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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狗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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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狗十

她哆哆嗦嗦的放下手,顫顫巍巍的抖了抖唇哭聲道:“陛下饒命……”

她的聲音又細又軟,帶著一股顫顫的哭腔。

沈賦墨擡眼朝她看去,見她眼尾紅紅的,鼻頭也泛著紅,臉頰更是因為發燒的緣故帶著濃濃熱氣。

一眼看上去就像是飽滿多汁的熱番茄。

讓人有點想捏。

沈賦墨想要做的事情向來不會猶豫,所以剛有這個想法的時候他就直接伸手了。

還心泛恐懼的白依依當時就楞住了,她透著薄霧蒙蒙的眼看過去,就見對方眉眼低沈,薄唇緊抿,似有郁氣的——

捏著她的臉。

“痛……”陛下向來殺人的手頭一次捏少女柔軟的面頰,一時沒控制好力度讓白依依痛呼出聲。

她有些疼但又敢怒不敢言的看了一眼陛下,連收回自己的臉都不敢,這委屈又唯唯諾諾的模樣看的沈賦墨一扯唇:

“明明是你弄的朕一身,現在自個還委屈上了?”

話雖是這麽說,可他還是順勢松開了手,只是那帶著些微嘲弄的話,讓白依依的身子一僵,有點心虛了起來。

她看了一眼對方臟汙的衣襟和袖口,吶吶半晌也沒想出個所以然。

賠……她肯定是賠不起的,但是要別的……她也什麽都沒有。

“我……我不是故意的。”到最後,她只能這麽說。

“哼?”陛下尾音上揚的哼了一聲,斜斜來看她的視線涼涼。

“朕看你的腦袋也挺好,不然朕也不是故意的摘一下。”

說完他就伸手朝著白依依伸去,白依依立刻驚恐的捂住自己的頭,連忙弱聲道“不……不行!”

“你也知道不行?”

這是在嘲諷白依依想用一個不是故意的試圖抵賴她吐他一身的事實。

“那我……我給陛下洗洗還不行嗎?”白依依捂著腦袋委委屈屈的低下頭,心裏開始埋怨起對方。

明明她淪落成現在這副模樣都是因為對方造成的,要不是他非讓她大晚上吹風她也不會發燒,他要是不強迫她喝藥就不會吐他一身。

雖然她有錯,但是他就沒有嗎!

越想越不忿的白依依眼眶越來越紅,眼看她鼻子一抽又要開始哭,沈賦墨開口打斷了她的施法:

“從明日開始進宮給朕當貼身侍女,待滿一月就放你離開。”

“還是你覺得你賠的起?”

沈賦墨涼涼一瞥,白依依就委委屈屈的閉了嘴。

她想拒絕,但是她確實賠不起。

於是就這樣,白依依被迫簽訂了一個月的賣身契。

不是口頭上的,而是實打實的賣身契。

當場找人擬定,現戳的紅章,甚至一屋子的眾人都可以當見證人。

雖然白依依還在發燒,甚至她的定契約還在溫長洲的手裏,但依然沒有一個人敢說不字。

誰敢說不,敢說就會掉腦袋。

於是陛下帶著契約意滿離了,至於那件衣服?

沈賦墨出了門就脫掉扔了,穿著黑紋中衣離開的。

雖然季節已入秋,空氣有些寒涼,但是陛下的步伐一如既往懶散,哪怕身著單薄的中衣氣勢也依舊十足。

他拖著長長的衣擺走過紅柱長廊,最後在拐角和聞聲而來的溫長洲碰個正著。

溫長洲動作一頓,規規矩矩的行了個禮,起身之際就聽陛下陰冷著聲音道:“你就是管著白依依的人?”

溫長洲微擡眼,恭恭敬敬道:“是,陛下,草民叫溫長洲。”

“從明日開始,她就是我的人了。”陛下根本不在意他叫什麽,他簡單瞥了他一眼宣告這事,說完後就擦著溫長洲身側過去了。

擦肩而過一瞬的空氣冰冷入肺,溫長洲遞垂頭不語,等陛下和隨行的長隊消失後才擡頭起身朝著既定的方向走去。

只是這步伐比起一開始的略帶急切,這會明顯已經慢了許多了。

“婆婆,我就不能不去嗎,我還在發燒……我的病還沒好呢。”

剛走到門口,溫長洲就聽到了裏面委委屈屈的聲音,他推開門扉的微頓,視線微沈,而後恢覆如常推開門道:

“不行。”

裏面的二人頓時都朝著他看來,其中以白依依的反應最大。

她目光對上溫長洲先是瑟縮一下,而後才咬著唇低低說了一句:“可我……可我怕他。”

少女嬌嬌軟軟的聲線帶著一絲輕顫,從她為難又委屈的模樣看去,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在陛下那遭受了多大委屈。

殊不知她能活到現在都是陛下對她的恩寵。

但凡陛下對她如旁人那般,她現在都不知道死多少回了,哪裏還能像現在這樣好好的活在這。

溫長洲深知道這個道理,所以他只是道:

“陛下不會對你如何的,但如果你不去怕是……”

後面的話他沒說,但是他微妙的停頓,讓白依依意識到了什麽,她瞬間就想起了之前齊菀晴的事情。

她瑟縮了一下,明白了溫長洲的的意思,她去的話還不一定出什麽事,但是如果不去的話下一個死的人沒準就是她。

所以沒有辦法的白依依,只能老老實實的第二天去了宮裏。

盡管她還帶著病。

臨行前,溫長洲將一個香囊交給她,讓她順便轉交給一個宮女。

他說那是他遠房的親戚惦記閨女所以想送些東西給個念想,反正就是些小玩意,白依依就同意了。

溫長洲站在門口目送馬車的離開,身側不知何時出現的男子道:“如果被發現了,她的命可就保不住了,你舍得?”

溫長洲收回視線瞥了他一眼,眉眼中已然沒了面對白依依時的溫和柔軟,滿是一片寒涼。

“你在試探我?”

“屬下可不敢。”男子恭恭敬敬躬了躬身,而後直起身勾著唇角道:“屬下只是怕您……貴人多忘事,沈迷溫柔鄉忘了大事。”

“少說廢話,一切照原計劃進行。”溫長洲繃緊下頜,神色冷硬的很。

男子應是,隨後就退去了。

等男子身影消失後溫長洲緊繃的神色才緩和,他擡眼再次看向遠方。

那裏已經沒有了馬車的蹤影,只剩餘一片空白的道路,空空蕩蕩的。

白依依以為自己所要幹的活不過也就是跟所有宮女一樣洗洗涮涮,所以她一到了宮中就想搶活幹,然後就被宮女阻止了。

“小姐,您只需要負責跟陛下有關的部分就好了,其餘的我們照常來做。”

與陛下有關的部分……

很好,那麽什麽是與陛下有關系的呢?

白依依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她被帶到了陛下寢宮前,往日負責服侍陛下起床的太監壓低聲線道:“首先,就是叫陛下起床。”

白依依瞪大眼,身體不自覺哆嗦了一下。

“其他的事情就看陛下接下來怎麽安排了。”說完這話後太監就急匆匆的走了,從背影看去竟比她之前往日跑的還快。

她也很想這樣不管不顧的離開,但是腦袋她還是想要的。

所以白依依跟著眼前的門大眼對小眼了一段時間後就鼓起勇氣推開門t了。

門在靜謐的氛圍裏發出吱嘎的聲響,很清晰,嚇的白依依立刻扶住門生怕它在繼續響下去。

她順著門縫朝裏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薄淡的光線從被遮住的窗子裏透進來,將屋子映的朦朦朧朧的,有種壓抑的暗。

人影隱隱約約從床邊的紗簾上浮現,看起來似乎還在睡夢中。

白依依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朝屋裏走了一步,這時門又發出了吱嘎的聲響,嚇的她連忙轉過頭扶住門,還沒弄好門,下一刻就聽——

“滾進來。”

於是白依依立馬就放下門滾了進去。

被吵醒的陛下靠坐在床邊,墨黑的長發從肩頭披散而下,一雙郁郁沈沈的眸子盯著白依依,蒼白的面頰上帶著陰冷的神色。

白依依一句話都不敢說,老老實實的盯著腳尖,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沈賦墨瞧著她,像是看一個偷偷溜進來的小老鼠。

這個比喻倒也符合,畢竟也就只有老鼠才會偷偷進別人家裏還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白依依被盯的渾身難受,只覺得像是被扒光了衣服一般,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頭也越來越低,恨不得埋胸裏去。

“還不服侍朕更衣。”

這話一出白依依先是被嚇了一跳,然後才哆哆嗦嗦的應了一聲,拿過掛在屏風上黑金紋繡龍袍朝著床榻走了過去。

她太害怕了,一不註意就踩到袍子拖地的衣擺摔了過去,然後——

就摔進了陛下的懷裏,額頭惡狠狠的磕在了對方鎖骨上,撞的她當場眼冒金星,眼底泛淚,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什麽都沒做只是坐在床邊等著穿衣服的陛下:……

他蹙了蹙眉,面對對方委委屈屈眼帶淚水的指控忍無可忍的道:

“住嘴,不準哭。”

白依依嚇的閉了嘴,但泛紅的眼眶還帶著委屈,她七手八腳的想要從陛下身上爬下去,然後一個不小心又踩上了袍子尾巴,直接又倒了回去。

真的,她現在想死的心都有。

再次遭遇埋胸危機的沈賦墨看著被她臉蹭的亂七八糟的領口,冷呵一聲道:

“再不從我身上滾下去,就要了你的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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