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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鬼(10)已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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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鬼(10)已修

昏暗的電梯間內, 燈泡在閃爍。

跳頻聲無限放大,紅色提醒數字不斷上升。

5——

6——

7——

8——

“叮咚。”

“親愛的住客,八層到了。”

播報聲微微卡頓。

“滋....請您帶好行李....安全入住....滋.....”

電梯門緩緩開啟, 三人都沒有出去。

頭上的喇叭不厭其煩重覆著相同話術。

步茸直接扯掉了線路,暴躁蘿莉拎起斧頭打量著籠罩在陰影之中的走廊以及來回巡邏的智能體。

大型酒店、頂奢場所通常都鋪著精品地毯, 別說刺繡款式了,要求高的極有可能從新西國進口羊毛定制星空風格也不在話下, 總之絕對不會純瓷磚白得透亮能映出影子。

江柳長按“開”,電梯門大搖大擺敞著, 智能體並未攻擊電梯內的三人,而是井然有序按照設定分工明確。

步茸喃喃道:“感覺哪裏怪怪的。”

“斑鳩的標志?”陳星元看向智能體背後也印著斑鳩logo,除了被解救的鹿頭女孩和最新一批進入的客人沒有, 山隱酒店內部員工都有這種紋身,包括董經理。

“不是。”步茸否定後,目光漸遠, “你們住的房間有這種兩層防護的鐵門嗎?”

陳星元:“嗯, 質量很好, 裝了智能系統可以識別人臉,用房卡也能進入。住客解鎖後可以從外面看到屋內的情況。”

咋一看跟帶院子的普通門沒什麽區別, 外面掏空豎起雕花隔斷鋪了層細密鋼網防盜窗做工,裏面則是純鐵門,夏天單開外面的不容易招蚊蟲還能透風涼快。

實則...怪就怪t在山隱酒店只盯著客房的門下功夫,連經理休息室都整齊劃一,用了同樣的材料。

步茸輕聲嘆息。

陳星元磨了磨牙:“茸啊, 有事情不能自己悶著得說出來, 不然會憋壞的。”他和藹可親卻打著別的主意求個心安,“我這把年紀要去擋子彈了, 智能體的厲害也瞧見吧,玻璃都能碎成粉塵……咳咳咳……所以到底哪裏奇怪?”

少女捏了捏自己的肉體凡胎,膚如凝脂簡直吹彈可破,激光擦個邊都會碾成血泥的。

她打消代替的心思。

“術業有專攻,這事,陳教授來才穩妥。”步茸停頓幾拍,嘀咕道:“您得去試一試我才能確定。”

陳星元認了,以防萬一,他把隨身攜帶掌心大小的皮包交給江柳保管。

江柳接過,發現皮包用了特殊塗層,重量挺沈,溫度很涼類似幹冰。

陳星元深吸一口氣,心無旁騖地赴死。

他邁出腳步,白球鞋點在瓷磚上,巡邏到電梯附近的智能體突然將笨重的攝像頭機身瞄準了闖入者,紅光奪命而出之際——

“左3步!”

步茸發號施令。

陳星元極快反應,當即立下避開,他心臟怦怦跳,抽了口涼氣,找準死角躲避試圖找出規律。

大概是置身棋局,只有旁觀者看得最清。

眼見著對面兩個智能體跟算準了似的在陳星元毫無防備時直接調轉攝像頭,他根本來不及做出動作,就被激光掃射。

氣氛忽然沈了。

步茸沒能說出的字句也隨著拳頭握緊而吞了回去。

陳星元頂大的人被沖擊力推向半空,短短幾秒鐘時間甚至沒給他尖叫的機會,身體宛如氣球爆炸般四散,齊刷刷分割。

走廊裏的12個智能體仿佛嗅到了獵物,報覆性地將探頭對準闖入者,開始一場殘忍廝殺。

先是骨頭榨碎。

其次,血液也被一道道激光燒幹。

最後...無數細小顆粒堆積的肉糜掉落。

冷冰冰的智能體來來回回走了一圈,挑釁般將陳星元這塊“唐僧肉”瘋狂吸入粉碎,連重生的機會也不配。

瓷磚幹幹凈凈。

.....除了殺人,它們似乎充當起吸塵機和掃地機的功能。

步茸表情近乎猙獰,在神明雙眸註視下發現端倪,原本的走廊變得陰森又淒寒,12臺智能體不存在人性只按照規則對於闖入者格殺勿論。

一排排探頭直勾勾死盯開著的電梯門。

這時,江柳身後的巨蟒猛然顯形,它沒以人身出現,而是吐著芯子威脅,巨大頭顱探出去,猩黃的豎瞳奇詭莫測。

戛止靜謐,過程像極了兩方如電火光石的對峙,非要分出個輸贏。

智能體微微頓住,隨即“吱嘎吱嘎”恢覆原程序,繼續在八層走廊巡邏。

江柳猛一發力將電梯門關上,閉合時,他打開了陳星元死前給自己的皮包,裏面是粗管藍色藥劑,中間飄蕩著狀似肉類的東西。

巨蟒化作柳仙,人形半掩著嘴巴,薄紗下輕輕呢喃著:“這老頭,狡猾。”

簡單的祈福恩賜過後,陳星元因為早就剝離了自身組織和部位,再生細胞又讓他完好無損的站在面前。

大概剛重啟,所以還沒能適應,半百的老頭子軟軟地委頓了下去。

步茸一把拉住。

“謝謝。”陳星元這張臉比剛開始見面又年輕了幾歲,他覆而拍拍扶住自己胳膊的那只手,“當了次實驗小白鼠能佐證你的想法了麽。”

步茸點頭,兩人都等著到底哪裏奇怪,可她下一句卻問起了別的:“陳教授,您剛才被智能體追殺時是什麽感受?”

陳星元雖然疑惑但還是順著話題說道:“不太好,比淩遲還折磨人,一個慢慢致死,一個快準狠但又消磨肉.體和靈魂。”頓頓後繼續,“除非有闖入者跟我一樣要麽有再生功能,要麽是不死之身,否則只要踏出電梯門就會被精準擊殺,片甲不留。”

“阿柳托我帶句話,休息室內的骨灰罐貼了符,比起機密文件,董經理更寶貝那個。”江柳把皮包還給陳星元,捏緊鼻梁上的口罩邊沿,“如果酒店錄入系統裏的人無法辦理退房,就算要離開,最終也只剩抹殺這個結局。”

陳星元微微一楞:“八層是董經理權限級別的人進入,就像是領導辦公室只有領導本人有指紋鎖能打開,可我從沒見過有哪家酒店將顧客生死置之度外?有悖山隱酒店‘一視同仁’的宣傳。我們都置身規則中,包括這裏的原住民也受制於規則,對方卻沒有損失一兵一卒,說明他們遵守著‘一視同仁’的規則。”

江柳蹙眉:“顯然不合理,就按昨天晚上步茸說的事件,還有我們看到的鹿頭女孩在冰床上成為繁育禍神的容器,樁樁件件都不可能‘一視同仁’。連吃飯的地方都是兩個,一個豪華多層對外展示的餐廳,一個是老舊小的員工食堂。他對兒童餐做手腳的同時,難道也給員工餐動了手腳麽?”

狹小的電梯間站著三個人,最矮的步茸有點呼吸不通暢。

她內心深處懼怕這種密不透風的盒子狀東西....

是的。

令人沒想到啊。

自從來了這地方,竟然後知後覺體會到了恐懼。

步茸不再像當初鬼故事集會時,觀察大家的表情學以致用,佯裝成膽怯的樣子,找準機會把自己的秘密跟好朋友攤牌。

......眼下,實打實地發寒、犯怵。

她下意識按開電梯門。

微微呼氣:

“陳教授,根據你剛才的描述,我也沒見過有哪家酒店運營成這樣。”

“易消耗品地毯不在采買類目裏,全以純瓷白磚為主。”

“客房門統一鐵制,看著人性化,卻像個囚籠!”

“個人信息當眾挑明,俗稱開盒。”

“辦理入住時有精密儀器從頭到腳仔細檢查,那些不能帶進去的家夥事都是危險物品。”

隨著少女清淡的聲音落畢,陳星元和江柳不約而同地想到了什麽。

“連遠古城墻都會被掩蓋,掛羊頭賣狗肉也是有可能的。”陳星元含糊其辭,跟說了段繞口令似的。

江柳直言直語:“將人的生死置之度外,還不會觸犯規則,山隱酒店更像是一座高階版的監獄。”

沒有地毯、多半是水泥地或者瓷磚,統一鐵門監視,通過智能系統,獄警能時刻觀察屋內情況,入住前檢查信息並公開,禁止攜帶危險品。

綜上每個條例都是把住客當成了看押罪犯。

步茸紋絲不動盯著兩位,像只披了皮的黃鼠狼,分析他們臉上出現的微表情,記在心上,努力向人類靠邊。

“活了這麽大歲數,再稀奇的玩意都見識過了,就是沒想到會把酒杯裏的弓影誤認為蛇。”陳星元陰陽怪氣,“什麽地方拋棄兒童會是合法化的?如果有這麽一個小鎮,它喪失賺錢能力,倘若不想成為廢棄的城市只有靠山隱監獄發家,鎮上的男男女女都屬於服務監獄的打工人,這點從董經理嘴裏印證過。”

江柳:“現在看來,如果山隱酒店是山隱監獄,在老師和父母的陪同下把孩子主動放在監獄裏養,的確不是人販子會幹出來的事,更不會上禁止旅游住宿的黑名單。”

他們都猜錯了。

根本不算被動接收。

而是幫助有需要的人解決問題。

「一視同仁」

山隱監獄替父母解憂,也給棄養孩子吃住的地方。

「一視同仁」

三更天,邪.教儀式開啟,幼女承受折辱,男性雖為健碩體格卻看上去弱不禁風,眼圈烏青仿佛形如槁木。

「一視同仁」

女童淪為繁育禍神的容器,反之男性要貢獻血液作為營養體每天每夜維持她的生命。

「一視同仁」

那群被選中的男女,在成功迎接禍神出世後,都會死。

如果作為監獄,它的‘一視同仁’是在罪犯和罪犯之間,那麽員工餐和兒童餐當然可以有所不同。

董經理和賀濤走得這麽近卻沒有違反‘一視同仁’的原住民需要遵守的規則,只能說明一點,他壓根就不想給賀濤幻戲的下冊。

如果結局都是死,那麽賀濤當然也不例外。

步茸勾起嘴唇,把靈魂出賣給魔鬼的人必遭反噬。

陳星元羨慕小姑娘現如今都平穩的心態,微微嘆氣:“哪有好好酒店的宣傳口號這麽奇怪,早該發現端倪的。”

步茸偏頭瞧著那堆智能體,每回掉轉都會在距離電梯門一米之外及時止步不前:“陳教授,我已經摸清楚了規律,如果您願意鋌而走險……”她高深莫測地招手,三人湊在t一起,少女把計劃告知。

陳星元扯扯嘴角,半開玩笑道:“小姑娘,你的心堪比黑白無常還殘忍。”

江柳拍著陳星元的肩膀:“沒什麽好說的,祝你成功。”

步茸從包包裏拿出剪刀和雙面膠,把皮包剪成五厘米大小的四方塊,隨後緩緩開口:“陳教授,您是想每次死前拿兩片還是死12次呢?”

陳星元擦了把汗:“我對自己沒那麽有自信。”

步茸“嗯嗯”兩聲,剪得認認真真時不時還沖著智能體比劃兩下看看大小合不合適:“那就是12次,每回覆生我給您一片。”

陳星元無奈:“步茸啊,你是不是早就有這個打算了?挖坑給我跳。”

“我怕直接說死12次您會猶豫。”步茸捏緊皮包片,“試過以後可能會有商量的餘地。”

陳星元擺擺手:“反正就算硬闖成功,休息室也進不去,還是得用你的計劃。”

至於什麽計劃……

陳星元打心底覺得步茸和江柳高看他這個百歲老人,誰能速度快過那群智能體呦!

江柳:“別擔心陳教授,有阿柳在保你平安。”

陳星元:“哎,難得舍棄偶像來陪老頭子,好意領了。”

步茸看準時機,這次按照規律只有一個智能體巡邏經過電梯口,她大聲說道:“陳教授快出去!”

陳星元聽到身後那丫頭清脆的聲音,瞬間繃緊神經,腳不聽使喚地邁出電梯。

果然,最靠邊的智能體快速將攝像頭對準他,紅色射線下一秒就開始迸發。

男人豆大汗珠滑落鬢側,他猛地縮回去,背靠電梯間喘著粗氣。

只見,智能體射出一半的激光卻又硬生生收回去,好像電梯間裏面有限制……

天啊,玩的就是心跳!!

智能體啞然片刻,最後默默轉身。

陳星元屏氣凝息,握緊手裏的皮片直接按在了智能體後腦殼小型感應器的針孔上。

“吱嘎——”

1號智能體僵住,不再來回走動。

剩下的2、3、4、5、6....可就沒那麽容易了。

為了滿血覆活,陳星元煞費苦心,拿剪刀斷了頭發讓他們保管好,隨後長舒一口氣,直接沖了出去。

血腥味傳出。

智能體停住。

同時,陳星元,卒。

... ...

反覆好幾次,直到走廊只剩下一個孤軍奮戰的智能體。

如果ai有表情,那它現在肯定又恨又氣!

陳星元站在電梯隔間:“你們準備好了麽?”

步茸點頭:“不會拖後腿的。”

陳星元堅定地沖出去正好跟12號撞個對臉,他快速躲避,紅色的激光擦著臉邊過去,直接掉了半邊肉,肩膀的衣服被完全染紅。

當然唐僧肉也不是浪得虛名,再生細胞很快修覆好沒有完全被擊碎的陳星元,但他卻偏偏不撤退硬往槍口撞。

....好像故意的。

他張開雙臂,背部緊貼在副經理休息室的門外,表情非常輕松地迎接空中襲來的激光,射線穿透了人類的肩胛骨,將肉.體打成碎泥。

這群智能體被灌輸了指令擊斃闖入者。

但無法進行精準判斷。

於是在陳星元化為灰燼時,背後那扇鐵門被炸開,隨著高溫融化成液態。

死後又再度覆生的陳星元晃動手腕,他明顯比之前的之前更要年輕,現在是個比步茸年紀還小的弟弟。

這大概是得到不死不滅的長生後產生了某種副作用麽?

整整死了12次的陳星元整裝待發,那對灰蒙蒙的眼眸沈澱了久長的時間,他壓低肩膀躲過用老法子繞到智能體後面的盲區,身手敏捷地把皮片貼在感應器上。

陳星元平靜地站在走廊中央,看向電梯口的兩位,如釋重負地說道:“安全了。”

步茸邪性笑笑:“先下手為強。”

三人默契的把所有智能體都搬進電梯裏,經過那條令它們避而遠之的線就開始故障,隨後腦殼上冒著縷縷黑煙,看樣子離報廢不遠了。

江柳給步茸豎起大拇指:“被你猜中了,智能體不能擅自出八層。”他頓了頓,走入董經理休息室,一眼就看到了柳仙提醒過的骨灰罐,封口處貼著很多黃色符紙,黑色邪氣瀠繞在四周,巨蟒盤尾半人半蛇搭在江柳肩膀處伸手揮了幾下便消耗完這種禁咒。

身後的步茸卻被墻壁兩側的壁畫吸引住視線。

一面是著名的作品《血腥斬首》。

監獄中已經被斬首的施洗者約翰躺在地上,劊子手彎下身,從皮帶裏抽出刀,指著旁邊仆人手裏捧著的金盤,準備盛裝約翰的頭顱,躲在旁邊的老婦嚇壞了,雙手捂住臉顫抖。兩位囚徒抻著脖子想要把頭穿過鐵窗看個清楚。

可惜,壁畫被改了。

借著那股陰郁的風,重新描繪了另一番模樣。

受刑人穿著黑色喪衣,松松垮垮被拉扯得不成樣子,索性露出大片白皙肌膚卻遍布傷痕。

男人跪趴在陰暗潮濕的湖邊,哪怕半個身子被劊子手壓在水裏依然令人生出恐懼。

步茸努力看個清楚,在驚駭的真相中生出惡寒。

本以為只是小懲大誡,可目光放遠,卻發現有一顆頭顱漂浮在沈寂的湖面上......而周圍站滿了一堆堆圍觀的群眾。

他們個個膀大腰圓十足的練家子,有的神情雀躍又震驚、有的膽戰恐慌、有的左右為難、有的卻雙手合十將手舉在鼻尖,共同之處都在看向受刑人究竟死沒死透。

從服裝上分析,是遠古時期,並非近現代。

另一面壁畫聞所未聞,出自誰手無從得知。

數以萬計的飛禽齊聚,有點像《群鳥之爭》。

它們在爭搶什麽?

又為了怎樣的寶貝引起軒然大波呢?

步茸總感覺這兩處跟機密文件的內容有關,於是喃喃道:“陳教授你記憶力那麽好,如果沒有文件也能臨摹出來麽?”

陳星元仍在翻找,得空解釋:“熟知的情況下可以,但那些鬼畫符占據大半紙張,就算覆刻也得費點時間。”

言下之意還是需要找。

步茸幫忙,大概有某種感知力的存在,她拉開第二格抽屜拿出那份機密文件夾,不過正如陳星元所料,鬼畫符很難看懂,這種古老文字是需要專業人士破解的。

旁邊的江柳嘆氣:“符也撕了,禁咒也破了,阿柳都在旁邊怎麽還是一點都沒松動啊?”

步茸歪頭:“你為什麽執著打開它。”

江柳指指身後的巨蟒:“仙家說有利無弊或許能破譯遠古文。”

陳星元一聽來勁了,他上手試了好幾次,骨灰罐紋絲不動。

步茸沒想參與,深知自己力氣沒這兩位大,就將視線移到了別處。

.....比起骨灰罐,還是更在意董經理電腦桌上立著的那枚鳥類手把件。

少女握住口袋裏哥哥留給她的木頭鳥,小聲咕噥:“很眼熟的玩意。”

巨蟒饒有興致地盯著步茸看了許久,破天荒沒通過江柳借言反而直接開口:“用腳走出來的路是一步又一步的,時機未到,有些事還不該你知道。”

江柳正奇怪阿柳怎麽沒由來地蹦出這句話,可下一秒便明白了,他能聽見不假,但很明顯除他之外還有另一個人也能聽見,這話便是柳仙對步茸說的。

少女拿走了那枚手把件,她轉過身很有禮貌地沖江柳道謝:“我知道,不能心急。”依然情緒平平沒有被影響。

柳仙掩面,尾巴虛形拍了拍骨灰罐沖江柳說:“讓步茸來。”

江柳雖是詫異,但還是把罐子放在少女手中。

步茸頗為疑惑地扯起蓋子,三兩下就輕輕松松開了。

陳星元:。

步茸:?

江流挑眉:“東西拿齊了就走吧,董經理還有一分鐘抵達戰場。”

步茸:“消息傳得還挺快。”

話音剛落。

少女就跌坐在地上,她發現空間變得扭曲了起來,神明的雙眸看到了走廊中渡步而來的董經理,忽而來不及思考江柳和陳星元去了哪裏。

“茸茸。”突然,步越的聲音在頭頂傳了過來。

少女仰頭,孤零零坐在原地,用那雙無辜的眼睛望著他。

步越溫柔體貼,語氣綿延又寵溺地伸出手,笑盈盈地繼續說道,“來,哥哥帶你回家。”

扭曲變形的空間裏將男人的身影無限拉長。

步茸瞇著眼睛,將下巴抵在膝蓋上,喃喃道:“哥哥不願意陪我進來,是又改變主意了麽。”

“是呀,害怕茸茸遇到危險,哥哥就過來陪你了。”步越笑得媚人,心裏眼裏全是她。

說著說著,他那雙手就越離越近,快要觸及妹妹的鼻尖了。

步茸條件反射地往後縮肩膀,擡頭凝視,自帶威懾性:“哥哥只會叫我,小茸。”

【茸茸....t..】

她可從來沒聽過這麽膩歪的稱呼。

【步越習慣言簡意賅,哪有這麽溫柔?呵呵,讓人直掉雞皮疙瘩的不適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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