額頭，看上去有點滑稽和可憐。他的嘴一張一張，依稀看出嘴型和雲夢的一致。
忽然，唐黎似有所感，擡頭與秦姝予對視。頓時秦姝予看見他受驚似的打了個?嗝，眼睛也瞪得圓圓的。
看見他這幅仿佛在問，你?怎麽?不受影響的表情，秦姝予不禁撐著下巴看著他笑出了聲。
唐黎卻被她這個?笑看的慌張的別開眼，異能也有些失控，以致於有觀眾已經清醒了過來。
秦姝予沒有再逗他，剛好列車維修完畢即將出發的通知?已經到了，隨即起身離開了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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