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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鬼(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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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鬼(7)

聞言, 其他參與者開始騷動。

面面相覷過後,打探的目光收斂。

沒人吱聲,更沒人接話。

在沈默不語中度過了許久, 誰敢放棄原有的庇護所把身家性命壓在一個黃毛丫頭身上?

這事但凡涉及他們自己,便又開始小心翼翼舉棋不定。

“步茸和威爾金能活著也許只是運氣好。”win很寶貝僅剩的強烈屍油, 他不想浪費,好朋友沒收幾個, 要是再像徐言西那樣損兵折將,還不如呆在酒店的房間裏遵守“三更天需入眠”這條規則, 於是擺擺手,“我就不湊熱鬧了,沒那個好奇心。”

範詩微微一笑:“你們這算什麽?既要又要?人家找出突破口, 一邊質疑一邊又因為怕死不作為。”

威爾金把權杖攥在手裏,氣勢很足:“步茸說的是真、她不會平白無故造謠。”

陳星元推了推眼鏡:“我們可以整理清楚目前處於什麽情況,董經理告知原因是老主顧在三更天生下男孩, 看事的人說他禍神轉世, 從那以後山隱酒店業績一落千丈, 請我們過來是為了捉到‘禍神’驅‘禍’。而步茸看到的卻是三更天將至有個戴鹿頭面具的女孩參加邪.教儀式,董經理是頭目, 他打著神啟驅禍的指示性.侵兒童。這兩點中,關於禍神是男是女,雙方各執一詞。”

威爾金因為經歷過昨晚,所以情緒激動:“董經理說謊啊!”

苗雲轉動篩盤,化為灰燼的蟲子再次活了過來, 女娃感嘆一聲:“目前並沒有禍事, 更沒有枉死作祟的鬼。”

江柳目光帶著探究:“董經理找我們來‘捉禍’只是個噱頭麽?”

陳星元喃喃:“所以他才警告我們三更天呆在酒店不準外出,方便開始邪.教儀式, 實則是發洩欲望,卻被說成神啟驅禍,那必定有‘禍’在,所以才打著‘禍’的幌子去t做這件事。步茸說的那個女孩,大概率不會是禍神,應該另有其人。”

威爾金躍躍欲試:“我再去一次。”

步茸感覺懷中的卷軸在發燙,她下意識開口,破天荒關心:“你留下,昨天祈雨應該浪費了不少體力。”

“啊,其實還行……”威爾金眼巴巴看向步茸,但少女的模樣有些絕情,他撇撇嘴,“那我不去了。”

陳星元自請,當個老好人:“我全程錄像,拿回來給大家看,如果還有願意去的,歡迎自願驗證,沒有強迫之說。”

win和賀濤的表情緩和不少。

旁邊抱著妹妹白事燈籠流淚的徐言西擦幹眼淚:“很抱歉,我想跟她單獨待會兒,陳先生,如果您決定要去了,能不能到時候跟我換房卡。”

倒數第一名可憐地看向位居第四名的陳星元。

“沒問題。”陳星元直接掏出房卡遞過去,“今晚你就住我那。”

徐言西雙手捧著房卡,喑啞道謝,謹慎藏在內襯口袋裏。

範詩昨晚雖然信她能活著,但聽到經歷的危險又更加擔心,主動要跟著去:“多我一個擠不擠?”

步茸翹起嘴角,正好與江柳清淡的視線對上:“巧了,三缺一,記得把你保鏢帶過來。”

範詩聳肩:“開我玩笑啊。”

步茸認真:“必須有他。”

範詩明了:“話到人必到。”

角落裏的江柳口罩遮住半張臉,他微微頷首,表示會參加。

半小時後,前臺開始上班。

早八點,酒店正常經營。

此時董經理已經穿戴整齊,黑色長款西服,脖子上掛著工牌,標準八顆笑容紳士弓腰:“各位高手提前下來了啊,嗐,應該試試叫醒服務。當然了,早起的鳥兒有蟲吃,你們看起來對‘捉禍’很有把握呢!”

步茸撕開第二塊面包分給範詩,苗雲不食五谷,江柳也一樣,另外的被威爾金拿走填肚子。

說話期間,董經理視線飄忽不定,總能將落點定格在步茸那兒。

【很討厭被凝視。】

木錐動了動。

【不行,苗雲說咒語只有一次機會。】

鼓起腮幫子吃成倉鼠樣的少女打消念頭。

【要留著給賀濤用,他會喜歡這個驚喜的。】

與此同時,前臺那邊傳來吵鬧聲。

一對夫妻帶著女兒在先去兒童樂園還是先吃早飯起了爭執。

“啊啊啊啊,我要去兒童樂園玩。”

“沒趕上你調皮的!吃過早飯再去!!”

“媽媽,爸爸又訓我……”

“乖,聽話,我們先辦理入住,吃過早飯再去。”

前臺工作人員遞過去早餐:“您好,兒童套餐免費,並且可以隨心搭配,請在後面打對鉤就可以了,選好後可以直接去餐廳取號,人臉識別會錄入您的相關信息。”

非常年輕的母親詢問紮羊角辮的女孩:“你想吃什麽?”

她指指:“這個、這個、還有兔子香香包、鴨子棉花糖、小熊餅幹和迷你蟹柳粥!!”

... ...

門口多了不少小孩子。

大多數母親抱著滿月或者一兩歲的嬰兒,旁邊跟著黑臉父親。

還有些應該是老師領隊,拉著‘游學旅行’的橫幅來山隱酒店住宿。

範詩捏了一下步茸的手,她給過去眼光“這裏面沒有低於9歲的女童”。

大家其實也瞬間心知肚明,只是沒有承受視覺沖擊,但還是會默默怒罵句畜生,尤其是徐言西她妹妹也差不多大的年齡,這時候眼圈更紅了。

唯有背負人命的賀濤完全不以為意,跟董經理有一拼。

“怎麽突然來了這麽多孩子。”江柳淩厲的眼睛好似有柳仙幾分神態。

董經理笑呵呵道:“山隱酒店旗下有一家兒童樂園,趕上孩子們放暑假人流量就多了起來,各位高手也知道最近酒店業績因為‘禍神’下滑嚴重,這才利用入住酒店可免費享玩三天三夜的優惠活動做口碑做宣傳。”

陳星元:“當務之急,難道不是應該捉禍,然後再做口碑麽?禍捉不到,您的口碑會好?”

董經理:“陳先生有所不知,山隱小鎮是靠山隱酒店帶動發展和經濟,鎮上年輕人和沒退休的老人都指望這份薪資補貼家用。江小哥不是去過公園嗎,以前那裏也算旅游點,由於經營不下去就變成了那樣,幸虧您的上方仙賜福才能使荷塘重新活起來。山隱小鎮不管做什麽項目都很難維持,唯有咱們酒店永葆常青,所以‘禍神’這事一鬧,只能先請高手驅禍,如果資金鏈斷掉整個鎮子恐怕就完了。”

江柳幽幽地說:“不知道還以為這裏是人口窩點,你涉嫌拐賣兒童呢。”

範詩驚訝捂嘴,演戲道:“謔,好有道理。”

董經理幹幹笑道:“各位快別打趣我了,她們這些小孩一個賽一個精明,有老師的看護、還有父母陪同,我真要是人販子還能有這麽多游客過來嘛~早就上了禁止旅游住宿的黑名單了。”

威爾金好奇:“你們、還有黑名單?”

董經理反問道:“你們那兒沒有,查出來的話還允許繼續開,不查封?”

步茸捂著肚子,打斷他們說話:“抱歉,我餓了,請問酒店包吃麽?”

董經理臉色沈了沈:“剛才您好像吃過面包,還會覺得餓嗎。”

“不可以?”步茸緊跟著反問。

威爾金:“面包渣渣、填不飽胃。”

賀濤也跟了句:“空腹讓人‘捉禍’不地道吧。”

董經理努力克制猙獰表情,盡可能表現得和藹可親:“山隱酒店包住也包吃,員工餐很豐盛,早晨有油條、餡餅和炒米飯……”

“苗雲你想不想吃好看的兔兔香香包,還有小熊餅幹和蟹柳粥~”步茸聲音很大,帶著興奮,少女眼睛炯炯有神,她問向身邊的好夥伴。

“嗯嗯!”苗雲可愛地歪頭,手指點在嘴邊,“不過兒童套餐只有我可以吃吧。”

步茸摟住苗雲的胳膊:“那我跟你吃一份。”

範詩像個大家長沖董經理說:“這兩個孩子想吃你們招待客人的套餐。”

威爾金沒見過稀奇玩意:“我也要、看看、什麽是兔兔香香包長的兔子樣?”

董經理表情維持笑容,實則刀人的心都有了,似乎沒遇到這麽難纏的主兒,明明也見過詭異場景了,知道酒店有問題。他們之前來的那波高手只吃自己帶的東西,而這次,也不曉得是心大還是怎麽樣9個人都沒有異議……

半晌後,董經理掏出手機:“我確認一下。”他背過身,往前走了幾步,壓低聲音,“趕緊撤掉以前的兒童套餐。”

掛斷電話,迅速矯飾偽行,擺出姿態,假惺惺地伸出手,“各位請。”

大家跟著董經理來到餐廳。

人非常多,除去嬰兒需要母乳,沒有參與早飯環節,裏面近乎全是吃套餐的兒童。

同一個現象級反覆出現。

父親不茍言笑甚至非常嫌棄,母親則親昵又戀戀不舍,撫摸著孩子柔順的頭發。

步茸找了個位置坐下,正前方就是早晨嚷嚷著想要先去游樂園卻被父親沒好氣攔下吃早飯的小女孩。

苗雲拿著兒童餐坐到步茸旁邊,範詩也替步茸挑了幾樣成年人吃的餡餅和煎包坐在步茸的另一邊,江柳跟威爾金則坐在對面的桌子,最後在他們這邊落座的是陳星元。

步茸嗅了嗅早飯,正常味道,能吃。

她拿起兔子外形的粉色小糖包,一口咬斷兔頭,眼睛卻盯著前面不太開心的小女孩。

“我吃飽了。爸爸。”小女孩怯生生說。

男人冷冰冰:“繼續吃,你沒吃完套餐。”

年輕的媽媽心疼:“還有三天呢,她不願意吃就不吃了。”

“不行,越快越好,別忘了你回去還要看醫生,小半年連個種都懷不上,娶你有什麽用。”男人繼續指責。

年輕媽媽低垂著頭,眼圈發紅,默默拿著勺子給小女孩餵蟹柳粥。

“別哭媽媽,我聽話,我吃就是了~”小女孩的眼睛像彎月亮,乖巧張嘴還做鬼臉逗媽媽笑。

步茸突然擱下勺子,威爾金瞪圓雙眼,他也跟著放下勺子註視著眼前的少女,只見她抿了抿嘴:“自助區有漢堡麽?”

威爾金點頭。

步茸又說:“你想吃漢堡對吧。”

威爾金,嗯?他該吃麽?活絡的腦子先一步搶答:“吃!”

“幫我拿香辣雞腿堡。”步茸指揮,威爾金被動起身。

想要做個合格的隊友和未來愛人,就得猜出對方的想法,但好在他是魔法師能夠任意溝通,剛才碰過步茸的那把勺子通過交流獲取了信息,知道接下來該怎麽做。

為了不顯得那麽刻意,威爾金這個大塊頭腳下打滑碰到t了小女孩桌前的那碗蟹柳粥。

“sorry,so sorry。”威爾金手足無措,嘴裏不停道歉。

年輕媽媽趕緊抓起紙巾,熟練地蹲在地上擦拭。

威爾金主動要求幫忙:“我來吧。”

年輕媽媽窘迫:“不,不用了,謝謝你。”

兩人距離很近,威爾金綠色眼睛異光亮起,他半瞇著眼睛認錯:“抱歉了。”

“真的沒關系。”年輕媽媽愧疚,“是我把碗放得太靠邊。”

威爾金擦擦手,各種客套往外蹦,好一會兒才離開。

他按照計劃拿了香辣味的漢堡,通過任意溝通獲得了不少有用情報。

比如:

“套餐被替換了。”

“董經理在裏面加了一種能夠迷惑心智的藥,方便操控。”

“剛才那對夫妻準備把女兒丟在這裏自己回去,男方的重男輕女情節很嚴重。”

“那幾位老師打著游學為幌子,實際是把棄養的小孩丟在這裏。”

威爾金坐在餐桌前,把知道的線索全部分享出來。

範詩壓低語氣:“可是,董經理說這裏不做人口販賣,也不是窩點。”

步茸平白直述:“的確沒有交易,這屬於被動接收。”

陳星元聽不下去了:“甚至還算樁‘好事’。”

苗雲生氣:“他們....他們真是令人發指!!!女孩子怎麽了?我們寨子裏,蠱師只能女孩當,掌管著生殺大權,很有地位的。”

這時,江柳背後的柳仙盤踞在餐桌上,豎瞳古怪地瞇起,除了他們以外沒人能看到三丈長的巨蟒。

苗雲停住吐槽,神情帶著緊張:“出什麽事了?”

江柳擡了擡下巴:“那有人。”

餐廳外站著熟悉的身影,只見徐言西慌慌張張外往裏面看。

他目光和步茸對上,抱緊懷裏的燈籠小跑過去,經過賀濤和win的桌子非常局促不安。

徐言西小聲嘟囔幾句:“我妹妹的燭心可能有話想對你們說。”他看向威爾金,意思明顯得不能再明顯。

威爾金:“在這裏不太方便,你妹妹這種靈體我需要借助權杖的力量,只有死物才適合用任意溝通。”

徐言西遲緩地試探:“可以讓我跟著麽……”

範詩斜了眼對面的賀濤和win:“你難道是他們派來的臥底?”

徐言西瘋狂搖頭,抱緊燈籠:“絕對不是!”

步茸打了個哈欠:“吃飽了,出去找個地方看看燭心要說什麽吧。”

威爾金這個沒主見地答應道:“好~你說什麽都好。”

少女懷中一熱,卷軸又在發燙,她本來想無視掉威爾金討打的模樣,但灼熱的溫度讓步茸難受,最後還是當著所有人面澄清:“關於昨天晚上的事情,是我砸暈你的,但衣服是你自己脫的,所以我們之間沒有發生任何事情。”

“那我也被你看光了。”威爾金跟在步茸屁股後面。

步茸嫌棄:“沒有,準備拿木錐捅你的時候被強制馬賽克了。”

威爾金:哈???

步茸:離我遠點。

威爾金垂頭喪氣:……噢。

正當他們準備試著溝通燭心留下什麽話,每個人手機同時收到了一條消息提醒:

「山隱酒店員工內部食堂,東南角左數第二間房,禍神出現了,請各位高手速速前來‘捉禍’。」

江柳沈默後開口:“內部食堂具體在哪個位置。”

陳星元推眼鏡:“等我們去了,禍神還在麽?”

“禍神應該三更天才會出現呀!”苗雲不太理解,順手又試了一次退鬼術,得出的結果仍然是‘無禍無鬼’。

威爾金拿起權杖正準備點一下地板問出路徑——

董經理急匆匆跑過來:“我找你們好長時間了,以為你們在餐廳呢,還楞著幹嘛,禍神出現了,趕緊驅禍啊,好不容易吸引這麽多顧客來酒店,別再把生意搞黃了。”

他們面面相覷,然後跟在後面,董經理疾步帶路。

範詩小聲低喃:“禍神,有可能是好的,山隱酒店的‘生意’倘若真是指代表面收養被丟棄的孩子,私下洗腦孩子認知把性.侵當做神啟的邪.教,它搞黃了生意應該是在拯救那些被家長拋棄的女孩。”

陳星元靠過來:“拋棄孩子的家長覺得這裏是女孩們的樂園,殊不知親手把她們推向了深淵。”

步茸沈著臉沒吭聲,越靠近目的地,她就越能聞到一股瀕死的味道,這種氣息環繞在他們四周,反觀董經理卻生機勃發流動著很強的生命力。

員工食堂和餐廳並沒有距離很近,相反橫跨了整個兒童樂園在南北盡頭,董經理惺惺作態非常害怕地敲了敲第二間房門,裏面穿著服務員衣服的男人開了點小縫,露出半邊臉和一只混濁發黃的左眼球。

步茸遠遠瞥過,對方繃緊手臂,哪怕穿著衣服肌肉也十分凸顯,但眼下烏青發虛,樣貌倒是跟昨晚那群硬漢長得大差不差。

“您……總算來了……”男性服務員眼底劃過一抹恐懼,他吞咽口水,透過縫隙往外瞧,“禍神在那孩子身上。”

食堂內,最神秘、最隱蔽的房間,裏面不知道關著什麽東西。

被神啟旨意選中的人經過加持才有資格進去,否則禍神會隨時吃掉不遵守規則的員工。

趁著董經理談話間隙,威爾金傳達給他們使用任意溝通後的線索。

董經理連連嘆氣:“我讓你準備的東西準備了麽?”

員工點點頭,從裏面遞出來托盤,酒盞盛著一片紅。

董經理先做表率往嘴裏灌:“被神啟旨意挑選出來的信徒才能夠進入那個屋子,如果沒有加持護身,會被禍神撕碎,這裏面是信徒的血,可以短時間蒙蔽禍神有利於你們驅禍。”

他不斷提醒任務。

步茸嗅了嗅,可是這玩意喝了會很麻煩。

賀濤和win從樓梯上來,已經聽了個大差不差,狂妄自大地說:“有什麽可害怕的,喝就喝。”他端起杯子,非常快速地撥動無名指上的鐘表戒指,隨即便把血水倒在旁邊的盆栽裏,然後耀武揚威的顯擺。

步茸註意到那枚鐘表戒指的時間並沒有撥回去而董經理也楞在原地跟假人一樣。

Win提醒道:“你們還有三十秒鐘的時間。”

三十秒後,恢覆如常。

這是賀濤的能力,也是胡僧幻戲愈術的神奇之處,能讓意識暫停,但也非常短暫。

步茸和其餘的人跟著效仿,潑在盆栽裏,原本綠意盎然的枝丫開始焉了吧唧。

威爾金開口:“這裏面的血水跟兒童套餐迷惑心智的藥是一種,可以控制精神,不亞於賀濤的幻戲。”

苗雲掐準時間,舉例子:“相當於我們瑤寨的子母蠱,子蠱聽從母蠱命令,他用母蠱控制了酒店裏裏外外所有人,通過兒童套餐或者任何能入嘴裏的東西送子蠱進去。”

陳星元恍然:“怪不得讓新來的客人先吃飯,原來是這個道理。”

三十秒到了,董經理發現酒盞空空如也,他嘴唇勾了勾,餘光掃過那盆不太旺興的盆栽裝作什麽也沒看到。

門被打開,內部空間很昏暗,周圍點滿了蠟燭,因為有人進入而晃動得非常劇烈。

其實,早在從山隱村出來,步茸就覺得他們祭祀好像都有異曲同工之處,前者造邪靈斬斷手腳剝皮抽骨,後者信仰神啟玻璃裏面供奉著碎肉人形。

董經理拿著蠟燭點燃了前面的引線,整個屋內更亮了一層。

範詩驚住,打了個寒顫,喃喃道:“步茸你說的是不是她……”

步茸也認出來,輕微“嗯”了聲。

範詩嘴裏的“她”就是昨天那個鹿頭女孩,此刻正衣不蔽體地躺在冰床上,明晃晃的燭光拉長了巨大的影子,照出整個輪廓。

墻壁映著的半圓弧度居然是她薄如蟬翼的肚子……

隨著呼吸變得越來越大,裏面那東西仿佛下一秒就要迫不及待地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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