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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00章 旭日初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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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00章 旭日初升

兩天以後, 佛子回來了,至於他在那邊經歷了什麽, 有沒有被刁難,他全都沒說,他只是告訴大家一句話,庫莫奚人答應了。另外高車也有撤退的意思,柔然人暫時態度不明,他們或許想做墻頭草。

眾人:“……”

國與國之間的斡旋明明是一件很嚴肅也很艱難的事情,但怎麽從佛子嘴裏說出來, 就跟討論今晚吃什麽一樣簡單呢。

屈雲滅沒想那麽多,他只對柔然人的態度冷笑一聲:“鮮卑人我必殺,柔然人也一樣。”

畢竟對他放冷箭的就是柔然人, 而且他們歷來都跟鮮卑一丘之貉,哪怕他們投誠了, 屈雲滅也不想要他們。

蕭融坐在一旁不吭聲,他想到了幾個月之前他對地法曾說過的話, 他說過屈雲滅不會停止於此,但那時候他以為是要等到屈雲滅稱帝了,屈雲滅才會挨個的收拾這些草原部族,誰知道計劃趕不上變化,意外來臨的這麽快, 柔然人的一個決定,就加速了自己的死期。

想想此時還在留守陳留的地法曾,蕭融摸了摸鼻子, 想著過完年或許就能把他派出來了。

而在他走神的時候, 虞紹燮問佛子, 庫莫奚人交了什麽做投名狀, 畢竟這是一個偷襲計劃,如果不是無比確定庫莫奚人加入了自己這邊,佛子也不可能將需要他們掩護鎮北軍的事說出來。

彌景聞言,從袖中拿出一卷羊皮來,他在眾人面前緩緩展開,大家把腦袋都湊過去,最後還是蕭融先看出來了這是什麽東西:“城……城防圖?盛樂的城防圖?!”

彌景:“是盛樂的地圖,至於這些畫了標記的地方,這是庫莫奚人多年來暗中觀察的結果,他們的人每一次進城,都看到這些地方有重要部署,但如今不一定還是這個樣子,所以我們也只能將其作為大致的參考。”

眾人:“…………”

虞紹燮嘆為觀止:“所以他們一直都對鮮卑有異心,他們這是想把盛樂城占為己有啊!”

屈雲滅:“不。”

大家一起看向他,而後者讚賞的點點頭:“他們這是要為先皇族覆仇,不錯,勇氣可嘉,就是腦子不太好,宇文部的殘暴比之慕容部,完全就是半斤八兩,這種主子有什麽可效忠的。”

一臉可惜的搖搖頭,沒聽到任何回應,屈雲滅還疑惑的看向其餘人:“你們怎麽不說話?”

眾人:“……”

我們不知道該說什麽。

尷尬的幾秒鐘過去,簡嶠突然出聲:“可是如何才能確定這真是盛樂的地圖,萬一這是假的怎麽辦?”

盛樂又不是金陵,外國人裝成商隊就能混進去了,盛樂是對中原關閉大門的,任何企圖接近他們的中原人都會被原地斬殺,大軍沒來之前就已經是這樣了。

聞言,其他人也陷入苦惱之中,而這時候,彌景搖了搖頭:“簡將軍且放心,這的確是盛樂的地圖。”

公孫元不解:“你如何能確定?”

彌景:“因為這圖上的地點與我九年前所見相差無幾,若有細微對不上的地方,也可能只是這九年間出現了一些變動。這圖可以為鎮北軍接下來的行動帶來助力,但大王與眾將軍也不能完全照這圖行事,庫莫奚人說得對,只能當個參考罷了。”

你九年前就來過盛樂?!

一瞬間,在場的好幾個人都在心裏震驚的說出了這句話。

但大家都知道,雍朝南遷之後,彌景固守遵善寺的那兩年於他來說是心中永遠無法過去的陰影,但凡有點眼力見的,就不可能在這裏揭彌景的傷疤。

大家默契的不再談論這個話題,反正知道這地圖是真的就行了,屈雲滅因為剛剛一直沒人理他而感到不快,如今看到這些人如此照顧彌景的情緒,他更加的不快了,他甚至忍不住的想,怎麽一個兩個全是這樣,佛子有什麽了不起的,憑什麽人人都對他這麽好啊?

可是他到底沒有故意的去刺彌景,他也同樣安靜了下來。

屈雲滅已經拿走那地圖詳細去看了,蕭融一直盯著他,見他真的沒有意氣用事,蕭融抿嘴笑了一下,然後他轉過頭,趁著屈雲滅沒註意,立刻擡起雙手,給彌景比了兩個高高的大拇指。

他笑著露出幾顆牙齒,哪怕是最看不懂臉色的人,如今都能看出來蕭融的意思:佛子,你真有本事!

而佛子靜靜的看著他,同樣回以客氣一笑,只是他心裏想的是:謝謝,你也是真沒出息。……

等屈雲滅拿著地圖重新轉身,蕭融瞬間恢覆正常,他雲淡風輕的站在那,任誰也看不出來他剛剛做了什麽。*

說實話,這地圖對此次偷襲行動的助力沒那麽大,因為關於城墻上的薄弱點,這幾天靠著派出去的斥候傳回來的消息,大家已經鎖定了幾個位置,而潛入之後的屈雲滅根本不需要地圖,他只要一直順著城墻走,盡量在不引來敵人註意的情況下,到達北門,然後殺光北門的所有守衛,放自己人進來就行了。

至於進來之後怎麽做,那當然是一路殺穿出去,盛樂的皇宮也沒什麽特殊的,跟其他皇宮一樣,它也在盛樂城的最中心位置上,所以不管有沒有地圖,他們都找得到地方。

就是有了地圖之後,能找到的更快一點。

這地圖的真正價值還是在於它證明了庫莫奚人的決心,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我的朋友,鮮卑大勢已去,就庫莫奚這點人也不可能同鎮北軍抗衡,如何選其實就像是彌景腦袋上的虱子,完全明擺在那裏。……

然而同樣的情況歷史上都不知道發生了多少次,做出正確選擇的人,其實很少很少。

因為人都有僥幸心理,人都有骨氣,絕對理性在人性當中根本就是不存在的東西,從降生在這個世上的第一天開始,人就已經被各種各樣的東西影響了,來自生物的本能促使著人向上爬,讓他們一次又一次的做出想要更多的決定,擁有的越多,就越難放棄手中的東西,如果學不會放棄,那就只能拼命到最後一刻,即使半途就知道自己錯了,即使已經明白等在眼前的結局是什麽,可他們寧願壯烈的死,也不願意卑微的活。

宇文部是這樣想的,慕容部的想法,外人還不知道。

而庫莫奚人,很難說他們到底是吸取了宇文部的教訓,還是他們覺得能報仇就足夠了,至於自己做誰的附庸都沒關系。

生死一事,本來就沒什麽對與錯,因為非要給已死的人一個價值評估的都是其餘的活人,他們的評說只有他們自己看得見,死去的人不會在乎,他們已經付出了該付的代價,而在這不公的世界,唯一公平的就是生與死,人人都擁有一條命,人人能抵上的,也只有這條命。…………

在弄壞了六根毛筆以後,蕭融總算是做出了一個成功的成品,他怕吹不出來丟面子,所以每回試吹他都會跑回自己的營帳去,這回終於成功了,他立刻背著手,屁顛屁顛的來找屈雲滅。

屈雲滅在磨他的雪飲仇矛,磨兩下,往上面灑點水,然後接著磨,有時候他還會調整一下角度,瞇著眼睛看銀白色的矛尖是否平整,屈雲滅的眼睛大約已經突破了視力表,別人看不見的小瑕疵,他卻是一數一個準。

蕭融:“……”

所以當初在螭龍劍上留下劃痕,不是他手藝有問題,而是時間上來不及了。

這段時間發生了很多事,蕭融原本想著一定要跟屈雲滅算螭龍劍的賬,但一來到軍營,他自己就把這事給忘了,如今雖然想了起來,可明日屈雲滅就要重新出征,這回沒有行軍做緩沖,從他騎上那匹戰馬開始,這場大戰就已經拉開了帷幕。

抿了抿唇,蕭融悄悄過去,站在屈雲滅身後,見他沒有發現自己,蕭融拿起做好的哨子,用力對著哨子吹了一下。

清脆悅耳仿佛小鳥啼鳴的聲音從屈雲滅背後響起,但他根本沒有被嚇到,他只是不明就裏的轉過頭,看了看蕭融手裏的東西:“你忙了這幾天,就是做這個東西?”

蕭融擰眉,不滿意他這個反應:“我吹的這麽響,你怎麽一點反應都沒有。”

屈雲滅:“你進來半天不動也不出聲,雪飲都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

蕭融:“……”

他嫌棄的看著屈雲滅:“大王還是稱它的全名吧,叫一柄武器雪飲……聽著太怪了。”

屈雲滅又把腦袋轉了回去,他繼續磨,順便對蕭融說:“我的武器,我就要這麽稱呼,只要是我的,我想怎麽稱呼就怎麽稱呼。”

蕭融看著他的背影,沈默片刻,他又拿起那個哨子,一邊抽/動哨子內部的竹條,蕭融一邊往裏吹氣,和剛才不一樣的鳥叫聲又傳了出來,而且悠揚婉轉,調子一會兒一變,蕭融吹了個過癮,然後繞到屈雲滅面前,把這哨子放在手心裏,遞給屈雲滅。

他說道:“這叫鳥哨,吹出來的音調和鳥叫幾乎一模一樣,沒人分辨的出來,而且這東西聲音大,你可以用它來跟其他潛入的將士聯絡,也能用這個提醒外面的人,告訴他們是動還是停,用著也很簡單,三短一長聽起來正好就是伯勞的叫聲。”

說著,蕭融還給屈雲滅演示了一遍。

演示完,他又把鳥哨遞到屈雲滅面前。

屈雲滅看看這東西,他沒有立刻接,而是拿起一旁的汗巾擦了擦手,然後才捏起這細小的竹竿。

端詳了一會兒,屈雲滅把鳥哨放到唇邊,他沒抽/動裏面的竹條,直接就用力吹了一聲。

尖銳的哨聲響起來,震得蕭融忍不住捂耳朵,他蹲在地上,受不了的朝屈雲滅喊:“誰家的鳥會叫這麽大聲!你小心把它吹裂了!”

屈雲滅哈哈笑了兩聲,他看向蕭融,問他道:“前幾日我看你又畫圖紙又找鐵匠,我以為你要做個更大的東西。”

蕭融蹲著,感覺這姿勢也挺好的,他就沒有立刻起來,皺著眉,他說道:“你說鉤爪啊,我思來想去還是覺得不實用,四丈高的城墻,誰能有那個力氣將幾斤重的東西扔到城墻上面去。”

屈雲滅揚眉,他張口要說話,蕭融一看他這表情就頭疼,他趕緊制止他:“行行行,我知道你行,但你一個人行管什麽用,你本來就是能爬上去的,爬不上的人也扔不上,況且扔的動靜也不小,要是中途繩子斷了……唉,總之是弊大於利,還不如讓將士們赤手空拳的上去。”

簡嶠是個能人……他說全軍最多能找出來四五個,最後還真就只找到了五個,簡嶠找了一棵光溜溜長得筆直的樹,讓這些人試試能不能爬上去,他森*晚*整*理們五個跟猴子一樣,嗖嗖嗖的就上去了。

城墻比樹難爬,不過有這樣的身手在,估計也不愁上不去。

五個人,加上屈雲滅就是六個,哪怕蕭融有作弊器,也沒法感到一丁點的安心,但他不會將心裏的想法告訴屈雲滅,他只是偏著頭看了一會兒地上的銅盆,在盆中看到自己不甚清晰的倒影,過了一會兒,他突然擡頭,對屈雲滅說道:“我把螭龍劍帶來了。”

屈雲滅眼裏冒出一個問號,他不懂蕭融提這個幹什麽,他又不會把螭龍劍送給自己,再說了,戰場上沒人用細劍。……

幸虧蕭融不知道屈雲滅在想什麽,不然他就是蹲著也得踹屈雲滅一腳,他只是眨巴眨巴眼睛,然後頭一次把屈雲滅當做一軍之主將來看,向他詢問道:“你說我能上陣殺敵嗎?”

屈雲滅:“…………”

他這問題把屈雲滅都問懵了,屈雲滅仔細看著蕭融的眼睛,發現他不是開玩笑之後,屈雲滅好半天才發出聲音來:“你是士人,是幕僚,是軍師,軍師不用殺敵。”

蕭融:“高丞相也是士人,是你爹的幕僚,是你爹、你哥、還有你的軍師,但他甚至能親自帶兵,更遑論是上陣殺敵。”

屈雲滅:“你和他不一樣。”

蕭融抱著腿,突然他松開手,站了起來:“不一樣是指什麽,我不如高丞相勇武,還是我不如高丞相健康。”

屈雲滅:“……”

人生真的到處都是坑。

他靜靜看著蕭融,背後都有點流汗了,好不容易,他才想出了一個不會讓蕭融生氣的回答:“不是你,是我不如我爹狠心,我不會讓自己的軍師身陷險境。”

自覺這話說的非常漂亮,屈雲滅默默給自己點了個讚,然而蕭融看著他,卻是冷冷的說了句:“巧言令色。”

屈雲滅:“……”

他默了默,問向蕭融:“你真想親自上戰場?”

蕭融抱著胸,屈雲滅以為他不會理自己了,卻又聽到他硬邦邦的說了一句:“不想。”

他能感到自己在一步步的被這個時代同化,他看得到這個過程,卻沒有抗拒它,畢竟不管他想不想,從他到這裏的那天開始,他就是這個時代的一份子了,能融入進來,總比一直被排斥在外好。

但人不可能完全摒棄自己的出身,過去的十八年半影響在蕭融的方方面面,他會有很多想法,而這想法究竟是不是他的真心實意,那要等到他付諸行動以後才能確定。

屈雲滅放下自己的武器,雪飲仇矛被擱置在地上,發出沈悶的一聲當啷,屈雲滅也站了起來,他看著蕭融有些氣悶的側臉,又向他問道:“那你為什麽問我,你能不能上陣殺敵?”

蕭融瞥他一眼,不太高興的回答:“因為我不想離你太遠。”

聽見這句話,屈雲滅突然抿唇,但他還是沒忍住,從喉嚨裏漏出了一聲笑。

蕭融:“……你笑什麽?”

有什麽好笑的?!

看見蕭融慍怒的神情,屈雲滅又想笑了,但這回他成功忍住了,他讓自己的臉色變得嚴肅,然後才開口道:“因為過去有這個想法的人一直都是我,如今你我調過來了,我——”

他還在琢磨著後面的措辭,而蕭融已經笑了起來:“你感到風水輪流轉,原來我也有今天。”

屈雲滅:“……”

雖然蕭融說的和屈雲滅的想法大差不差,但屈雲滅還是要為自己正名:“我還感到這裏不舒服。”

蕭融看著他用手指點了點他自己的胸口。

屈雲滅:“被人擔心、被人惦念的感覺固然是好,可如果我也同樣擔心、惦念那個人的話,這感覺就不怎麽美妙了。如今沒人比我更想結束這場戰爭,阿融,我向你保證,前六日我不會離開你的視野,你只要往前看,就能看到我在哪裏,而第七日,我也一定會得勝歸來,我會割下鮮卑大將軍和那個柔然人的頭,給你帶回來,讓你好好的解氣。”

蕭融:“……”

他要兩個頭幹什麽。

眨了眨眼,蕭融突然問:“鮮卑皇帝呢?他的頭你打算帶到哪去。”

用來祭奠父母?那把那兩個也帶上吧,好事成三嘛。……

然而屈雲滅搖了搖頭:“我沒打算殺了鮮卑皇帝。”

蕭融緩緩一眨眼,然後眼睛噌的就瞪大了。

中原的小皇帝你都沒放過,到了鮮卑這裏,你倒是打算放過他了?!

殺不殺的,其實也不是那麽重要,因為鮮卑都沒了,這個皇帝即使活下來也是被軟禁的命,蕭融只是非常不解:“我記得你之前一直在說要殺了鮮卑皇帝,怎麽這時候你改主意了,你想做什麽?”

屈雲滅朝蕭融笑了一下:“以後再告訴你。”

蕭融:“……”還挺神秘。

蕭融看向一邊,也不知道在想什麽,而屈雲滅等了等,看看他此時的神色,他忍不住的問道:“阿融,你還信我嗎?”

蕭融下頜骨動了動,他半轉過頭來,然後慢條斯理的撩起眼皮:“你要是平安歸來,我就信你,你要是沒有回來——”

屈雲滅自覺替他說了下半句:“你就做鬼都不會放過我。”

蕭融看著他,卻是神情莫名的笑了一聲,在屈雲滅不解的目光中,蕭融微微搖頭。

他說道:“不會了,我如今也懂了一些道理,有人想要害你,這並非是你的錯,所以我不必連死後都要糾纏於你。你沒有回來,那你我此生的緣分就算是斷了,種種過往從心不再跳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全部煙消雲散,我又何必再跟你計較呢,若你當真沒有回來,那我就祝你來生平安順遂、無關戎馬,至於我,你也不必再擔心我了,因為你的來生裏,不會再有我。”

屈雲滅的神情出現變化,而蕭融知道他生氣了,卻還是要把最後一句話說完:“我並非是威脅你,而是事實如此,若來生真的存在,我一定會求遍所有我能求的人、或者神,就為了不再認識你。”

屈雲滅望著他,半晌,他扯起嘴角笑了笑:“厲害。”

“論出口傷人,這世上沒人是你的對手。”

說到這,他又笑了一聲:“不對,或許出口傷人,有人能越過你去,只是在出口傷我這裏,你無人能敵。”

蕭融同樣看著他,不管屈雲滅說什麽,他都不為所動。

而屈雲滅垂下眸,呼吸了兩遍之後,他再度對蕭融開口:“此生的緣分我要,來生的緣分我也要,糾纏與否不是你一個人說了算,在天地面前,你和我沒什麽兩樣,你能求的我也能求,你猜在固執這方面,你我之間誰能贏?”

說完,他拿起地上的雪飲仇矛,最後朝蕭融笑了一下:“我不欲與你爭,但此事一定是我贏,我不管這是孽緣還是善緣,既然這是我屬於我的緣分,那就沒人能從我手裏奪走,就算是你也不行,你以為鎮北軍是什麽地方,來了還能走嗎?”

“七日後,盛樂城門大開,蕭先生,本王希望旭日初升之時便能在盛樂城中看到你的身影,切記,別來遲了。”

之後,屈雲滅轉身離去,他的步伐和平時不一樣,略重一些,看來他的心裏根本沒他表現的這麽從容。

而蕭融望著他出去的背影,直到他已經走了好一會兒,蕭融才對著空無一人的王帳說道:“我會去的。”

只要你給我這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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