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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狗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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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狗二十一

手指觸碰到的一瞬間,白依依有些微怔。

怎麽說呢,她有種微妙的感覺。

陛下在她心中的形象跟她手指觸碰到的感覺完全相反。

在她印象中,陛下冷漠不近人情,又因性格暴躁的原因,誰也摸不透他的脾氣,像是一堵高墻,望過去除了壓力就是畏懼。

不會產生別的感覺。

然而她手指觸碰上去後反饋過來的柔軟和溫暖的溫度,卻又讓她瞬間有種他也不過是個普通男子的感覺。

白依依低頭看去,她的手指還在對方面頰上,因為指尖用力的原因稍微按下去了一個淺坑,將對方面頰戳的有些微變形,吞吐的淺淡呼吸拂過她的指尖,有點微微的燙……

又有一點點麻。

白依依慌忙將手指抽回來,神色一瞬開始變得有些慌亂。

她轉過身慌不擇路的要下床,連滾帶爬的要逃離這裏。

她肯定是瘋了。

她竟然在剛剛的一瞬覺得他也不是那麽可怕了。

明明她的屁股還痛著呢!

白依依暗罵了自己一句沒出息,找到她的鞋哆哆嗦嗦的穿上就起身逃也似的離開了這裏。

咣當一聲關門的聲音傳來後,室內陷入了寂靜。

床上原本沈睡的沈賦墨睜開眼朝著門口看了過去。

他眸色如墨深深,眼底帶著一些令人看不懂的深澤。

“哼。”

他淺哼一聲,好似不滿,但是在對什麽表達不滿,那就不知道了。

他擡手好似嫌棄的拂過面頰,然後側過身又沈沈的睡去了。

白依依好像跟做了什麽虧心事一樣,一路小跑帶著火一樣的回了她的家。

連屁股上的疼痛都不顧了。

她看都不看別的,進屋就開始收拾行李,勢必今天就要離開。

王婆子見她回來了,原本想要找她說幾句話,見她這樣行色匆匆的收拾行李,便奇怪的問道:“這是怎麽了?”

白依依頭也不回的道:“婆婆,我要回去了,如果你有別的心儀的舞姬就扶持她上位吧。”

這京城她現在是呆不了一點了。

王婆子一聽,心裏大驚,還以為她是得罪陛下,眼下想要跑路,連忙攔住她的動作道:“你是不是犯了什麽事了!”

白依依一聽,當時就想起她剛才莫名其妙的舉動,和古怪的內心,臉當時一蔫。

王婆子瞧見了還以為她真犯了事,當時心裏暗罵了一聲然後焦急道:“你犯了什麽事了,嚴重嗎?”

這可是個大事,如果嚴重的話,雲臺班也跑不了,所以要問清楚,她好跟著一起跑路。

白依依不知道王婆子想法已經歪的十萬八千裏去了,她只道王婆子還如往常一般只是尋常關心她,便悶悶道:“倒也沒什麽,是我自己的問題。”

要說挨打挨罰,白依依都不會有這麽大反應。

反正他是陛下,打和罰都是他說的算。

但心裏這些事可是她說得算。

所以在得知自己竟然對陛下有轉變印象的想法時別提她心裏有多吃驚了。

她又不是受虐狂,哪裏喜歡天天挨罵受罰,一定是這京城的風氣不好,把她帶壞了。

如此這般,她想要離開的決心就更甚了,這才不顧著屁股的疼痛也要連忙收拾行李想要直接跑路。

王婆子心裏罵她說了句廢話,嘴上卻還得軟乎的問道:“你犯了什麽錯了,這般慌忙,難道就沒有回頭路了嗎。”

“沒有,也不可能有。”

白依依不想多說,轉頭收拾好自己的小包以後就要轉身離開,王婆子還想追問,這時門外卻傳來侍女有些慌忙的聲音:

“不好了婆婆,宮裏來了官兵,將班子都圍上了!”

王婆子聽到這個消息人都傻了,她側眼看向白依依,嘴唇微微發顫。

這祖宗到底是捅出個多大的簍子啊,都讓陛下派人抓她來了。

白依依沒想到陛下會來這一手,有點懵以後就開始不死心的去了後門。

王婆子想要攔住她,但是侍女那邊還有別的情況她根本顧不上白依依,所以就只能眼睜睜看著白依依朝著後門去了。

不過她也不擔心,反正白依依肯定也逃不出去。

這種情況下,恐怕是想要飛出去個蚊子都難。

事實正如王婆子所猜測,白依依在來到後門口人都不用出去就能聽到外面齊刷刷的腳步聲。

她通過門上的孔洞往外看去,只見到了密密麻麻的人,銀亮的鎧甲在陽光下反射著光芒刺著她的眼,讓她有些承受不住的瞇了瞇。

白依依嚇的後退一步,心臟怦怦跳,有些不知所措。

應該不至於吧。

她只是摸了一下他的臉,有必要這麽生氣嗎?

更何況那會他不是睡著呢。

難不成他有天眼?

白依依正在這胡思亂想呢,就瞧見王婆子帶著幾個侍女遠遠地走來。

王婆子此時的臉色同以往笑瞇瞇的模樣不同,冷著臉,板的厲害。

“把她架過來。”王婆子一聲令下,左右的侍女就走過來將白依依架了過去。

白依依一臉懵逼,不知道怎麽回事。

她想掙紮,但侍女們的力氣都很大,“婆婆,發生什麽了。”白依依有些疑惑。

“看見外面那些人你還不知道怎麽了?”王婆子聲音沒點好氣,斜過去瞧她的眼神恨不得射死她。

“陛下在外面等著你呢快點過去。”

白依依本來疑惑不解的神色在聽到陛下這兩字以後瞬間變得慌張起來。

她有些哆哆嗦嗦的求著王婆子:“婆婆,別將我交給陛下,求你了。”

“你想連累我掉腦袋嗎。”王婆子有些不高興,但總歸白依依在陛下跟前還算得寵的原因沒說太過分的話。

後面的路程她也不在說話,任由白依依自己如何哀求也不理會。

最後白依依被侍女架著扔去了大門外。

她踉踉蹌蹌了幾步跌坐在地上,雖然屁股火辣辣的痛,但她第一時間就是轉頭看向大門。

大門在她眼下立刻緊閉,將她所有的期望都拒之門外。

白依依的心涼了,白依依的心冷了。

白依依心如死灰了。

她梗著脖子,不敢回頭,只能裝做自己存在很小的瑟瑟縮縮的將自己團起來。

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白依依。”

她想逃避,可總有人想讓她面對現實。

這人當然就是陛下。

白依依身子一哆嗦,有些虛弱又氣虛的應道:“民女在。”

“轉過身來。”

白依依乖乖的轉過身,依舊癱坐地上縮成個蛋子,眼睛盯著地上,有種破罐子破摔但又瑟縮害怕的感覺。

“擡起頭來。”

那聲音似乎很有耐心,一步一步的叫著她。

白依依卻崩潰了。

她當時就哭出聲,摔了摔手淚眼朦朧的擡頭惡狠狠地盯過去。

“你到底要怎樣,你到底想怎樣!這樣欺負我很高興嗎!很有成就感嗎!”

白依依控訴的聲音並不高,也不是十分的有氣勢。

相比被侍衛包圍又坐在架攆上漫不經心搓著手串低頭朝她看來的陛下,她眼裏包淚又弱聲弱氣的質問的樣子比起控訴……

倒不如說是撒嬌。

但即便如此,侍衛們還是紛紛低頭皆沈默不語。

沖撞陛下,不管你語氣多麽好聽,這都是死罪一條。

畢竟他們的陛下脾氣向來古怪,別說沖撞,平日裏伺候不小心都能賞你投胎體驗卡一張,更不要說這麽出言不遜。

侍衛們沈默不語,一個個身上冷硬的鎧甲冷的壓人,但即便如此,這些都沒有陛下的神色壓人。

他瞧著坐在地上的白依依,神色間滿是低郁冷淡。

他將手上的一物扔了過去t,正好落在白依依眼前。

“可認得此物。”

那東西滾了幾層灰,但是那原本透著粉的底色卻絲毫沒被遮掩,白依依一眼就認出那是溫長洲交給她的荷包。

淚蒙蒙的眼一瞬有些微怔,下一秒出現了迷茫的神色。

沈賦墨瞧見了,眼底的冷色化了很多,但他還是沒有絲毫回軟的意思道:“此物是你送出去的,這你應該清楚吧。”

白依依哆了一下,不是因為陛下拆穿她送荷包的事情,而是她在荷包上瞧見了血跡。

看形狀還是噴濺上去的。

可想當時的情況多慘烈。

白依依又哭了,比起之前哭的有底有氣,這次哭的弱不禁風膽小卑微。

“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是少主說宮裏有個遠方親戚,讓我交過去,我才……”

白依依的解釋聽起來很像是狡辯,她也意識到了,一瞬她很無力。

“算了,陛下想要怎樣就怎樣吧,只是臨死前我想知道原因。”

想誰將命交給一個來歷不明的荷包心裏都有委屈,更別提她了。

她一生老實,普普通通一個老百姓,沾上了這麽大個禍事丟了性命更要好好解釋清楚。

本以為她還會像之前一樣哭哭戚戚百般辯解的沈賦墨有些意外的朝她看去。

這一看,就瞧見了她那對生活無望的眸子和死氣沈沈的神色。

他眉頭一皺,當時就道:“過來。”

白依依聞言臉色又白了一瞬,她咬了咬唇,糾結半晌到底是從地上起來,來到沈賦墨攆前哆哆嗦嗦的站著。

她用有些顫的嗓音道:“我想要個不那麽疼的死法,別讓我疼太多,不行的話陛下往這瞄就行。”

說著她擡手比劃了下脖子,然後就擡起頭閉上了眼,臉色也在一瞬白的像紙一樣。

沈賦墨伸出去的手微頓,瞧著她的神色微微產生些許變化。

“神經。”

這是陛下嘴裏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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