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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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該來的終是來了。
折顏曾說：“我的今日, 就是你的明日。”
她七竅流血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樣子，忽然湧入腦海，叫林晚掐著虎口強裝鎮定, 才不曾洩露出慌張來。
半晌，待她心緒歸於平靜, 這才分析起局勢來。
林晚自問不是個不講道理的人，對於沈馨寧的遭遇，她也十分同情, 一個如花似玉的貴女, 從此再不能有自己的孩子，光是想想都叫人窒息。
於她而言，想著要容璋負責她的後半生，也實在是合情合理。
可自己這個正妻又做錯了什麽呢，憑什麽原本只屬於她一個人的夫君, 如今要分一半給旁人？
是以她道；“我不同意。補償馨寧表妹的法子有很多，不一定要結親。”
國公夫人道：“馨寧是為璋兒受的傷，又是我的侄女兒，璋兒也不是那等忘恩負義的人，如今她不好嫁人，我們容家是不能不管的。”
她另還有一層考慮在，他日璋兒起事, 單憑她一個出嫁女, 恐怕無法叫她兄長跟著犯險，可沈馨寧是她兄長的老來女，自小捧在手心長大, 為了她自然是願意赴湯蹈火。
更何況，馨寧只是求一個平妻之位, 並沒有要求林晚降妻為妾，她不明白林晚為何要反對，難道她還想獨占璋兒不成？
想到這裏，國公夫人緩緩看向林晚，“我們這宗人家，哪裏會只有一個妻室的，當初你父親那般愛重我，後頭還不是妾室、外室一個都不少。今日即便不是你表妹，來日也有其他女人。與其讓其他人分你的寵，還不如成全了馨寧，左右她不能生養，也威脅不到你什麽。”
說著無心，聽者有意，沈馨寧氣得唇瓣發抖，“姑母......”
其母沈夫人擡了擡手，給了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沈馨寧這才不情不願地閉嘴。
國公夫人出嫁前是高門貴女，出嫁後又是榮國公府的當家主母，深谙打一巴掌給一個甜棗的手段，接著又道：“母親知道在你和璋兒情濃之時，平白插一個人進來，此事是委屈了你。母親可將幾處莊子、幾個鋪面都過戶到你名下，你若是還覺著不夠，條件任你開，只要母親能辦到，一定會滿足你。若非情非得已，母親也著實不想做這個壞人。”
林晚還是不為所動，她手裏可是握著容璋的所有私產，國公夫人許諾得那點好處她還看不在眼裏，還是十分堅決地道：“盡管母親說得都在理，可我還是不同意。”
轉頭又問：“這事兒世子爺知道嗎？”
國公夫人一下子心虛起來，“璋兒如此恩怨分明的一個人，自然也是會同意的。”
言下之意，就是沒說了，八成是想要自己先同意了再去說服容璋，既是這般，那她就更不能同意了，“不論如何，平妻這個事兒，往後還請母親不要再提。”
氣得對面的沈馨寧她娘當即就跳了起來，指著林晚的鼻子罵，“你算是個什麽東西，你婆母只是通知你，而不是要同你商量。”
轉頭她又面向國公夫人，“我早就同你說過，這種事兒你這個當母親的做主了便是，偏你要如此低聲下氣同她商量，憑她也配！”
自然是鬧得不歡而散。
林晚出榮清院的時候，張媽媽跟出來還想要勸她，才起了個話頭，便被林晚打斷了，“張媽媽，天兒晚了，我得回去陪阿奴用膳。”
張媽媽攥著林晚的袖子，正打算再掰扯，餘光覷見容璋從寶瓶門進了院子，忙從左邊的游廊迎了過去。
容璋身穿方心曲領的緋色官袍，想來是一從衙門回府便被叫了過來，這人身子挺拔似松筋鶴骨，大方步邁得從容又有派頭，這是浸淫官場多年才有的氣勢。
如今的他，足以為自己撐起一片天，林晚並不擔心他處理不好今日的困境。
徹底冷靜下來的林晚，倒是從不懷疑容璋會同意這樁婚事，他對自己是如此地縱容，連趕他出門都不曾生氣，又怎會舍得自己受這種委屈呢？
林晚小跑了過去，礙於張媽媽和關勝在，並不曾直接撲入他的懷裏，只幫他撫平了朝服前胸的褶皺，“我先回棲雲閣，等你來用膳啊，你別來太晚了，阿奴睡得早。”
容璋並不知裏頭是個什麽陣仗，便邀她一同前往，“你不如等等我，稍後一起回去？”
林晚搖了搖頭，“今兒廚房有現捕的溪魚，我親自下廚給你做紅燒魚，就不陪著你了。”
她知道自己若是在場，便見不得容璋為難，萬一她腦子一抽應了下來，可就不美了。
本以為萬無一失的事，卻在一桌菜熱了好幾回，依舊不見容璋的身影時，眸色漸漸發暗。
阿奴肚子餓得咕咕叫，“娘親，爹爹怎麽還不來啊，阿奴都餓壞了。”
林晚擠出一抹笑來，給阿奴夾了一筷子魚腦肉，“祖母找爹爹有事兒，阿奴先吃好不好？”
最近容璋總在墨林齋，便是夜裏來棲雲閣也很晚了，連阿奴的課業也是另外安排了夫子，是以阿奴已許久不曾見到爹爹，便不高興地嘟起了嘴巴，“我不，我就要等爹爹。”
這孩子也是倔強，堅決不肯動筷子，林晚塞給他嘴裏，還要吐在碗裏，說什麽也要等著容璋來。
不過，畢竟是小孩兒，到了時辰也就困了，等林晚給阿奴掖好被角，從阿奴的房間出來，叮囑好外間守夜的芍藥再回到主屋，容璋還是沒有出現。
丁香早就察覺出林晚的不對勁，見她整個夜裏都在看著院門口的方向，還以為她是想男人了，便打趣她，“要不要奴婢給夫人備上一盅銀耳蓮子羹啊，好叫夫人提了去墨林齋，夜半三更，紅袖添香，豈不美哉？”
可林晚卻哪有這份綺思？
“丁香，你派人去一趟榮清院，看廳內的燈熄了沒有。”
丁香剛領命下去，又被林晚叫住了，“算了，不必看了，先歇著吧。”
她怎麽能不信任他呢？
他們經歷了如此多的風雨，難道還換不來這一點信任嗎？
最終林晚強迫自己若無其事地沐浴、睡覺，約莫是今日耗費了太多的心力，約莫是對容璋感到放心，林為難沒多久便睡著了。
如今雖是初夏，夜裏仍舊有些涼意，是以林晚睡覺時，是蓋了一床薄絲被的，卻夜裏卻直接給熱醒了。
說是熱醒也不全對。
是又熱又濕，林晚感到身上濡濕的一片，驚詫地睜開眼的剎那，借由著微弱的月光，她看到薄被下攏起來一團，嚇得林晚趕緊扯開被子，就看到男子正含弄著什麽，登時羞得面紅耳赤，冷聲叱他，“你怎麽這樣啊，我這還睡著呢，你就......”
落後，又想起當初他答應折顏，要她替折顏和親的頭一夜，也是如此地反常，那一夜欺負了她不知多少次，登時就僵硬了身子，“你該不會答應了娶你表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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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顏曾說：“我的今日, 就是你的明日。”
她七竅流血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樣子，忽然湧入腦海，叫林晚掐著虎口強裝鎮定, 才不曾洩露出慌張來。
半晌，待她心緒歸於平靜, 這才分析起局勢來。
林晚自問不是個不講道理的人，對於沈馨寧的遭遇，她也十分同情, 一個如花似玉的貴女, 從此再不能有自己的孩子，光是想想都叫人窒息。
於她而言，想著要容璋負責她的後半生，也實在是合情合理。
可自己這個正妻又做錯了什麽呢，憑什麽原本只屬於她一個人的夫君, 如今要分一半給旁人？
是以她道；“我不同意。補償馨寧表妹的法子有很多，不一定要結親。”
國公夫人道：“馨寧是為璋兒受的傷，又是我的侄女兒，璋兒也不是那等忘恩負義的人，如今她不好嫁人，我們容家是不能不管的。”
她另還有一層考慮在，他日璋兒起事, 單憑她一個出嫁女, 恐怕無法叫她兄長跟著犯險，可沈馨寧是她兄長的老來女，自小捧在手心長大, 為了她自然是願意赴湯蹈火。
更何況，馨寧只是求一個平妻之位, 並沒有要求林晚降妻為妾，她不明白林晚為何要反對，難道她還想獨占璋兒不成？
想到這裏，國公夫人緩緩看向林晚，“我們這宗人家，哪裏會只有一個妻室的，當初你父親那般愛重我，後頭還不是妾室、外室一個都不少。今日即便不是你表妹，來日也有其他女人。與其讓其他人分你的寵，還不如成全了馨寧，左右她不能生養，也威脅不到你什麽。”
說著無心，聽者有意，沈馨寧氣得唇瓣發抖，“姑母......”
其母沈夫人擡了擡手，給了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沈馨寧這才不情不願地閉嘴。
國公夫人出嫁前是高門貴女，出嫁後又是榮國公府的當家主母，深谙打一巴掌給一個甜棗的手段，接著又道：“母親知道在你和璋兒情濃之時，平白插一個人進來，此事是委屈了你。母親可將幾處莊子、幾個鋪面都過戶到你名下，你若是還覺著不夠，條件任你開，只要母親能辦到，一定會滿足你。若非情非得已，母親也著實不想做這個壞人。”
林晚還是不為所動，她手裏可是握著容璋的所有私產，國公夫人許諾得那點好處她還看不在眼裏，還是十分堅決地道：“盡管母親說得都在理，可我還是不同意。”
轉頭又問：“這事兒世子爺知道嗎？”
國公夫人一下子心虛起來，“璋兒如此恩怨分明的一個人，自然也是會同意的。”
言下之意，就是沒說了，八成是想要自己先同意了再去說服容璋，既是這般，那她就更不能同意了，“不論如何，平妻這個事兒，往後還請母親不要再提。”
氣得對面的沈馨寧她娘當即就跳了起來，指著林晚的鼻子罵，“你算是個什麽東西，你婆母只是通知你，而不是要同你商量。”
轉頭她又面向國公夫人，“我早就同你說過，這種事兒你這個當母親的做主了便是，偏你要如此低聲下氣同她商量，憑她也配！”
自然是鬧得不歡而散。
林晚出榮清院的時候，張媽媽跟出來還想要勸她，才起了個話頭，便被林晚打斷了，“張媽媽，天兒晚了，我得回去陪阿奴用膳。”
張媽媽攥著林晚的袖子，正打算再掰扯，餘光覷見容璋從寶瓶門進了院子，忙從左邊的游廊迎了過去。
容璋身穿方心曲領的緋色官袍，想來是一從衙門回府便被叫了過來，這人身子挺拔似松筋鶴骨，大方步邁得從容又有派頭，這是浸淫官場多年才有的氣勢。
如今的他，足以為自己撐起一片天，林晚並不擔心他處理不好今日的困境。
徹底冷靜下來的林晚，倒是從不懷疑容璋會同意這樁婚事，他對自己是如此地縱容，連趕他出門都不曾生氣，又怎會舍得自己受這種委屈呢？
林晚小跑了過去，礙於張媽媽和關勝在，並不曾直接撲入他的懷裏，只幫他撫平了朝服前胸的褶皺，“我先回棲雲閣，等你來用膳啊，你別來太晚了，阿奴睡得早。”
容璋並不知裏頭是個什麽陣仗，便邀她一同前往，“你不如等等我，稍後一起回去？”
林晚搖了搖頭，“今兒廚房有現捕的溪魚，我親自下廚給你做紅燒魚，就不陪著你了。”
她知道自己若是在場，便見不得容璋為難，萬一她腦子一抽應了下來，可就不美了。
本以為萬無一失的事，卻在一桌菜熱了好幾回，依舊不見容璋的身影時，眸色漸漸發暗。
阿奴肚子餓得咕咕叫，“娘親，爹爹怎麽還不來啊，阿奴都餓壞了。”
林晚擠出一抹笑來，給阿奴夾了一筷子魚腦肉，“祖母找爹爹有事兒，阿奴先吃好不好？”
最近容璋總在墨林齋，便是夜裏來棲雲閣也很晚了，連阿奴的課業也是另外安排了夫子，是以阿奴已許久不曾見到爹爹，便不高興地嘟起了嘴巴，“我不，我就要等爹爹。”
這孩子也是倔強，堅決不肯動筷子，林晚塞給他嘴裏，還要吐在碗裏，說什麽也要等著容璋來。
不過，畢竟是小孩兒，到了時辰也就困了，等林晚給阿奴掖好被角，從阿奴的房間出來，叮囑好外間守夜的芍藥再回到主屋，容璋還是沒有出現。
丁香早就察覺出林晚的不對勁，見她整個夜裏都在看著院門口的方向，還以為她是想男人了，便打趣她，“要不要奴婢給夫人備上一盅銀耳蓮子羹啊，好叫夫人提了去墨林齋，夜半三更，紅袖添香，豈不美哉？”
可林晚卻哪有這份綺思？
“丁香，你派人去一趟榮清院，看廳內的燈熄了沒有。”
丁香剛領命下去，又被林晚叫住了，“算了，不必看了，先歇著吧。”
她怎麽能不信任他呢？
他們經歷了如此多的風雨，難道還換不來這一點信任嗎？
最終林晚強迫自己若無其事地沐浴、睡覺，約莫是今日耗費了太多的心力，約莫是對容璋感到放心，林為難沒多久便睡著了。
如今雖是初夏，夜裏仍舊有些涼意，是以林晚睡覺時，是蓋了一床薄絲被的，卻夜裏卻直接給熱醒了。
說是熱醒也不全對。
是又熱又濕，林晚感到身上濡濕的一片，驚詫地睜開眼的剎那，借由著微弱的月光，她看到薄被下攏起來一團，嚇得林晚趕緊扯開被子，就看到男子正含弄著什麽，登時羞得面紅耳赤，冷聲叱他，“你怎麽這樣啊，我這還睡著呢，你就......”
落後，又想起當初他答應折顏，要她替折顏和親的頭一夜，也是如此地反常，那一夜欺負了她不知多少次，登時就僵硬了身子，“你該不會答應了娶你表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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