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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狗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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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狗二十三

“不想。”白依依給了溫長洲心底的答案,他松了口氣。

“既然不想跟他在一起,為何還不想走。”

“因為我也不想跟你走。”

白依依的聲音很軟,幾乎沒有什麽威懾力,但這話還是特別有殺傷力,直接就紮進了溫長洲心裏。

他想到了白依依會討厭陛下,但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被討厭的名單中竟然還有自己。

他長睫微顫,任憑他怎麽想也想不通。

“為何。”他問道,聲音有著些許幹澀。

“我只想回老家。”

什麽為何不為何,哪有那麽多原因。

難道你自己做過的事情自己不清楚。

白依依沒有提起那個事情,溫長洲卻自己想到了,他解釋道:“昨天最後跟你說的那句話我能解釋原因的。”

他說完看向白依依,發覺她雖然沒在看他,但那神色卻是一副等待的模樣,他當時就道:

“我是故意的。”

他這話一落,白依依心裏當時一陣咯噔,她咬了咬牙,她就知道!

他肯定是……

還沒等白依依生氣多久,就聽溫長洲接著道:“我沒有辦法看著那種情境下的你和他獨處,我承認,我意氣用事了。”

“我只是想膈應他而已。”

雖然這也成功的將他自己膈應了。

白依依的腦子裏根本理解不了為什麽他這樣說能膈應到陛下。

但是陛下有沒有被膈應到她不知道,她可是真的被膈應到了。

膈應到現在身子還隱隱發痛。

所以她當即開口道:“我不會原諒你。”

溫長洲一怔,他沒想到不過是一句話,就讓白依依如此態度明顯表達了對他的厭惡。

“我……”他還想解釋,馬車卻在這個時候歪了一下,隨後一支冷箭就插入了車廂中。

雖然白依依距離冷箭很遠,但她還是被這變故嚇了一跳。

顯然溫長洲也沒想到變故來的這麽快,他當時也沒了跟白依依解釋的心思,轉過身去走出車外跟手下小聲交談起什麽來。

倒也不是有什麽不能見人的東西,不過是怕嚇到白依依讓她害怕,所以才故意不讓她聽見。

“眼下的情況主子也看見了,若是再讓她跟著咱們可能最後她自身安全都無法保證。”

溫長洲不說話,這時另一個手下也上前勸道:“若是現在放她回去起碼按照沈賦墨對她的看中不會對她怎麽樣。”

“你們就都知道了?”溫長洲擡眼瞧著他這兩個好手下。

“沈賦墨向來多疑,她眼下上了我們的車,哪怕她是被迫的,最後等她回去沈賦墨又豈會信她。”

“既然如此……”

“不如將她當做人質如何。”手下又提出意見。

“這樣一來,不就能避免很多問題了麽。”

溫長洲沈默不語,手下們都看得出他還是想帶白依依走,眼下猶豫,也不過是白依依自己個不願意罷了。

幾番掙紮思考下,溫長洲最後同意了手下們的建議。

想要帶白依依離開,不著急眼下這一刻。

他也要先順利回去才是。

白依依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又要被稀裏糊塗的決定了。

她這會還在考慮跳不跳車。

她實在是怕痛,但是不跳吧,她還怕死。

就在她這麽想著的時候,門簾外突然裹進來一陣風,隨後她身子一緊,就被帶著往外飛了。

白依依被嚇的當時就緊緊抓住了那人的脖子,沒等她多想就覺脖子一涼,她低頭,就見脖子上一陣銀光閃爍。

不是吧。

她不過就說了一句不原諒,就準備將她殺掉啦?

這少班主的氣量有點不太行啊。

她剛擡頭想要說幾句軟話,擡眼卻對上一個陌生的臉。

很好,是溫長洲的手下。

因為他們大刺刺的站在路中間,所以很快就被侍衛們發現了。

侍衛們成包圍的方式靠近他們,最後將他們圈起來。

這樣對峙了一段時間,白依依腿都要站麻了,這才瞧見那姍姍來遲的轎子。

而半躺不坐在其中的人正是讓白依又恨又怨的陛下。

她在外面暴曬,他在轎子裏倒是舒適的很,優哉游哉的吃著葡萄。

很愜意嘛。

陛下來了之後一句話也沒說,甚至連個放了她都沒說,就那麽懶懶的看了她一眼,好像確認她還活著就收回了目光。

溫長洲的手下率先忍不住脫口道:“放我們離開,這個女人我們自然會還給你。”

說著他就將刀朝白依依脖子上更緊了緊,嚇的白依依身子一哆,當時就慫了吧唧的喊道:“陛下救我!”

沈賦墨聽見她的聲音擡眼朝她看來,漫不經心的視線劃過她又落在她脖子的刀上,冷嗤一聲道:“殺了吧,反正也是個沒用的東西。”

白依依:?

手下:?

溫長洲手下沒想到沈賦墨會是這個反應,跟最開始預測的完全不同,他咬咬牙,將刀又貼近了幾分。

要說最開始有幾分做戲的意思,這下倒是真貼在了白依依皮膚上。

嚇得白依依連動都不敢動,生怕那鋒利的刀劍劃破她嬌嫩的嗓子,讓她當場歸西。

“陛下要是這麽說,我可是會當真的。”

手下畢竟不是溫長洲,他對白依依自然不會存幾分憐惜,就算真出了什麽差錯,他回去受罰也好,怎樣都好。

只要能保證現在主子能順利回去。

沈賦墨向來都不是被威脅大的,他哼了一聲,看都沒看白依依一眼,那態度好像白依依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玩物。

他甚至當手下面揮了揮手安排一部分人去追前邊的溫長洲等人。

手下見狀,心下發狠當時就要給沈賦墨一個教訓。

他手微微用力,剛要見血,白依依只覺得脖子一涼,還沒等察覺到痛意,就聽一聲清脆的聲響傳來,隨後周圍侍衛呼擁而上。

不過一瞬,溫長洲的手下就被制服了,甚至過程怎麽回事白依依都沒看到。

她稀裏糊塗的站在那,侍衛們追捕的追捕,逮捕的逮捕,各自都有各自忙的東西,反而她呆呆楞楞的站在這,看起來特別的呆。

“傻子。”一道清晰的嘲諷聲傳來。

周圍寂靜無比,侍衛們行動向來小心,在沈賦墨身邊做事久了更是學會了不鬧聲響,生怕惹動陛下一點情緒。

所以這清晰無比的嘲笑聲唯獨只有一人能發出。

要是問誰。

自然是我們那尊敬無比的陛下。

白依依卻不想理會。

不知為何,她心裏有點堵。

似乎是瞧出了她的情緒,沈賦墨沒有動怒,只是輕飄飄的道一聲:“過來。”

白依依不動,她甚至都沒瞧陛下一眼,全程都在那專心致志的盯著眼前的草坪。

沈賦墨見叫不動她,神色有些微沈,侍衛們一瞬瞧出了陛下的不對,但礙於陛下就在那盯著根本不敢有什麽別的動作 ,只能心裏暗使勁催促白依依過去。

道理懂的都懂。

陛下生氣了遭罪的自然不會是這位掛在心頭的美嬌娘,理所當然最後受苦的就會是他們。

至於幾人受苦,則要取決於陛下的心情如何。

所以所有侍衛都不希望白依依這時候跟陛下對著幹。

他們自己覺得是打情罵俏是情趣,可這情趣落在他們身上可是會要人命的。

白依依哪裏像是他們想的一樣玩情趣,她完全是在跟自己鬧別扭。

至於鬧什麽別扭,她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剛才陛下那話讓她有點不舒服。

當然她是知道自己的命在陛下眼裏肯定是不值錢的。

她都知道,道理她都懂。

白依依抿了抿唇,最後到底還是去了陛下的轎前。

烈日很大,她剛剛又被那人挾持那麽久,現在小臉已經一片濕汗,就差衣服打透了。

“過來。”沈賦墨又說了一次。

這次他朝她伸出了手。

白依依擡眼瞧他,心裏有些抗拒,但迫於陛下的淫威還是將手搭了上去。

因為陛下一直在陰涼的轎子裏,體溫比被暴曬的白依依低了不少,手指相貼觸及上去,竟然有幾分緩解了燥熱。

還沒等白依依多想,她就被陛下拽了上去,特別絲滑的坐在了陛下的大腿上。

白依依有些排斥的動了動身子。

自從昨晚受刑事件以後,她現在但凡跟陛下有點身體接觸,她都覺得身上起雞皮疙瘩,手腳發麻,有種怪異的感覺。

“別動。”

白依依不是那種叛逆的人,說不動就非要扭的跟條蛆似的。

主要是,說別動非要動的那個苦她在昨晚已經遭受過了,所以她現在乖巧的安靜如雞。

老老實實,本本分分。

除了心裏。

沈賦墨擡手拿過帕子擦拭t了她的臉,擦完以後又命令道:“手擡起來。”

白依依乖乖擡手,然後手指也被擦了個幹幹凈凈。

高高在上的陛下給她做這種事這讓她心裏有些波動,不過這些波動很快就在看見陛下嫌惡的將那帕子扔出車外後重新變成一條直線。

她就知道,陛下是不可能為她做什麽的。

給她擦臉,是覺得她臟的礙眼,給她餵飯是覺得有意思。

拉著她受刑……

也不過是為了他自己的感受而已。

白依依垂下眼,心中越發悶得慌。

她恐慌。

不是為了害怕陛下恐慌,而是開始因為自己不平的心緒恐慌。

她總感覺接著這樣在陛下身邊呆下去肯定會有什麽東西不對勁,所以在陛下擡手將果盤往她身邊推了推還沒等他開口的時候她搶先道:“陛下……我想回老家了。”

她沒瞧見陛下推在她身側的果盤,等她擡眼後,這話已經說出,她視角裏陛下的眼也只剩一片漆黑。

沈賦墨瞧著她,沒說行也沒說不行。

氣氛好像一瞬凝固了,明明外頭還是烈陽高照,白依依卻覺得周身冷的厲害。

果然,覺得熱的話根本不需要什麽冰塊,只需要往陛下跟前一湊就行了。

瞬間體驗涼爽,根本不用擔心中暑的問題。

白依依拂過手臂起的雞皮疙瘩,還沒等她接著說什麽就聽陛下道:“怎麽,被你那老情人三言兩語就迷惑了?”

這老情人帽子扣的白依依當時一懵,她滿心裏只有又來了這三個字。

為什麽她要跟他解釋這麽多,為什麽每次解釋他都不聽。

她到底為什麽要跟他解釋這些,他們又不是夫妻……

對啊,他們又不是夫妻。

白依依一瞬好像懂了什麽,她動了動唇,想說什麽最後還是咽下去了。

她想問……

你到底是怎麽看我的。

但是她想,這種沒有意義的問題還是不要問算了。

她是什麽身份她自己還是很清楚的。

白依依舔了舔有些幹的唇,在陛下的質問聲下罕見的沈默了。

怕嗎?

當然是怕的。

但是她也不想在這樣下去了。

這樣算什麽。

所以她避開沈賦墨的問題又提了一遍:“我想回老家。”

沈賦墨瞧著她,她垂著頭,並沒有看他,留給他的只有一個腦瓜頂。

沈賦墨眸色一沈,擡手就將果盤掀翻了。

劈啪的聲響落在地上像是炸雷,侍衛們都不敢發出一點聲響。

沈賦墨也不再看白依依,直接扭頭道:“回宮。”

沈賦墨放開了白依依,獨自靠在一旁閉目休息,馬車裏一瞬陷入了安靜。

白依依也沒有開口的意思,她瑟縮的蜷縮在另一個角落。

兩人就這樣在一個狹小的環境裏沈默不語,直到回了宮。

沈賦墨朝著白依依看去,她依然縮在那,小小的一團,柔軟的呼吸隨著身軀起伏,他動了動手指,還沒等他有什麽動作,轎子一停白依依就自發的睜開眼自己爬下去了。

為了避免之前那樣的事情,白依依一直都在努力保持清醒。

事到如今,她雖然也害怕陛下,但是這害怕中到底夾雜了別的情緒,導致她的害怕也不那麽純粹了。

或者白依依沒有意識到,她如今能有這種膽子仗著的不過是陛下一次又一次的縱容。

換做別人,早就死個千次了。

她能好好的活著還一個頭發絲都沒掉,就應該想想怎麽回事了。

只能說,當局者迷。

愛情這種事,再偉大的陛下,遇到了都會失手。

更何況是心緒本就古怪的沈賦墨。

白依依沒什麽腦子,活的一直很簡單。

她之前的想法很簡單,想當舞姬和活著。

現在的想法也簡單。

遠離陛下,和活著。

舞姬,哪裏都能當,不用非得局限在京城。

瞧著她離去的背影,沈賦墨眉眼低沈,但到底沒說什麽。

白依依腦子亂的糊塗,忘了規矩,下了轎子就自顧自的走了,侍衛們不吭聲,不代表守在門內的小太監也不吭聲。

這個太監是新來的,瞧見白依依楞頭楞腦的就往宮裏沖,當時就追著她道:“你哪個宮的,好大的膽子。”

白依依人在混亂中,根本沒意識到小太監是在對她說話,步子連停都沒停,依舊走的急匆匆。

“大膽!”小太監又叫了一聲,還沒等攔住白依依自己就被架起來了。

他不明所以的左右看去,剛想說什麽嘴就被堵上了。

他支支吾吾的哼著,脖子因為用力冒出青筋,他掙紮著,但是力道哪裏有侍衛們大,當時就被架走了。

他想向陛下求情,擡眼朝陛下看去卻見陛下那深沈如墨的眼中漆冷一片,當時嚇的他全身寒意遍生,當時就尿了褲子。

“聒噪。”這是陛下吐出的無情二字。

最終這也成為小太監臨死前最後的兩個字。

一路隨行的侍衛都知道陛下處死小太監只是為了發洩怒氣而已。

至於跟誰發洩的怒氣……

侍衛們紛紛低頭,裝做自己不存在。

白依依知道陛下不放自己離開,她是無論如何都離開不了。

但她現在也確實不想留在陛下身邊了。

白依依頓下步子,直到這個時候她才發覺她的腿是發抖的。

剛剛從陛下到那裏離開,她鼓足了勇氣,但也還是害怕的。

白依依蹲下身子,神色罕見的露出了些許迷茫。

輪子碾過草坪的聲音傳來,白依依聽見了卻不想動。

“你怎麽了。”傳過來的是與陛下那冷淡低沈的聲音截然不同的聲線。

白依依擡頭看去,瞧見的就是沈蘊年那張溫潤的臉。

雖然是兄弟倆,但這二人的氣質還真是截然相反。

白依依想著,或許是想的有點多腦子有點遲鈍,對方在伸手來拉她的時候她沒避開。

這下她楞住了,沈蘊年也楞住了。

她楞住是因為她沒沒想到沈蘊年會伸手碰她,而沈蘊年是抱著她一定會躲開的心思伸的手。

畢竟他每次伸手她都躲開了,無一例外。

沒想到這次他竟然觸碰到了她。

雖然周圍的環境不太好,但他還是因為手上的觸感心裏跳了一下。

他知道他不應該在宮裏招惹她。

但是她那一副迷路的小鹿蹲在地上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他沒法置之不理。

“你……有什麽心事嗎。”沈蘊年伸出另只手想要扶她起來,白依依怎麽可能讓一個落在輪椅上的人扶她起來,當下自己就站起來了。

她先是後退一步,讓對方的手指脫離她的肩膀,本想一走了之,但又覺得對方好歹也算是幫了她,瞧見他周圍沒有旁人,而這條路又是難走的小石子路,不適合輪椅車來往,若是他自己一人推走必定會吃力。

所以她開口道:“不然……我推王爺回去吧。”

她不是傻子,一個常年坐輪椅的人自然知道小路不好走,但他還是走過來了。

肯定是瞧見她蹲在地上的緣故。

白依依這人,怕生是怕生,但是對自己有恩的,她還是會還過去的。

沈蘊年聽見一瞬是想要拒絕的,但他視線落在她臉上後這拒絕到是沒說出口。

白依依見他沈默,當他默認,上前主動推起了輪椅車往返找了個平緩的路推了起來。

“有勞白姑娘了。”沈蘊年道。

“沒事。”白依依應道。

車軲轆的聲音在林間小路上緩緩響起,靜謐的氣氛將白依依心裏的壓力消散些許。

或許是因為推著沈蘊年的原因,不用跟他面對面,白依依怕人的反應淡了很多。

再加上從她的角度一低頭就是對方殘廢的腿,更是沒有什麽情緒可言。

她沒什麽話,沈蘊年卻是有一堆想問她的話,只是心裏的話雖多到底是不能所有都問一遍,所以沈蘊年只道:“跟陛下吵架了?”

白依依沒想到他會說這話,頓了一下後搖頭,想到他看不到又道:“沒有。”

“誰敢跟陛下吵架,那可是會掉腦袋的活。”

白依依低聲嘟囔著,跟她距離極近的沈蘊年當時就聽個一清二楚,他輕笑了一聲搖頭沒說話。

他知道沈賦墨對她是不同的。

但他有他的私心,想讓他點播白依依,那是絕不可能。

沈蘊年表面看著溫潤,可他終究也是皇家的人,生來必定不會特別單純。

再加上他一直對白依依抱著不同的心思,將她拱手讓人的道理也斷無可能。

其實他知道憑著自己不能給白依依帶來什麽幸福,但要讓他成全的對象換成沈賦墨。

他只會覺得那還不如他自己。

這想法倒也沒錯,換做眼睜睜看著自己喜歡的人被一個好似神經病的豬給拱了心裏都難受。

就算那個神經病身份再高,地位再強,也都一樣。

“今日得白姑娘相送,緣分一場,不知道能不能請白姑娘幫個忙。”

白依依將沈蘊年送到宮門外正準備往回走,就聽到了沈蘊年這話。

她頓住步子,轉身看去正好望進了沈蘊年的眼底。

他微微一笑,態度溫潤友好。

“能不能請姑娘去府上一舞。”

“府中煩悶,宮中又t無趣,唯有白姑娘的舞姿妙曼,深得我心。”

白依依此人,喜歡當舞姬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她喜歡別人誇她跳舞好看。

雖然這和她怕生有點矛盾。

但是也沒人說怕生的人不愛聽誇獎吧?

愛什麽所以喜歡別人誇什麽,這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嗎。

更何況沈蘊年這個情況,她要是拒絕才是昧著良心。

所以白依依腦子一熱,就去了。

完全不知道陛下孤身坐在空蕩蕩的屋裏聽到探子來報消息時的神色有多恐怖。

雖然準備不多,但是好沈蘊年要求也不多。

要說一開始白依依還是有些害怕,隨著接觸的時間逐漸增長,她開始覺得沈蘊年性格真的很不錯。

比起陛下那個性格強上百倍。

白依依開始有些可惜。

若是當上陛下的人是沈蘊年……

她現在應該人已經在快樂老家了吧。

白依依不知道的事,其實沈蘊年骨子裏跟沈賦墨也沒什麽兩樣,身為帝王家的人,骨子裏生來獨占欲就高。

沈蘊年如今低調,不過是他瘸了腿,外加他如今的身份就是要低調行事。

但如果歷史顛倒,換做他當陛下,白依依沒準面對的情況比現在還要糟糕。

興許直接小黑屋也說不定。

白依依哪裏知道那麽多,她高高興興跳了舞,甚至在王府高高興興的吃了飯。

憋在心裏一整天的郁氣似乎在這時候都消散了。

“這是今年新釀的甜酒,你嘗嘗?”

白依依聽見酒的一瞬神經有些敏感,她可是還記得自己屁股疼就是因為一杯酒引起的。

見她神色一瞬變化,沈蘊年安慰道:“度數很低,跟甜水沒什麽區別。”

聽到他這麽說,白依依這才放心任由沈蘊年給她倒酒。

一杯入肚,果然果香四溢香甜無比,白依依咂了咂嘴,還想要第二杯,沈蘊年也依著她,又給她續杯。

這一來二去,她就飲了三四杯,這下她還想再要的時候沈蘊年就不肯給她了。

“你已經飲了許多,這甜酒度數雖低,但多飲還是會醉的。”

“我還想喝。”白依依這會已經有了醉意了,說話的時候舌頭都捋不直了,見沈蘊年不肯給她,她直接上手就去搶。

沈蘊年哪裏想到她會有這個舉動,一時不察就被她壓了上來。

他本來就不是身子靈敏的,眼下被她壓了上來更是不敢亂動一點,生怕她跌倒,只能生生忍著她柔軟的身子在他身上扭動。

他一邊忍著某些悸動的情緒,一邊舉著酒盞不讓她夠到。

“真的不能再喝了,你已經醉了。”

“我沒有。”白依依還在反駁著,她一手按在輪椅把手,一手高高舉起,試圖搶過酒盞。

沈蘊年本身身體就對她意動,她眼下又這般……

所以難免有些不能自控的東西支棱了起來。

沈蘊年臉色潤紅,他想向後退,輪椅把手卻在白依依手裏,他只能單手將蓋在腿上的毛毯往上提提。

好在白依依的思緒都在酒盞上,她迷蒙的腦子甚至沒有察覺這個距離有什麽不對。

“讓我喝一口,就一口。”

她可憐兮兮的求著,聲音軟糯,眸子水潤,沈蘊年根本不忍心拒絕。

他有些心軟,想著不然就給她再喝一點。

這個想法剛落,他就察覺壓在身上的身子一輕,他擡眼看去,當時就瞧見了一雙陰冷的眸子。

此時雖然已經下午了,但陽光還高高掛起,只是隨著沈賦墨的出現,這刮來的暖風也帶了刺骨的寒意。

渾然不覺的白依依當時就冷的打了個寒噤,她環抱著胳膊嘟囔道:“怎麽突然之間這麽冷。”

她渾然不覺自己現在已經被人單手夾著了,心心念念還要喝酒,沈賦墨伸手拍掉了她伸出去的爪子,啪的一聲一點都不客氣,當時就將白依依的手背拍紅了。

沈蘊年蹙了蹙眉,有些心疼,但到底不好說什麽。

畢竟眼下這場面被沈賦墨撞見,他沒發瘋想要殺人都是好的了。

沈蘊年將酒盞放下,思考一會道:“陛下……”

“閉嘴。”沈賦墨立刻打斷了他的聲音。

沈蘊年有些微怔,瞧著沈賦墨的表情有著些許微深。

這大概是自從沈賦墨登基以後沈蘊年第一次瞧見他這麽難看的臉色。

甚至上一次瞧見這麽難看的臉色時還是他年少的時候。

沈賦墨一句話都沒跟沈蘊年說,夾著白依依就走。

正如他來時一樣匆忙。

沈蘊年皺眉,知道壞事了,想要推著輪椅出去,管家卻急匆匆的小跑過來,一臉急色道:“壞了王爺,陛下剛剛吩咐宮中侍衛過來把門,說是……一月內不讓王爺出門。”

管家話音落下,一個宮裏的侍衛就上前來,略微鞠躬後道:“敢問王爺多要點這甜酒。”

這誰給誰要的,不言而喻。

但是沈賦墨輕易不要他的東西,所以這結果是好是壞,一眼分曉。

沈蘊年蹙了蹙眉,他沒說什麽,轉頭吩咐管家去拿。

他表面看起來風輕雲淡,實則放在把手上的手都捏緊了。

本來他都甘心如此了。

只是沈賦墨,非要一次又一次的逼他。

……

白依依回到了宮中還是那副醉醺醺的德行,雖然被陛下夾了一路有點難受,但總歸也還沒怎麽樣只是有點頭暈。

端著醒酒湯進門的侍女小心翼翼,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實在是坐在床邊的陛下的神色太難看了,難看到她沒犯錯就感覺腦袋要不保了。

送完這醒酒湯她連忙下退,將空間讓給原本屬於這裏的主人。

沈賦墨盯著氤氳彌漫著水汽的醒酒湯,他的目光陰郁,盯的醒酒湯都不冒熱氣了,這才擡手拿過湯,然後一把灌入白依依嘴裏。

大有種喝不下去就嗆死你的既視感。

可憐的白依依,臉上一共就三個口子,三個口子都喝了醒酒湯,嗆的她眼淚鼻涕直流,糊一臉。

她皺了皺眉,覺得難受極了,轉身將臉朝著跟前的東西蹭了蹭,成功將一堆混合物都蹭到了陛下的胸前。

“白依依。”

這催魂的聲音從耳邊響起,甚至還帶著一絲咬牙切齒的樣子。

“看來是我太慣著你了。”

白依依雖然半昏半醒,但這聲音她化成灰都認得,所以她當時就嘟囔道:

“慣著我?我差點就被欺負死了,真是笑話。”這會仗著酒勁她膽子也大了,她模糊的睜開眼一把逼近沈賦墨,不知想到了什麽她淚水津津,臉上滿是粉撲撲的醉意,說話也透著一股子沒頭沒腦的酒氣。

“陛下當我是玩物,揮之即來呼之即去,我都認了。”

“可我只想回家,為何你不放我走。”

“陛下還沒玩夠嗎,我現在已經什麽都沒有了,陛下到底還想玩什麽。”

沈賦墨擡眼瞧她,眸色昏昏暗暗,叫人捕捉不清思緒。

白依依的臉湊的極近,近的他能瞧見她醉意朦朧的眼下的迷茫。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湊他這麽近,近到她唇齒中呼過來的醒酒湯苦澀混著果酒的甜氣都被他聞見。

“陛下為何不說話,是覺得我在無理取鬧嗎?”

“你是陛下,高高在上的陛下……”

“你要什麽有什麽,為何揪著我不放,為何……”

“要那樣對我。”

她聲音開始低了下去,眼裏的淚也滑了下來。

“連王爺都出來了……連王爺都知道……”

“他知道什麽。”沈賦墨捏著她下巴,聲音冷冷的:“他比朕好,比朕體貼,比朕更得你心是吧,所以一不順心你就提他,所以這次你去找他,明知道自己不會飲酒還在他府上醉倒,都是因為你想爬他的床是吧。”

沈賦墨言辭難聽到白依依即便醉酒也覺得紮心,她顫了顫唇,幹脆應道:

“對。”

這個對字一出,沈賦墨立刻捏緊了她的下巴。

他手背繃緊,其上蔓出道道青筋。

早上得知白依依不見以後他就忙著找她的事情,到如今,連藥都沒吃。

如今氣來攻心,病情來的是又快又急。

幾乎一瞬他眼睛就紅了。

暴躁的情緒如魘魔一樣漫上他的腦中,竊竊低語的讓他用力。

這麽沒良心的東西,掐死她算了。

掐死她也算保住了她現在的名聲,好過她日後如同他母妃一樣到處沾花撚草身敗名裂。

想著,沈賦墨就控制不能的逐漸用上了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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